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爹地,你的萌寶已送達! 015
爹地搶電話:晚晚,你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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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夜宸的聲音透過那小小的手錶聽筒傳過去,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壓迫感,像一張驟然收緊的網。
“晚晚。”
這個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他自己的心臟都彷彿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五年了。
一千八百多個日夜。
這個名字在他心底百轉千回,咀嚼了無數遍,卻從未有機會再次喚出口。
電話那端,蘇晚壓抑的低泣聲像是被驟然掐斷。
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還有那極力控製、卻依舊無法完全掩蓋的、急促而緊張的呼吸聲。
透過微弱的電流音,絲絲縷縷地傳過來,敲打在顧夜宸的耳膜上,也敲打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這異常的沉默,這過於清晰的呼吸聲,像是一盆冰水,澆熄了他胸腔裡翻騰的怒火,卻燃起了更深的擔憂和恐慌。
他幾乎能想象到蘇晚此刻的模樣——捂著嘴,睜大眼睛,驚慌失措,像是受驚的小鹿,想要立刻結束通話電話逃離。
不!
不能掛!
他絕不能再讓她消失!
顧夜宸握著手錶的指節用力到泛出青白色,手背上青筋隱現。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下幾乎要破胸而出的焦灼和質問。
聲音放得更低,幾乎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小心翼翼的懇求,試圖安撫那頭受驚的人。
“晚晚,彆怕。”
“告訴我,”他深吸一口氣,每一個字都說得極其緩慢而清晰,帶著千斤的重量,“你到底在哪裡?”
“發生了什麼?”
“告訴我!”
最後三個字,終究還是泄露了他壓抑已久的情緒,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強硬。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極輕的、像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然後是更長久的沉默。
久到顧夜宸幾乎以為訊號已經中斷,或者她真的已經結束通話了。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心臟沉向穀底的時候——
蘇晚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卻不再是方纔對著女兒時的溫柔和哽咽。
而是帶著一種刻意維持的、卻漏洞百出的平靜和疏離。
聲音壓得很低,語速很快,像是在躲避什麼。
“我……我沒事。”
這三個字,乾巴巴的,毫無說服力。
“阿宸,”她頓了一下,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才叫出這個稱呼,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疲憊和……無奈?“你不需要知道我在哪裡。”
“求你,”她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真正的懇求,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彆問,也彆找我。”
“為什麼?!”顧夜宸的聲音猛地拔高,失控的情緒如同困獸,衝撞著理智的牢籠,“蘇晚!你到底在瞞著我什麼?!有什麼事情是不能一起麵對的?!”
“是有人逼你?還是你遇到了麻煩?告訴我!天大的事情有我扛著!”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帶著五年等待積壓下的所有不解、憤怒和深深的無力感。
暖暖被爸爸突然拔高的聲音嚇到了,止住了哭泣,睜著紅腫的大眼睛,不安地看著爸爸緊繃的側臉。
小手下意識地抓緊了爸爸的衣角。
電話那頭的蘇晚似乎被他激烈的反應嚇到了,呼吸又急促了幾分。
她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聲音裡那強裝的平靜幾乎維持不住,帶上了更明顯的疲憊和一絲……哭腔?
“沒有……沒有人逼我。”
“是我自己的選擇。”
“阿宸,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又開始反複道歉,聲音破碎,充滿了痛苦和掙紮,卻依舊避重就輕。
“求你,彆問了……知道得越多,對你,對暖暖……都不好……”
這句話像是一根冰冷的針,瞬間刺穿了顧夜宸所有的情緒!
對他和暖暖都不好?
這是什麼意思?
威脅?
他顧夜宸什麼時候怕過威脅?!
“蘇晚!”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屬於顧氏總裁的冷厲和決絕,“你到底在說什麼蠢話!有什麼‘不好’是我顧夜宸兜不住的?!”
“告訴我你在哪!現在!立刻!”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這是他五年來第一次對她用這種語氣。
電話那頭傳來蘇晚明顯被嚇到的抽氣聲。
隨即,她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激動和絕望,壓得更低,語速更快,像是怕被什麼人聽到:
“不!阿宸!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
“聽我的!照顧好暖暖!把她當成你的命一樣保護好!忘了我的存在!就當……就當我從來沒出現過!”
