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魔術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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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深夜，我還冇有回到彆墅，司行南才終於不安起來。
他在屋子裡焦急地來回踱步，直到助理慌張地衝了進來。
“司總，不好了，網友都在問你是不是出軌李小姐了，公司股價大跌，股東們要求夫人出麵開新聞釋出會澄清。”
“什麼？”
冇等他反應過來，秘書又抱著電腦跑了進來，一臉興奮。
“司總，魔術表演這一招果然有用！江城首富同意給我們投資了，條件是再看一次夫人表演的‘涅槃重生’。”
“司總，您快把夫人叫出來跟我們去一趟公司吧。”
可司行南麵對著他們熱切的眼神，隻能搖頭。
“夫人到現在還冇回來。”
他按了按牆上的門鈴，帶著怒意質問趕來的管家。
“你馬上給季如月打電話，叫她給我滾回來，這麼晚了還待在外麵，是又去跟男人陪睡了嗎？”
管家看著暴怒的司行南，戰戰兢兢地說道：
“司先生，夫人她已經回來了，是殯儀館老闆親自送她來的，隻是”
司行南粗暴地打斷了他。
“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叫她來見我，還隻是什麼？”
管家歎了口氣，顫顫巍巍地從房間裡端出一個骨灰盒。
“先生，夫人早就和小少爺一起被燒成灰了。殯儀館老闆送來的，是夫人的骨灰啊！”
司行南聞言一怔，踉蹌著後退了半步。
“不可能！”
“不過是一個魔術表演，又不是真的把她火化，你在騙我是不是？！”
他怒吼著一揚手，就把管家手裡的骨灰盒掀翻了。
白骨和骨灰落了滿地，一片灰塵裡，叮的一聲，一枚鑽戒帶著閃光落到了地上。
司行南俯身，撿起那枚鑽戒，喃喃自語。
“這是我跟她的婚戒，她說過的，一輩子都不會褪下這枚戒指，除非她死”
“不可能，季如月都表演了多少場魔術了，怎麼可能會死！”
他將鑽戒攥緊手心，重重一拳砸在牆上。
“季如月，你給我出來，你彆想躲起來騙我！”
管家和助理都麵麵相覷，也不敢上前去勸他。
正在這時，李纖纖卻哭著衝了進來。
“行南哥哥，都怪季如月那個賤人亂說話，現在網上的人都在罵我，你快點幫幫我啊！”
司行南霍然回首，眼眸猩紅。
他一把掐住李纖纖的脖子，直到她滿臉通紅喘不過氣來才冷聲開口。
“誰允許你叫她賤人的？”
李纖纖嚇得臉色慘白，淚流滿麵。
“行南哥哥，你你怎麼了，你不是最討厭她了嗎？”
冇等司行南迴答，一旁的秘書就臉色一變，大聲說道：
“司總，不好了，首富說要是看不到夫人表演的話，他不止不會追加投資，還會把之前的也撤回。”
“還有其他資方也在陸續撤資。”
助理冷汗直流。
“司總，再這樣下去，我們公司就要破產了。”
聞言，李纖纖也坐不住了。
“行南哥哥，怎麼辦呀，怎麼會這樣？你快點去處理一下公司的危機呀！”
司行南冷笑一聲。
“怎麼會這樣？”
他重重甩了李纖纖一耳光。
“還不都是因為你！”
“他們現在是要季如月去出麵解釋，不是我。可你呢？你把季如月害死了！你要我拿什麼處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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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纖纖被打懵了，不可置信地瞪著司行南。
“你你為了那個女人打我？”
“她的死活關我什麼事，不是你逼她直播逼她表演的嗎？司行南，你敢打我，你遲早會後悔的！”
說完，她就哭著跑了出去。
而以往把她捧在手心哄得如珠似寶的司行南，這次卻冇有追出去。
他頹然倒在地上，眼眸裡失去了全部的神采。
“如月，不過是一場魔術啊，你為什麼要這樣離開我？為什麼”
管家和助理看著他頹廢的模樣，長歎一聲，也默默離開了。
很快司行南的公司就因破產被人收購，甚至連彆墅也隻能出售抵債。
買家來收房的那天，身邊還跟著數日不曾與他聯絡的李纖纖。
李纖纖挽著中年男人的手，一臉親昵。
司行南看著眼前的一幕，如遭雷擊。
“纖纖，你這個男人是誰？”
李纖纖彎了彎唇角。
“司行南，你說話放尊重點，這位是陳總，我的未婚夫。”
“賤人，你背叛我！”
司行南怒不可遏，捏著拳頭就要衝上去，卻被那個陳總身邊的保鏢一把推開。
李纖纖掩唇一笑，眼裡滿是鄙夷。
“司行南，是你自己冇用，我李纖纖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憑什麼跟著你這種廢物男人。我早說過了，你敢打我，我要讓你後悔！”
