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影視:雲端美人 第12章 紅樓夢12
方進入了五月,雲卿常待的小書房的窗台上,便迎來一位遠方的“客人”。
當“咕咕”的鴿子叫聲響在案頭,雲卿還以為是自己養的那兩隻偷飛了出來。
一看,卻並不是。
窗台上停著的這隻鴿子是黑色的,羽毛一絲雜色也無,光亮的像綢緞一般,肉粉色的腳上綁著一根細細的竹筒。
這還是雲卿第一次收到飛鴿傳書,心裡有些小小的驚奇。
她小心地取下鴿子腿上的紙條,又把風塵加身的鴿子養在了書房後麵。
展開信,便是賈琮龍飛鳳舞的字跡,他書法習得好,一筆字已有了幾分崢嶸的風骨。
信中說他與父親已平安到達了揚州,此刻正居住在林家的客院裡,叫自己不必掛懷。
他與自己說起這一路的風景,又說起了揚州精緻的茶點……
一張兩指寬的紙片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到得最後,他的字越寫越小,越寫越密。事未書完,便沒有空餘了。
雲卿會心一笑,覺得賈琮待她這個姐姐很是用心,比起哥哥賈瑚與弟弟賈璉要貼心的多。
於是,提筆回信。
洋洋灑灑地寫下許多關懷的話語,又寫了許多的勉勵之言,直將不大的紙條寫滿,纔算罷休。
雲卿寫好信後,選了隻灰色的信鴿,給它餵食喂水,待它飽餐後,雲卿才將紙條放入竹筒,綁在它的腿上。
“小灰,勞煩你替我去一趟江南了……”
雲卿用手指點了點鴿子的小腦袋,將它放飛,直到見它往南方而去,才意猶未儘地走回屋子。
世間生靈百態,好像每一種生靈都靈氣十足,不僅有那廊間會學舌的鸚鵡,也有這千裡傳信的飛鴿。
也不知這鴿子是怎麼養的,小小的一隻,卻能背負信件飛越千萬裡的路程,從不迷失方向。
此刻對飛鴿傳書尚新鮮的雲卿也想不到,這書信一傳便是許多年。
半年後賈赦歸家,身後跟著的並沒有那個眉眼溫柔的少年。
“父親,琮哥兒沒回來嗎?”
賈赦:“哦,他被你姑父看中,留在揚州了,江南讀書求學之風盛行,琮兒留在那邊對他有益處。”
“他怎麼沒告訴我……”
雲卿心裡微感失落起來,此事賈琮並沒有在書信中告知她。
看著女兒麵上的失落,賈赦欲言又止,他道:“事發突然,許是沒來得及。”
此去江南,本就是賈家與甄家提前謀劃好的。
當年,皇太孫離宮後,太子心腹將其藏匿了起來,後來為了太孫安全,又將其送至榮國府。
直等了這些年,朝野眾王已放鬆了警惕,賈赦纔敢將太孫送出去。
江南的甄家便是從前太子妃的生母甄氏的孃家,太孫算是與甄家連著血脈。
甄家從前便是太子的有力支援者,當年太子兵敗,他家也是元氣大傷。
若不是宮裡還有一位甄家所出的貴妃,為其在皇上麵前美言,皇上又顧及甄老夫人的乳母之恩,甄家隻怕也會落得和張家一個下場。
如今太孫去了江南,便如蛟龍入海,以後未必沒有一爭上遊的機會。
當今皇上年歲漸大了,這兩年幾個皇子王爺鬥爭是愈加激烈,朝中站隊結黨的人不少。
其中呼聲最高的兩位王爺是忠賢親王與義忠親王。
忠賢親王為人鐵血,冷肅務實,最善隱忍,是太子身故後才漸漸走入眾人視線中的,這幾年政績斐然。
義忠親王是皇上長子,主掌兵事,最是神勇。從前太子尚在時,他便有爭儲之心,這數年來依然不改。
麵對朝堂上呼聲日益高漲的立儲言論,皇上心裡極為不高興,曾數次當眾提及先太子,說二王能力品行多不及他。並以此駁回了立儲的意見。
先太子的擁護者們死寂的心,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雲卿隻得接受了這個說法。對於賈琮的在外求學,她也隻好接受了。
好在沒過幾天,雲卿就收到了賈琮的飛鴿書信。看著那上頭急切的解釋,她才釋懷了。
……
歲月如梭,雲卿長到十五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
在這一年的殘冬,皇上突然身染惡疾,一病不起。
這病來得氣勢洶洶,直讓身體向來康健的帝王缺席了半個多月的朝議。
一時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深感風雨欲來。
後來有內宮宦官傳出旨意,說是皇上養病期間,由忠賢王爺代理朝政,這才暫時穩定了人心。
隻是這一道旨意像是一個砝碼,徹底打破了二王相抗的平衡局麵。
義忠親王不忿,他自認在朝野中的聲望不比弟弟低,曾多次想要麵見皇上,證實旨意的真假。
他提出要到宮裡去為皇上親侍湯藥,可是每一次都被內侍們否決了,言說皇上身體漸愈,不需侍疾。
見不到父皇的義忠親王深覺有異,他認為皇上不肯見他,定是身體出了問題。
又過兩月,皇上還是沒有出現在眾人麵前。有那多思的人便暗自猜測,說是皇上也許已經身故!
義忠親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平,他為皇長子,如今嫡子身故,他便是最合適不過的儲君人選。怎能眼看著被底下的弟弟越過去?
父皇多日不露麵,想必真的已凶多吉少。懷著這種心情,他心中的**無限膨脹起來。
一日深夜,義忠親王攜兵士三千,夜闖宮門。
直至闖進帝王寢殿,見到活生生的皇上,義忠親王才大感不妙。
眼前的這一幕實在超出他的想象,他本以為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父皇重病垂死,或者已經死去。
可是都不是,他還活著,隻是活的不太好罷了。
見到領兵而來的義忠親王,帝王顫抖地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他。
陪在一旁的甄貴妃便道:“義忠親王,你夜闖宮門,意欲何為?”
義忠親王此刻心情難以言喻,但夜闖宮門已屬犯上,是謀逆的大罪!
他惶恐地跪在地上,請罪道:“兒臣聽聞父皇病重,心裡不安,所以……所以想來看看。”
士兵們個個佩刀入宮,又儘皆穿著甲冑,他的意圖,不言自明。
“……逆……逆子!”
皇上費力地從口中擠出一句話,口涎無法控製地流出。
甄貴妃拿著錦帕,不停地給皇上擦拭。
義忠親王偷偷抬眼,便撞見了這樣不堪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