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有喜,關我雜役弟子什麼事 第106章 斬殺陸塵,域外皇族解封(結局)
-
在踏入這片森林的那一刻,陸塵便感知到不對勁了。
因為他本身就乃是域外‘神族’,本源是最為陰邪黑暗的,卻在這片冰封的樹林裡感知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這本身就不正常。
可是,還冇等他徹底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
寧奕便舉著踏天鏡走了出來。
那碎裂,滿是紋路的鏡子中,綻放恐怖的威光,一下朝他轟來,好像冇有什麼威力似的,卻又煌如大日,將他身上黑暗險些焚了個乾淨。
“寧奕!”
刹那間,陸塵大聲嘶吼,雙目都成了血紅色,險之又險地向後躲避。
“你以為這就能殺得掉我麼,我乃域外神族!”
”試試。”
寧奕抬臂,精光暴漲。
赤金色的洪流撕裂風雪,所過之處冰雪汽化,古木碳化崩裂。
陸塵雙臂交叉,黑暗本源化作漩渦吞冇鏡光,卻突然悶哼倒退。
鏡光中,蘊含的純陽大道法則如烈火烹油,灼得他掌心嗤嗤作響。
“你竟能熔鍊大道於法器?”
陸塵嗓音驚恐,寧奕卻是不語,一步踏出,積雪炸裂。
他瞬間逼近,左手並指成劍,純陽劍氣直刺咽喉。
陸塵倉促閃避,肩頭仍被擦中,血肉頓時焦黑潰爛。
”神族的血,原來也是臭的啊。”
陸塵麵容扭曲,猛地扯開衣襟。
胸膛處鑲嵌的漆黑晶石驟然皸裂,滔天黑霧噴湧而出,化作千百隻鬼手抓來。
黑霧所觸,冰層蝕穿,連光線都被吞噬。
寧奕急退,純陽氣息在體表凝結金焰護甲。
鬼手觸及金焰紛紛灼燒殆儘,卻有更多黑霧纏上四肢。
踏天鏡突然脫手懸浮,鏡麵倒轉,將黑霧儘數吸入。
”什麼?!”
陸塵駭然。
”踏天鏡能吞火精氣,自然也能吞你的臟東西。”
寧奕淩空一抓,鏡光如鎖鏈捆住陸塵。
黑晶石砰然炸碎,陸塵七竅溢血,卻獰笑著掐出一道法訣,於是頓時天地驟暗,風雪逆卷。
自那森林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彷彿某種龐然巨物甦醒了似的,化作滾滾黑霧氣息湧來。
寧奕瞳孔,頓時緊縮。
他感應到地底湧動的恐怖氣息,當即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鏡麵,於是鏡麵裂紋迸發刺目白光,化作烈日當空壓下,將那黑暗瞬間消融。
他的軀體,在白光中,也是扭曲崩解。
最終燃起火焰,化作焦黑骨架。
“轟!”
風雪漸息。
寧奕喘息著收回踏天鏡,發現鏡麵又添新痕。
他踢開殘骸,一枚暗紫色儲物戒滾落。
戒麵符文扭曲,觸之冰寒刺骨。
”都是些小東西……”
寧奕皺眉,用純陽氣息包裹全身,強行抹去殘留神識。
那戒內空間不大。
一塊鏽跡斑斑的青銅殘片,紋路古拙,隱現星輝。
一張標記著環形冰山的雪山輿圖。
半截乾枯指骨剛觸碰,耳畔便響起淒厲嚎叫,嚇得寧奕急忙封存。
”看來得去冰山走一遭了。”
寧奕嘟囔著,微微一笑,因為就在握住那輿圖的一刻,他掌心中的那踏天鏡反應十分劇烈,明顯是有好東西。
寧奕先是,取出陰靈珠捏碎,用精純陰氣裹住全身,掩去活人氣息。
然後,他一人往裡走。
越往深處,便能看到冰筍林立,每根冰筍內部都封存著模糊黑影。
繞行時,冰層下閃過猩紅。
一具古屍被冰封,眉心插著刻有”太蕪”二字的斷劍。
”是那位飛舟長老?”
寧奕蹲身細查,古屍猛然睜眼,冰層轟然炸裂!
冰屑紛飛中,古屍枯爪直取咽喉。
寧奕後仰閃避,踏天鏡橫擋,”鐺”的巨響,震得虎口發麻,那具乾屍竟保持著生前戰鬥本能!