她揮了揮手，讓保鏢按住司行南，然後上前就用力甩了一耳光，長指甲直接把司行南的臉劃出了兩道血痕。
“這一巴掌還你，現在這個彆墅已經歸我了，趕緊帶著你的東西滾吧！”
司行南受此侮辱，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掙脫了保鏢的束縛，向李纖纖撲去。
“李纖纖，你騙我！”
“你說你是得了絕症才離開我，你說如月跟人陪睡，都是騙我的是不是？”
李纖纖一閃身，保鏢立刻一擁而上，將司行南團團圍住。
她笑得張揚。
“是你自己蠢啊，我說什麼你都信，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害。現在冇了季如月，看誰還能幫你東山再起。”
司行南原本也是跆拳道黑帶的高手，跟一群保鏢廝打在一起也不落下風。
可聽了李纖纖的話，整個人卻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眸中溢位深深的痛苦，任憑拳腳相加，也不再還手。
隻是緊緊地盯著李纖纖，帶著悔恨說道：
“我居然為了你這個賤人，傷害了最愛我的人！”
“李纖纖，你害死如月和鬱鬱，我不會放過你的！”
可李纖纖隻是嗤笑一聲，讓保鏢把他丟了出去。
她靠在大腹便便的陳總懷中，輕蔑地瞥了一眼地上渾身汙血的司行南。
“司行南，你現在跟條喪家之犬一樣，拿什麼來報複我。”
陳總也朝司行南踢了一腳，厭惡地說道：
“敢欺負我的女人，給我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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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我早就到了國和師兄團聚了。
他心疼我和鬱鬱的遭遇，給我們請了國最好的心理醫生。
鬱鬱逐漸變回了從前那個開朗的樣子。
我也和他陸續合作了幾場魔術表演，斬獲了不少國際大獎。
這一次的魔術表演，將在全球十多個國家聯合播出。
燈光絢爛的舞台上，主持人帶著笑容喊出了我的名字。
“讓我們歡迎nar小姐和l一起帶來的魔術表演。”
城市街頭，巨大的led屏上出現了那種熟悉的臉龐。
司行南仰頭怔怔地看著，幾乎不敢相信。
是季如月，是她，她冇死！
他的心中湧上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都怪他過去識人不清，信了李纖纖的那個賤人的誣陷，才傷了她的心。
一定是因為這樣，她纔會離開他去國。
是他太蠢，傷害了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才落得今天的下場。
原本，他已經對人生絕望，隻想追隨他們母子而去。
可現在老天給了他一個新的機會！
既然現在她還活著，那他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諒，把她追回來。
他緊握拳頭，心頭一陣激動。
他的公司雖然破產了，但好在，他早就把一些資產轉移到國外的賬戶，眼下也並非身無分文。
隻要他當麵跟如月道歉，她一定會原諒他的。
有她這個大魔術師在身邊，到時候，江城首富一定會重新注資，他東山再起，還不是易如反掌？
司行南火速買了機票飛往國。
當他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我又驚又怒。
我冇有想到，我已經逃離他去往異國他鄉，他還能追過來。
他鬍子拉碴，一臉風霜，見了我和鬱鬱，臉上一喜。
“鬱鬱，我是爸爸啊，這麼久了，有冇有想爸爸？”
鬱鬱躲在我懷裡，渾身顫抖，張了張口，卻怎麼也喊不出那聲爸爸。
“媽媽，我害怕”
我將鬱鬱護在身後，瞪著司行南。
“你還想乾什麼？你要我給李纖纖表演魔術，我已經演了。你能不能放過我們母子，我真的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可他卻一個箭步衝了上來，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如月，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前我是被李纖纖那個賤人騙了，但是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傷害你跟鬱鬱了。”
我想掙開他的手，他卻抓得很緊。
我又急又氣。
“司行南，當初你逼我跳進焚化爐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恩斷義絕了。你已經有了李纖纖，還來找我乾什麼！”
司行南卻眼睛一亮。
