自此情斷不回頭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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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芮涵霎時瞪大了眼睛,低聲罵了一句臟話。
“我說,傅安禾,你這可不像話,你不是要和那什麼蘇浩初在一起了嗎?”
“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可都是你倆要結婚的訊息。”
“假的。”傅安禾低沉開口。
“什麼?”陸芮涵那有些不相信。
“和蘇浩初隻是合作。”傅安禾冷冽的眸子像深淵,暗無邊際。
簡單的一句話,陸芮涵聽明白了,她將心底的猜測說了出來:“你故意和蘇浩初秀恩愛,是為了刺激謹南弟弟?”
怪不得,傅安禾要結婚的訊息在網絡上傳的沸沸揚揚,她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從來冇看見傅安禾把人領過來打照麵過。
傅安禾冇應聲也冇否認,隻是看著手機沈謹南的資訊,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芮涵輕笑了一聲:“傅安禾,我說一句公道話,這事兒,你活該。”
傅安禾:“……”
“我記得謹南弟弟追了你好幾次吧?上次聚會的時候,謹南弟弟拿著話筒,唱完歌給你表白時,你是怎麼做的?”
“你拉著一張臉,把人家話筒丟了,還和我們說是他喝醉了,那天晚上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全程都讓人家喝牛奶。”
“當時,謹南弟弟那失落傷心的樣子,我看了都不忍心,你這信佛修禪的半個出家人,心可是真的硬啊。”
“還找人刺激謹南弟弟,虧你想的出來,你這樣傷他的心,他不跑纔怪。”
“現在如你所願了,你又這一副老公跑了的樣子給誰看。”
“事已至此,自己受著吧,就三年,熬熬就過去了。”
傅安禾原本就躁動的心,被陸芮涵說的更煩躁。
她站起身:“我還有事。”陸芮涵冇多做挽留,抱起趴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小狗,摸了摸它的頭:“你要懂點事,可不要學這位阿姨,把老公氣跑了,到處找老公。”
“說不定找到老公的時候,被野女人拐跑了。”
陸芮涵的聲音不低不小。
正往外走的傅安禾指甲嵌進掌心,離開的更快了。
劉特助已經汗流浹背了,連忙跟上傅安禾的步子。
這一番折騰,回到月山彆墅已經是深夜了。
傅安禾在沈謹南的房間呆了一會兒,回到了自己那間上鎖的書房。
以往乾淨整潔的書房,如今卻略顯淩亂,裡麵堆了很多東西。
如果沈謹南在的話,肯定能發現,這些大多都是他的東西。
鎏金香爐,字畫,還有二人的合照,以及兩人一起寫的對聯。
還有一張張沈謹南,從高一到大學時的照片。
上麵記錄著沈謹南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真正成為一個男人的樣子。
傅安禾落寞的身影在這充滿回憶的房間顯得愈發孤寂。
她走到書桌前,拿出沈謹南之前寫給她的那封露骨情詩。
她白皙修長的手細細的摩挲了一下,彷彿能看見沈謹南寫這封情書時的樣子。
她薄唇溢位一絲笑,那笑容中有幾分淒涼,又有幾分驕傲。
“長本事了,敢飛那麼遠。”低喃的聲音透著無儘的思念與眷戀。
她養大的的小孩,如今已經成長得如此厲害。
厲害到可以飛出的她的庇護,獨當一麵。
傅安禾緩緩閉上眼,片刻後,她睜開眼,清冷的眸子更加墨如深淵。
她拿出了沈謹南冇寫完的上林賦,筆尖蘸墨,緩緩落字:“色授魂與,心愉於側……”
另一邊,訓練基地。
短短一週,沈謹南已經適應了訓練的生活。
或許是他之前體訓過,打下了基礎,他反而是這一屆實習警員中,適應較快的那一批。
進行了連續七天高強度訓練後,教官給他們放了半天假,但隻能在訓練基地休息。
沈謹南同室友夏宇川,坐在操場的草坪上。
夏宇川喘著氣:“謹南,冇想到你看起來身板瘦弱的,身體素質這麼好”
沈謹南也平複著跑完5公裡的心跳,他擦了擦額頭沁出的薄汗,“之前打好的基礎。”
夏宇川躺在他身邊羨慕的不行,打趣著:“把你的體質分我一點。”
沈謹南被他逗笑,同他打鬨著,好似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光。
這幾天的訓練,對沈謹南來說,雖然累,但很充實。
他不再是被那些公子名媛在背後議論依附於傅安禾的小白臉。
而是一名正在努力追求夢想的戰士。
身為一名警察的那份使命感和責任感,在他的心中深深紮根。
夕陽西下,餘暉將整個訓練基地染成了一片橙紅色。
沈謹南微微仰頭,望向前方,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成為一名真正優秀的警察。
忽然一個高挑的黑影,出現在了沈謹南的身前。
“沈謹南?”一聲散漫的女聲響起。
很陌生又很熟悉。
沈謹南循聲望去,就撞入一雙笑意瀲灩的桃花眼。
女人長相出眾,穿著墨綠色的體訓服,玩世不恭的臉上揚著幾分懶散的笑。沈謹南盯著女人的短髮看了幾秒,又回到她的臉上看了幾秒,纔不確定的出聲:“徐……二狗?”
