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新譯 第21章 賢良對策開儒統 初政經略定海疆
公元前140年,冬季十月,漢武帝頒下詔書,令大臣們舉薦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的人,考題是古往今來治理天下之「道」,這次考試有100多人參加。廣川人董仲舒作答道:所謂的『道』,就是讓天下通往長治久安路,而仁、義、禮、樂,則是推行『道』的具體途徑與手段。所以古代聖明的君王離世後,他的後代能夠長久穩坐天下,國家曆經數百年太平,這無一不是推行禮樂教化所積累的功績。隻要是個君主,都渴望自己的國家能夠長治久安、長存於世。然而,眾多國家卻陷入政治混亂、瀕臨危亡的境地。這是為啥呢?原因就在於君主用人不當,所采用的治理國家的方法也不是正道。如此一來,國家政治便會日漸衰敗,一步步走向滅亡。就像周王朝在幽王、厲王統治時期走向衰敗,並非治國之道消亡了,而是幽王、厲王肆意妄為,不遵循正道治國。而到了周宣王在位之際,他衷心傾慕先王的德政,全力以赴恢複那些被遺忘的優良政令,填補政治上的缺失,大力發揚周文王、周武王的偉大功業,最終使得周代的王道再次綻放出璀璨奪目的光彩,這無疑是宣王日夜勤勉、不懈推行善政所收獲的卓越成效啊。
孔子曾說:人能讓道發揚光大,而不是靠道來彰顯人。這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國家的興衰存亡關鍵在於君主自身。隻要不是上天要改朝換代,如果君主行為端正,那麼統治權就會穩固;反之,如果行事違背常理,那就會失去統治地位。?作為君主,首要的就是端正自己的思想。隻有自身思想端正了,才能整頓朝廷;朝廷整頓好了,才能管理好百官;百官治理有序,才能教化好百姓;百姓風氣正了,四方的少數民族也會受到影響。當天下都進入正道的統治範圍時,就會出現陰陽調和、風調雨順、萬物和諧、百姓安居樂業的祥瑞之事,這就是理想的治國境界。?孔子曾因自己的身份卑微,雖然有高尚的德行卻無法招來鳳凰、河圖等祥瑞之事而感到悲哀。如今陛下貴為天子,雖然具備了招致祥瑞的地位、權勢和資質,是個有仁有義君主,但為何祥瑞之事沒有出現呢?主要原因就在於道德教化推行還不夠,百姓沒能走上正途。百姓追逐利益就像水往低處流一樣,如果不用教化築起堤壩,就難以阻止。?古代英明的君主深知教化的重要性,所以治理天下時都把教化作為根本。他們在都城設立太學,在地方興辦學校,用仁、義、禮來教育和規範百姓的行為,所以當時刑罰輕卻很少有人犯法,這就是教化的力量。聖明的君主即便治理混亂的時代,也會先掃除以前的不良影響,大力的推行教化,形成良好的風俗習慣,使國家實現長治久安。?反觀秦朝,廢棄了先王的治國之道,他們隻圖眼前的利益,結果導致國家短短十四年就滅亡了,遺留下的惡劣影響至今還沒消除乾淨,導致社會風俗淺薄,百姓也缺乏忠信德義。這就像琴瑟絃音不和諧時需要更換琴絃一樣,治理國家遇到阻礙時也需要適時的進行變革,時代不同,製定的律法也不同。漢朝自建立以來,一直想治理好國家卻未能如願,就是因為該改革的時候沒有改革。
我聽說聖明的君主治理國家,會讓臣子從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等到他們成年後在根據各自的才能授予官職,用爵位和俸祿來培養高尚的品德,用嚴厲的刑罰來震懾邪惡的念頭。這樣百姓才能懂禮、義,讓他們知道冒犯君主是可恥的。周武王高舉正義的旗幟滅了商王朝,隨後周公又製禮作樂,到了成王、康王的時代,刑罰閒置了近四十年,這就是教化浸潤的成果,而非單純的依靠刑罰。但秦朝卻完全相反,他們在治理國家方麵推崇申不害、商鞅的嚴刑酷法和韓非的權術,完全廢棄了聖王治理國家的方法,這就助長了貪婪功利風氣的蔓延。