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之雪色隨心 第669章 略過32
“為什麼？”宮子羽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痛楚，劍尖因情緒的劇烈波動而微微顫抖。宮青羽長老，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在他繼位之初給予過諸多支援，甚至在宮喚羽事件後，也是他出麵安撫族內元老……怎麼會是他？
宮青羽臉上那詭異的平靜笑容並未褪去，他環視眾人，目光最後落在宮子羽身上，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複雜神色：“子羽，你還是太年輕了。你以為揪出我，就贏了嗎？”
“是你泄露了尚角兄長的行蹤？是你一直在給無鋒傳遞訊息？”宮尚角語氣冰冷，周身殺氣彌漫。
“是老夫又如何？”宮青羽坦然承認，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彷彿此刻並非身處絕境，“宮門固步自封，冥頑不靈，早已從根子裡爛掉了！老執刃優柔寡斷，守著那些陳腐的規矩，能成什麼大事？宮喚羽倒是有幾分魄力，可惜，格局太小，難堪大用。”
他的目光掃過宮子羽，帶著一絲譏誚：“至於你，子羽，你比他們強些，有心胸，有韌性，可惜……你太重感情。這是執刃最大的弱點。”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瞟向窗外的雲為衫。
“所以你就投靠無鋒？引狼入室？”宮遠徵忍不住厲聲質問，手中暗器蓄勢待發。
“投靠？不，”宮青羽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種狂熱的神色，“是合作！是藉助無鋒的力量，完成宮門必要的清洗與重生！唯有打破舊的桎梏，宮家才能真正強大！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宮門的未來！”
“荒謬！”宮子羽怒極，“勾結外敵，殘害同族，這就是你所謂的為了宮門未來？你與宮喚羽有何區彆？！”
“區彆？”宮青羽嗤笑一聲，“宮喚羽那個蠢貨，隻想自己坐上執刃之位。而老夫……要的是重塑宮門！無鋒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把刀罷了！待宮門內部煥然一新，掃除所有障礙，屆時再反過來除掉無鋒，宮家便能浴火重生，獨步天下！”
這番瘋狂的言論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宮青羽的野心遠比宮喚羽更大，也更偏執，他竟妄想利用無鋒來完成他所謂的“清洗”與“重塑”。
“你瘋了。”宮子羽一字一頓道，眼中最後一絲對長輩的敬重徹底消失，隻剩下冰冷的殺意，“為了你虛妄的野心，你害死了多少宮門子弟？金繁至今還躺在藥廬裡！”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些許犧牲，在所難免。”宮青羽毫不動容，他看著宮子羽，語氣忽然變得意味深長，“子羽，你以為你身邊那個雲為衫，就真的乾淨嗎？你就從未懷疑過，她投向你的時機，為何如此巧合？你就沒想過，她或許……是老夫故意送到你身邊的？一枚更高明的棋子？”
此言一出，滿場皆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窗外的雲為衫身上！
雲為衫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她猛地抬頭，對上宮青羽那雙充滿算計和惡意的眼睛。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她投向宮子羽，確實有諸多巧合與時機因素，她無法完全撇清！
宮子羽持劍的手也是猛地一緊，他下意識地看向雲為衫，看到她蒼白的臉和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但他立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是宮青羽的離間計！在最後關頭，他也要攪亂人心！
“死到臨頭，還想妖言惑眾！”宮子羽聲音冰寒，劍尖向前遞進一寸，刺破了宮青羽的衣襟，“你的挑撥，毫無意義。”
宮青羽看著宮子羽眼中重新凝聚的堅定，知道離間失敗，他遺憾地歎了口氣：“看來，你是執意要護著她了。也罷……不過子羽，你記住，宮家的隕鐵核心，無鋒誌在必得。而開啟核心真正力量的鑰匙……遠比你想象的更複雜。沒有老夫，你們永遠彆想完全掌控它，也永遠彆想真正對抗無鋒……”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宮遠徵在他說話時，已悄無聲息地射出了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精準地刺入了他頸後的穴道。宮青羽身體一僵，眼神瞬間渙散，軟軟地倒了下去。
“廢話真多。”宮遠徵冷冷收手。
宮子羽收起劍，看著倒在地上的宮青羽，心中並無多少輕鬆，反而更加沉重。宮青羽最後的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裡。隕鐵核心的鑰匙？那是什麼？
“搜他的身，仔細檢查書房和祠堂密道。”宮子羽下令，聲音帶著疲憊。
宮尚角上前檢查宮青羽，片刻後，從他貼身衣物內袋中，找出了一枚與之前繳獲的“雲紋令”相似，但花紋更為繁複古老的青銅令牌，以及一小卷用密語寫就的絹帛。
“是更高等級的‘雲紋令’。”宮尚角將令牌遞給宮子羽，麵色凝重，“這密文……需要時間破解。”
宮子羽握緊那枚冰冷的令牌，感覺它重若千鈞。宮青羽伏法，但無鋒的陰影並未散去，反而因為這番波折和那些未解之謎，顯得更加龐大和詭異。
他走出書房，看向站在月光下，臉色依舊蒼白的雲為衫。
四目相對，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安靜下來。
宮子羽走到她麵前，無視身後眾多複雜的目光，沉聲道：“他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雲為衫眼眶微熱，緊繃的心絃驟然一鬆。她看著宮子羽清晰映著自己倒影的瞳孔，那裡有信任，有堅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我……”她想說什麼，卻被宮子羽打斷。
“不必解釋。”宮子羽看著她，語氣不容置疑，“我信你。”
簡單的三個字，卻比任何承諾都更有力量。它驅散了宮青羽惡意揣測帶來的陰霾，也堅定了雲為衫留在宮門，與他共同麵對一切的決心。
宮青羽的背叛，如同剜去了一塊腐肉，過程痛苦，卻也讓宮門暫時擺脫了最大的內患。然而，前方的道路依舊迷霧重重，無鋒的威脅，隕鐵核心的秘密，以及宮子羽與雲為衫之間這份飽受質疑卻愈發堅韌的情感，都將麵臨更大的考驗。
天邊，啟明星悄然亮起，預示著黑夜即將過去。但宮門眾人知道，真正的黎明，還遠未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