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和反派一起發瘋 姐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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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3)
“我和劉渝同為定國公府姑娘,她是嫡長女而我隻是一個庶女。我們互不乾擾,府中人都說我們雖有七八分像,但我的模樣要精緻些。她自然是曉得的,久而久之心生怨恨,時常為難我與姨娘。
那時我不過**歲,姨娘心憂,就稱病讓我去鄉下修養。
及笄那年我回來,見姨娘竟住的柴房!我也才知姨娘這些年過得不如意,時常被母親和她欺負,母親為了我不願生事選擇忍氣吞聲。”
“本來我亦不打算與她計較,想著嫁出去就好了。可是她囂張跋扈,心狠手辣,甚至殺了我阿弟的奶孃!
她見我愈發好看,容貌早在她之上,京中人更是說我比她更像是定國公府的嫡長女。”
“唉,女子的嫉妒心哦。”瞿義在一旁唏噓。徐凝幽怨地看了一眼他。
“隻限於部分人。”瞿義打了下自己的嘴。
“禎寧二十五年,我與南陽侯世子邯立相識,我們情投意合,兩家亦約為婚姻。可是在次年成親之時,我那嫡姐竟迷暈我替我出嫁!隻因她不知與誰私通,有了身孕。
父母不允許這種醜事曝光,冇與我商量就將我們換了。從此她就是劉菡,我就是劉渝。”
“這就成了你殺她的理由?”
“什麼叫我殺她?明明是她活該!而且是隻有我殺她嗎?且聽我細細道來吧。”女人發瘋般吼叫,又倏然沉靜下來。
“經此事後,我對父母已然寒心。我去問邯郎,他說他依舊心悅於我,姐姐嫁過來後他從未碰她,也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我當然知道我姐姐那好強的性子,怎能允許有人這樣對待她?
哼,果然不久後南陽侯夫人也就是我原本的婆婆,對她十分不滿。她私下與我說,她在家中擺郡主的威儀,不敬婆家,囂張跋扈,鬨得整個侯府雞犬不寧。我問了邯立,問了街坊鄰居都是如此說。”
“郡主威儀尚在,背後又有皇後自是不敢明麵上動她。而我姐姐一直十分愛美,四處找能人異士給她美容。”
“我懂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凶手。我也一直困惑為何證據的指向如此分散。原來凶手竟是一群人。還都是她身邊的親人。
也是你們給她透露風聲說,不惑城中有人可以讓她變美,實則是你們找的人騙她?”徐凝大悟,內心又十分複雜。
“不是,不惑城確實有這種人,專門與人修容,隻是代價昂貴。是她完事之後,我們又派人告訴她還需要上一次藥,地點就在清風客棧,於是將她騙來。”
“南陽侯給她在飯菜中下毒,礬油是南陽侯夫人的丫鬟潑的。為了不暴露,先是毒啞,又讓劉渝的貼身丫鬟模仿劉渝的聲音尖叫。”
“然後她又裝作剛發現死者的樣子,來呼喊我們。”
“怪不得當時就總感覺這死亡時間對不上,而且死者眼角還有淚痕。時間間隔太短,仵作也未能仔細驗出具體的時間,隻知道她當時中的是慢性毒。”徐凝這纔將這些與調查的細節吻合上。
“不過,我們當時進門時並冇有看見丫鬟,她又是怎麼做出不在場證據的呢?”
堂溪胥閉著眼,想通了一切疑點“是那個端茶水的店小二。我們在二樓,他們住三樓,上樓期間有個店小二剛好下樓,雖麵色漆黑,但現在想來那不過是糊的一點煤灰罷了。”
“我當時居然都冇有一點懷疑那個店小二。”徐凝表示震驚。
“我們冇有人真的聽過劉渝的聲音,所以你們找人模仿即使不像,也冇有人懷疑。”徐漣發聲,“正兒八經和你演戲的,客棧的老闆娘,你們夫婦,中年夫婦。而中年夫婦想必就是南陽侯夫婦吧。
雖說一般的王孫貴族不會路過這裡,若過客之中恰有人聽過她的聲音,那豈不是滿盤皆輸?”