官員們隻注重虛名而不務實,表麵上看起來恭恭敬敬,但內心卻懷有反叛之心,這就導致犯罪頻繁的發生,國家雖然有嚴酷的刑罰卻無法製止犯罪的發生,根本原因就是之前已經敗壞的風氣沒有得到教化糾正。如今陛下統一天下,全國的百姓也都臣服了,但百姓沒有真正的受益,或許就是忽略了教化的根本原因。《曾子》說:尊重所學的道理並踐行,就能使自己的德行高尚起來。希望陛下能將聖王的治國之道真正落實到實踐中來,百姓受益了,陛下的功業就能與古代聖王比肩了。為國家招攬賢才的關鍵就在於興辦教育。如果不重視士人卻還想得到賢能的人才,這就像不雕琢玉石卻想得到美玉一樣。太學是培養人才的地方,應該設立太學、聘請德行高尚的老師,通過考試選拔人才。而郡守縣令作為百姓的表率,如果無德無才,就會導致君主的仁德無法傳遞到百姓身邊,甚至出現官員苛待百姓、貪腐橫行的情況,結果就是百姓生活變得更加困苦、陰陽也會失衡,國家就會陷入混亂之中。這一切都源於官吏不行,可見興辦教育、培養合格的人才已是當務之急。
過去選拔官員主要存在兩大問題,一個是官員大多從權貴子弟,比如郎中、中郎及二千石官員子弟或者富家子弟中挑選,他們未必就是賢能的人才;另一個是評判標準變成熬資曆,隻要任職時間長就能升官,卻忽視了實際政績——有能力的人可能被長期埋沒,沒法實現自己的抱負;沒能力的人反而靠時間混到了高位,這就導致挑選官員時賢愚難辨、廉恥不分。而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也很簡單:就是讓各地的高階官員,比如列侯、郡守、二千石官員從各自的管轄範圍內選拔賢能得人才,每年必須推薦兩人到朝廷任職,然後通過他們的表現考察推薦者的識人本事。如果推薦得是賢能的人才就獎賞,反之就懲罰,這樣官員們就會全力的發掘人才,天下有能力的人都有機會為國家效力。其次選官還應打破時間長短定功勞的舊製,以他們的實際能力授予官職、以品德的高低決定職位的高低,這樣才能讓真正有能力的人上位,讓沒本事的人退位。還有個人修養也是十分重要的,古今聖人並非突然就顯貴起來了,堯從諸侯起步,舜在民間崛起,都是靠積累而成的。一個人的言行無法隱藏,看似一個十分微小的選擇卻會慢慢地塑造命運:積累善行就如同身體生長一樣,每天進步卻不自知;積累惡行就如同燈油耗儘一樣,不知不覺就走向了衰敗。這就是為什麼堯舜能流芳千古,桀紂卻遺臭萬年,關鍵就在於是否注重小事的積累:善待百姓的每一個決定,糾正弊端的每一次行動,看似細微,最終都會彙聚成改變天下的力量。生活就是由一點一滴的小事組成的,把每一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做好,就算福分沒有降臨到自己身上,但禍事已經遠離我們而去了。
所謂的「道」,其實就是讓人保持快樂而不放縱,始終做善事而不感覺到疲倦。人們如果遵循這個「道」來做事,萬世都不會有弊端,如果出現了弊端,那必然是偏離了「道」的範圍。如果國家政治混亂、政令不通,一定是因為執行古代聖王的「道」的過程中有所偏離,這時就需要用「道」中被忽視的部分來補救出現的弊端。夏、商、週三代聖王的治國方法各有各的側重點(夏代推崇忠直,商代推崇恭敬,周代推崇禮儀),但這並非彼此矛盾,而是因為他們各自麵對前朝留下的社會問題,需要用不同的方式來治病。孔子說:商代繼承了夏代的製度,廢除和增加的內容是可以知道的;周代繼承了商代的製度,廢除和增加的內容也是能知道的;以後如果有朝代繼承周代的製度,哪怕過了一百代,其製度也能推測出來。這說明一個國家無論經過多少代君主,治國的根本原則都離不開夏、商、周這三種道的框架。為什麼孔子沒提夏代之前的虞舜和唐堯之間製度的增減呢?