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和反派一起發瘋 夢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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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1)
“諸位,就到這了,多謝各位近日關照。他日若有機會,來我瞿家莊我必盛情款待。瞿某這就告辭了,祝各位好運!”出了柳城冇多久,瞿義就和三人分彆。
取器大會在萬器山莊舉行,與藥王穀恰好分路。
原書中,堂溪胥就是在取器大會上再見趙明裳的。
二人年少相識,後來重逢也算郎有情妾有意。若不是原書男主也就是宇文信,橫叉一腳,說不定兩人還能在一起,甚至有個美好的結局。
如果我撮合堂溪胥和趙明裳,讓兩人幸福地在一起,或許堂溪胥的結局就能改變,他就不會慘死。
徐凝悄悄地想著,暗自計劃。
“瞿公子也一路好運。”徐漣笑咪咪的,十分客套。
“若是我們走快一點,說不定還能趕上這次取器大會。”
徐漣無形中希望徐凝走快一點。
“知道啦,二師兄。那就走吧。”
“堂溪公子也一道去嗎?”
“那是自然,他是專程來護送我的。”
“哦,他上次的餘毒好像還冇清完。要不讓他看看?”
少年跟在後麵默不作聲,聽到這時腳步微微停頓,心中似是被什麼東西暖了一下。
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
甘北一帶,早就下了初雪,雖是葭月,但藥王穀卻算不得寒冷。
金黃的楓葉落得漫地,又無人清掃,頗有些踩上秋天尾巴的感覺。
雖未下雪,但涼涼的秋風還是吹得徐凝牙齒打顫。
到了穀門前,徐漣掏出拜帖,遞給守門的小童“勞煩通報一下,我們是望月樓徐丘白座下的弟子,前來求治。”
“你們且等一等。”守門的侍從向裡小跑去。
藥王穀夾在兩山中間,穀門就是普普通通的石碑。
一大片一大片的藥田映入徐凝眼簾,約二十裡外,還有個大水車正在轉動。
“諸位隨我來。”剛纔的侍從回來,引三人進去。
穀裡有許多田埂,一邊田地中有白色的山茶花,有些小童子正一朵朵采著。
尋著淡淡的清香,堇色的蕙草都開得差不多,好些都凋謝了,他們幾人運氣好,香草田還在。
此處山清水秀,與世隔絕仿若世外桃源,最適宜養老,哦不,是最宜專研醫術。
眼前一個頭髮花白,鬍子宛若掃帚一樣濃密的老人,一身褐色布衣正埋頭倒騰著什麼。
“師父,人帶到了。”
老頭聞言擡頭,看見什麼眼前一亮,喜笑顏開“哎呀,好精緻的小娃娃啊。”
“咳,我是徐丘白座下二弟子徐漣。”徐漣一臉生無可戀。
“哦,原來是賢侄啊。誒,旁邊的那是小凝凝吧?”老頭轉眼看見徐凝。
“孫爺爺好。”
原書中就提到,藥王穀穀主孫保義是醫聖手孫思邈的後代,而且孫保義和徐凝師父還是結義兄弟,所以孫保義叫他一聲賢侄也算合適。
“轉眼間都長這般大了。你師父當年把你抱過來向我求治的時候,你尚在繈褓嘞。”
“彆叫我爺爺,你何時見過這麼年輕帥氣的爺爺?”老頭竟有些氣憤。
眼前人,頭髮花白,白鬍子有半裡長,但皮膚卻冇有一點褶皺,像是剛過了不惑之年的人。
不愧是學醫的,挺會保養。
徐凝將老頭仔細看看,內心不禁讚歎。
“那,穀主好?”
“嗯……不行,生分了。”
“老孫?”
“這個不錯。”孫保義的眉頭這才舒展開。
“你個老頭,慣會占便宜。”跟在後麵的堂溪胥倏然出聲。
“你這小鼈孫!怎的說話!”孫保義抓起一塊何首烏向堂溪胥砸去。
奈何少年反應快,剛好一手接住。
“好了,正事要緊。”兩人這才罷手。
“一月前你們師父已向我飛鴿傳書,你們的情況我亦大致瞭解。所以,誰先來?”
“師兄,我相信你可以!”徐凝最怕看病,而且他認為徐漣更嚴重,路上好幾次都看見他,打鬥後吐血。
“經過你這些年閉關,毒素是清了不少。但是由於冇有徹底根除,所以還是幼童模樣。”孫保義給他把了把脈,撫著鬍子說。
“接下來七日,你每日子時泡我給你專門配製的藥浴。每次泡兩個時辰。泡完後,我再與你施針。”
“來吧,到你了。”老頭看了眼徐凝。
“這麼快,我都還冇準備好呢。”
“還準備什麼,你還不相信我嗎?”孫保義平生第一次被人質疑。
“……好吧。”
一開始守在門外的堂溪胥聞聲進屋,半抱著胸立在一旁。
老頭見狀搖搖頭。
老頭將徐凝的兩隻手都把了脈,一直皺著眉默不吭聲。
“冇想到……你身體居然這麼好?你最近是不是都冇有氣緊的現象了?”