寧奕眸子震驚,認出招式,因為那正是初聖仙宗秘傳劍法,更詭異的是還不止有一隻。
他踏入這片空間中後。
隻聽“嘭!”的一聲。
周圍冰層,都如起了連鎖反應般,整片冰筍群陸續皸裂,數十具古屍破冰而出,動作僵硬卻迅捷,形成合圍之勢。
寧奕冷哼,踏天鏡懸於頭頂,鏡光如瀑垂落。
靠近的古屍瞬間燃起金焰,但更多的屍群仍在逼近。
他忽然注意到,所有古屍眉心都有細小孔洞,彷彿被某種尖刺貫穿。
地麵突然塌陷。
寧奕墜入冰窟,下方竟是座古老的祭壇,中央矗立著九丈高的青銅柱,柱身纏繞鎖鏈,鎖著一具人形冰雕。
冰雕心口插著青銅殘片,與他剛獲得的如出一轍。
”這是封印?”
踏天鏡突然自主飛向冰柱,鏡麵與殘片產生共鳴。鎖鏈嘩啦作響,冰雕表層出現裂痕。
寧奕大駭,純陽氣息全力爆發試圖壓製,卻見冰雕眼皮微顫。
祭壇四角同時亮起符印,某種古老禁製被觸發。
穹頂冰層剝落,露出星空般的陣圖。
火鯉的警告聲在腦海炸響:
”快走!”
寧奕抓起踏天鏡暴退,身後傳來冰塊崩裂的巨響。
衝出冰窟時,整片森林在震顫。
遠處冰山傳來龍吟般的嘯叫,天空出現血色極光,儲物戒中的指骨劇烈震動,輿圖上標記的環形冰山位置亮起微光。
寧奕擦去嘴角血跡,剛纔的青銅柱封印,與陸塵的黑暗本源同源。
這時“唰!”的一聲。
風雪中,一道劍光自遠空掠來。
徐藏踏劍而至,衣衫染血,手中提著顆猙獰頭顱。
“我直覺感覺你有危險,於是便來了。”
“我看到一群魔物。”
”它們都在往冰山聚集,要不要一起去?”
徐藏嗓音沙啞。
這時,寧奕掌心燃起純陽金焰,瞬間將黑液蒸發。
”小心,這些邪物死後也會傳染。”
他抬頭望向越來越亮的環形冰山,”我們得趕在所有人前麵。”
二人踏雪疾行,身後雪原上不斷有黑影從冰層中爬出。
當第一座冰晶拱門出現在視野中時,數十道氣息已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赤炎宗、玄冰穀、霧隱門”
徐藏眯起眼睛,”還有楚家的黑龍衛。”
寧奕突然按住同伴肩膀。
地麵傳來細微震動,九道火柱從冰川裂縫中沖天而起,赤袍老者腳踏火蓮現身,竟是本該死去的葛長庾!
隻是此刻,後者眼窩裡,卻是跳動著幽藍鬼火。
”赤炎焚天陣!”
老者嘶吼著結印,火柱扭曲成鎖鏈交織而來。
徐藏劍鋒輕顫,七道劍氣如遊魚般穿梭火網,卻在觸及老者衣袍時驟然凍結。
寧奕瞳孔驟縮:
”他被附體了!”
踏天鏡自袖中飛出,鏡光照出老者體內蜷縮的冰晶蜈蚣。
那怪物突然暴起,老者肉身如陶器般碎裂,千百節冰晶軀乾膨脹成三丈高的妖魔。
”結丹巔峰!”
徐藏劍勢突變,原本飄逸的劍路化作赤紅匹練。
寧奕卻比他更快,純陽血氣在足底炸開,整個人如隕石般撞進蜈蚣口器。
金鐵交鳴聲炸響。
蜈蚣頭顱被純陽道基燒得通紅,寧奕右拳深深陷入其複眼。
妖魔痛極狂嘯,噴出的冰霧卻在觸及鏡光時倒卷而回。
徐藏的劍到了。
赤紅劍芒自蜈蚣下顎貫入,從頂門穿出時已裹滿粘稠黑血。
正要補上一擊,地麵突然塌陷。
寧奕拽著他急退,原先立足處刺出密密麻麻的冰槍。
”看天上!”
血色極光中浮現巨大王座虛影,九具青銅棺槨懸浮環繞,各派修士此刻竟停止廝殺,呆滯地望向天空,寧奕懷中的青銅殘片突然發燙,輿圖上浮現血色路線。
”是陷阱。”
徐藏劍刀挑開襲來的冰刺,”他們在等活人血祭。”
話音未落,最近的霧隱門弟子突然爆成血霧。
寧奕猛地將踏天鏡舉過頭頂,鏡麵映出王座底部蠕動的黑影,那是由無數冰晶蜈蚣組成的龐然大物。
”走!”
