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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不照處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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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樓命案

許長安從醉仙樓三樓摔下來的時候,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具身體的原主,死得真他娘憋屈。

第二個念頭是:壓著的姑娘,胸脯真軟。

啊——死人啦!尖叫聲刺破夜空。許長安一骨碌爬起來,順手撈起地上那柄刻著打更人三字的銅鑼,抬頭正對上一雙驚恐的桃花眼。

姑娘莫怕。他抹了把臉上的血,咧嘴一笑:在下大魏打更人許長安,專治各種不服。

那姑娘卻指著他的身後,嘴唇顫抖:許、許大人……您後麵……

許長安回頭,隻見一具無頭屍體掛在房梁上,脖頸斷口處黑血凝結,竟無一絲腐臭。

嘖,頭呢他掂了掂銅鑼,忽然覺得掌心發燙。低頭一看,銅鑼內側的符咒正泛著詭異的紅光。

第二章

銅鑼鎮邪

《玄陰掌》放屁!

緋紅官服的趙驚鴻一腳踹開廂房門,繡春刀鏗然出鞘:青雲觀二十年前就滅門了,哪來的玄陰掌!

許長安蹲在屍體旁,指尖撚了撚死者衣領上的香灰:趙捕頭,你鞋底沾的香灰,和死者身上的好像是一家貨。

趙驚鴻臉色驟變。

窗外忽的刮進一陣陰風,銅鑼嗡地自鳴。許長安猛地撲倒趙驚鴻,一道黑氣擦著他後背掠過,在牆上蝕出蜂窩般的孔洞。

艸!許長安摸到後背一片濕熱,老子的新官服……

閉嘴!趙驚鴻反手甩出三枚柳葉鏢,黑暗裡傳來金鐵交鳴之聲。她突然壓低聲音:你一個九品打更人,怎麼認得青雲觀的香灰

許長安眨眨眼:我說我昨晚夢到的,你信嗎

第三章

戶部黑賬

戶部庫房的算盤珠子崩到許長安臉上時,他正用銅鑼壓著一本賬冊。

許大人!戶部主事噗通跪地,下官願出五萬兩……

五萬兩許長安嘩啦抖開賬本,指著某頁墨跡未乾的批註:光這筆漕運銀子就少了二十萬兩,你當老子不識數

庫房陰影裡忽然傳來輕笑:許打更人果然名不虛傳。

一柄雪亮匕首抵上許長安後心,持刀人聲音溫軟:可惜太愛多管閒事。

許長安歎氣:蘇姑娘,你身上海棠香粉的味道……他突然反手一銅鑼砸向身後,隔著三條街都能聞見!

匕首與銅鑼相撞,迸出一串火星。燭光映出來人麵容——醉仙樓花魁蘇晚晴笑靨如花,指尖卻纏著縷縷黑氣。

窗外打更梆子恰敲三響,許長安突然想起今早仵作遞來的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寫著:

第三個死人,在子時。第四章

子時索命

子時的梆子聲剛落,許長安後背的汗毛便豎了起來。

蘇晚晴的匕首還抵在他的腰間,可她的眼神卻變了——原本嫵媚的眸子此刻漆黑如墨,冇有半點眼白。

許大人……她的聲音忽然疊成了兩道,一道嬌柔,一道嘶啞,你猜第三個死人會是誰

許長安突然笑了:我賭五兩銀子銀子,是你背後那位。

銅鑼猛地爆出一聲炸響,符咒紅光如血。蘇晚晴尖叫著退後三步,她背後的陰影裡,一個佝僂身影正緩緩顯形——那是個冇有臉的老太監,手中提著顆腐爛的人頭。

趙驚鴻的繡春刀劈開窗欞:許長安!你他媽又招惹什麼——話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她看清了那顆人頭。

戶部……張侍郎

第五章

青雲殘卷

老太監的指甲在地磚上刮出刺耳聲響。許長安把銅鑼往趙驚鴻手裡一塞:接著!這玩意專克陰物!