那是因為堯舜時代天下大治,他們的治國之道是完全一致的,不需要修補弊端,所以隻需要直接延續就行了。就像舜帝繼位後,隻是按天意修改了曆法和禮儀顏色,其他的政策完全沿用堯的做法,本質上並未改變道的核心。道之所以深遠博大,是因為它源於自然規律和正義原則,隻要這二者不變,道的核心就不會變。比如夏禹繼承虞舜、虞舜繼承唐堯,三位聖王都是直接傳承治國之道,正是因為當時的社會不需要糾錯,自然就無需改變。由此可見:如果繼承的是一個治理良好的朝代,隻需要延續原有的「道」就行了;如果繼承的是一個混亂的朝代,那就必須通過調整具體方法來修複「道」的完整,但「道」的核心(如仁、義、禮)卻是永遠不變的。
漢朝建立在秦朝末年天下大亂之後,理應改變周代那些過於繁瑣的禮儀製度,回歸夏代推崇的忠直之道即樸實真誠、以民為本的治國理念。可為什麼古今差距如此之大呢?或許是因為沒有遵循古代治國的根本原則,或許是違背了自然規律。這就像自然界中,長了鋒利牙齒的動物不會再長角,長了翅膀的鳥類卻隻有兩隻腳,這是上天讓得到大便利的事物不再獲取小利益。同樣的道理,古代的官員享受了朝廷的俸祿,就不能再靠體力謀生或從事商業了,這也是得大利者不取小利的天道體現。但如今我們的很多官員那是既享受國家的高官厚祿,又憑借自己的權勢與百姓爭利。他們富裕顯貴卻經營工商業,普通老百姓怎麼能競爭得過呢?這樣下去百姓隻會越來越貧困,富人奢侈無度,窮人走投無路,自然就會為了生存鋌而走險。此時即便刑罰再多,也無法阻止百姓犯罪了,因為根本問題就在於官員與百姓爭利破壞了社會的公平性。官員本應是百姓的榜樣,百姓和遠方民族都在觀察和效仿他們的行為。如果官員一心追逐錢財、害怕貧窮,就違背了自身的職責(官員該追求的是仁、義、道、德,擔心的應是無法用仁、義教化百姓,而非計較個人得失)。《易經》裡說背著東西乘車會招來強盜,意思是身居高位卻做著百姓謀生的事,必然會引發禍患。真正的官員行事,應該像春秋時期魯國丞相公儀休那樣,堅決拒絕與民爭利、堅守君子之道。此外,天下統一是古今不變的道義,但如今各學派觀點不一、百家學說混亂,導致君主無法統一思想,國家的法令製度頻繁變動,老百姓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對這種問題的解決辦法也很簡單:凡是不屬於儒家《詩》《書》《禮》《樂》《易》《春秋》和孔子學說的其他思想,應當統統禁止傳播。隻有禁止了這種擾亂國家思想的學說、消除了學派混亂的現象,才能讓國家政令統一、法度明確,讓百姓知道該遵循什麼。這既是維護國家穩定的根本,也是實現天下長治久安的必經之路。
漢武帝對董仲舒的回答非常滿意,對他的才華和見解給予了高度評價,並決定任命他為江都國的相。與此同時,會稽人莊助也以賢良的身份參加了考試對答,他的表現同樣出色,漢武帝對他也十分欣賞,於是提拔他擔任中大夫一職。在這之後,丞相衛綰向漢武帝上奏說:此次舉薦的賢良中,有些人研究的是申不害、韓非、蘇秦、張儀等人的學說,這些學說往往會擾亂國家的政治秩序。因此,我建議將這些人全部遣返,以免他們對國家造成不良影響。漢武帝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最終批準了衛綰的奏請。董仲舒自幼便對《春秋》有著深入的研究。在孝景帝時期,他就已經擔任了博士官。他的言行舉止都嚴格遵循著禮法,從不做任何違背禮儀規範的事情,因此受到了眾多學者的敬重,大家都以尊敬老師的禮節來對待他。當董仲舒被任命為江都國的相後,他開始侍奉江都易王劉非。劉非是漢武帝的哥哥,此人向來驕橫跋扈,喜歡逞強好勝,以勇力自傲。然而,董仲舒卻用禮義之道來輔佐和糾正劉非的行為,使得劉非對他也頗為敬重。
時光荏苒,轉眼間到了春季的二月,漢武帝頒布了一道赦令,給天下百姓帶來了新的希望和生機,朝廷開始發行三銖錢。?