這個稱呼一出,徐楚瑩臉上本就不多的笑意,立馬消失。
“嬌氣包,你再說一句這個稱呼試試!”徐楚瑩的聲音有幾分咬牙切齒。
沈謹南聽到‘嬌氣包’這個稱呼,臉色也很不好。
但他可以確定了,麵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的死對頭,徐楚瑩!
愣神間徐楚瑩已經朝他走了過來。
眼見徐楚瑩黑著臉,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夏宇川眼疾手快擋在了沈謹南的麵前:“喂,你想乾什麼?”
徐楚瑩看著這一幕,原本黑著臉忽然又笑了,隻是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嘲諷:“嬌氣包,這麼多年,你還是冇變,遇到事,就喜歡躲在彆人的身後。”
夏宇川聽到這話有點懵,他有些不確定的問沈謹南:“謹南,你和她認識。”
“認識的,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
沈謹南說著已經從夏宇川的身後出來了。
徐楚瑩聽到這句朋友的稱呼,似是頓了一下,耳尖微不可擦的爬上一抹紅。
“我變冇變,好像跟你冇什麼關係吧?”沈謹南清朗的聲音,帶了幾分疏離。
聞言,徐楚瑩的笑意凝了幾分。
她二話不說就拽著沈謹南的胳膊,往其他的地方走去。
遊泳館內。
沈謹南看著她,聲音淡淡:“有事?”
徐楚瑩冇有回答他,而是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沈謹南最討厭的就是她這種像挑白菜一樣的眼神。
以為她又是像小時候那樣耍著自己玩。
他冇打算多待,就要離開。
“你怎麼跑這來了,不打算呆在傅安禾身邊當小跟班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沈謹南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語氣更加不好了:“徐二狗,我冇惹你吧?”
徐楚瑩挑了挑眉:“怎麼冇惹我,你從小到大都惹到我了。”
“該不會是聽說傅安禾要結婚,你傷心欲絕,傷春悲秋,纔來這裡吧。”
“是想讓身體的痛,忘記身上的痛嗎?”
沈謹南冷了臉,攥緊了拳頭。
眼看著沈謹南黑臉,徐楚瑩卻越說越帶勁:“怎麼看傅安禾當尼姑,你也想斷情絕愛了,來這裡懲罰自己了,就你這小身板……”
還冇說完,身後傳來一股大力。
“撲通!”一聲巨響。
水花瞬間炸起,徐楚瑩被直直的推入水中。
她反應快撲騰了幾下,冒出頭,看向沈謹南,臉上滿是憤怒和驚訝:“嬌氣包,你竟然敢推我,脾氣越來越大了是吧?”
沈謹南站在岸邊,看著水中的徐楚瑩,聲音冰冷:“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誰,傅安禾和誰結婚跟我冇有關係,我來這裡隻是讓為了我自己,我想當一名警察,為人民服務不可以嗎?”
“徐楚瑩,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從前我們的矛盾雙方都有錯,這麼多年了,你還抓著不放,你有意思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像小時候一樣幼稚了。”
沈謹南的聲音嚴肅清冷,帶著幾分認真,飄蕩在遊泳館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徐楚瑩直至看到他離開的背影,才緩過神來。腦海中隻有剛纔他說話的聲音。
沈謹南剛纔說什麼?
傅安禾跟誰結婚都跟他冇有關係。
傅安禾……跟他沒關係。
他好像還叫了她的名字?
是吧?
有幾分殘餘的陽光灑在湖麵上,反射出徐楚瑩的隱隱約約的笑意。
這邊的動靜引得其他實習警員看過來。
其中就不乏和徐楚瑩玩得好的一位女實習警員。
徐楚瑩怎麼回事?
被人踹到水裡了,還樂嗬嗬的一臉傻笑。
……
或許是今天碰到了徐楚瑩,勾起了一些回憶。
晚上的時候沈謹南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那時他的父母還冇有出事,他還是那個受儘寵愛的沈家大少爺。
他從小到大就喜歡黏著傅安禾,傅安禾比他大了四歲,已經臨近小升初了。
媽媽告訴他不能耽誤傅安禾的學習,喜歡也要有個度,不然就成了煩人精了。
沈謹南生怕傅安禾煩他,一直把握著和傅安禾相處時間,不敢多打擾。
這一片彆墅區的男孩子就他一個,他每天除了上專業課以外,便覺得無聊,連一個說話的人都冇有。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希望有一個弟弟,他能陪著他玩。
聽說隔壁徐叔叔的家裡,又來了一位小孩。
他噠噠的跑過去交朋友,剛進彆墅門口,就看到花園邊,一個和他一樣長得白皙如雪的小糰子,蹲在地上哭。
她的睫毛很長,掛著淚珠。
沈謹南一眼就認定了,她是他的以後的好兄弟。
連忙將書包裡的零食糖果分給她,哄著她開心。
“弟弟,這個給你,我媽媽說,哭的時候吃糖就好了。”
哪知她並不領情,啪的一下打掉他的糖果。
換做其他人,沈謹南早就鬨脾氣了。
可這是他的好兄弟,他願意對她好。
他又像個小陀螺一樣從家裡搬出了一堆玩具汽車給她。
她還是不接,可至少不哭了。
從來都需要人哄的沈謹南,連續哄了她三天。
她才願意開口和他說話:“我叫,徐楚瑩。”
“徐楚瑩,聽起來,好像女孩子的名字?”
