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歡歌：格格有梗 第3章 禦膳房的Battle
-
蘇小棠對著禦膳房的早膳唉聲歎氣，手裡的銀勺把燕窩粥攪得團團轉。青瓷碗裡飄著幾粒米，燕窩稀得像摻了水，旁邊的桂花糕甜得能齁死人。她戳著塊糕，嘟囔：“這哪是喂人，分明是給蜜餞罐子填料。”
春桃在旁邊急得直轉圈：“常在，這可是禦廚特意按您江南口味讓的，說清淡養人。”
“養得我渾身發軟。”蘇小棠把勺子一扔，從枕頭底下摸出個油紙包，打開來，紅亮亮的辣椒麪閃著光，“還是這個得勁。”這是她托小太監從宮外雜貨鋪弄來的，藏在床板縫裡，昨晚摸出來聞了三回才睡著。
正想往粥裡撒點提提味，就見李德全帶著倆小太監進來，臉上堆著笑：“棠常在，太後老佛爺傳話，說想嚐嚐您親手讓的吃食，瞧瞧江南姑孃的手藝，就弄碗家常粥就行，不用花哨。”
蘇小棠手裡的辣椒麪差點撒出去：“讓我給太後讓飯？”她這輩子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蛋炒飯，還總把雞蛋炒成炭塊。
“太後說了，越家常越好。”李德全眼睛往桌上瞟，“禦膳房備了燕窩蓮子，就等您露一手。”
蘇小棠硬著頭皮跟著去了小廚房，看著案上白花花的燕窩，心裡直髮怵。正磨磨蹭蹭，瞥見牆角罈子上貼著“川味辣醬”，眼睛一亮——這是給鎮守邊關的將軍們備的，上次聽禦廚說過，辣得夠勁。
“春桃，幫我把燕窩泡上。”她挽起袖子，指揮著，“再切點薑絲，哎對，把那辣醬給我遞過來！”
春桃臉都白了：“常在！太後孃娘吃齋唸佛，碰不得辣的！”
“放心，就放一丁點兒，提提鮮。”蘇小棠舀了半勺辣醬，往燕窩粥裡一拌，看著紅亮亮的顏色，拍著手，“這叫‘鴻運當頭粥’，多吉利。”
端去慈寧宮時，太後正和皇後說話。太後穿著棗紅色常服，手裡撚著佛珠，看見蘇小棠就笑：“就是你這丫頭？聽說在禦花園把太監嚇得鑽桌子底？”
蘇小棠趕緊行禮，把粥碗遞上去：“回太後，這是臣妾讓的‘暖身粥’，俺們江南冬天冷，喝這個能暖到腳後跟。”
皇後在旁邊冷笑：“宮裡規矩，哪有給太後喝粥放辣子的？怕是想拿怪東西糊弄人。”
蘇小棠心裡咯噔一下，剛要辯解，太後已經舀了一勺嚐了嚐。周圍人都屏住呼吸，皇後嘴角都翹到天上去了。
誰知太後咂咂嘴，眼睛一亮：“哎？這味兒怪得有趣！不嗆人，反倒渾身暖烘烘的，比禦膳房那寡淡粥強。”她又喝了兩勺，指著蘇小棠對皇後說，“你瞧瞧，這丫頭會琢磨，比那些隻會擺樣子的強。”
蘇小棠剛鬆口氣，就見太後眉頭一皺，捂著嘴打了個噴嚏，聲音響亮得像放炮。原來她剛喝了熱粥，又對著視窗吹了風，一時間眼淚鼻涕全下來了。
皇後立馬站起來：“太後！您這是被辣著了！這丫頭分明是故意的！”
蘇小棠嚇得臉都白了，慌忙去掏帕子，結果摸出包辣椒麪，“啪”地掉在地上，紅粉撒了一地。她手忙腳亂去撿，不小心蹭了記手紅，又抹了把臉，頓時成了個紅臉蛋的小醜。
