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爹地,你的萌寶已送達! 062
寫生線索!媽咪的畫作曾寄賣畫廊
“閒雲畫廊”四個字,如同黑暗中劃過的又一道微光,瞬間指明瞭新的方向。
顧夜宸沒有任何猶豫,抱著暖暖,步伐迅疾卻沉穩地朝著咖啡館老闆所指的方向走去。
顧星衍和林特助等人立刻緊隨其後。
一行人穿過熙攘的主街,拐入一條稍窄些的巷弄。
這裡的店鋪更多是些手工作坊和藝術品小店,氛圍比主街更顯清幽文藝。
“閒雲畫廊”的招牌並不張揚,一塊原木板上用墨筆寫著店名,字型飄逸灑脫,與古鎮的氣質很是相配。
畫廊門麵不大,玻璃門擦得透亮,能隱約看到裡麵懸掛著的畫作。
顧夜宸在門口略微停頓,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因為急切而略顯冷硬的表情。
他不想嚇到可能提供線索的人。
然後,他推開了畫廊的門。
門鈴輕響。
畫廊內部空間比想象中要深一些,燈光打得恰到好處,柔和地照亮了牆上懸掛的一幅幅畫作。
多以本地風景、靜物寫生為主,色彩和風格各異,水平參差不齊,但都帶著一種質樸的生活氣息。
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鬆節油和顏料的味道。
一個穿著亞麻長衫、戴著圓框眼鏡、頗有幾分藝術家氣質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角落的一張茶台後擺弄著幾個紫砂壺。
聽到門響,他抬起頭,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歡迎光臨,隨便看看。”
他的目光在顧夜宸這一行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這幾位的穿著氣質,與尋常來古鎮旅遊、逛逛畫廊的遊客似乎截然不同,尤其是中間那位抱著孩子的冷峻男人,氣場強大得讓人無法忽視。
顧夜宸微微頷首,並未立刻開口詢問。
他先是抱著暖暖,假裝隨意地在畫廊裡踱步觀看牆上的畫作。
目光卻如同最精密的探測器,飛速地掃過每一幅畫的署名、風格、內容。
暖暖也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畫。
忽然,她的目光被牆角一幅不大起眼的海景油畫吸引住了。
畫的是落日下的海灣,波光粼粼,色彩運用溫暖而朦朧,筆觸細膩,帶著一種寧靜又略帶憂傷的意境。
“爹地,”她小聲嘟囔,歪著小腦袋,“這個顏色……有點像媽咪畫的……”
她說不出了具體的所以然,隻是孩子對母親風格的某種直覺性熟悉。
顧夜宸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立刻走到那幅畫前。
畫作的右下角,有一個極不起眼的簽名——【婉】。
字型清秀,卻透著一股韌勁。
婉!
蘇婉!
化名!
一股電流瞬間竄過顧夜宸的四肢百骸!
他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就是晚晚的畫!
她的筆觸,她的用色,她畫中那種獨特的、彆人難以模仿的溫柔與哀傷交織的氛圍……他絕不會認錯!
五年了……他終於再次看到了她的痕跡!不再是冰冷的報告,而是她親手留下的、帶著溫度的藝術表達!
他的呼吸驟然變得粗重,指尖甚至有些微微發顫。
他極力克製著想要立刻將這幅畫摘下來的衝動。
跟在旁邊的顧星衍也看到了那個簽名,倒吸一口涼氣,壓低聲音:“哥!是……”
顧夜宸用一個淩厲的眼神製止了他後麵的話。
他抱著暖暖,轉身走向那位畫廊主。
畫廊主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紫砂壺,注意到了這位客人對那幅海景畫的特彆關注,便笑著起身走了過來。
“先生好眼光,這幅‘落日歸帆’雖然作者沒什麼名氣,但意境和筆法都很不錯,很安靜,能讓人看進去。”
顧夜宸的目光沉靜地看向畫廊主,開門見山,聲音因為刻意壓製情緒而顯得格外低沉。
“請問,這幅畫的作者,是不是一位姓蘇的女士?大概二十多歲,很漂亮,氣質很好,平時不太愛說話?”