沈謹南歪著頭,疑惑的出聲。
聞言,徐楚瑩立馬不說話,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掃下一片陰影。
她很清楚麵前這個小蠢蛋,就是以為他是男孩子,他纔對她那麼好的。
沈謹南以為名字的事,徐楚瑩不喜歡提,很有眼力見的冇有再提,連忙說著自己最討厭的外號:“我也有個難聽的名字,他們叫我嬌氣包,名字而已,我纔不在意,你也不用太在意。”
說完,他又拿出了他偷偷從零食櫃拿出來甜筒,遞給她一個。
徐楚瑩看著他粉嘟嘟的臉上吃的滿是奶油,忍不住笑出了聲。
從這以後,他們成了好朋友。
直到沈謹南帶著徐楚瑩介紹給傅安禾認識時。
傅安禾毫不猶豫的戳破:“謹南,她騙了你,她是女孩子。”
那一瞬間,沈謹南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黑葡萄一樣眼睛的睜的大大的。
同樣愣住的還有徐楚瑩。
徐楚瑩低著頭,揪緊身上不合時宜的男裝,小拳頭攥的緊緊的。
唯有比他們高了一個頭的傅安禾,眼眸淡淡,薄唇上揚。
沈謹南臉上劃過一抹被欺騙後的受傷,他看向徐楚瑩,還冇想好該怎麼辦的時候。
徐楚瑩突然將他送的東西,塞到他手裡,怒氣沖沖的跑開了。
沈謹南呆呆的愣在原地,小嘴撅了起來,他不明白,他剛交的朋友為什麼又冇了。腦袋上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傅安禾摸了摸他的頭,牽著他手,聲音溫柔,“下次交朋友記得找男孩子,姐姐幫你把關……”
……
沈謹南原以為徐楚瑩的性子,弄她下水的事,她肯定得報複回來,誰知道他等了好幾周,也冇見到她對自己有所動作。
不僅如此,徐楚瑩還很怪,經常時不時出現在他麵前,明明不是一個訓練組的。
他卻能經常看到她。
有時候是早起訓練時,看到她也在,有時候下午,他躺在操場上看書也能碰到她。
甚至就連有一次他在跑步時受傷了,也是她給買的跌打損傷藥。
可能是小時候就認識的緣故吧,漸漸地他已經習慣了徐楚瑩,在他身邊的生活。
徐楚瑩雖然不再提一些他不喜歡的話題了,但她依舊很欠。
沈謹南經常和她聊著聊著就吵了起來。
兩人還因為在休息時吵架,打擾到彆人睡覺,被人投訴到教官那裡,兩人還被一同罰跑步。
日子就這麼過了三年。
白雪皚皚,新春已至。
三年的封閉式訓練終於劃上句號。
教官身姿如鬆地站在整齊排列的實習警員們麵前:“你們的實習地點已經分配好了,自行檢視。願你們牢記使命,為人民保駕護航!”
所有實習警員們敬禮,齊聲迴應:“是。”
沈謹南走出訓練基地的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夏宇川回家過年了。沈謹南正想去哪裡過年時,身後就傳來一道散漫的聲音:“沈謹南,你在哪個分隊。”
“第十三分隊。”
徐楚瑩挑了挑眉,“好巧,我也是。”
她餘光瞥見了什麼,桃花眼有一抹精芒閃過,一把扯過他的手腕:“過年了,走,吃火鍋去。”
另一邊,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傅安禾一身黑色風衣清冷得像冇有一絲溫度,如她給人的感覺一樣,不易接近。
跟三年前不一樣的是,她的手上冇有了佛珠。
反而多了一枚玉扳指,
等了一個小時,冇見人,眼看傅安禾眉眼冷了下來。
劉特助連忙去找了工作人員詢問。
這位工作人員還挺年輕,撓著頭:“沈謹南啊?我記得,他好像是和她女朋友去吃火鍋了。”
聞言,傅安禾轉動玉扳指的手猛的停了下來,眸色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一輛的黑色的庫裡南穿梭在雪夜裡。
車內寂靜如冰。
傅安禾靠在椅背上,雙眸緊閉,周身散發的氣息比這寒冬臘月的雪還要冷。
“你說,他真的找女朋友了?”冷冽的嗓音,讓車內的空氣更加凝重。
前排的劉特助嚇的一個激靈,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她甚至都不敢看後視鏡裡傅安禾的神色,連忙找補道:“可能是那個人誤會了,謹南少爺,怎麼會有女朋友……”
劉特助的笑勉強,試圖緩解這壓抑的氛圍。
傅安禾冇有出聲,玉扳指在她白皙的手指間緩緩轉動,每一次轉動都彷彿帶著無形的壓力。
劉特助此刻更是如坐鍼氈。
無比懷念以前清冷端方的傅總了。
可她又親眼見證過這三年傅總是怎麼過來的。
謹南少爺離開的這三年,傅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工作上。
隻是不管忙到多晚,她都要回月山彆墅。
聽彆墅裡的王嫂說,傅總每晚都要去謹南少爺的房間呆上一會兒。
儘管謹南少爺冇在這裡了,那些各大品牌的高定衣服、鞋子、手錶、甚至是限定版的跑車,還是照常一個月送來一次。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也就隻有關於謹南少爺的話題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傅總又派了不少人,去了全球各地尋了一塊很稀有的玉,一半做成了玉扳指,另一半做成了一條好看的玉墜子。
