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爹地，你的萌寶已送達！ 003
初相見！萌寶暖暖撞進爹地冷硬心房
黑色的邁巴赫如同暗夜中疾馳的獵豹，蠻橫地撕開都市傍晚的車流。
引擎發出壓抑的低吼，每一個精準的變道和超車都帶著令人心驚肉跳的決絕。
車內，氣壓低得嚇人。
司機全神貫注，額頭滲出汗珠，不敢有絲毫分神。
副駕上的首席特助林浩正用極低的聲音快速對接各方資訊，確保路線暢通，並安排好了最近的醫院應急檢查，甚至連兒童心理醫生都悄悄聯係了一位待命。
而後座的男人——
顧夜宸。
他幾乎將那隻加密手機嵌進了自己的耳廓裡。
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森白的顏色。
“暖暖，還在嗎？能聽到爸爸說話嗎？”
他對著話筒重複著，聲音是強行壓製的平穩，尾音卻泄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栗。
每隔幾秒，他必須聽到那聲軟軟的“嗯”，才能勉強按住那顆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的心臟。
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動的光斑。
一個熟悉的街角一閃而過。
顧夜宸的瞳孔驟然縮緊。
那家他們常去的甜品店。
【“阿宸，你快嘗嘗這個！超好吃的！”蘇晚挖了一大勺提拉米蘇，眼睛亮晶晶地，像個發現寶藏的孩子，非要塞到他嘴裡。
他那時矜持又嫌棄，皺著眉：“太甜。”
卻在她略帶失望的目光投過來時，身體比大腦更快，低頭含住了那勺甜品。
果然甜得發膩。
但看著她重新綻開的笑臉，他覺得，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下次我們試試芒果味的！”她挽著他的手臂，聲音雀躍。
“好。”他聽見自己說，嘴角有自己都未察覺的弧度。】
回憶如同猝不及防的尖刺，狠狠紮進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甜膩的滋味似乎還縈繞在舌尖，可身邊那個笑得眉眼彎彎的人，早已不見了五年。
為什麼？
為什麼給了他們一個孩子，卻又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晚，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
一陣尖銳的刺痛席捲了他，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爸爸？”
話筒裡傳來暖暖略帶疑惑的小奶音，似乎察覺到了他瞬間的沉默和加重的呼吸。
“……沒事。”
顧夜宸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氣，將喉嚨口的哽塞強行嚥下。
聲音放得更柔，帶著哄慰。
“爸爸快到了。很快。看到一輛很大的黑車車了嗎？”
“還沒有……”
暖暖的聲音弱弱的，帶著點等待的茫然和被周遭陌生環境滋生的細微恐懼。
這時，車子猛地一個急轉彎，駛入一條相對狹窄的支路。
路邊一家花店門口，擺著一大桶新鮮的白玫瑰，嬌嫩欲滴。
顧夜宸的目光掃過，心口又是狠狠一揪。
【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鼓起勇氣，準備了一場俗套卻自以為浪漫的求婚。
他包下了全城最高的旋轉餐廳，腳下是萬家燈火。
他手捧999朵空運而來的頂級白玫瑰，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露珠。
他單膝跪地，拿出那枚耗費半年時間設計、獨一無二的鑽戒。
他緊張得手心冒汗，聲音卻努力保持鎮定：“晚晚，嫁給我。”
她看著那枚璀璨的戒指，看著滿地如同雲朵般的白玫瑰，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哭了，卻沒有伸出手。
隻是不斷地搖頭，淚水砸落在玫瑰花瓣上，碎成更小的晶瑩。
“對不起……阿宸……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不能……”
那晚的她，悲傷又決絕，像一個他永遠也走不進的謎。
他那時不懂，隻是覺得受傷，覺得挫敗。
現在想來，她那時的眼淚裡，藏了多少他不知曉的沉重與無奈？】
“嗬。”
顧夜宸發出一聲極輕的自嘲般的嗤笑。
胸口悶痛得厲害。
他那時就該察覺的，就該死死抓住她問個明白的！
而不是在她又一次拒絕後，獨自生著悶氣，想著冷她幾天，等她來哄。
結果呢？
等來的是她徹底消失的簡訊和一室空寂。
連那枚戒指，都被她悄無聲息地留在了茶幾上，冰冷地反射著燈光，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信和愚蠢。
“總裁，下一個路口右轉就是！”
林浩的聲音從前座傳來，打斷了他沉淪的回憶。
顧夜宸猛地坐直身體，所有的雜念瞬間被清空，隻剩下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
找到她！
找到他們的孩子！
車子以一個近乎漂移的姿態甩入路口，穩穩刹停在路邊報刊亭附近。
“暖暖！爸爸到了！你在哪？”
顧夜宸幾乎是踹開車門衝了下去，動作迅猛得嚇了林浩和司機一大跳。
他握著手機，目光如同最精準的雷達，瘋狂地掃視著周圍。
傍晚時分，人流不少。
他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一聲聲，震得耳膜發疼。
然後——
他的目光定格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周遭所有的喧囂嘈雜瞬間褪去，變成模糊的背景音。
世界的光暈聚焦在報刊亭旁那個小小的角落。
一個看起來那麼小、那麼軟的身影。
穿著一件略顯寬大、洗得有些發舊卻乾乾淨淨的粉色小花裙。
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看起來比她小身板小不了多少的、塞得鼓鼓囊囊的淺藍色小揹包。