“確實,應該是這一年都很少有。”徐凝回憶著原主記憶,發現確實冇有這些現象。
“我師父這些年都讓我吃這些藥。”徐凝將師父給她準備的藥丸,拿出來給孫保義瞧了瞧。
孫保義仔細嗅嗅“你師父對你是真的好。這裡麵加了許多珍貴藥材,好多都是世麵上買不到的。尤其是這雪參。”
雪參是生長在甘北一帶的,十來年才長出一株,實為稀有。
“我記得你們望月樓前些年挺有錢的,原來是因為給你買藥材,這些年才落魄了的。”堂溪胥不禁在一旁感歎。
徐凝頓時覺得時間靜止,一時說不上話來。
小的時候,爸媽還冇去世,爸爸為了讓她去更好的學校讀書,也是傾儘一切。
“拖你師父這些年的福,你身體很好,心脈很穩。我再給你開幾副藥,堅持喝個十來天,還有要堅持練你平日裡練的功法。就算痊癒了。”
平日裡的功法。
自家那套我記不住,最近練的也就堂溪胥教的那套。
三人離開,堂溪胥走在最後。他剛踏過門檻“小子,且慢。”老前輩將他叫住。
“那套劍法,是你教給那丫頭的吧?”
“你想多了,不是。”少年頭也不回。
“是或不是隻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們這些旁觀者也看不清。”
“萬事到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有些事該放下還是得放下,該塵封的就讓它一直塵封。彆跟自己過不去。”孫藥師揹著手,半哼著調,留下這句話。
堂溪胥不禁自嘲,搖搖頭。
看似輕飄飄的四個字實則沉重。
夜間氣溫驟降,老穀主讓徐凝和堂溪胥兩人去泡湯。
徐凝與他們分開獨自在女池裡泡。
湯水是乳白色的,撒有茉莉花。
這水太暖和,徐凝洗著洗著昏昏欲睡,然後她一沾上牆壁真的就睡了……
“叩,叩,叩,徐姑娘出來喝藥了。”
孫藥師的一個女弟子敲了半天,也冇見人迴應。
“師父,徐姑娘不在屋裡。”小琴蹙著眉說。
“壞了!這丫頭不會在湯池裡睡著了吧?早知道就不給她加安神香了。”孫穀主想著他們一路舟車勞累,加點安神香今夜也好睡安穩。
“你快去澡房裡看看!順便再拿幾件衣服。”
“怎麼了?”堂溪胥見人跑得這般急急沖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順勢問了一句。
“凝丫頭可能在湯池裡睡著了,我讓小琴去看看。”
堂溪胥轉身就去追小琴。
老頭彈了顆石子出去,正中堂溪胥腿窩。少年一個踉蹌,摔了個背朝天。
“嘶。”
“你個外男過去乾什麼?小琴的力氣很大的,抱得起凝丫頭。”孫保義一臉戲謔地看著堂溪胥。
“誰說我去看她?我不過是想去趟如廁。”
“哦——哦,看來你憋急了,不然你跑那麼快乾嘛?”老頭捕捉到青年眼中一瞬閃過的緊張。
冇多久少女被換好衣服抱了出來。
“徐姑娘?徐姑娘,快醒醒,起來喝藥了。”小琴將徐凝放在床上,拍拍她的臉。
徐凝不情願地睜開眼,覺都還冇睡醒。
“徐凝,你真是個人才,竟然在湯池裡睡著了。你不知道這容易死人的嗎?”少年一臉氣憤,說話冇好氣。
徐凝要不是泡太久此時渾身疲軟無力,她真想懟上幾句,最後隻是翻了個白眼。
“張嘴,喝藥。”小琴有事去忙了,徐凝冇有力氣,隻有堂溪胥代勞。
雖然語氣不耐煩,但手上動作又萬分溫柔。
每一勺藥水隻有半勺,似乎是擔心徐凝因無力張嘴而使湯藥側漏,所以故意盛得少。
“算了,下一次我還是一口氣喝完吧。”一碗藥終於喝完了,斷斷續續的苦味縈繞在徐凝口中久久不能散去。
“我還以為你會很怕苦,冇想到這麼猛。”
“不,我就是因為怕苦纔要一口悶。”
“那樣不是更苦嗎?”
“不不不,一口悶隻會猛苦那麼一下,但若因為苦斷斷續續地喝,那麼苦味就會像瘴氣一樣滲透口裡的每個角落。”
“你這都是些什麼歪道理?我去看看徐漣。”少女耷著腦袋滔滔不絕講大道理的模樣,將少年逗笑。
堂溪胥收拾好碗,臨走時吹滅了燭火,見徐凝安安靜靜躺好這才離去。
雖然吧,這炮灰反派嘴是有點賤,但人還不錯,心思挺細,會照顧人。
這人隻是看著冷漠了點,感覺本性不壞啊。
深夜裡,徐凝默默覆盤這些天這人的表現。
子時。
孫藥師調製好藥池讓徐漣進去。
小童子脫完全衣閉著雙眼,沉下一顆心來,心中默唸著洗心決。徐漣整個人彷彿與外界割裂,聽不見外麵的一點兒聲響。
浴桶裡的湯藥滲入皮膚、經脈,逐漸到骨髓、五臟六腑。
徐漣一開始覺得有些熱,像有一團火在燒他,再後來又有些涼。旁人看不見的是,黑色的毒液正從徐漣的皮膚裡向外滲。他額角流出的汗,都是黑色的。
寅時剛過完,徐漣就起身。孫藥師亦隨之進入施針。
“我須鎖住你的xue位,在我施針期間你切不可分神,需心無旁騖。可能會有些灼心,你需忍著。”孫藥師提前告誡。
“小子,你去門外守著。此處打擾不得。”
堂溪胥早就在門外站著,四處望風,謹防意外的事發生。
“咯,咯咯。”半個時辰過去,穀中的公雞已開始打鳴。
墨黑的天空被潑了橙紅的顏料,漸紅、漸藍、漸明。
天,要亮了。
好在一夜平安,無人打擾。
“咦?堂溪胥你怎麼起這麼早?還有你這是被人打了兩拳嗎?眼睛怎的這般黑?”
徐凝起床,推開門剛伸了個懶腰,就看見隔壁正準備回屋的堂溪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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