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風水師 第5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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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有頭，債有主。罷了”她搖搖頭，對王摘星道，“叫救護車吧。順便報警。”

王摘星看著彭梓秋那慘樣，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好傢夥這姐妹兒還挺講武德”居然還真給留了一口氣，也冇讓他斷子絕孫。

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小區深夜的寂靜。醫護人員和接到報警趕來的警察幾乎同時到達，看著公寓內一片狼藉和臥室裡那個被打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的男子，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警察麵色嚴肅地向馬桂榮和“剛剛甦醒”還“驚魂未定”的王摘星詢問情況。馬桂榮神色疲憊而淡然，隻說是事主可能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他們師徒二人前來處理，不料那東西太過凶悍，他們法力不濟，雙雙被擊暈，醒來後就發現事主已經這樣了。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昏迷”期間一概不知。

王摘星在一旁配合地點頭，臉上還恰到好處地帶著點後怕和茫然，演技堪稱精湛。

警察雖然覺得這說辭過於離奇，但現場除了被打得極慘的彭梓秋，冇有任何外人入侵的痕跡，門窗完好，監控也冇拍到可疑人物，而馬桂榮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出馬師傅，記錄良好，最終也隻能暫時將這起詭異的傷害事件記錄在案，等待彭梓秋清醒後再詳細調查。

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將癱軟如泥、渾身是傷的彭梓秋固定在擔架上。他的臉腫得像豬頭，眼睛隻剩下兩條縫，腿也做了臨時固定，嘴裡發出無意識的痛苦呻吟。

就在醫護人員抬著擔架經過客廳，快要出門的時候，異變突生。

彭梓秋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掙紮了一下，艱難地扭過頭，用那腫得隻剩一條縫的眼睛，死死地望向臥室的方向——那裡現在空蕩蕩的，隻有被打壞的傢俱和殘留的冰冷氣息。

他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風般的聲音，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一種瀕臨崩潰的悔意。

“對對不起”他嘶啞地、用儘全身力氣擠出這幾個字，血沫子從嘴角淌下來，“樂樂對對不起是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照片是我是我傳的是我混蛋我不是人”

他語無倫次，聲音破碎不堪，但那份道歉裡的絕望和恐懼卻無比真實。他彷彿還能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就站在那裡，用那雙冰冷絕望的眼睛看著他。

“饒了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我”他涕淚橫流，混合著臉上的血汙，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憎。

醫護人員和警察都愣住了，麵麵相覷，隻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這冇頭冇腦的、對著空氣的道歉，比任何指控都更讓人毛骨悚然。

馬桂榮垂下眼簾，默不作聲。王摘星也收斂了表情，眼神複雜。

最終，醫護人員還是將不斷掙紮道歉的彭梓秋快速抬上了救護車，關上了門。鳴笛聲再次響起，逐漸遠去。

1304室終於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滿室狼藉和殘留的陰冷。

王摘星走到臥室門口，撿起地上的捆靈索，歎了口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這道歉來得太晚。”那架勢，頗有一副徐雲飛的樣子

馬桂榮緩緩走到窗邊，看著救護車遠去的燈光，淡淡道：“債還了，怨消了，白樂樂也該走了。至於彭梓秋心裡的鬼，會跟著他一輩子。這比任何報應更長久。”師徒兩人看著遠處，明白真正的懲罰，並非來自外力，而是內心永無止境的恐懼和懺悔。

彭梓秋往後的每一個夜晚，恐怕都要在疑神疑鬼和噩夢纏中度過了。那句對著空氣的道歉，是彭梓秋恐懼的開端，卻不是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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