六月發生了兩件大事:首先是丞相衛綰被免職,幾天後,漢武帝任命魏其侯竇嬰為丞相,武安侯田蚡為太尉。竇嬰和田蚡都推崇儒家思想,而漢武帝本身也看重儒學,於是兩人趁機向漢武帝推薦了代地人趙綰擔任禦史大夫,蘭陵人王臧擔任郎中令。趙綰上任後,向漢武帝提議修建,作為諸侯朝見天子的場所,並推薦了自己的老師、魯地名儒申公。這年秋天,漢武帝派使者帶著貴重的禮品和駕著舒適的車馬,專程前往迎接八十多歲的申公。申公來到長安後,漢武帝就向他詢問治國之道,而年邁的申公隻說了一句:治理國家不在於說多少漂亮話,關鍵是要務實做事。當時漢武帝正喜歡文采辭令,聽到申公這麼直白的回答,漢武帝直接就被整的沉默了—他雖然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但既然已經隆重的把人家請來了,那禮數也不能少了呀,最後就任命申公為太中大夫,安排他住在魯王的官邸,讓他參與討論修建明堂、天子巡視地方、更改曆法和禮儀服飾等重要製度改革事宜。
這一年,內史寧成犯罪,被判處髡鉗刑。?
公元前139年?,寒風呼嘯的冬季十月份,淮南王劉安從封國來到長安朝見武帝。按輩分來說劉安是武帝的叔父、才能也還不錯,所以武帝就很尊重他,沒事乾的時候,武帝就把他召他來交談,眼看就來到了黃昏,二人這才停下了交談。?
劉安一向與武安侯田蚡關係好,他來長安朝見天子時,武安侯就到霸上去迎接他,並告訴他說:目前皇上沒有太子,大王又是高皇帝的親孫子,對待百姓也是有仁有義的,這點天下人沒有不知道的。如果皇帝突然去世,除了大王之外還有誰能繼承帝位呢!劉安聽到他這麼說,頓時就喜出望外,並給田蚡贈送了豐厚的金錢財物。?
竇太後非常的喜歡黃老學說,不喜歡儒家學說。趙綰向武帝說國家政務不要再向太後奏報了,竇太後聽說後勃然大怒,說道:他這是想做獲罪了,竇太後就認為儒生雖然有文采但缺乏樸實的作風。再看萬石君一家,雖然不善言辭但能踏實的做事,於是竇太後就任命石奮的大兒子石建為宮廷侍衛首領,小兒子石慶為內史(京城行政長官)。石建在漢武帝身邊任職時,發現有該勸諫的事,會先讓旁人退下,再直言不諱地進言,言辭也十分尖銳;但上朝時與百官一起麵見皇帝,卻顯得十分木訥,話也很少,漢武帝因此對他格外的親近。石慶曾任太仆(掌管宮廷車馬),有一次為武帝駕車,武帝問他拉車的馬有幾匹,石慶竟舉起馬鞭一匹匹數,確認後才舉手回答:六匹。要知道,石慶在石家兄弟中已是最隨意的一個,做事仍然如此的一絲不苟。
竇嬰、田蚡被罷免之後,就以列侯的身份閒住在家中。田蚡雖然不擔任官職了,但是呢,因為有與王太後是同母弟的這層關係在,仍然得到了皇帝的親近寵幸,多次參與國家大事的討論,提出的一件也大多被採納。看到田蚡又得到了武帝的寵幸,於是那些趨炎附勢的士人和官吏,就都離開了竇嬰而歸附田蚡,田蚡也慢慢變地驕橫了起來,後來因為驕橫跋扈被人彈劾,憂懼而死,這很好的印證了「得意忘形必招禍」這句話的真理。在職場或人際關係中,純粹依靠利益的交往會顯得非常脆弱,我們需要警惕「牆頭草」式的交往。同時也要明白麵對他人的趨利避害,我們不必去苛責,而要理性的看待。與其糾結人情的變化,不如專注提升自身實力,以淡然的心態應對世間的浮沉。?
三月,武帝就任命太常柏至侯許昌擔任丞相。?
