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釵 第二十一章 白頭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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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爾忱和母親分開後,就去看自己的甜品大業進行得怎麼樣了。
一踏進院子,張大年就興沖沖的過來稟報:“東家,我做出了好多甜酥,秋雁姑娘也蒸了餅,我就自作主張,按照東家之前所說的,用一些甜酥抹上了發麪餅。”
成品被端到趙爾忱麵前,趙爾忱嚐了一塊,張大年不愧是專業的,她好像隻說過發麪餅上抹一層甜酥,他就無師自通將幾塊抹上甜酥的發麪餅疊起來,中間的甜酥還放了一些水果塊,吃著像桃肉和西瓜,口感豐富了許多。
“做得好,張掌櫃。”趙爾忱不吝於表揚有功之人,又命秋雁去針線房取幾卷布匹,張掌櫃走的時候讓他帶上。
張大年紅光滿麵的謝了又謝,說道:“東家,今日還要做什麼糕點,都儘管吩咐,我都能做出來。”
小果插嘴問道:“侯爺,給這個糕點取個什麼名?”
取什麼名嗎?要不就叫生辰蛋糕吧,雖然這個糕點裡頭冇有蛋,不過也能誤導同行幾天,讓他們晚幾天覆製出來。
趙爾忱腦海中浮現出現代小孩在父母的陪伴下吹蠟燭吃蛋糕的場景,還有趙夫人滿含淚水的吃著長壽麪,兩個畫麵在她腦海中交織。
“就叫白頭糕吧。”趙爾忱說道,“小孩過生辰吃了,健康無憂到白頭。”雖然甜酥並冇有特彆白,用的是羊乳,所以有一些淡黃,不過叫白頭糕也說得過去,也不犯了忌諱。
“這個名字好,這個糕點白白淨淨的,我還擔憂有人嫌素淨呢,如今有了這個噱頭,就不怕不好賣了。”秋雁率先響應。
張大年也附和道:“對,對,本來我還想著用蘇木、梔子和紫蘇給甜酥上色呢,如今看來是不用了。”
趙爾忱說道:“不,還用的,如若隻有孩子過生辰的客人纔買,那還是太少了,咱們平時也得賣。”
“那染了色的就叫蛋糕,日常賣的,若是加一點錢,就再送一塊白頭糕,給壽星生辰時吃。”最好平日裡和生辰都來買她的白頭糕點。
“若是有人單買白頭糕呢?賣不賣?”張大年提出疑問。
趙爾忱想了一會兒,說道:“單買白頭糕點的應該不會多,畢竟這東西不便宜,能來咱們店的也大多不缺那點錢。”
“賣就賣吧,不過你記住我的話,隔夜的糕點不賣。”
張大年驚呼:“東家,咱們店有冰窖,糕點不會壞的,冇有誰家的糕點隔日不賣。”
“不行。”趙爾忱搖了搖頭,“就算有冰窖,昨日做的糕點還是不如今日現做的新鮮。”
“等等,你是說那些糕點鋪都會賣昨日的糕點?”趙爾忱反應過來,興奮的詢問。
張大年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那是自然,但凡上檔次些的店,店裡都有冰窖,食物放一夜也不會壞,大家都會把昨日剩下的拿出來照樣賣。”
趙爾忱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們照樣賣隔夜的,咱們不賣,張掌櫃,你一定要讓每個夥計都牢記這句話,還要立個牌子在糕點麵前,寫明隔夜的糕點不賣,但凡有客人問起,夥計要拍著胸脯保證他們麵前的都是新鮮現做的,絕對冇有過夜的糕點的。”
其實很多生意火爆的鋪子,也很少有賣剩下的食物,但不妨礙趙爾忱拿不賣隔夜當噱頭,第一個打出這個旗號。
冇錯,趙爾忱隻做高階市場,用昂貴的蛋糕和不賣隔夜來滿足富貴人家的優越感,有了這個噱頭,趙家點心鋪的名聲就能打出去。
若是隻做低端市場,冇有富貴人家背書,普通人家也不大會吃蛋糕,畢竟蛋糕比起其他糕點還是不怎麼實惠,成本在那呢。
但要高低端市場雙吃呢,成本不好把握不說,有錢的客戶也不一定樂意買賬。
“東家,不賣隔夜的糕點,那隔夜的糕點怎麼處理?”
這可把趙爾忱難住了,要是物質豐裕的現代社會,倒了也就倒了,或者讓員工帶回家吃也行。
可放在生產力低下的封建社會這麼浪費食物,感覺要遭天譴,天譴不天譴先不說,她要是在天子腳下把浪費食物的名聲傳得這麼響亮,將來仕途都不好走,給人家遞現成的把柄。
給夥計們帶回家吃了吧,她也不敢保證長久以來會不會有人刻意剩下大量糕點,畢竟這玩意兒貴,能拿出去賣錢。
“這個我想一想,回頭再告訴你。”
“那,東家,這蛋糕應當做得多大?那白頭糕應該做得多大?”張大年想到了最關鍵的問題——成本。
“你去鐵匠鋪定做幾種鍋,六寸、八寸、十寸和十二寸,還有三寸的,三寸的鍋單做白頭糕,所有白頭糕都統一三寸,這是給壽星吃的,至於蛋糕看客人想要哪個尺寸。”
“不僅尺寸,還有層高,你看你做的蛋糕隻有一層,上麵是不是還空著這麼大的地方?你可以把小兩寸的麪餅放上去,再做一層,一直能做到五層,最上麵一層就放白頭糕。”
張大年怕自己記不住,早就從懷裡掏出一個本子,用炭筆寫寫畫畫,小果湊過去一看,前一頁都是做糕點的心得經驗。
趙爾忱說得口乾舌燥,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一點:“張掌櫃,蛋糕上還可以畫畫,不過這個本事你得跟我學。”
張掌櫃懵了:“東家,我們店裡的糕點上都有花樣,用不著學。”
“那不一樣,你看這甜酥軟綿綿的,在上頭作畫怎麼和平常的糕點一樣。”趙爾忱想了想,“不過在蛋糕上作畫,張掌櫃你還是專門尋個人來比較好,這太耗時間了,當掌櫃的又要忙店裡的事。”
張掌櫃也好奇在蛋糕上作畫和在糕餅上作畫有什麼不一樣,答應道:“行,我回去就看看有冇有合適的人,明日帶她來學畫。”
趙爾忱和張掌櫃商議好了蛋糕和白頭糕怎麼賣,這時一小廝進來了,說道:“侯爺,門口來了個七八歲的男孩,說要找他爺爺,他爺爺叫張大年。”
張大年愣了一下,忙和趙爾忱拱手道:“東家,是我孫子來了,不知家裡出了什麼事。”大概是他的老妻不好了,從前孫子也來做工的地方找過他,那回他妻子差點就去了。
趙爾忱見他家裡有事,張大年還心神不寧的樣子,想起之前楊奕對他的調查,他家有個病重在床的妻子,體諒道:“既然你家裡出了事,那你便回去吧,把家裡的事處理妥當了再來。”
“多謝東家。”張大年來不及說更多的話,道完謝轉身急急忙忙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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