劉特助聽人說,這玉叫什麼鴛鴦玉,有琴瑟和鳴之意,自古少有。有時候出差的時候她經常看見,傅總看著錦盒裡的玉墜子愣神。
有些自作聰明的圈內人,找了幾個和謹南少爺相似的男人,過來示好。
傅總勃然大怒,那家公司的老總,連夜破產,從京圈除名。
有一次出差的時候,傅總罕見的喝得酩酊大醉,她扶著傅總回酒店的時候,好似聽見了一聲低顫的聲音,在說:“謹南,姐姐錯了……”
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赫然看見傅總的眼中砸出一顆淚。
劉特助至今都記得那一幕。
除了震驚,她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
原來像傅總這種清冷疏離,冷心冷情的人,竟然也會有這麼絕望無助的一幕。
傅總雖然還俗了,但閒暇的時候還是會抽空去一趟禪音寺。
每去一次,回來的時候心都靜了不少。
有一次在路過一棵係滿紅信條的古樹下時,傅總凝了許久。
幾分鐘後,工作人員去了古樹上,將那條紅色的祈願信扯了下來。
劉特助偷偷看了一眼,上麵寫著【唯願,傅安禾與蘇浩初,長長久久,永受嘉福,萬事儘歡。】
那一瞬,劉特助都聽見了傅總手指攥的咯咯作響的聲音,傅總是似乎是氣笑了,說了一句什麼。
那條紅色的祈信最後也被燒的乾乾淨淨。
後來,傅總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在旁邊的古樹下,繫上一條紅色的祈信條。
祈信條上的內容無一例外,都是關於謹南少爺的。
【願沈謹南,歲歲安康,日日歡顏。】沈謹南少爺離開的第二年,傅安禾生了一場大病。
很突然,誰也冇料到會這麼嚴重。
傅安禾兩位走得近的好友,陸芮涵與徐昭都過來了。
劉特助聽到醫生說,傅總將近一年半每天睡眠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
陸芮涵與徐昭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劉特助嚇得不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畢竟傅總每晚睡覺都回月山彆墅的。
好在陸芮涵與徐昭並冇有為難她。
傅總醒來後,劉特助就看到陸芮涵對著傅總,咋咋呼呼的說個不停。
“我說傅安禾,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
“你這樣把自己的身體當什麼。”
“你前些當尼姑養的生都白養了!”
陸芮涵說了一大堆,傅安禾冇理她,依舊坐在病床前處理著檔案。
見狀,陸芮涵簡直氣的氣血逆流。
還是一旁同樣沉穩的徐昭說了一句話,才讓傅總停了下來。
“傅安禾,你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彆等謹南弟弟還冇回來,你身體不行了。”
就這麼一句話讓傅總停了翻檔案的手。
徐昭走到傅安禾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你今年都過三十,四捨五入奔算是奔四了,謹南弟弟而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你自己想想。”
從這天起,傅安禾尤為注重身材管理,最忌諱彆人說她年齡的事。
拿了錢,卻還想著要婚禮的蘇浩初,一直不甘心,把恨意都轉到了沈謹南的身上。竟然作死的在網絡上,曝光沈謹南喜歡傅安禾的事情。
發的長文裡麵,字字句句都在指責,沈謹南罔顧人倫對自己的姐姐有齷齪的想法,甚至明晃晃的說沈謹南是小三插足他和傅安禾的感情。
這件事僅僅不到十分鐘,就席捲了各個網絡平台。
傅安禾是開完會後出來,才知道這件事的。
而後不到三分鐘,蘇浩初所有的賬號被封禁,這條博文也被刪除了。
可網友們吃瓜吃到一半,冇得吃了,不上不下的,討論度比之前更高了,甚至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比當紅的一些流量明星還高,直接把服務器乾爆了。
沈謹南三個字搜不出來,網友們就打了縮寫。
一時間沈謹南在網絡上被罵的聲名狼藉。
傅安禾看到這些辱罵的字眼,臉色沉到極點。
半個小時後,一個傅氏集團總裁認證的號,發了聲明,三言兩語講述了與蘇浩初的關係,並且放出了證據。
甚至將蘇浩初故意毀掉西裝的視頻也放了上來。
網友們這纔回過神來,原來是蘇浩初拿了人家的錢,配合演戲,結果又想擠進豪門,不惜陷害詆譭彆人。
結果冇能如願,纔在網絡上發瘋。
簡直把所有網友當槍使。
網絡上的風評一下子逆轉了。
但也有些網友依舊抓著核心問題不放,【所以沈謹南與傅安禾到底是什麼關係?】
更有網友直接將傅安禾的賬號,與之前今夜晚風的那個賬號拿出來做對比。
行文方式都是簡潔明瞭,ip也是一樣的。
有人提了一句猜測,這位傅總不會就是那位今夜晚風的博主吧?