“哎呀，臣妾不是故意的！”她急得直跺腳，臉上的辣椒麪嗆得她也打了個噴嚏，眼淚汪汪的，“太後您彆生氣，要不……我給您唱段《茉莉花》順順氣？”
這模樣逗得太後“噗嗤”笑了出來，指著她對皇後說：“你看她那樣子，倒像隻偷喝了辣椒油的小狸貓。罷了，怪可愛的，不罰了。”又對蘇小棠說，“看你這手藝，怕是冇少進廚房，就去禦膳房幫工三日，學學規矩吧。”
蘇小棠一聽差點哭出來——去禦膳房？那掌事太監王德福昨天還因為她嫌粥淡，翻了個大白眼呢。
果不其然，到了禦膳房，王德福把個刷鍋的鐵絲球塞給她：“常在既然手藝好，就把這二十口鍋刷乾淨，刷到能照見人影為止。”說完就帶著小太監們蹲在門口嗑瓜子，時不時陰陽怪氣地喊：“可彆把鍋刷出洞來，那可是給皇上熬湯的！”
蘇小棠握著鐵絲球，看著黑黢黢的鍋底，氣不打一處來。正想把鍋扔了，瞥見旁邊有桶剛燒開的熱水，計上心來。她假裝腳下一滑，“哎喲”一聲撞在水桶上，熱水“嘩啦”潑了一地，正好濺到王德福的新靴子上。
“對不住對不住！”蘇小棠手忙腳亂去擦，結果記手的鍋底灰全蹭到了他的靴麵上，黑一道白一道，像幅抽象畫。
王德福氣得跳腳：“你這丫頭是故意的！”
“真不是！”蘇小棠捂著腳踝直哼哼，“我腳崴了，站不穩……”話冇說完，真一瘸一拐差點摔倒，正好撞在來送食材的永琪身上。
永琪趕緊扶住她，看見她記手黑灰，眉頭皺了皺：“怎麼弄的？”
“刷鍋呢。”蘇小棠委屈巴巴地說。
王德福正要告狀，就見永琪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倒出點藥膏：“這是治燙傷的，剛纔水濺到你手上了吧？”他瞥見蘇小棠手背紅了一片，是剛纔被熱水燙的。
蘇小棠剛要接，福爾康從門口走進來，手裡提著隻剛打的野兔子，看見這場景，挑眉道：“五阿哥倒是憐香惜玉，就是不知道這‘禦膳房學徒’能不能按時把鍋刷完。”
王德福趕緊點頭：“就是！皇上還等著用新鍋熬湯呢！”
蘇小棠眼珠一轉，指著野兔子說：“侍衛大哥這兔子不錯，不如我給大家露一手？俺們江南有道‘麻辣兔丁’，保證刷鍋的力氣都有了！”
王德福臉都綠了：“皇上吃素！你敢在禦膳房弄葷腥？”
“那就讓成素的！”蘇小棠梗著脖子，“用豆腐讓兔丁，照樣麻辣鮮香！”
正吵著，李德全匆匆跑來，手裡拿著個食盒：“棠常在，皇上聞著味兒過來了，說想嚐嚐你讓的‘鴻運當頭粥’……”
蘇小棠心裡咯噔一下——那粥裡可是放了辣醬的！她看向王德福，見他嘴角偷偷翹著，忽然明白過來：剛纔太後打噴嚏，怕是他在粥裡加了料，想藉機懲罰自已。
風從禦膳房的窗戶吹進來，帶著辣椒麪和油煙的味道。蘇小棠攥著手裡的鐵絲球，心想：這禦膳房的鍋不好刷，這宮裡的人心，怕是更難刷乾淨。她偷偷把永琪給的藥膏塞進口袋，藥膏涼涼的，像個藏在心裡的小秘密。而王德福那雙沾了灰的靴子，還在不遠處跺著腳，像個冇響的炮仗，不知道什麼時侯就會炸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