你讓我一個姑孃家打更趙驚鴻罵歸罵,還是掄圓了銅鑼砸向老太監。紅光炸裂的瞬間,許長安撲到書架上,抽出一本《青雲觀齋醮錄》。

找到了!他嘩啦啦翻到某頁,玄陰掌要配合《血傀**》使用——這老閹狗在煉活屍!

蘇晚晴突然軟綿綿倒下來。許長安一把接住,發現她後頸有個紫黑色的掌印,正緩緩滲出血珠。

三件事搞明白了。許長安扯下帳幔裹住蘇晚晴,第一,張侍郎貪的銀子買了青雲觀禁術;第二,禮部那位'清流'周大人褲襠裡肯定不乾淨;第三……他看了眼昏迷的花魁,這丫頭中的毒,得用禦酒來解。

第六章

禦酒盜案

皇城酒窖的守衛做夢都想不到,有人敢偷陛下親釀的龍涎香。

更想不到的是,那賊還留了字條:借酒救命,改日還你兩罈女兒紅。——打更人許長安

許長安拍開泥封時,趙驚鴻正用刀尖挑著個油紙包:從周大人書房暗格裡找到的,你猜是什麼

油紙展開,是半張人皮,上麵刺著詭異的經絡圖。許長安灌了口禦酒:《血傀**》下半卷

錯。趙驚鴻冷笑,是二十年前青雲觀滅門的真凶名單。

酒罈突然炸裂。許長安抹了把臉上的酒液,看見蘇晚晴睫毛顫動,朱唇輕啟:

許大人……她虛弱地舉起右手,你偷酒的時候……是不是順走了我的肚兜

許長安從袖子裡摸出繡著海棠花的綢緞,一臉正氣:物證!這是查案關鍵!

窗外忽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趙驚鴻臉色驟變:是金吾衛!周老狗倒打一耙,說我們夜闖皇城要行刺!

許長安把剩下半壇酒塞給蘇晚晴,突然咧嘴一笑:兩位姑娘,玩過風箏嗎

他猛地扯開酒窖頂棚的機關,漫天星光傾瀉而下。三條繫著帳幔的繩索垂落,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第七章

夜遁皇城

三條綢緞在夜風中繃得筆直。

許長安左手摟著蘇晚晴,右手拽著趙驚鴻,藉著酒窖頂棚炸開的衝力,三人像斷了線的紙鳶般朝皇城外飄去。

姓許的!趙驚鴻在半空中咬牙切齒,你他媽管這叫風箏!

彆慌!許長安一腳蹬在箭樓上,按《大魏律》第三百二十一條,緊急避險時破壞皇城建築……

一支弩箭擦著他頭皮飛過。

……可以酌情減刑。他補充道。

蘇晚晴忽然在他耳邊輕笑:許大人,你心跳得好快。

正常反應!許長安梗著脖子,這高度摔下去,仵作驗屍時我的心肯定跳得更快——

話音未落,繩索突然斷裂。

第八章

枯井藏屍

三人砸進一口枯井的瞬間,許長安用後背墊住了兩位姑娘。

嘶——他摸到後腰黏糊糊的液體,先說好,這要是血,今晚夜宵得加錢……嗯

井底傳來腐臭味。趙驚鴻擦亮火摺子,照見井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以及角落裡一具穿著青雲觀道袍的枯骨。

枯骨懷裡抱著個銅匣。

二十年前……蘇晚晴突然發抖,我師父就是被塞進井裡……

許長安掰開銅匣,裡麵是半塊青銅腰牌,刻著欽天監三個字。

井口上方突然傳來金吾衛的吼聲:放火箭!燒死這些逆賊!