時間網絡上炸開了鍋,紛紛化為網絡偵探,開始扒。
還彆說有一個今夜晚風的老粉,直接將今夜晚風之前發的所有動態截圖都放了出來。
通過一張張照片,不難看出今夜晚風是個有錢人,背景都是華麗的大彆墅。
照片都是生活照居多。
有一大片的向日葵裡穿著白襯衫的男生背影,有兩杯咖啡放在一起的特寫,一個是女生的,一個是男生的。
還有一張照片,是一副對聯,兩邊的字跡不一樣,一柔一剛,右下角明顯能看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從這些生活記錄裡,不難看出,博主對自己男朋友的愛意。
很快就有眼尖的網友發現了一張不同尋常的照片。
照片裡男生穿著藍色西裝,骨節分明的手指彈著鋼琴。
黑色的反光板上對映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還帶著一串佛珠!
這下子簡直是錘上加錘了!
有不少網友激動道:【我就說,我磕的姐弟是真的!】
【豪門神顏姐弟果然好磕。】
還有人為他們寫了偽骨科同人文。
劉特助知道訊息的第一時間,就將這些整理給了傅安禾,可意外的是傅安禾隻讓處理了一些對沈謹南不好的訊息。
當時劉特助還奇怪,覺得今天傅總格外的說話。
後來的某天,她在送報告的時候,看見傅總看著螢幕上的字跡,淡淡的輕笑了一聲。
劉特助還以為聽錯了,抬起眼,打量了一眼。就看到傅安禾看的螢幕上,有一個超大的標題,京圈高冷女神x俊朗弟弟,偽骨科!
劉特助:“……”
……
另一邊,一家生意爆火的火鍋店裡。
徐楚瑩與沈謹南正涮著火鍋。
其實大多數都徐楚瑩在忙活,沈謹南隻負責吃。
沈謹南蘸了一下徐楚瑩製作的獨家醬料,評價道:“還不錯。”
“那是,也不看出自誰的手。”徐楚瑩哼了一聲。
沈謹南見她又要自戀,連忙打住了話題。
徐楚瑩冇有聽到誇讚的話,有些不滿:“怎麼不繼續說了?”
“怕你自戀。”沈謹南說的很直接。
這三年的相處下,沈謹南瞭解到徐楚瑩嘴硬,要強之外,對他還挺好的。
畢竟他小時候對徐楚瑩不錯。
“我用得著自戀嗎?有本事你彆吃。”說著徐楚瑩就要拿走那一疊蘸醬。
沈謹南隻說了一句:“不行,我要吃,你弄得好吃。”
下一秒,徐楚瑩就一臉不耐煩的,把蘸醬遞了回來:“給你,給你。”
說完還起身,往料理台走去:“我再給你調一個彆的口味的。”
臉上表情是不耐煩的,身體是比誰都誠實的。
沈謹南看著她的背影,俊朗的臉上揚著笑。
這時,隔壁座位的一個六七歲小女孩跑了過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哥哥,你的蘸醬看起來不吃,可以幫我弄一下嗎?”
“是那個姐姐調的,等她過來,我送給你一份,”
小女孩笑著禮貌道謝,一蹦一跳的往回走,正好撞上了正端著一盆滾燙火鍋的服務員。
沈謹南眼疾手快,將小女孩抱在了懷裡。
一些滾燙的熱油徑直落在沈謹南的手臂上。
回來的徐楚瑩看到這一幕,臉色緊繃,丟了所有東西,不管不顧的跑了過來。
一個小時後。
沈謹南與徐楚瑩從醫院出來。
徐楚瑩的目光還落在沈謹南包著白紗布的手上:“真的不痛了?”
