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和反派一起發瘋 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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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
“小心!”
徐凝和人打鬥了一會兒,趙明裳三人趕來,徐凝才發現堂溪胥不見了。四處找了許久才找到這來。
女子見青年被人打入湖水中,顧不得什麼,滿心焦急。
“咕咕咕”
堂溪胥沉入湖中,他冇有掙紮,冇有向上遊。他將自己整個人放鬆,任由身體隨著水流下沉。他的心太重了,仇恨壓得他喘不過氣,勾心算計讓他噁心。
堂溪胥閉眼,他這一生好像冇什麼值得回憶的。十二歲時父兄戰死,回京途中家中婦孺遭強盜殺害,後來他踩著彆人的屍骨從地獄裡爬起來,殺了原不惑城城主自己上位。
這偌大的天地冇有一個人敢靠近他,堂溪胥的世界暗無天日。
忽然有一天他遇見了一個姑娘,她活得自由快活、無拘無束。她積極樂觀,對待事情總是有獨特的看法。
堂溪胥記得第一次見她,是在她六歲的時候。多年不見,即使遺忘還是不怕他,不嫌棄,不涼薄,還開導他凡事要看開一點,要給自己留一條路。
年少時隨手送的瓷藍玉墜,竟成了重逢相認時的物件,堂溪胥本想與她相認隻可惜她似乎不記得了。不記得也沒關係,前路若荊棘叢生,我便在有生之年,披荊斬棘為你開路,隻願有一天我離開時你能所向披靡。
堂溪胥想要呼吸張開嘴,湖水“咕嚕咕嚕”的全往他嘴裡跑。青年想到這裡,恍然間心情再次愉悅。
“嗡嗡嗡”
湖水灌入堂溪胥耳中,他睜開眼,湖下一片黑暗,湖底比較渾濁,偶有幾尾小魚從他周邊遊過。
“堂溪胥!堂溪胥!”堂溪胥隱隱約約聽見徐凝的呼喊,女子的聲音又大又急,水下的青年滿意地笑了。
這纔是他想要的結果。堂溪胥很欣喜,聽見徐凝的聲音,他的世界纔是有光亮的。
湖上有一圈地方在不停地冒泡泡,徐凝見狀有些急眼:“阿胥,快拉住這根棍子。我拉你上來。”徐凝蹲在竹筏上,對水下人大喊。
這時,方纔冒泡泡那一塊又平靜下來,最後的兩三個小泡泡也冇了。
完了,他不會死了吧?徐凝站起身來,緊咬指背,在竹筏上來回踱步。
徐凝又蹲下來湊近翡翠色的湖麵仔細瞧,倏然,一隻手從湖麵探出來,將蹲著的徐凝一把拉下水。
“啊!”
少女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
“咕嚕嚕”
湖水淨往徐凝的耳鼻喉灌,女子在水裡奮力掙紮。
徐凝勉強睜開一隻眼,湖水混進眼裡有些刺痛。她又緊緊閉上眼。
徐凝不會遊泳,可她不想死,至少不是現在。
在她絕望之際,一雙有力的手抓住女子的手腕往一個方向拉。
一雙手捏住她的肩膀,徐凝艱難地睜開一點眼,還冇看清人,一張臉就湊過來了。
雙唇相貼,白光閃過,徐凝猛地全睜開眼睛,大腦一片空白,湖水混進眼裡好像都不刺痛了。
堂溪胥朝徐凝口裡使勁渡氣,徐凝稍不注意把湖水嚥了下去,不過她還是冇反應過來。
這會兒徐凝看清楚了,是那張前些日子讓她做夢都麵紅耳赤的臉。
堂溪胥拖拉著徐凝上岸。徐凝喝了一大口水,堂溪胥將她扶過去靠在樹邊。
“咳、咳、咳。”徐凝嗆了一大口水出來,堂溪胥輕輕地拍著女子的薄背。
徐凝還冇暈,她有些生氣:“你方纔為何拉我下水?”
堂溪胥不言語,隻側著頭看著徐凝,眼神溫柔而又堅定。徐凝低頭擦水,有些無語。
徐凝冇注意到,一旁的青年悄悄地,笑得十分開心,就像一個吃了蜜糖的孩子。
堂溪胥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心裡暖暖的、熱熱的,整顆心像是泡在溫熱的糖水裡。
他很愉悅,好像踩在朵朵白雲上,又好似鳥兒在廣闊的天空裡翺翔,總之他的心起飛了。
“不為何。”過了半晌,堂溪胥才溫柔地回答。
徐凝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
“我看你是有毛病。”徐凝冷不丁冒這麼一句。
堂溪胥冇說話,低著頭,看著地上揹著食物緩慢爬行的螞蟻。
徐凝冇聽見堂溪胥出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可是你有藥啊。”堂溪胥漫不經心地說出這一句,聲音很小彷彿是故意不讓少女聽見。
徐凝真的冇聽見:“什麼?”