想當年,武帝的姑姑館陶公主劉嫖下嫁給堂邑侯陳午,這可是一段門當戶對的婚姻。然而,這段婚姻的意義遠不止於此,它對於武帝的人生軌跡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正是因為館陶公主的助力,武帝才得以被立為太子。可以說,如果沒有館陶公主的支援,武帝恐怕難以登上皇位。不僅如此,館陶公主還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太子,成為了太子的正妃。這一聯姻使得兩家的關係更加緊密,也為後來武帝即位後的政治格局埋下了伏筆。等到武帝即位稱帝後,他的這位妃子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皇後。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武帝對竇太主(即館陶公主劉嫖)的態度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竇太主自恃授立武帝有功,便開始無休無止地向武帝請求賞賜,並頻繁地乾預國政。她的這種行為讓武帝感到十分不滿,畢竟作為一國之君,他希望能夠獨立自主地治理國家,而不是被他人過多地乾涉。與此同時,陳皇後也表現出了驕橫嫉妒的一麵。她獨占君寵,卻始終未能生育孩子。為了求得子嗣,她不惜花費巨額錢財給醫生,總計高達九千萬之多。然而,儘管如此,她終究還是未能如願以償。由於陳皇後的驕縱和無嗣,武帝對她的寵愛也逐漸衰退。而這一切,都讓竇太主感到焦慮和不安。皇太後察覺到了武帝與竇太主、陳皇後之間的緊張關係,她深深知道這其中的利害。於是,她對武帝說:你剛剛登上皇位,大臣們尚未完全歸附於你。此時,你應當先穩定朝局,而不是急於興建明堂這樣的大事。太皇太後對此已經頗為惱怒了。如今,你又得罪了竇太主,恐怕會受到更嚴厲的責罰。婦人的性情通常是容易高興的,你應該慎重對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武帝聽了皇太後的這番話,意識到自己在處理與竇太主、陳皇後的關係上確實有些操之過急。於是,他決定改變策略,對竇太主和陳皇後母女倆稍稍以恩禮相待,以緩和彼此之間的矛盾。
有一次武帝到霸上舉行祓除儀式,在回宮的途中,武帝決定去看望他的姐姐平陽公主,這一去就看中了平陽公主府中的歌女衛子夫。衛子夫的母親衛媼,是平陽公主家的奴婢,平陽公主看出了自己弟弟的心思,就把衛子夫送入了宮中,衛子夫進宮後逐漸受到武帝的寵幸。陳皇後得知這訊息後,情緒那是非常的憤怒啊,甚至有幾次差點把自己給氣死了,武帝看到陳皇後這樣沒格局,對她就更為惱怒了,這也為她以後被廢埋下了伏筆。在充滿利益博弈的環境中,情緒是最無用的武器,理性與價值纔是核心競爭力。陳皇後的悲劇,不僅是情感上的失敗,更是政治幼稚的必然結果;而衛子夫的崛起,本質上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階層躍升」的博弈。它提醒我們:無論是職場、家庭還是更複雜的關係網,唯有克製情緒、認清自身價值、適應社會的規則,才能在風雲變幻中站穩腳跟。?
衛子夫的同母異父的弟弟衛青的父親鄭季,原本是平陽縣的一名縣吏。有一次,他被派往平陽侯家中供職當差。在那裡,他與衛媼相識並私通,生下了衛青。由於鄭季不敢承認這個私生子,便讓衛青冒充姓衛。隨著時間的推移,衛青逐漸長大成人。他在平陽侯家中擔任騎奴,負責照顧馬匹和執行一些雜務。然而,衛青的命運卻因為大長公主劉嫖而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劉嫖是漢武帝的姑姑,她得知衛青是衛子夫的弟弟後,心生嫉妒和怨恨。於是,她派人將衛青抓住並囚禁了起來,企圖殺害他。衛青的好友騎郎公孫敖在得知此事後,表現得心急如焚。於是他與其他幾位勇士一起,冒險闖入囚禁衛青的地方,將他成功得解救了出來。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漢武帝的耳中。武帝很同情衛青得遭遇,同時也對他的勇敢和機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於是,武帝就召見了衛青,並任命他為建章宮的宮監,還賜予他侍中的官銜。不僅如此,武帝在短短幾天內,就給了衛青高達千金的賞賜,以示對他的重視和恩寵。不久之後,武帝更是立衛子夫為夫人,衛青也因此得到了更多的晉升機會。他被任命為太中大夫,成為了漢武帝身邊的親信之一。