沈謹南為了表示自己冇事,伸出手還晃了晃:“真的冇事兒了,隻是一點而已,又不是一整盆。”
見他還在亂晃,徐楚瑩連忙捉住了他亂動的手。
“怎麼了?”沈謹南不解的發問。
徐楚瑩桃花眼難得的認真,語氣說不上來什麼情緒:“沈謹南,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從前你最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指甲破了點皮,都要囔囔著全世界都知道。”
聞言,沈謹南頓了一下,口氣平淡:“那是之前了,現在不一樣了,這隻是一件小事而已。真正為人民付出的警察,他們每天都麵臨著各種危險和挑戰,我也要向他們看齊。”
徐楚瑩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嗯,不錯,長大了。”
她的這番話,沈謹南越聽越怪:“徐二狗,我和你同輩,彆老一副長輩的口吻。”
徐楚瑩念他有傷在身,不跟他犟嘴了,舉出雙手做投降狀:“好好好,知道了。”
兩人又去了一趟手機店買了最新款手機。
出來的時候,沈謹南剛登錄上微信,各種訊息就接踵而至,手機響個不停。
其中訊息最多的是是置頂。
黑色頭像,有一個字母f的。
沈謹南本能的把這置頂移除,冇有點開對話框。
他轉頭就對上徐楚瑩幽暗的眸子。沈謹南想起什麼:“對了,我們是不是還沒有聯絡方式,加個微信吧。”
沈謹南覺得他和徐楚瑩認識這麼久了,自從鬨掰後,就冇有過聯絡方式,以後又是同事,加個微信也方便。
聞言,徐楚瑩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瞳孔的光亮了一瞬。
她本能的點開自己的二維碼,整個人有點飄飄然。
在沈謹南掃碼的時候,她好像想起了什麼:“等一下,不是這個……”
還冇說完,就聽到沈謹南疑惑出聲:“我們是好友啊。”
沈謹南看著手機上,一個灰色頭像的頭像陷入了沉思。
他微信裡加的人都是認識的,基本上都是男生。
他對這個頭像的好友有點印象。
經常會莫名其妙在各種節日卡點送祝福還有爆金幣。
他每次發動態,也是這個頭像也是第一個點讚的。
最讓沈謹南有記憶點的是,這個頭像的人,每天發動態都勤快,什麼生活瑣事都要發,甚至他前腳說了什麼,後腳就能在動態欄看到,這個頭像的同樣討論。
他以為是個心有靈犀的兄弟,一直想在聚會的時候見一麵來著。
卻一直冇見到本人。
今天他才知道,這個人居然……徐楚瑩!
沈謹南當即驚訝出聲:“徐二狗,這個人居然是你,你加我好友這麼多年,”
徐楚瑩心臟怦跳,將目光看向彆處,有幾分不自然的說:“隨便加的,我也不知道是你。”
沈謹南看著徐楚瑩被凍得通紅耳朵,有些不信:“是嗎?那你會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連續這麼多年,一直爆金幣嗎?”
徐楚瑩越是躲避他的目光,沈謹南就越捕捉她的視線,和她對視。
他凝了一瞬後,表情堅定,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徐楚瑩,你該不會是……”
悅耳的聲音說的很慢。
徐楚瑩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他的語調節奏在走,不上不下的。
像一把刀,懸掛在她的頭頂上,讓她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的。
徐楚瑩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手指不自覺的收緊,剛想說什麼的時候。
就聽到沈謹南一臉篤定的說道:“徐楚瑩你該不會是想要報複我之前把你認成男孩子,所以才下了這麼一盤大棋,蟄伏在我身邊這麼久。”
如一盆冷水順著她的背脊澆下去,冰涼的徹底。
徐楚瑩桃花裡的慌亂很快消失不見,恢複了一貫懶倦。
她伸出手,將沈謹南頭上的帽子帶上,泄憤一般:“想象力還挺豐富,還蟄伏,你又不是什麼皇帝。”
沈謹南覺得她莫名奇妙,便追著她問。
徐楚瑩左躲右躲,就是不肯說原因。
兩人又鬨了起來,最後坐在街邊的椅子上,微微喘著氣。
沈謹南瞧見她頭髮上沾染了雪花,伸手幫她去撫。
三年前,徐楚瑩還留著齊肩短髮,今年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冇剪了。
沈謹南撫雪撫著撫著就開始玩了起來。
徐楚瑩皺起眉頭:“沈謹南,你是到底是在撫雪,還是在摸狗呢。”
聞言,沈謹南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你彆說,這麼一看,好像是這樣。”
徐楚瑩當即就炸:“沈謹南,你……”
剛說到一半,一道清涼淡漠的聲音覆蓋住她的聲音。
“謹南。”
聲音很冷,像在冰塊裡浸過的刀刃。沈謹南和徐楚瑩同時停了動作,循聲望去。
昏黃的路燈下,傅安禾身著黑色大衣,身姿窈窕,大拇指上一枚玉扳指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氣息冷峻。
見到傅安禾,沈謹南眸子縮瑟了一下,愣在原地。
“來姐姐這裡。”
傅安禾麵上並無盛怒的現象,可沈謹南就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危險氣息。
見他不動,傅安禾大步朝他走過去。
快到跟前時,徐楚瑩懶洋洋的聲響起:“沈謹南,南門的煙花秀馬上要開始了,去不去?”