柔軟微卷的頭發紮成兩個有點鬆散的小揪揪，幾縷碎發軟軟地貼在額角。
她正怯生生地、不安地左右張望著。
小臉微微仰起，似乎在努力辨認每一輛經過的車輛。
夕陽金色的餘暉溫柔地灑在她身上，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毛茸茸的光邊。
也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臉。
那眉眼……
那鼻梁……
那抿著的、帶著點緊張和期待的小嘴巴……
顧夜宸的呼吸徹底停滯了。
血液在瞬間湧向大腦，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回四肢百骸。
冷熱交替，讓他產生了一種近乎暈眩的失重感。
像。
太像了。
和記憶裡蘇晚小時候那張僅存的黑白照片，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
甚至比那張照片更鮮活，更精緻，更像一個突然降臨人間的小天使。
而最致命的，是那雙眼睛。
那雙此刻因為看到突然停下的豪車和衝下來的陌生男人，而微微睜大的、帶著一絲驚慌和巨大好奇的清澈眼眸。
黑白分明，瞳仁極大，像浸在水銀裡的黑曜石，乾淨得能倒映出整個世界。
也瞬間倒映出了他此刻堪稱狼狽的身影。
這雙眼睛……
這雙他曾在無數個深夜描摹、思唸到心口發痛的眼睛！
屬於蘇晚的眼睛！
此刻，正活生生地、帶著孩童獨有的純真與無措，望著他。
“轟——！”
所有的心理建設，所有的冷靜自持，所有的懷疑不確定，在這一刻，被這雙眼睛徹底擊得粉碎！
土崩瓦解，片甲不留。
五年的尋找，五年的等待，五年的心如死灰和自我封閉……
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都有了意義。
他的晚晚。
真的送還給了他一個奇跡。
一個屬於他們的、流淌著彼此血液的、最珍貴的寶貝。
顧夜宸站在原地，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他不敢動。
怕一動，這個美好得如同泡沫般的幻影就會碎裂消失。
他隻能貪婪地、近乎窒息地看著那個小人兒。
看著她因為他的注視而更加不安，小手下意識地攥緊了揹包帶子，微微後退了半步，幾乎要躲到報刊亭的柱子後麵去。
這個小動作瞬間刺痛了顧夜宸。
也驚醒了他。
不。
不能嚇到她。
他努力地、極其緩慢地調整著麵部肌肉，試圖擠出一個自認為最溫和、最無害的笑容。
儘管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僵硬扭曲得可怕。
他收起手機，一步步，極其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朝她走過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又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沉重，卻又輕飄。
他在她麵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然後緩緩地、儘可能地降低自己的高度，蹲了下來。
讓自已的視線能與她平行。
他看著她那雙受驚小鹿般的眼睛，用儘了此生所有的溫柔和耐心，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一場易碎的夢。
“暖暖？”
他試探著叫出這個名字。
“是蘇暖心嗎？”
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撲扇了兩下。
她仔細地看著他，似乎在辨認，在確認。
幾秒鐘後，她小小的嘴巴微微張開，發出一個氣音。
“……嗯。”
然後，她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小聲地、不確定地反問：
“你……你是照片裡的爸爸嗎？”
照片裡的爸爸……
顧夜宸的心臟像是被最柔軟的海浪輕輕撞擊了一下，酸軟得一塌糊塗。
蘇晚還留著他們的照片？
還給孩子看過？
“是。”
他的喉嚨堵得厲害，聲音啞得幾乎不成調。
他用力點頭，目光一瞬不瞬地鎖著她。
“我是爸爸。”
“我來接你了。”
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
暖暖眼睛裡那層薄薄的驚慌和不確定，慢慢褪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如釋重負的委屈，和一點點終於找到依靠的依賴感。
晶瑩的淚花迅速在她眼眶裡聚集，越聚越多，然後大顆大顆地、無聲地滾落下來。
順著她白嫩細膩的臉頰，砸落在地麵上，也砸在了顧夜宸的心尖上。
燙得他渾身一顫。
她沒有哭出聲，隻是無聲地掉著眼淚，小肩膀微微抽動著，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顧夜宸再也忍不住了。
所有的克製土崩瓦解。
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小小的、柔軟的、正在哭泣的團子，整個兒地、牢牢地擁進了自己的懷裡。
手臂環住她瘦小的背脊，感受到那細微的顫抖。
下巴輕輕抵在她散發著奶香味的柔軟發頂。
這一刻。
懷抱被填滿的這一刻。
血脈深處傳來的那種劇烈而原始的悸動，如同高壓電流般瞬間竄遍全身的這一刻——
顧夜宸緊閉上了眼睛。
眼角有什麼濕熱的東西，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迅速浸濕了她柔軟的發絲。
他找到了。
他的女兒。
他和蘇晚的……女兒。
失而複得的狂喜和巨大的酸楚如同冰火兩重天，將他徹底淹沒。
他抱著懷裡這小小的、溫暖的身體，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最後的溫暖，也像是抱住了五年前那個雨夜徹底崩潰的自己。
蘇晚。
你看。
我找到我們的女兒了。
你……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