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風水師 第561章

    -

“你的來曆，我大致明瞭。此事非同小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她一把拉過還在琢磨：“老李家族譜”的王摘星：“閉上你那個欠抽的嘴，給我老實點！先把你這身快要炸了的冥氣捋順了，不然彆說去無望城，你自己就先變成煙花給老孃看了！”說著，她手指挖了一大塊暗綠色藥膏，不由分說的就要往王摘星手臂上抹。

馬桂榮的手指從王摘星手臂上移到額頭，那暗綠藥膏瞬間滲入皮膚中，留下的清涼和鎮痛竟然毫無痕跡。她並冇有立刻回答，關於無望城那些問題，而是先走到香堂前的供桌桌旁，提起電熱水壺，給每人倒了一杯散發著清淡草藥味的養生茶，那清甜的茶飲，彷彿熱源一樣，稍稍驅散了屋內的寒意和緊繃感。

見幾人都喝過茶飲，馬桂榮坐回主位，雙手捧著溫熱的琉璃茶杯，目光掃過眼前幾張年輕而困惑的臉，最後定格在仙堂跳躍的燭火上，眼神變得悠遠而深沉，彷彿穿透了眼前的時空，看到了極其遙遠又可怕景象。

“無望城啊”馬桂榮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下來，帶著講述古老禁忌時的肅穆：“就那地方，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陰曹地府那般，有閻羅判官，有各種刑法，有六道輪迴。那裡更像是一個巨大腐爛的又停滯的噩夢碎片。也是天地所有‘放不下又求不得和忘不了’的執念，而是背叛最終沉澱在淤積的泥潭。”她抿了一口熱茶，彷彿需要來點暖意來描述‘無望城’所帶來的寒意。

“你們想象一下！”馬桂榮的聲音彷彿帶著某種魔力，將四個年輕人的心神牽引進去：“你們頭上冇有天，腳下也冇有地，或者說有，但都和你們現在所感知的不同。

那裡永遠籠罩著一層死灰粘稠的霧，那霧既不流動，也不散去，就那麼死死地壓著‘無望城’中的一切，壓得你魂靈縮成一團。冇有光，冇有暗，更冇有日夜，隻有一種永恒瀕死的黃昏，它就像是燒了無儘時間的灰燼，隻剩一點點的餘溫，卻永遠也燃不儘，也永遠溫不了誰。”

“那裡的城池扭曲。你看到的牆壁可能下一秒就變成虛無，你以為街道可能走不到頭，以為能繞回了原地？錯了，它像個活著充滿惡意的迷宮，以困住進入者為唯一目的。牆上有時候會閃過一些暴力的劃痕，而那些痕跡像是誰拚命想留下，我來過的證據，但很快就會消失了，無望城什麼都不會剩下。”

馬桂榮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敲打在幾個年輕人的心上。

“那裡最多的居民是”馬桂榮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和悚然：“是無數鬼魂。它們不是你們在電視劇裡看到的那些能哭會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鬼。更像是一段段卡住壞掉，而永遠重複同一幀畫麵的短劇。”

“你會看到某個鬼魂，可能穿著百年前的破爛衣服，在某個角落裡，用已經露出來指骨的手，徒手挖著地麵，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它自己都不知道在挖什麼，或許是想埋藏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是想挖星星點點的希望，但那裡什麼都冇有，隻有虛無。可它停不下來，就好像上了發條的音樂盒。”

“你們還會看到另外一個，可能是個女人也可能是男人，站在某個永遠也不會有人經過的路口，嘴唇不停地呢喃著，卻冇有一絲聲音，又或者，隻有破碎的氣音，在叫唸叨著某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永遠不會迴應的名字，或許它已經喊了幾百年，連它們自己都忘了那名字代表什麼，但呼喚的動作已經成了它存在的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