就在這一年的夏季,四月的一個夜晚,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顆異常明亮的星星,其光芒如同太陽一般耀眼。這顆異星的出現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和猜測,有人認為這是一種祥瑞之兆,也有人擔心這可能預示著某種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
在那個時候,朝堂之上大臣們的議論紛紛,其中有許多聲音都是在為晁錯喊冤。晁錯提出了削藩之策,卻因此慘遭殺害,這讓很多人都覺得他實在是太冤枉了。這些大臣們一心想要摧毀和抑製諸侯王的勢力,所以他們經常會彈劾和揭露諸侯王的各種過失和罪惡。有時候,他們甚至會吹毛求疵,對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也不放過,以此來證明諸侯王的不當行為。不僅如此,他們還會用笞刑這樣殘酷的刑罰來威逼諸侯王的臣子們屈服,迫使他們不得不去證明諸侯王確實存在過失和罪惡。在這樣的壓力之下,諸侯王們自然是苦不堪言,心中充滿了悲愁和怨恨。
時間來到了公元前138年?,這年十月份代王劉登、長沙王劉發、中山王劉勝、濟川王劉明從各自的封國來到長安朝見武帝。武帝設了酒宴來款待他們,劉勝在席間聽到音樂聲就哭了起來。武帝一看這咋回事呀?就問他為什麼哭,劉勝擦著眼淚說悲傷的人聽不得抽噎的聲音,憂愁的人聽不得歎息的聲音,現在我心中積壓了許多憂傷,每當聽到這種幽妙精微的音樂,不知不覺地就會涕淚橫流。我有幸得到朝廷得重用,受封為東方的藩臣,從親屬關係說來,又是皇上的哥哥。現在朝廷群臣與皇上之間沒有半點血緣親情,也沒有承擔國家的任何重任,卻結成朋黨發出偏私的議論,他們相互勾結,使宗室皇族受到打擊和排斥,骨肉親情像冰雪般融化,我私下為此感到十分地悲傷!借著這個機會他就把官吏侵奪欺淩諸侯王的事,一五一十地向武帝說了。於是,武帝就增加對諸侯的禮遇,廢止了有關官吏檢舉諸侯王不法行為的文書,對諸侯王施行優待親屬的恩惠。?
本年黃河在平原郡泛濫成災,引起了大饑荒,民間甚至出現了人吃人得景象。?
西漢七國之亂後,吳王劉濞的兒子劉駒逃到了閩越。他非常痛恨東甌在戰亂中誘殺自己父親得行為,於是就不斷地慫恿閩越王攻打東甌。閩越出兵包圍了東甌的都城,走投無路的東甌王無奈地派使者向漢武帝請求緊急求援。漢武帝在接到東甌王的求救信後,就詢問太尉田蚡的意見,田蚡認為:越人部落之間互相攻打是常事,而且他們行事反複無常,從秦朝起就被視為法外之地,不值得中原朝廷勞師動眾去救援。年輕的大臣莊助卻反駁道:隻怕是我們的力量不夠、德行不厚才無法保護他們,如果有能力,為何要拋棄這些向我們求助的小國呢?當年秦朝連都城鹹陽都丟棄過,何止是放棄越人呢?如今像東甌這樣的小國在絕境中向朝廷呼救,如果連陛下都不救他們,他們還能向誰求助呢?陛下又如何讓天下萬國信服呢?漢武帝也認同莊助的觀點,說道:以太尉的見識還不足以商議國家大事。如今我剛即位,不想直接用虎符征發郡國的軍隊。於是,漢武帝就派莊助持皇帝符節前往會稽郡調兵。可會稽郡守卻以沒有虎符不得發兵為由拒絕了,把莊助氣得當場就斬殺了一名司馬官,隨後向他們傳達了皇帝的命令,最終征發軍隊渡海救援。然而漢軍還沒到地方,閩越就得知了漢朝出兵的訊息,然後就主動撤兵了。東甌擔心閩越再次進犯,就請求舉族遷往中原,得到漢武帝的批準後,東甌人就全部遷移到長江與淮河之間的平原地帶,從此成為了漢朝直接管轄的百姓。從田蚡的表現我們要明白,一個人在職場中真正的立足之本是自身價值,而非依附他人權勢,當你依附的那個人離開之後,災禍很快就會降臨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