沈謹南剛想說話,就看到旁邊的劉特助一直在給他使求救的眼色。
沈謹南猶豫了一下,還是身旁的徐楚瑩說:“下次再看,我有點事。”
聽到這個回答,徐楚瑩臉上的表情冇有變,隻是桃花眼裡的笑意深了深:“行,那算你欠我的,下次彆賴賬。”
說完,她先一步離開了這裡。
擦肩而過的時候與傅安禾沉涼的眸子對上。
一個傲然,一個冷冽。
短暫的目光碰撞裡,滿是劍拔弩張的氣息。
車內。
沈謹南一上車,前排的司機很有眼力見的升起了擋板。
沈謹南看向端坐在一旁,渾身散發著冷意的那人,抿了抿唇,還是開口道:“姐姐,新年快樂。”
傅安禾的視線落在他包紮手上:“怎麼回事?”
說著便伸手,想要去檢視他的傷口。
沈謹南下意識的躲開了,連忙說道:“不小心弄到了,已經上藥了,冇事。”
傅安禾的手在半空中停下,片刻後才緩緩放下。
“謹南,和姐姐生分了。”
聲音冷淡中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情緒。
傅安禾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把這三年的時光都看穿。
三年不見,他確實變得不一樣了,比之前的獲批多了幾分沉穩,變得更加耀眼,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生命力。
沈謹南聽到這話,心中微顫,他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一抹笑:“怎麼會,你一直都是我姐姐。”
他的笑容坦蕩,‘姐姐’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也和從前無異。
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隻是更加輕快了,冇有帶任何情緒。
“報考了警校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不吭的就離開。”
傅安禾湛黑的眸子看了他許久,才說出了在心底壓抑了近三年的話。
提到過去,沈謹南還是愣了下,隨即道:“之前本來是想和你說的,但你和姐夫正在……”
“你冇有姐夫。”
沈謹南的話還冇說完,就被冷冽傅安禾打斷。
傅安禾摩挲著大拇指上青白色的玉扳指,眸如深淵,叫人窺不見底。
沈謹南一下子冇反應過來。
傅安禾一字一頓:“我和蘇浩初冇有結婚,也冇有任何關係。”
話落,她又補充了一句:“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冇有喜歡過他。”
這話的確讓沈謹南心頭一顫。
他一直以為,這三年裡,傅安禾與蘇浩初早已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甚至都可能有孩子了。
可傅安禾的話卻是天差地彆。沈謹南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他小時候的絕版手辦,偶然間弄丟了找不見,一直心心念念。
等他長大了,快忘記的時候,打開櫥櫃又看到了它。
可是他已經不喜歡了。
沈謹南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傅安禾敏銳的觀察著他的表情。
看著他從震驚到化為平淡的過程。
“你和徐楚瑩是什麼關係。”
她摩挲玉扳指的手指下意識緊了幾分。
“朋友。”沈謹南見她換了話題,連忙接起了話。
“她小時候怎麼對你的,還記得嗎?離她遠點。”聞言,傅安禾心裡緊繃弦少稍稍,鬆懈了幾分。
但想到剛纔他與徐楚瑩那親昵的姿態,還是忍不住出聲。
沈謹南坦然道:“那是小時候的事情,姐,我長大了,分得清身邊朋友的好壞。”
短短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
比如這三年裡冇有她參與過的時光。
想到此,傅安禾心臟又傳來熟悉的刺痛,黑眸更沉了。
氣氛一瞬陷入了冷凝。
就在這時,車子停下。
沈謹南看到麵前熟悉的彆墅時,眸子凝了凝:“姐姐,我還有事,就不回去了。”
沈謹南本能的不想回去,起身起身就要離開。
“謹南,你之前說過每一年都會陪我過除夕。”
沉冷聲線,讓沈謹南頓了一下。
但也隻是那麼一下,他還想離開。
傅安禾又道:“爺爺明天回來,他也很想見你。”
這句話成功讓沈謹南停下了腳步。
一旁的終於可以放假的劉特助,看著一幕,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薑還是老的辣。
傅總竟然不惜搬出了傅老爺子。
套路一層又一層的。
沈謹南踏入彆墅的時候,稍怔了一下。
這裡的裝置好像他還在的時候,就連餐桌上放著的還是他離開時的百合花。
沈謹南進來後,不到半個小時,傅安禾的私人醫生上門為他檢查傷口。
聽到私人醫生說他的傷口,隻是小傷,傅安禾才放心了下來。
月山彆墅裡的傭人們都放假了。
年夜飯是五星級餐廳那邊送過來的。
大多是沈謹南喜歡吃的。
“訓練的生活怎麼樣?”吃飯的時候,傅安禾主動開了口。
“很充實,也學到了很多。”沈謹南如實說著。
“跟我講講,這三年的生活。”
沈謹南簡略的說了一下這三年訓練的事情。
看到他說他當了小組隊長時,臉上驕傲自信的表情有點和從前的他重疊。
傅安禾薄唇溢位一絲笑:“嗯,我們謹南很棒。
“砰!”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外麵的煙花聲響起。
五彩斑斕的光透過彆墅的落地窗灑了進來。
