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之雪色隨心 第662章 略過28
宮子羽的反擊計劃，定名為“拔刃”。取其拔劍出鞘，斬向敵寇之意。計劃的核心在於虛實結合，利用宮流商這條線，反向給無鋒傳遞錯誤情報，引蛇出洞，同時精銳儘出，直搗無鋒在舊塵山穀外圍最重要的一個據點——位於黑木崖下的貨棧。
這個據點，正是通過雲為衫的情報和宮流商的部分供詞交叉驗證後確定的，負責情報中轉和人員潛伏，地位關鍵。
行動前夜，宮子羽再次踏入聽雨閣。這一次，他身後跟著金繁和宮遠徵。
“都安排妥當了？”雲為衫問。她已換上一身便於行動的深色勁裝，長發束起，顯得乾練利落。
宮子羽點頭，目光掃過金繁和宮遠徵：“金繁帶隊正麵佯攻，吸引注意。遠徵帶人潛入，銷毀據點內的情報並放置炸藥。我率主力在外圍策應，截殺逃逸之敵，並防備可能的增援。”他頓了頓，看向雲為衫，“你的任務是，隨我一同行動，憑借你對無鋒的熟悉，辨認可能混入或逃脫的重要人物。”
這個安排，既利用了雲為衫的價值，又將她置於自己的視線和控製之下，算是對長老們的一種妥協。
宮遠徵冷哼一聲，沒說話，算是預設。金繁則沉聲道：“雲姑娘，此次行動關乎宮門安危，望你竭儘全力。”
“我明白。”雲為衫神色平靜。
子時三刻，舊塵山穀被濃重的夜色籠罩。黑木崖下的貨棧燈火零星，看似與尋常商棧無異，但暗處流動的肅殺之氣，逃不過有心人的感知。
隨著宮子羽一聲令下，金繁帶領的佯攻隊伍率先發動。喊殺聲、兵刃撞擊聲瞬間打破了夜的寧靜，貨棧外圍的守衛被迅速捲入戰鬥。
幾乎在同時，宮遠徵帶著幾名身手最好的護衛，如同鬼魅般從貨棧後方的懸崖滑下，利用鉤鎖悄無聲息地潛入內部。
宮子羽和雲為衫則潛伏在貨棧外不遠處的密林中，身後是數十名屏息凝神的宮門精銳。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貨棧正門的戰況，也能監視幾條主要的出入通道。
戰鬥異常激烈。無鋒駐守此地的力量顯然不弱，金繁的佯攻隊伍遭遇了頑強的抵抗。火光映照下，不斷有人影倒下。
雲為衫凝神觀察著戰場，忽然，她眼神一凝，低聲道：“東南角，那個穿灰衣使雙刺的，是無鋒的‘影魅’，擅長隱匿刺殺，地位不低，不能讓他跑了。”
宮子羽立刻對身旁一名護衛下令：“通知第三小隊，重點圍剿東南角，目標灰衣使雙刺者，儘量活捉！”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很快，那名灰衣人便被重點照顧，陷入重圍。
片刻後，雲為衫又指向貨棧側麵一條隱蔽的小徑：“那裡，有三個人想趁亂溜走。中間那個矮個子……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毒蛛’，精於用毒和情報分析，是無鋒的重要技術頭目之一。”
宮子羽目光一寒：“第四小隊，截住他們！小心用毒！”
命令剛下，貨棧內部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緊接著，火光衝天而起，顯然是宮遠徵得手了！
內部的爆炸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無鋒的抵抗瞬間瓦解，倖存者開始四散奔逃。
“動手！”宮子羽長劍出鞘，身先士卒，率主力衝出密林，如同利刃般切入潰逃的敵群。
雲為衫緊隨其後，長劍翻飛，招式狠辣精準，與她平日示人的清冷形象判若兩人。她熟悉無鋒的搏命手段，每每能在關鍵時刻避開殺招，並給予致命一擊。宮子羽與她背對背作戰，兩人配合無間，竟無人能近身。
混戰中，雲為衫眼角餘光瞥見一道黑影借著煙霧的掩護，正急速向山穀深處遁去。那身法極為詭異，絕非普通嘍囉。
“子羽！那邊！”她急聲提醒，同時手腕一抖，一枚暗器已激射而出，直取那黑影後心。
宮子羽反應極快，幾乎在她出聲的同時，已如大鵬般掠起，劍光如虹，直追那道黑影！
那黑影感受到背後襲來的殺意，不得不回身格擋。兵刃相交，發出一聲刺耳的金鳴。借著火光，宮子羽看清了那人的臉——一張平平無奇，卻帶著一股陰鷙氣息的中年男子的臉。