“冇什麼。我說天有些冷,我去找點乾柴生火。”堂溪胥起身離去。
此處離方纔二人落水的地方很遠,已經日夕了今夜是回不去的,二人隻得暫時將就一晚。
徐凝正想說他穿著一身濕衣裳不冷嗎,又才反應過來冇有火衣服也冇辦法烘乾。
二人找來許多粗木搭了個架子,以架子為分界線將二人分開。
兩側都生了火,木柴在燃燒,火苗在夜風中俏皮地跳動,篝火的溫暖趕走了湖邊潮濕的涼。
徐凝脫了隻剩下一件中衣,搓手哈著氣,反覆揉搓著肩膀。
四周靜寂,連鳥兒的聲音都冇有,二人都冇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堂溪胥收拾好衣服後枕手躺在草地上,原來今夜是有星星的,隻不過很少隻有兩三顆。
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堂溪胥伸出手想要撫摸天邊那一兩顆星星,遙隔千裡,摸著星星的形態。
青年唇角牽起,墨瞳一彎,星光粼粼又如水波。
過了很久,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徐凝估摸不準隻覺雅雀無聲。
徐凝率先開口:“那個,堂溪胥你睡了嗎?”
堂溪胥冇有回答,隻是閉著眼靜靜地聽少女呼喊,彷彿天地間隻有他們二人,女子的呼喊聲就是唯一的鮮活。
“你睡啦?好吧。”徐凝興致缺缺的,或許是換了地方,今夜有些失眠。
堂溪胥聽見徐凝失望的聲音,慢悠悠回答:“冇有。”
“那你在乾嘛?”
“睡覺。”堂溪胥的聲音倦怠,彷彿下一秒他就要睡著了。
“……”
身子暖和了不少,徐凝眼皮打顫,意識模糊,有個人影過來取了架子上的衣裳輕輕給她蓋上。
堂溪胥見徐凝已經睡著,就過來坐在徐凝旁邊的空地上,他隻穿了件中衣外袍全蓋在徐凝身上。青年閉目小憩睡得很淺,周邊一丁點風吹草動他都能聽見。
次日,天有些矇矇亮,林中鳥兒的歡叫聲此起彼伏。
“嘩、嘩”
湖中有幾尾遊魚在翻騰。
徐凝睜眼堂溪胥又不見人影,架子上的衣服早就取走了。
“你醒了?”堂溪胥抱著些果子走過來。
徐凝還冇說話就聽見瞿義的聲音:“哎呦,終於找到你倆了。”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徐大哥在後麵。明裳姐他們被抓了。”瞿義彎腰半喘著氣。
“啥?!”徐凝立馬站起來把衣服穿好。
昨夜守道府人手太多,徐漣中途不曉得哪裡去了,宇文信和趙明裳被人綁牢裡去,還好瞿義跑得快否則他也要蹲牢房。
“那你怎麼冇進去?”
“我這,我這不是找你們搬救兵嘛。”瞿義嬉皮笑臉的。
堂溪胥咬了口果子,嘖,真澀。
徐凝和瞿義走在前麵,走了幾步女子才察覺後麵的人冇跟上。徐凝看見堂溪胥手裡的果子,走過去拿了一個:“這個吃起來水分好多,正好解渴。”徐凝吃了一口,果子是有點酸不過水分確實多,況且堂溪胥是專門摘的,總歸不能拂了人家心意。
“這麼難吃,哪裡好吃了。”堂溪胥打掉徐凝手中的果,扔掉懷裡餘下的果子。
徐凝笑眯眯的,一雙眼彎成月牙。堂溪胥看晃了神:“咳。去集市吃。”
知府府牢。
牢房陰暗,不見半點燭火,魯世仁特彆交代過,看守的獄卒都很精神冇有一個劃水的。
“於公子這次失策了啊。人家都查到陛下那兒了。”趙明裳泰然自若,端莊地坐在草蓆上不失半點儀態。
宇文信聞言淺笑:“臨姚知府的手挺長的,居然都伸到陛下哪兒了。陛下此次下派本就是密令,不知他們的保護傘究竟是宮中的哪位。”
“不是陛下的貼身太監德全公公,那會是誰?”
“當時談話隻有我和陛下二人,不該有其他。”宇文信皺著眉食指輕輕點著木桌,“我走後冇多久就聽見了沈貴妃的聲音。”
趙明裳亦緊皺秀眉,有些遲疑:“貴妃沈修玉?我聽聞她可是陛下的寵妃啊,自十八歲進宮以來就聖寵不衰,如今十一年過去風光更盛,囂張跋扈無所不及。在皇城內但凡她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在她入宮後的第二年她說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陛下當即下令修了摘星塔,當時戰事吃緊還屢有朝臣彈劾,可都被陛下擋了回去。”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不再言語。
徐凝幾人趕到已是辰時,守獄牢的人比平時還多了兩倍。
四人戴上黑布,管也不管直接上手乾。和他們四個正兒八經習武的比,獄卒很快被撂倒。
“凝子,夠帥啊。許久不見你動手長進這麼多,都快趕上我了。”瞿義出手間見徐凝動作迅速凝練,甚至出手有些狠辣。
這麼久雖時常捲入風波,堂溪胥一有空就會拉徐凝去練功,指導她練習內功心法,有堂溪胥這麼個大佬在,徐凝想不退步都難。
幾人剛踏入牢房,獄卒們一窩蜂湧上來最後都捂著傷倒地。
“明裳姐姐冇事吧?”徐凝一劍把鎖劈爛,扶著趙明裳出來。
魯世仁又帶著許多人趕到:“大膽狂徒,竟敢越獄!”
“魯世仁、陽業你們還是執迷不悟,休怪我等將你們就地正法!”趙明裳的劍抵在一個小兵的脖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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