“隻要你們好好的……我……我怎麼樣都行……”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極其輕微,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決絕和認命。
彷彿在交代遺言。
顧夜宸的心臟像是被這句話狠狠捅了一刀,鮮血淋漓!
什麼叫她怎麼樣都行?!
“蘇晚!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晚急促地打斷。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和緊迫感,彷彿危險正在臨近。
“夠了!阿宸!彆問了!真的彆問了!”
“我不能再說了……有人來了……”
“記住!照顧好暖暖!愛她!保護好她!求你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伴隨著一陣細微的、像是布料摩擦和快速走動的窸窣聲。
背景裡,似乎隱約傳來一聲模糊的、類似金屬門開合的輕響?或者是什麼彆的……無法辨認的細微噪音?
“晚晚?!蘇晚!回答我!”
顧夜宸對著手錶低吼,額角青筋暴起。
然而,回應的他,隻有一聲極其輕微的、彷彿帶著無儘眷戀和淚意的——
“對不起……保重……”
緊接著——
“嘟…嘟…嘟…”
忙音。
冰冷而單調的忙音,無比殘忍地響起。
宣告著這次短暫而煎熬的通話,徹底結束。
顧夜宸僵在原地。
保持著那個握著手錶貼在耳邊的姿勢。
全身的血液彷彿在瞬間凍結。
心臟像是被挖空了一塊,呼嘯著灌進冰冷的寒風。
耳邊反複回響著她最後那幾句充滿絕望、恐懼和訣彆意味的話語。
【對你,對暖暖都不好……】
【忘了我的存在……】
【我怎麼樣都行……】
【有人來了……】
【保重……】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紮進他的心臟!
這不是簡單的離開。
這不是賭氣。
蘇晚她……分明是陷入了某種巨大的、難以脫身的麻煩甚至危險之中!
她在害怕。
她在用這種決絕的方式,保護他和暖暖?
這個認知,讓顧夜宸渾身發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暴怒瞬間席捲了他!
他猛地抬手,幾乎要將那隻小小的手錶狠狠砸出去!
然而,目光觸及螢幕上那張被設為屏保的、暖暖和蘇晚笑容燦爛的合影(他偷偷從女兒手錶裡傳過來的)時,所有的動作猛地僵住。
他不能。
這是現在唯一能聯係到蘇晚的途徑。
他死死攥著手錶,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輕微的聲響。
胸膛劇烈起伏,眼底翻湧著駭人的風暴和赤紅的血絲。
五年。
他以為是不告而彆,是情感消逝。
卻從未想過,可能是身不由己,是步步驚心!
晚晚……
你到底在哪裡?
你到底承受著什麼?!
暖暖似乎感受到了爸爸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可怕的氣息,嚇得小臉發白,帶著哭腔小聲喊:“爸爸……你怎麼了?媽咪……媽咪掛掉了嗎?”
女兒怯生生的聲音,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顧夜宸幾欲瘋狂的怒火。
他猛地回過神。
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眼底所有的驚濤駭浪和猩紅。
他不能嚇到女兒。
他轉過身,將臉上所有駭人的情緒收斂得乾乾淨淨,隻是眼底深處依舊殘留著無法散去的冰冷和凝重。
他蹲下身,將女兒輕輕摟進懷裡,大手撫摸著她的後背,聲音儘可能放得平穩:
“嗯,媽媽……那邊有事情,先掛掉了。”
“暖暖不怕,爸爸在。”
暖暖依賴地抱住爸爸的脖子,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小聲問:“那媽咪……還會打過來嗎?”
顧夜宸看著女兒那雙清澈的、充滿期盼和不安的眼睛。
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窒息。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變得無比堅定和深沉。
他拿起那隻似乎還殘留著蘇晚聲音和淚意的粉色手錶,小心翼翼地、無比鄭重地將其收起。
彷彿收起一件絕世的珍寶,也是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
“會的。”
他看著女兒,像是在承諾,又像是在對自己發誓。
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
“爸爸向你保證。”
“媽媽一定會再打過來。”
“而爸爸……”
他頓了頓,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勢在必得的寒芒。
“也一定會找到她。”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