畫廊主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對方問得如此具體。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顧夜宸,又看了看他懷裡那個粉雕玉琢、正好奇地看著他的小女孩,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您……認識蘇婉?”他用了化名。
“她是我妻子。”顧夜宸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確認。
畫廊主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濃了,他看了看顧夜宸,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幅畫,似乎明白了什麼,語氣變得有些唏噓:“原來是這樣……我說呢……”
他歎了口氣:“蘇婉小姐……確實偶爾會送一些畫到我這裡寄賣。大概是從兩年前開始的吧,斷斷續續的。”
“她的畫很有靈氣,雖然題材都是小鎮常見的風景,但總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很抓人。喜歡她畫的人還挺多的,這幅海景就是之前一位客人訂了又臨時取消,才一直留到現在的。”
顧夜宸的心臟像是被浸泡在溫水和酸液中,又暖又痛。
他的晚晚,就這樣靠著賣畫,帶著他們的女兒,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活著嗎?
“她通常多久來一次?您知道她住在哪裡嗎?”顧夜宸追問,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
畫廊主搖了搖頭,麵露遺憾:“這個就不清楚了。她來的時間不固定,有時候一個月送來一兩幅,有時候幾個月也不見人。來了也是交了畫,拿了上期賣畫的錢就走,話很少,從不閒聊。住在哪裡……更是從來沒提過。”
又是一個隻知道畫,不知道人的資訊源。
線索似乎再次遇到了瓶頸。
顧夜宸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重新凝聚起光芒。
至少,這裡確認了晚晚的存在,確認了她以這種方式生活過。
而且,這裡有她的畫!
這就是最重要的物證!
他不再猶豫,直接指向牆上那幅《落日歸帆》,以及目光快速掃過牆上其他可能出自蘇晚之手的畫作(他憑借對她的瞭解和直覺判斷)。
“這幅,還有那邊那幅靜物,角落那幅巷景……”他精準地點出三四幅畫,“這些,都是蘇婉的作品嗎?”
畫廊主順著他的指向看去,點了點頭:“對,這幾幅都是。蘇小姐的畫我這裡就剩這些了,其他的都陸續賣掉了。”
“我全要了。”顧夜宸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決斷,“現在就要。”
畫廊主吃了一驚:“全……全部?先生,您確定?雖然蘇小姐的畫不錯,但這個價格……”
“價格不是問題。”顧夜宸打斷他,示意了一下林特助。
林特助立刻上前,從公文包裡拿出支票簿。
“您開個價。”顧夜宸的聲音不容商量。
畫廊主看著這陣勢,知道遇上了真正的豪客,也不再囉嗦,報了一個遠超市場價、但在他看來已然是宰客的價格。
顧夜宸眼睛都沒眨一下。
林特助迅速填好支票,撕下,遞了過去。
畫廊主接過支票,看著上麵的數字,手都有些抖了,態度瞬間變得更加恭敬甚至有些惶恐。
“多謝先生!我這就給您包起來!一定用最好的材料!”
“不必。”顧夜宸阻止了他,“我們直接帶走。”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銳利地看向畫廊主,問出了最後一個關鍵問題:“她最後一次送畫過來,是什麼時候?”
畫廊主努力回憶了一下,肯定地說:“大概……三四個月前吧?對,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之後就沒再來過了,也沒個訊息。”
三四個月前!
又一次吻合!
顧夜宸的心沉沉墜下。
那個時間點,就像一道清晰的分界線。
之前,她還能偶爾送畫,維持著一種看似平靜的生活。
之後,就徹底消失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不再多問,示意保鏢小心地將那幾幅畫取下。
他則抱著暖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留下了蘇晚痕跡的地方。
寫生的線索,指引他找到了她的畫。
而這些畫,或許不僅能慰藉他的思念,更能成為解開她消失之謎的又一把鑰匙。
“我們回去。”他低聲對林特助說,聲音裡帶著一種沉重的決心。
帶著她留下的畫,回到暫時的駐地。
他要在那安靜的院子裡,在女兒的陪伴下,仔細地、一寸一寸地研究這些畫。
他相信,以晚晚的細膩和聰慧,這些畫作裡,一定還隱藏著更多未曾言說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