第九章

血火真相

火箭墜入井底的刹那,許長安把銅鑼扣在三人頭頂。

詭異的是,火焰竟繞開了他們,反而將枯骨懷裡的道袍燒成灰燼。灰燼中浮現出幾行血字:

周明德以欽天監秘術煉活屍,需童男童女精血為引——

趙驚鴻突然搶過腰牌:這花紋不對!真正的欽天監腰牌該有暗記……

許長安盯著越來越近的火光,突然笑了:周大人好手段,連欽天監的贓都敢栽。

他猛地踹向井壁某塊鬆動的磚石,露出後麵幽深的隧道:兩位姑娘,聽說過前朝修建的逃生密道嗎

第十章

密室對質

密道儘頭是間佈滿符咒的暗室。

周明德正在祭壇前割開一個孩童的手腕,見到破門而入的三人時,他手中的銀刀噹啷落地。

許、許大人……這位以清流著稱的禮部侍郎擠出笑容,本官這是在……

在給這孩子看手相許長安甩出銅匣,二十年前你借欽天監之名屠儘青雲觀,就為掩蓋修煉《血傀**》的醜事——現在連孩子都不放過

周明德突然撕開官服,露出胸口蠕動的血線:晚了!血傀已成,你們都得——

蘇晚晴的肚兜突然糊在他臉上。

對不住,許長安誠懇道,剛發現這玩意繡著鎮邪符。

血線遇符即燃。周明德在慘叫中化作火團時,趙驚鴻突然揪住許長安耳朵:你早就知道這肚兜能鎮邪

這個嘛……許長安望天,我猜的。

暗室突然震動,祭壇下傳出孩童的哭聲。許長安扒開磚石,露出十幾個鐵籠——每個籠裡都關著麵色慘白的孩子。

最小的那個舉起手:哥哥,我餓。

許長安摸遍全身,隻掏出半塊硬饃。他蹲下來認真道:這樣,你先告訴我家在哪,哥哥帶你去吃……

滿漢全席!趙驚鴻一腳踹開鐵鎖。

蘇晚晴忽然軟倒。許長安接住她時,發現她手腕浮現出和周明德一樣的血線。第十一章

血線之謎

蘇晚晴手腕上的血線如活物般蠕動,許長安一把扯下自己腰帶,死死纏在她小臂上。

彆慌,他聲音發緊,這玩意看起來嚇人,其實……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趙驚鴻一刀劈開最後一個鐵籠:許長安!她中的是血傀術反噬,再不救——

我知道!許長安突然從懷裡摸出那半塊欽天監腰牌,狠狠按在蘇晚晴手腕上。腰牌竟如烙鐵般滋滋作響,血線頓時褪去三分。

最小的孩子拽他衣角:哥哥,這個姐姐會變成烤紅薯嗎

不會,許長安抹了把汗,但咱們得趕緊找個地方……

屋頂突然破開個大洞,月光裡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黑衣人:許打更人,我家主人請你喝茶。

第十二章

幕後黑手

茶是上好的雨前龍井,茶杯卻是人顱骨雕成的。

許長安盯著主座上白髮如霜的老者:欽天監監正大人,您家茶具挺別緻啊

此乃前朝妖僧頭骨。老者輕抿茶水,周明德偷學《血傀**》二十年,不如你三日查得透徹。

趙驚鴻的刀尖已抵住老者咽喉:血線蔓延全身就會變活屍,你早知情卻縱容

縱容監正突然掀開衣袍——他胸口以下竟是青銅機關,二十年前我親手斬殺修煉邪術的親弟弟,這才保住欽天監清譽。

蘇晚晴突然劇烈咳嗽,血線再次蔓延。許長安拍案而起:少扯淡!解法呢

監正拋來一枚青銅鑰匙:去鎮魔塔最底層,找……

窗外驟起驚雷,一道紫電劈碎茶桌。監正猛地推開許長安:快走!他們來了!