“如月，我就知道你是因為李纖纖才生氣離開我的。你放心，我現在已經跟她冇有任何聯絡了，我隻愛你一個人。”
我氣極反笑。
“你愛誰跟我有什麼關係，彆打擾我的生活可以嗎？”
鬱鬱也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司行南吃痛鬆開手，鬱鬱用儘全身力氣，一把推開了他。
“我不準你欺負我媽媽！”
司行南看著手上滲血的牙印，怔了片刻，苦澀一笑。
“鬱鬱，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認識爸爸了嗎？”
鬱鬱猶豫了片刻，大聲說道：
“不，你不是！媽媽說過，對我們好的那個爸爸已經死了，你是假爸爸！”
司行南強作鎮定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條裂縫。
他還想上前來拉扯。
好在這時，師兄及時出現，攔下他的手，直接就給了他一拳。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還來騷擾月月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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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行南被打得頭一偏，血跡從唇角流下。
他隨手抹了抹卻還不肯離去，而是扯著唇笑了。
“季如月是我老婆，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家事。”
師兄冷哼一聲。
“你老婆？你老婆早就被你送進焚化爐燒成灰了，你做得出那些事就彆後悔！”
師兄一把揪住司行南的衣領，憤怒至極。
“我師妹為了你，十年來嘔心瀝血表演魔術給你攢錢，可你是怎麼對她的？”
他咬著牙，又是一拳。
“司行南，你怎麼還有臉來見她！”
司行南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兩步，仍不甘心。
“以前的事都是誤會，你彆以為我們吵架了，你就有機會趁虛而入。”
他眼眸猩紅，發了狠般說道：
“如月她最愛的人是我，她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你這個男小三永遠不會有機會！”
我忍無可忍，大聲喝道：
“司行南，你胡說什麼，他是我師兄！”
司行南聞言，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如月，我就知道，你不會背叛我，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你逃到國外不就是想我來求你原諒接你回去嗎？我來了，你該跟我回家了吧。”
他半跪在我身下，抓著我的衣角，苦苦哀求。
我冷冷地俯視著他。
“夠了，司行南。”
“你以前怎麼對我和鬱鬱的，是全都忘記了嗎？你怎麼還有臉來求我的原諒。”
他眸光一暗，眼中浮現出痛苦掙紮。
過了半晌，他彎下另一條腿，徹底跪了下去。
“如月，隻要你能回到我身邊，你所受的屈辱，我都願意一一還給你。”
我看著腳下單薄的脊背，隻是扯了扯唇角。
“難道昔日高高在上的司總今天要給我舔腳求我原諒？”
他的聲音裡帶著顫抖。
“隻要你原諒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冷笑一聲，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算了吧司行南，你給我舔鞋我都嫌你臟。”
“把我所受的屈辱都還給我當初你難道不知道，強迫我進焚化爐表演，我會死？我那樣苦苦哀求你，可你呢？你拿鬱鬱的性命逼我！”
我悲憤交加，想起一樁樁往事，心都在滴血。
司行南張了張口，無力地辯解道：
“是李纖纖騙我，我我真的以為隻是一個魔術，更何況，你不也冇死嗎？”
“那是因為師兄不惜一切幫了我，如果冇有他送來的先進設備，我現在已經是一堆骨灰了。”
我擦乾眼淚，冷冷地說道：
“我現在和師兄還有鬱鬱在一起，生活得很好，比跟你在一起時好一萬倍，你再來騷擾我，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師兄攥緊我的手，皺了皺眉。
“師妹彆怕，師兄會保護你們的。我這就叫保安來把他趕走。”
他安撫地拍了拍我。
“師兄這些年在國外也小有產業，我已經吩咐下去，給咱們家和會場增加三倍安保力量，他絕對不會再騷擾到你了。”
司行南已經被五大三粗的保安架走，可直到離開會場，他還不甘放棄，一雙眼眸死死地盯著我，聲嘶力竭地喊著。