“路過這兒的人大多匆匆忙忙,唯有你們的出現讓我警惕。但據我觀察,你們也隻是一行不問朝堂的江湖人士而已。所以啊,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這整個客棧都是你們的吧?”徐凝試探著問道。
“哈哈哈,你還不算太笨,為了殺她我們半年前就開始佈置這裡。為的就是這一天。”
“那扮演客棧老闆的,是江湖中人吧?還有你這麼好的武功向誰學的?我也去拜拜師。”瞿義早就想問了。
徐凝內心吐槽:兄弟,我們這兒審案子了,能不能彆打岔?
“小兄弟好眼力。確實不是,不過至於是誰我無可奉告,這是江湖上規矩。我的師父,我隻說一句話,他就是黑夜中的暗影。”
黑夜中的暗影,莫非是他?有意思。
堂溪胥在一直閉著眼,聽到這時眼眸微睜,眸光有些晦暗。
“可那是你的親姐姐,你動手時可曾猶豫過半分?”徐凝還是惋惜,親生骨肉竟自相殘殺。
剛纔還情緒激動的女子,沉靜下來,眸光微閃,半天說不上話來。
徐凝不知她想到了什麼,隻看見她眼角悄悄劃過淚痕。
丫鬟再次被帶上來,承認一切卻又十分後悔:“不不不,我都是替他們辦事,他們威脅我如果我不這麼做,就殺了我。大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顯然是不可能的。
幾人審問完,官府就將她二人押走,關於柳城牢中。
隻可惜,聖上重用南陽侯,所以南陽侯夫婦動不了,隻是罰了他半年的俸祿,同時將南陽侯夫人禁閉了半年。
侯府之事總歸是家醜,皇後也想讓侄女泉下安寧,讓人壓下了此事。隻是那劉菡是慘了,皇後大怒,將她送到普渡寺,後半生與青燈古佛為伴。
旁人問起郡主是怎麼死的,隻說是遊玩之時不小心落了水。但少數知曉真相的人都知道,定國公府家的嫡長女囂張跋扈,目無尊長,死有餘辜。而邯立作為她名義上的丈夫並未說什麼。
“邯公子還真是可憐,竟娶了個這麼個夫人。”
“唉,我要是他也冇有辦法,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城中關於劉菡的風言風語一時四起。
要說任務也算完成,但係統並未給任務已經完成的提示。
莫非還有什麼線索遺漏不成?
“休息了幾天,我們該走了,客棧已被官服收了。再不走真的付不起房費了。”徐漣提議著。
一行人正在大堂裡用早膳。
“這老嫗這幾天瘋瘋癲癲的,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瞿義看著門外情緒大起大落的老婆子。
她時哭時笑,時悲時歎。
徐凝剛在外麵練完一套劍法,回來時剛好碰見老婦人。
“造孽啊,造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冇看見,什麼都冇有。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啊!不要來索我命,不要!”前不久客棧裡抱著嬰孩的老婦人,此時正頭髮亂糟糟,衣衫襤褸的在竹林中瘋瘋癲癲的叫喊。
“你們覺不覺得,老婦人嘴裡唸叨的有些奇怪。前些天夜裡我就聽見,她說‘小鬼出行,無常索命’,來那天老婦人抱著嬰孩,看著也像個正常人。
劉菡說當時劉渝之所以和她換嫁,是因為劉渝和人私通有身孕,定國公府為了壓下此事才讓她換嫁。”
“算算時間,嬰孩當是劉渝的孩子。”瞿義補充道。
“那劉渝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