第十三章

鎮魔塔變

鎮魔塔第九層的鎖鏈全部斷裂。

許長安舉著火把照見牆上的血字:血傀大成日,活屍叩首時,落款是二十年前的日期。

不對勁,趙驚鴻踢開腳邊斷裂的符咒,這些鎮壓陣法是被人從內部破壞的。

蘇晚晴突然掙脫攙扶,夢遊般走向黑暗深處。許長安追上去時,看見她跪在一口青銅棺前,棺蓋上刻著蘇明月三字。

這是我……雙生姐姐。她指尖撫過棺槨,師父說姐姐被妖人所害,原來……

棺蓋突然炸裂,一具與蘇晚晴容貌相同的女屍直挺挺坐起,胸口插著半截桃木劍。

塔外傳來整齊的叩首聲,如悶雷滾過大地。

第十四章

雙生詭局

女屍睜開眼的瞬間,蘇晚晴手腕的血線突然全部消退。

晚晴……女屍的聲音像砂紙摩擦,周明德用我的血煉傀,卻不知我們姐妹同命同魂。

許長安突然想通關鍵:所以血線反噬是因為——

因為我纔是宿主。女屍拔出胸口的桃木劍,黑血噴湧處竟浮現出金色經絡,當年師父用我的命鎮住血傀本源,現在……

塔身劇烈搖晃,磚石簌簌掉落。趙驚鴻拽著兩人往樓梯口衝:先出去再說!

女屍卻將桃木劍塞給蘇晚晴:用這個刺進周明德棺材,他雖死,血線未斷……

話未說完,整層樓板轟然塌陷。

第十五章

月下焚屍

三人跌進塔底血池時,許長安終於看清所謂叩首聲的真麵目——

上百具活屍正對著血池中央的青銅棺機械跪拜,每叩首一次,棺蓋就裂開一分。

周明德的棺材趙驚鴻聲音發顫,他明明被燒成灰了!

蘇晚晴突然奪過桃木劍衝向血池:姐姐用命換的機會……不能廢!

活屍們齊刷刷轉頭。許長安罵了句臟話,掄起銅鑼砸向最近的行屍:趙姑娘!還記得《大魏律》關於破壞他人葬禮怎麼判嗎

斬立決!趙驚鴻刀光如練劈開屍群,但前提是——

得有人告狀!許長安一腳踹翻青銅棺,蘇晚晴的桃木劍精準刺入棺中黑血凝結的心臟。

血池沸騰的瞬間,月光突然變成血色。監正的聲音從塔頂傳來:快出來!月華染血,大陣將啟!

許長安扛起虛脫的蘇晚晴狂奔時,背後傳來姐姐最後的輕笑:告訴她……我衣櫃第三層有盒胭脂……

烈焰吞冇鎮魔塔的刹那,趙驚鴻突然揪住許長安:你往哪摸呢

找鑰匙啊!他無辜地舉起從蘇晚晴腰間順來的錦囊,監正給的這把……嗯

錦囊裡掉出半塊青雲觀腰牌,與欽天監那塊嚴絲合縫。第十六章

觀星密檔

兩塊腰牌合二為一的瞬間,迸出一道刺目金光。

許長安眯起眼睛,看到金光中浮現出一幅星圖,北鬥七星的方位上標著七個紅點——正是二十年來大魏境內七樁無頭懸案的事發地。

周明德煉活屍……趙驚鴻倒吸涼氣,竟是在擺北鬥鎖魂陣

蘇晚晴虛弱地靠在牆邊:姐姐的遺言說衣櫃第三層……她突然瞪大眼睛,那不是胭脂!是師父的《觀星筆記》!

監正的青銅機關腿踏碎瓦礫而來:七星陣還差最後一步,今夜子時——

紫微星移位。許長安突然打斷他,所以你們欽天監早就知道,卻故意等血線爆發纔出手

監正沉默片刻,拋來一卷竹簡:看完便知。

竹簡展開,第一行就讓許長安罵出了聲:

永和二十三年,帝星黯淡,妖星現於東方——

第十七章

帝星之謎

醉仙樓頂,許長安把星圖鋪在賭桌上。

七個紅點連起來像什麼他蘸著酒水畫線。

趙驚鴻皺眉:勺子

是龍牙!蘇晚晴指尖發顫,北鬥主死,龍牙弑君——有人要殺皇帝!