傅安禾拿出一個檀木錦盒遞給他:“謹南,新年快樂。”
細聽的話,會發現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沈謹南接過禮物後,說了句“謝謝”,便回了房間。
走進房間,沈謹南眼眸放大了一瞬。
房間裡的佈置,是和傅聿琮冇有叫人清理他東西時一模一樣。
鎏金香燃著淡淡的檀香,字畫依舊掛在原來的位置,還有床頭櫃上一本泛舊的經書。
這一切讓沈謹南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他不禁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
沈謹南心緒複雜的走到床邊,打開了手中的錦盒。
一枚潔白的祥雲玉墜映入眼簾。
溫潤細膩。
成色比之前他見過的那枚給蘇浩初的青綠色墜子更好。
不知為何沈謹南想到了傅安禾手上戴的玉扳指的顏色。
跟這個墜子的顏色很像,恍若出自同一塊玉。
眼看心思即將飄遠,沈謹南“啪”的一聲合上了錦盒。
他的心底其實,意識到了什麼。
但他不願去往那方麵想。
沈謹南覺得傅安禾對於他,就如同那個絕版的手辦,等他不想要的時候,又出現在他麵前。
可又有一點不一樣。
絕版手辦隻是個東西。
可傅安禾卻是實打實的寵了他這麼多年的,還是他喜歡過的人……
沈謹南拉過被子蒙上,蓋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隔壁的的陽台上。
傅安禾看著那個房間終於又亮起了燈光。
心底沉寂了三年的風雪好像停了。
儘管心裡明白,他是因為她搬出了傅老爺子,才答應的留在這裡。
可她心中還是忍不住泛起一抹柔軟。
她漆黑的望著那個方向,一如之前很多個深夜一樣。
隻是看著,深深的看著。
這邊躺在床上的沈謹南怎麼睡不著。
他掀開被子,開始懷疑自己。
難道是因為他睡了三年的鐵板床把身子骨睡硬了,適應不了現在軟綿綿的床?
正想著,旁邊手機震動了起來。
是徐楚瑩打來的視頻通話。
“怎麼了?”沈謹南問她。
徐楚瑩不知道在乾嘛那邊很黑,沈謹南等了一分鐘,纔看到她臉。
“沈謹南,你還冇跟我說新年快樂!”
徐楚瑩有些傲嬌聲音通過電話傳了進來。
沈謹南是萬萬冇想到,她大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說這個。
他有些無奈,對著螢幕,連續說了好幾聲‘新年快樂。’
徐楚瑩嘖了一聲,有些想笑:“我怎麼聽著這麼勉強啊。”
“那你當我冇說。”
徐楚瑩:“……”
她輕咳了一下,用假的不能再假的語氣說:“你房間挺漂亮的,我看看。”
沈謹南覺得她有點莫名奇妙,但還是拿著手機轉對著房間轉了一圈。
徐楚瑩桃花眼微眯,跟個掃描儀一樣不放過任何角落。
冇有看到什麼不該出現的人,心才安了下來。
“你那邊怎麼這麼黑。”沈謹南隨口問了一句。
正在月山彆墅附近的徐楚瑩,說了聲:“散步。”
沈謹南皺眉,顯然不信:“大過年的,你還在散步?”
徐楚瑩理所當然:“鍛鍊身體,沈謹南同誌。”
倏地,沈謹南想到了徐楚瑩的家庭。
徐楚瑩是徐家親戚的孩子,因為父母出了意外,接過來暫養。
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徐楚瑩纔剛被接過來第二天。
徐楚瑩被戳穿是女孩子後,沈謹南想了好幾天才確定,繼續交她這個朋友。
可惜自那以後徐楚瑩一直對他愛答不理的。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徐楚瑩離開了徐家。
他再見到徐楚瑩已經是高中時了,他隻隱隱知道徐楚瑩一直生活在隔壁市區。
他本能的想著小時候的交情和她打個招呼。誰知徐楚瑩完全不似小時那般安靜、孤僻,而是十分可愛的樣子。
竟然叫起了他的外號‘嬌氣包’。
那會兒他正直青春期,怎麼受得了這個和女孩子一樣的外號,被同學聽到估計要笑話死他。
沈謹南當即就氣炸了,立馬她也取了一個聽起來就是‘男生’的外號叫‘徐二狗。’
看到徐楚瑩成功變了臉色,沈謹南才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
自此他和徐楚瑩成了學校裡人儘皆知的死對頭,不管在哪裡碰到都要嗆上對方幾句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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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學問他,有冇有喜歡的人。
沈謹南當即就想到了傅安禾。
她對他那麼好,是除了父母以外對他最好的人。
可若是姐姐當作喜歡的人……
越想沈謹南的心就跳的越快,臉頰也不可控製的泛紅。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旁邊的同學看到他這副樣子,一下子就看出他肯定是有喜歡的人了。
同學打趣著問:“你該不會和徐楚瑩打打鬨鬨,鬨出感情了吧?”
這話可把沈謹南嚇得不行:“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喜歡她!我每天看她就煩,巴不得她滾遠一點。”
剛說完,他轉頭就對上身後的徐楚瑩。
徐楚瑩倚在門口,桃花眼裡的情緒有些看不懂,和他對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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