純陽血氣化作金色颶風,寧奕撞開撲來的黑龍衛。
徐藏劍走龍蛇,每次斬擊都在雪地上留下燃燒的溝壑。
二人踏著冰槍躍起時,腳下大地已被翻滾的蜈蚣潮淹冇。
冰山裂縫近在咫尺,青銅殘片突然自行飛出。
寧奕抓住殘片的瞬間,整座冰山內部傳來鎖鏈掙斷的巨響。
”人類”
沙啞的低語直接在腦海炸開。
寧奕七竅滲血,卻將踏天鏡狠狠砸向裂縫。
鏡光與冰壁碰撞的刹那,露出內部階梯狀的巨大空洞。
九十九級冰階儘頭,真正的青銅王座正在甦醒。
徐藏突然咳出冰渣:‘’”它在凍結我的金丹”
寧奕反手拍在他後背,純陽血氣強行驅散寒意。‘’第一具青銅棺槨突然開啟,走出的玄甲戰將抬手便招來漫天冰雷。
”結陣!”
徐藏咬破舌尖,血珠在劍鋒上繪出古老符咒。
寧奕會意,踏天鏡懸在二人之間,鏡光將血符放大成籠罩百丈的赤紅光罩。冰雷劈在光罩上,竟被折射向撲來的蜈蚣群。
玄甲戰將踏出第二步時,寧奕已經看清他胸甲上的”太蕪”銘文。
純陽道基全力爆發,他化作金虹直衝冰階,所過之處冰雷消融。戰將舉矛格擋,卻被鏡光照得動作遲滯。
”轟!”
拳甲相撞的衝擊波震碎方圓百丈冰層。
寧奕右臂鎧甲儘碎,戰將的青銅麵甲卻浮現裂紋。
徐藏的劍此刻恰到好處地刺入裂縫,赤紅劍氣順著縫隙爆開漫天冰晶。
”第七步!”徐藏突然厲喝。
寧奕旋身飛踢,戰將正好退到第七級冰階。
整座冰山突然傾斜,階下浮現出覆蓋整個空洞的巨型陣圖——正是輿圖上標記的環形山輪廓。
戰將踉蹌踩中的陣眼突然亮起,無數光索纏住其足踝。
寧奕趁機躍上王座,發現椅背上插著半截青銅劍,與太蕪古屍眉心的斷劍如出一轍。
”這是封印核心!”
他握住劍柄的瞬間,整座冰山內部響起鎖鏈崩斷的轟鳴。
剩餘八具棺槨同時開啟,走出的戰將竟全是各派失蹤的先輩。徐藏被五道冰矛逼退到陣圖邊緣,後背撞上突然升起的冰牆。
寧奕胸口純陽道基瘋狂旋轉,踏天鏡懸浮在頭頂。
當第一具戰將的長槍刺來時,鏡麵突然映出柳青瑤的虛影。化神境威壓橫掃全場,八具戰將動作齊齊僵住。
”就是現在!”
火鯉的傳音震得耳膜生疼。
青銅劍被猛地拔出,王座下方露出深不見底的豎井。
極寒氣息沖天而起,卻在觸及踏天鏡時分流。寧奕看到井底蜷縮著水晶般的龐大身軀——那纔是真正的”皇”。
徐藏突然出現在井口,染血的長劍插入冰層:
”我守上麵!”
寧奕縱身躍入豎井,純陽血氣在周身形成金色甲冑。
下落途中,輿圖上的路線在腦海清晰起來,這口井正是環形山的中心,所有冰晶蜈蚣都源自井壁那些蜂窩狀洞穴。
井底突然亮起兩輪藍月。
那是怪物的眼睛。
寧奕在下墜中揮劍,青銅殘片與斷劍拚合成完整劍身。
井底的”皇”終於完全甦醒,水晶軀乾上浮現出與陸塵同源的黑暗紋路。
”人類……你身上有祂的氣息!”
怪物發出的精神波動震得井壁開裂。
寧奕的純陽道基突然不受控製地外放,在身後形成金色日輪。
踏天鏡自動飛向怪物眉心,鏡框上的古老紋路與水晶軀乾上的刻痕完美對應。
”原來如此。”
寧奕福至心靈,將全部血氣灌入青銅劍,”你怕的不是純陽道基,是當年封印你的!”
劍鋒觸及水晶軀乾的刹那,整座冰山由內而外透出金光。
環形山體浮現蛛網般的裂痕,正在與各派修士廝殺的冰晶蜈蚣同時僵直。徐藏趁機斬下玄甲戰將的頭顱,發現斷頸處湧出的竟是黑霧。
井底的爆炸將寧奕掀飛出來。
他撞碎三層冰階才止住退勢,手中青銅劍已佈滿裂紋。
深井中傳出不甘的嘶吼,踏天鏡卻帶著某種古老的韻律開始旋轉,鏡光將黑霧不斷壓回井底。
”還不夠!”火鯉急道,”需要太蕪劍訣!”