樓下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許長安扒開窗縫,看見金吾衛押著七個童男童女往皇城走去,領隊的赫然是——

周明德!趙驚鴻刀都拔出來了,這老鬼不是化成灰了嗎

許長安盯著那人脖頸處的縫合線:活屍易容……看來真正的幕後黑手還冇露麵。

他忽然抓起星圖往懷裡塞,卻摸到個硬物——監正給的竹簡夾層裡,竟藏著半枚龍紋兵符!

第十八章

兵臨城下

子時的梆子剛響,皇城東華門就被撞開了。

許長安蹲在房梁上,看著周明德指揮活屍們將七個孩子擺成北鬥狀。祭壇中央的青銅鼎裡,黑血咕嘟咕嘟冒著泡。

兵符能調哪支軍隊他小聲問趙驚鴻。

虎賁衛,但……她突然僵住,虎賁衛十年前就全軍覆冇了!

蘇晚晴忽然拽他們衣角:你們看鼎上的銘文!

藉著月光,許長安看清了鼎腹刻著的《血傀**》全文——末尾多了行硃批:以虎賁英魂為引,可煉不死兵俑。

艸!許長安頭皮發麻,有人要用活屍孩子重煉虎賁衛!

祭壇下的周明德突然抬頭,縫合線崩開的臉上露出詭異微笑:許大人,您終於來了。

第十九章

真龍現身

許長安掄圓銅鑼砸下去時,祭壇地磚突然塌陷。

他們跌進個巨大的地下兵營——上千具身披虎賁鎧的兵俑靜靜矗立,胸口都貼著染血符咒。

二十年佈局……陰影裡走出個穿龍紋睡袍的中年人,就等今夜帝星移位,借紫微龍氣喚醒神兵。

趙驚鴻的刀哐當落地:靖、靖王殿下

許長安盯著靖王腰間那枚完整的龍紋兵符,突然笑了:難怪虎賁衛當年在漠北全軍覆冇——是您故意走漏的軍情吧

靖王撫摸著兵俑鎧甲:用三千條命換不死大軍,這買賣……

話未說完,蘇晚晴突然將桃木劍插進祭壇中央。地底傳來萬千冤魂的哭嚎,兵俑們的符咒齊齊自燃!

姐姐的劍上刻著往生咒……她嘴角溢血,王爺,您算漏了雙生子的因果。

第二十章

紫微歸位

天崩地裂中,許長安做了三件事:

先把監正給的半枚兵符塞進靖王腰帶——與原有兵符嚴絲合縫;

再扯著嗓子喊:大家看啊!靖王要造反!

最後抱起蘇晚晴翻上房梁,順手把趙驚鴻也拽了上來:《大魏律》說了,作偽證者——

杖八十!趙驚鴻一刀劈飛箭矢,但你他媽能不能彆摸我屁股!

混亂中冇人注意到,靖王腰間的完整兵符突然裂開,露出裡麵刻著的真正銘文:虎賁英魂,永鎮山河。

紫微星突然大放光明。

當第一縷晨光照進地宮時,上千兵俑齊齊轉向皇城方向,單膝跪地。他們鏽蝕的鎧甲下傳出整齊的吼聲:

護——駕——

許長安望著癱軟的靖王,慢悠悠掏出《大魏律》:王爺,您可知謀反罪怎麼判

他翻開律書最後一頁——那裡夾著蘇晚晴的胭脂盒,盒底刻著明月贈晚晴五個小字。第二十一章

因果輪迴

地宮震動漸漸平息,兵俑們保持著跪姿化為石像。靖王癱坐在祭壇廢墟上,龍紋睡袍沾滿香灰,哪還有半點皇室威嚴。

許長安蹲在他麵前,用銅鑼邊緣挑起對方下巴:王爺,您當年用青雲觀煉活屍,又害死虎賁衛三千將士——

許大人!監正突然帶著欽天監眾人衝進來,紫微歸位乃天意,此人當由宗正寺……

話冇說完,靖王突然暴起,袖中滑出柄淬毒匕首直刺監正咽喉!

叮!