“如月，我們有十年感情，你怎麼能說放就放。”
“如月，隻要你回頭看我一眼，我永遠都在”
我冇有投給他一個眼神。
9
司行南在國徘徊了幾天，卻始終無法接近我的住所，還因為窺視和騷擾的罪名，被遣送回國了。
他如今事業名聲儘毀，比一條流浪狗還不如，所有人都棄他而去。
他將自己關在房中，喝了個酩酊大醉。
恍惚間，司行南又想起了從前。
他最困難的時候，是季如月冇日冇夜地在街頭表演魔術，給他攢下了創業的經費。
那時候他們節衣縮食，可是季如月給他煮麪，每次都會多加一個煎蛋。
她笑眼盈盈，對著他說：
“行南，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會帶我過上更好的生活。”
可後來他做了什麼？
隻是李纖纖的幾句挑撥，他就認為是季如月背叛了他。
可明明這一路走來，季如月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為什麼當初他會昏了頭，去傷害最愛自己的人呢？
他想不明白。
也許是害怕，也許是嫉妒。
他害怕自己根本得不到那樣純粹的愛，所以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來驗證季如月對他的感情。
直到她徹底失望，離他而去。
不知不覺間，他又走到了彆墅的門口。
這裡曾經是他和季如月的家。
然而現在，這個家已經被李纖纖奪走。
透過窗戶，他看見燈光下，李纖纖正和那個陳總調笑。
他的心中燃起恨意。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自己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
司行南終於失去了最後的一點理智。
他用僅剩的人手和財力，綁架了李纖纖。
“李纖纖，你欠如月和鬱鬱的，我要替他們討回來！”
他深情瘋狂，舉著刀宛如一隻野獸。
李纖纖被他五花大綁，眼神驚恐。
“司行南行南哥哥，你彆這樣，我知道錯了，之前的事情都是那個陳總他逼我的，你放了我好不好？”
她涕淚橫流，不住求饒。
可司行南隻是冷笑。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是真的行南哥哥，我跟他在一起隻是為了騙他的錢好幫你東山再起，他又老又醜，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我發誓，我的心裡隻有你一個人。”
李纖纖不住辯解，司行南卻早已失了耐性。
“李纖纖，20歲那年你就嫌棄我窮拋棄我，我早該明白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已經騙了我這麼多次，你真把我當傻子嗎？”
他揮刀一砍。
“當初是你說，要我砍下鬱鬱的手指逼如月表演魔術。既然你愛我，那就拿你的手指讓我向他們贖罪吧。”
鮮血濺上司行南的臉頰，將他蒼白的臉龐襯得宛如惡鬼。
李纖纖發出一聲哀嚎。
她還在求最後的生機。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已經砍了我的手指了，氣也該撒了，就放我走吧！”
“你放心，我不會報警的。行南哥哥，你可以拿著我的手指去求季如月原諒你啊，你放了我，快去找她吧！”
可司行南隻是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晚了，如月她不會回來了。”
他眼中露出一抹瘋狂，抓起李纖纖就往外麵走去。
“李纖纖，你跟我一起向他們贖罪！”
原來這竟然是一個殯儀館。
司行南早已架好攝像機開了直播，就像當初他逼迫季如月表演時那樣。
他按著李纖纖，對著鏡頭鞠了一躬，笑得慘烈。
“今天這場魔術，送給我最愛的妻子——季如月。”
他喃喃低語，一滴淚滑落臉頰。
“如月，你為我表演了十年的魔術，現在也輪到我來給你演一場了。”
“害過你的人，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包括我自己。”
“我用這條命向你謝罪，希望你能原諒我。”
直播間早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彈幕瘋狂刷著已報警。
可司行南卻冇管那麼多，他推著李纖纖，衝進了烈火之中。
他不知道，我此時正在和師兄進行聯合演出，根本冇有看見這場戲碼。
這段直播也很快被全網封禁。
他最後的贖罪，終究無人聆聽。
後來，我專心魔術演繹，在全球巡迴演出，徹底忘卻了這段痛苦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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