徐藏突然躍至井口,染血的劍鋒劃過特定軌跡。
那些招式赫然是玄甲戰將所用,此刻卻引發陣圖共鳴。寧奕福至心靈,純陽道基順著劍勢注入陣眼。
”封!”
雙劍同時刺入井沿的凹槽。冰山內部響起九聲鎖鏈繃直的脆響,踏天鏡緩緩沉入井口,將最後一絲黑霧鎮壓。
各派修士陸續恢複神智,卻發現手中兵器不知何時已指向環形山。
”走!”
寧奕抓起脫力的徐藏衝向裂縫。身後冰山開始坍塌,那些被附體的修士卻如潮水般追來。
最先靠近的赤炎宗弟子突然自燃,火焰中走出新的蜈蚣妖魔。
”你先走。”
徐藏掙開攙扶,劍鋒割破掌心,”我斷後。”
寧奕正要反對,懷中突然滾出那節指骨。
骨節立起指向某處冰壁,他瞬間明悟:
”一起走!”
純陽血氣轟開冰壁,露出後麵的地下暗河。
二人躍入水流的瞬間,追兵被塌方的冰山吞冇。
刺骨河水中,指骨散發出微光,竟是在指引方向。
當他們在下遊浮出水麵時,正看見鄧芷揮劍斬落最後一隻雪妖的頭顱。
少女轉身時,白衫上的血跡如同紅梅。
”你們”她瞪大眼睛看著狼狽的二人,”把整座山打塌了?”
寧奕癱在冰麵上大笑。
徐藏默默掏出發光的傳訊玉簡,裡麵傳出各派長老憤怒的質問聲。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捏碎了玉簡。
暗河湍急的水流,將三人捲入一條狹窄的冰縫,衝入一片地下溶洞。
寧奕咳出幾口冰水,踉蹌著站起身,掌心攤開,那枚一直指引方向的指骨此刻卻黯淡無光,彷彿耗儘了力量。
“看樣子,它帶我們來這兒,不是偶然。”
徐藏甩了甩劍上的水珠,警惕地環顧四周。
溶洞頂部垂落著無數冰錐,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幽藍。鄧芷指尖燃起一縷靈火,照亮了四周。冰壁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與踏天鏡鏡框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是神族的文字。”
寧奕皺眉低語,“這裡曾是他們的祭祀之地。”
突然,指骨微微一顫,隨即“哢嚓”一聲碎裂,化作齏粉。
幾乎是同時,溶洞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機關被觸發。
地麵微微震動,冰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最終彙聚成一道光路,指向溶洞最深處的一座冰台。
冰台上,靜靜懸浮著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銅令牌,表麵刻著一隻閉目的豎瞳。
“又是封印?”
鄧芷指尖微緊,“這次又是什麼鬼東西?”
寧奕還未開口,踏天鏡突然自主飛出,鏡麵映照在青銅令牌上。下一瞬,那枚豎瞳猛地睜開,一道虛幻的身影從令牌中浮現。
那是一個身披黑袍的老者,麵容枯槁,雙眼卻如深淵般深邃!
“三萬年了……竟還有人能尋到此地。”
老者的聲音沙啞如鏽鐵摩擦。
徐藏的劍已橫在身前,冷聲道:
“裝神弄鬼!”
老者並未理會他的敵意,目光直落在寧奕身上:
“你身上有‘祂’的氣息……是踏天鏡選中了你?”
寧奕眯起眼:
“你是誰?”
“吾名‘玄陰’,曾是神族大祭司。”
老者緩緩抬手,指尖凝聚出一縷黑霧,“當年,我族為躲避天劫,將‘皇’封於冰山之下,卻不想它早已被黑暗侵蝕……你們方纔鎮壓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鄧芷瞳孔一縮:
“什麼意思?”
“真正的‘皇’,早已脫困。”
玄陰的虛影逐漸淡薄,“它借陸塵之身行走世間,如今恐怕已尋到了‘天缺之淵’……”
話音未落,虛影驟然崩散,青銅令牌“啪嗒”一聲墜地。溶洞劇烈搖晃,冰壁上的符文迅速熄滅,彷彿某種禁製被徹底解除。
“天缺之淵……”
寧奕低喃,腦海中閃過輿圖上那座環形冰山背後的標記,一個更遙遠的座標隱約浮現。
徐藏一把抓起青銅令牌,入手冰冷刺骨:
“這玩意兒的材質……和青銅柱上的殘片一樣。”
“先離開這裡!”鄧芷突然厲喝。
頭頂的冰錐開始斷裂,溶洞即將坍塌。三人沿光路疾奔,衝出洞口的刹那,身後的冰壁轟然倒塌,激起的雪霧遮蔽了整片天空。
喘息未定,遠處的天際卻陡然泛起一片暗紅。
“那是……血雲?”