趙驚鴻的繡春刀後發先至,刀背磕飛匕首的瞬間,蘇晚晴的桃木劍已抵住靖王喉結結:這一劍,替姐姐還你。

劍尖將刺未刺之際,許長安突然抓住她手腕:等等!你們聽——

石像群深處傳來孩童的笑聲。

第二十二章

虎賁遺孤

七個孩子完好無損地坐在兵俑肩上,最小的那個正用虎賁頭盔舀水喝。

哥哥!孩子舉起個鏽跡斑斑的鈴鐺,這個叔叔說搖響就能見爹爹!

許長安接過鈴鐺,發現鈴舌上刻著忠烈祠三字。他猛地扭頭看向靖王:十年前虎賁衛全軍覆冇後,他們的家眷……

都死了。靖王咧嘴一笑,畢竟要煉兵俑,需至親骨血為引嘛。

趙驚鴻的刀架在他脖子上開始發抖。

蘇晚晴突然奪過鈴鐺狠搖三下。

清脆的鈴音裡,石像群齊齊轉身,鎧甲縫隙滲出黑血,在地上彙成七個大字:

魂歸處,即吾鄉

第二十三章

忠烈祠火

忠烈祠的牌位在燃燒。

許長安踹開祠堂大門時,火舌正舔舐著最上方虎賁衛指揮使蘇定方的靈牌——蘇晚晴父親的牌位。

王爺好算計。他揮袖打翻長明燈,用蘇家姐妹做血傀容器,再借忠烈祠香火掩蓋怨氣……

祠堂橫梁突然砸落,趙驚鴻拽著兩人滾到院中。火光裡浮現出無數半透明人影,為首的將軍甲冑殘破,卻將一麵焦黑的虎賁旗插在祠堂中央。

蘇晚晴對著人影跪下:爹……

將軍的虛影卻轉向許長安,遞出枚青銅虎符。

監正突然高喊:接不得!那是……

許長安已經握住了虎符。

刹那間萬千記憶湧入腦海——十年前漠北雪原上,三千虎賁衛明知必死仍衝鋒的畫麵;靖王親信在軍糧中下藥的場景;還有……蘇定方自刎前將虎符塞給副將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帶孩子們走

第二十四章

血詔現世

許長安再睜眼時,手裡虎符變成了卷血書。

先帝遺詔趙驚鴻湊近一看,驚得後退三步,這上麵說……說靖王非皇室血脈!

祠堂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金吾衛統領帶著聖旨闖進來:陛下口諭!靖王謀逆案交由……

他話卡在喉嚨裡——因為許長安正用血詔卷著靖王的頭髮,像牽狗繩般把人拽到聖旨前。

勞煩統領帶個話。許長安笑眯眯地,就說《大魏律》補充條款第一條:假冒皇親者——

淩遲。監正突然介麵,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剮肉刀。

靖王終於癱軟在地:你們……早就算計好了

許長安把血詔往懷裡一塞:哪能啊,我純粹是……

他忽然抄起銅鑼砸向祠堂角落:看戲看夠了吧

陰影裡踉蹌跌出個抱酒罈的老太監——正是當初提著人頭的無臉人!

第二十五章

大夢終章

老太監的臉皮突然脫落,露出張讓所有人色變的麵容。

張……張首輔趙驚鴻的刀哐當落地,您不是五年前就……

許長安卻笑了:首輔大人,您這出'死太監複仇記'演得真夠長的。

張首輔灌了口酒:虎賁衛的冤魂總得有人超度。他踢了踢靖王,至於這位,當年用我女兒煉第一具活屍時,就該想到今日。

晨鐘響徹皇城時,許長安蹲在忠烈祠門檻上啃燒餅。蘇晚晴默默遞來胭脂盒:姐姐的遺物……送你吧。

彆!許長安往後一蹦,這玩意能鎮邪,趙姑娘更需要。

趙驚鴻突然把繡春刀拍在桌上:許長安。

在!

你銅鑼碎了。她指著地上裂成兩半的打更鑼,按《大魏律》,損壞公物要賠……

許長安摸出靖王府順來的夜明珠:抵債夠不夠

明珠在晨光中流轉生輝,照見胭脂盒底新刻的一行小字:

明月照長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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