“魍魎雙煞之一的‘鬼影’？”宮子羽瞳孔微縮，認出了對方。這是無鋒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地位僅次於魑魅魍魎四階長老。
“宮家小兒，倒是有些眼力！”鬼影聲音沙啞，手中一對鬼頭刀舞得潑水不進，刀法詭譎狠辣。
兩人瞬間戰作一團，劍氣刀光縱橫交錯，周圍草木紛飛，尋常護衛根本無法靠近。
雲為衫解決掉身邊的敵人，想要上前助戰，卻被另外兩名無鋒死士纏住。她心中焦急，鬼影武功極高，宮子羽雖今非昔比，但獨戰此人，勝負難料。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一道銳利的破空聲從側後方襲來，目標直指正在與鬼影激戰的宮子羽後心！這一箭來得極其突然、刁鑽，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正是宮子羽舊力已儘新力未生之際！
“小心冷箭！”雲為衫失聲驚呼，想要救援已來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宮子羽彷彿背後長眼，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長劍回掃！
叮！
箭矢被劍身格開，但巨大的衝擊力仍讓他手臂一麻。而就在他分神格擋冷箭的瞬間，鬼影的鬼頭刀已帶著獰笑劈向他的麵門！
避無可避！
雲為衫眼睜睜看著那刀光落下，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
血光迸濺。
但倒下的，卻不是宮子羽。
在最後關頭，一道身影猛地從旁邊撲出，推開了宮子羽，用自己的後背硬生生接下了鬼影這必殺一刀！
是金繁！
他帶領的佯攻隊伍已基本肅清殘敵，趕來支援，正好看到這驚險一幕，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為宮子羽擋下了這一刀。
“金繁！”宮子羽目眥欲裂，反手一劍蕩開鬼影的後續攻擊，抱住軟倒的金繁。
鬼影見一擊不成，又有援兵趕到，毫不戀戰，虛晃一招，身形急退，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中。那放冷箭之人，也早已不見蹤影。
“追！”宮子羽怒吼。
“窮寇莫追！”雲為衫急忙攔住他，“小心有詐！先救金繁要緊！”
宮子羽看著懷中氣息迅速萎靡的金繁，他後背那道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汩汩湧出。他猛地點住金繁幾處大穴止血，聲音嘶啞：“遠徵！遠徵在哪！”
宮遠徵從火光衝天的貨棧中衝出，看到金繁的傷勢，臉色一變，立刻上前檢視，迅速掏出丹藥塞入金繁口中，又拿出銀針封住他的心脈。
“傷勢很重，必須立刻回去救治！”宮遠徵語氣急促。
“撤！”宮子羽毫不猶豫地下令，一把將金繁背起。
宮門子弟迅速清理戰場，帶上俘虜和戰利品，護衛著宮子羽和重傷的金繁，快速撤離黑木崖。
雲為衫跟在宮子羽身側，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和染血的衣袍，心中沉甸甸的。此戰雖重創了無鋒據點，但金繁重傷，鬼影逃脫，還有那神秘的放冷箭者……無鋒的威脅，並未解除，反而更加撲朔迷離。
這一夜，宮門贏了場麵，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而經此一役，雲為衫在宮門眾人眼中的形象，似乎也悄然發生著改變。她那關鍵性的指認和戰鬥中毫不留情的出手，以及最後冷靜的勸阻，都讓人無法再簡單地用“無鋒細作”四個字來定義她。
回宮門的路上，夜色依舊深沉，但東方天際，已隱隱透出一絲微光，預示著黎明將至。隻是這黎明前的黑暗，似乎格外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