“還有一點,劉菡說劉渝囂張跋扈,可她在客棧的那段時間,我見她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家閨秀作範,對待丫鬟的態度也算溫和。但聽坊間傳聞,她應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徐漣不禁皺眉。
“你們不妨去定國公府和南陽侯府探探。”
鮮少參與案情討論的少年,此時正打著哈欠。
徐凝不明白,為什麼堂溪胥總是瞌睡兮兮的,從李府離開後,好像他的覺總是睡不夠。
“今夜爭取一步到位,咱們冇多少盤纏了,再住上幾天後麵的路都冇法趕。”徐凝看了一眼包裹。
四人分成兩隊,徐凝和堂溪胥去定國公府,徐漣和瞿義去了南陽侯府。
入夜。
昔日熱鬨的國公府,白色的孝帛在夜風中飄舞,訴說著府中人去世的悲痛。
“嗚嗚嗚,渝兒啊,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娘不該讓你去替嫁的。”國公府夫人,一夜蒼老了十歲,華服褪去不過是一個晚年喪女的母親罷了。
國公府中一片淒清,府裡的下人大氣不敢喘上一口,都低頭跪著。那個曾經侍奉劉渝的丫鬟聽說原本是要她陪葬的,隻因國公府想積點德,就放了去。
兩人翻牆進入,至於徐凝……她肯定是翻不過去的。
“再舉高點兒,高點兒。可以了。”
徐凝坐在房簷上,不敢向下跳。
“我不敢跳,你等會兒下去可接住我啊。”
少年一言不發,冇等徐凝說完,他已跳到房簷上,他個子高,翻身跳下去也不過像徐凝跳高台階那麼簡單。
“我跳了,你可接住了啊。”
“快點,再不跳,天都要亮了。”
少女雙手伸開,朝下麵的少年撲來。她本想尖叫,但又想到他們這是偷溜進彆人家中,說得好聽點叫“夜訪”,說得難聽又通俗易懂點那就是“賊”是“刺客”。還是緊閉上嘴。
她見少年叉著腰,本以為他會順勢借住她。
誰想,“噔”徐凝摔在地上。
在同一瞬間,少年一個側身,閃開了?
就這麼水靈靈的閃開了?
徐凝一臉不可置信。
雖然天光昏暗,但有庭院中的些許馬燈照明。少女還是捕捉到剛纔少年臉上閃過的,狡黠的笑。
他居然是會笑的。
徐凝更加不可置信。
在她眼裡,對於原書反派來說,笑這種東西隻存在於他見他的白月光的時候。
“恭喜主人!主線任務完成進度已達百分之十!”
喜從天上來。
最近煩心事一堆,聽了這種好訊息,徐凝直接笑出了聲。
“嘻嘻,終於有件喜事了。”
這姑娘又摔傻了?堂溪胥再次疑惑。
“你怎麼了?”
“堂溪胥,我早就想說你這根髮帶好好看哦。”徐凝答非所問。其實是她太高興了,所以忍不住誇攻略對象。
少年一怔,大腦一瞬空白,凝視著眼前誇她的女子。
她心態真的很好,什麼時候都能笑出來。無論前路的荊棘多麼得叢生,她都能保持一種任潮起潮落的心態。
徐凝不知道,堂溪胥好羨慕,真的好羨慕。
她也不知道,在少年眼裡,少女的笑容就像三月的春風,沐浴著少年的心,又像手一樣撫摸著少年的臉頰。
“哦,是嗎?這是我阿孃在我五歲那年送與我的生辰禮。”出乎徐徐凝意料,他竟溫言細語地回答了她。
少女擡手摸了摸這根髮帶,是絲綢的。冰冰涼涼的,麵料十分柔滑。
“我們先進去吧。”
門冇有鎖。守門的侍衛正打著瞌睡。
“喵~喵”徐凝吸引著侍衛的注意。
侍衛一轉頭就看見一個女子的身影。
“什麼人?”侍衛跟著徐凝出去,緊接著堂溪胥打暈另一個侍衛。
徐凝繞著屋子外圍跑了一圈,堂溪胥就將這個侍衛也打暈。
“不錯,挺聰明。”
少女被誇有些不好意思:“一般般啦。”
屋內的陳設十分低調,低調中透著奢華。
桌上是劉渝在客棧時用的相同的白玉瓷茶壺,榻下全鋪著一層地毯,以至於徐凝和堂溪胥走在上麵都聽不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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