鄧芷握緊劍柄。
寧奕心頭一沉:
“不,是‘皇’的氣息。”
天空中的暗紅迅速蔓延,如潮水般吞噬著蒼穹。雲層扭曲間,隱約可見一道龐大的黑影穿梭其中,形似巨龍,卻生著千百隻冰晶般的節肢。
“它要徹底甦醒了……”
徐藏嗓音沙啞。
突然,大地震顫,遠處的雪原裂開一道深淵般的縫隙,黑霧如洪流噴湧而出。霧中浮現無數扭曲的身影,正是先前被附體的各派修士,此刻卻已徹底化為傀儡,眼眶中跳動著幽藍鬼火。
“來不及了。”
寧奕咬牙,純陽道基全力運轉,踏天鏡懸於身前,“徐藏,你帶鄧芷先走,去尋各派長老!”
“放屁!”徐藏一劍斬碎撲來的黑影,“要死一起死!”
鄧芷冷笑一聲,劍鋒燃起赤焰:
“我可冇答應要逃。”
黑霧已至眼前。
寧奕不再多言,踏天鏡鏡光暴漲,純陽劍氣橫掃而出,將最先衝來的傀儡斬成兩截。然而黑霧源源不絕,更多的身影從深淵中爬出,甚至包括先前死在冰山下的葛長庾。
他的軀體已與冰晶蜈蚣融合,化作半人半妖的怪物。
“人類……皆為螻蟻……”
葛長庾的嗓音混雜著蜈蚣的嘶鳴,抬手間,九道火柱自地底沖天而起,竟比先前更盛!
寧奕猝不及防,被一道火柱擦中左肩,血肉頓時焦黑。他悶哼一聲,踏天鏡猛地插入地麵,鏡光化作屏障暫阻攻勢。
“這樣下去不行!”
鄧芷揮劍斬斷一隻襲來的鬼手,喘息道,“得找到它的弱點!”
徐藏突然眯起眼:
“你們看天上!”
血雲中心,那道黑影的腹部隱約透出一縷金光,那是一道陳舊的劍傷,傷口處殘留著與青銅劍同源的氣息!
“是當年太蕪留下的傷!”
寧奕瞬間明悟,“徐藏,送我上去!”
徐藏會意,劍鋒劃破掌心,血符在雪地上勾勒出一座簡易劍陣。寧奕縱身躍入陣中,純陽血氣與劍意共鳴,整個人如利箭般射向天際。
黑影察覺威脅,千百隻節肢同時絞殺而來。
寧奕在狹縫中穿梭,衣衫被冰晶割裂,鮮血淋漓。
眼看逼近傷口,一道冰雷卻迎麵劈來!
千鈞一髮之際,踏天鏡自主飛至他腳下,鏡麵倒轉,將冰雷折射回去。寧奕借力一躍,青銅劍狠狠刺入那道舊傷!
“吼——!”
黑影發出震天嘶吼,傷口處黑血噴湧,竟腐蝕得青銅劍“嗤嗤”作響。寧奕虎口崩裂,卻死死握住劍柄,純陽道基順著劍身灌入,如烈火般在黑影體內肆虐。
下方,徐藏與鄧芷趁機殺入敵群。劍光與火焰交織,硬生生撕開一條血路。
突然,黑影的掙紮停滯了一瞬。
寧奕福至心靈,暴喝一聲:
“火鯉,助我!”
意識深處,沉寂許久的火鯉長吟一聲,化神境威壓再度爆發。踏天鏡鏡麵浮現柳青瑤的虛影,她抬手輕點,一縷青光順著劍身注入傷口。
“哢嚓!”
黑影的軀乾從內部崩裂,冰晶節肢寸寸斷裂。
血雲潰散,黑霧如潮水般退去,那些被附體的傀儡紛紛倒地,化為枯骨。
寧奕從高空墜落,被徐藏禦劍接住。
三人癱坐在雪地上,精疲力竭。
然而,還未等他們喘息,深淵深處卻傳來鎖鏈掙斷的巨響。一道比黑影更恐怖的氣息緩緩甦醒。
“糟了。”
“‘皇’的本體,要出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