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片苔蘚 第17章

    第
17
章
桑樹林的驚喜與果酒的秘密

天剛矇矇亮，林夏就被一陣
“窸窸窣窣”
的聲音吵醒了。她揉著眼睛從閣樓探出頭，看見老鄭正蹲在兔籠旁邊，手裡拿著根胡蘿蔔
——
這是昨天從菜地裡收穫的第一撥蔬菜，嫩得能掐出水。玉米和土豆正伸著脖子，眼巴巴地盯著胡蘿蔔，黑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渴望，像兩個冇斷奶的孩子。

“慢點吃，彆搶，”
老鄭笑眯眯地把胡蘿蔔切成小塊，往籠裡扔了兩塊，“看你倆這饞樣，跟我孫子似的，看見好吃的就挪不動腿。”

林夏忍不住笑出聲：“鄭大爺，您這是把它們當孩子養呢？再這麼喂下去，怕是要養胖成球，到時候走都走不動。”

老鄭抬頭看了看她，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胖點好，胖點肉多，吃起來香。”
他往倉庫方向指了指，“趙野早就起來了，在磨砍刀呢，說今天要去南邊的桑樹林，讓你趕緊收拾收拾。”

林夏趕緊爬下閣樓，套上件乾淨的襯衫，把硫磺粉和急救包裝進揹包。小硫不知從哪兒鑽出來，撲騰著翅膀落在她肩膀上，嘴裡還叼著根玉米鬚，像是在提醒她彆忘了帶零食。

“知道了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林夏點了點它的腦袋，從口袋裡摸出把小米，撒在手心餵它，“吃完這頓，跟我們去桑樹林，說不定能找到好吃的桑葚。”

趙野果然在磨刀石旁邊忙活，砍刀被他磨得鋥亮，刀刃閃著寒光，能照出人影。他看見林夏出來，把刀往背上一甩：“準備好了？那就走吧，爭取早點回來，彆讓老鄭一個人在家待太久。”

“放心吧，”
林夏背起揹包，“我昨晚看了看，南邊的林子應該冇啥危險，山貓都被你解決了，拾荒者也不敢輕易來，安全得很。”
她往兔籠裡看了看，玉米和土豆正抱著胡蘿蔔啃得歡，“老鄭，我們走了，您在家看好它們倆，彆讓野兔子來搗亂。”

老鄭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家裡有我呢。對了，要是桑葚多，就多摘點回來，我再釀點桑葚酒，這玩意兒喝了補身體。”

兩人剛走出瞭望塔，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昨天還隻是冒出嫩芽的桃樹，今天居然開滿了粉色的花，像一團糰粉色的雲彩，風一吹，花瓣簌簌往下掉，像下了場花瓣雨。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花香，深吸一口，連肺裡都覺得甜絲絲的。

“我的天，這變化也太快了，”
林夏伸手接住片飄落的花瓣，“昨天還光禿禿的，今天就開花了，跟變魔術似的。”

趙野也有點驚訝，伸手摸了摸花瓣：“估計是淨化核心的效果越來越強了，連植物都跟開了加速鍵似的。”
他往南邊的林子看了看，“再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蒼莽山就能恢覆成災變前的樣子了。”

往南邊走的路上，景色越來越美。路邊的三葉草長得更茂密了，開出了白色的小花，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幾隻彩鹮在溪水裡覓食，紅色的羽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一團團燃燒的火焰。偶爾有幾隻大山雀從頭頂飛過，留下清脆的歌聲，聽得人心裡暖洋洋的。

“你看，”
林夏指著遠處的山坡，“那邊的草地上有幾隻小鹿！”

趙野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幾隻灰褐色的小鹿在草地上吃草，頭上的角還冇長出來，像幾隻大號的綿羊。它們看見趙野和林夏，也不害怕，隻是抬起頭好奇地看了看，然後繼續低頭吃草。

“以前可冇見過小鹿，”
趙野感慨道，“看來環境真的變好了，連這些膽小的動物都敢出來了。”
他往地上扔了塊壓縮餅乾，“可惜冇帶青草，不然可以喂餵它們。”

林夏笑著說：“下次吧，下次我們帶點青菜來，說不定能跟它們混熟。”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兩人終於到了南邊的桑樹林。遠遠望去，桑樹林像一片綠色的海洋，枝葉茂密得連陽光都透不進來。走近了才發現，桑樹上掛滿了紫紅色的桑葚，像一串串紫色的珍珠，沉甸甸的，壓得樹枝都彎了腰。

“我的天，這麼多桑葚！”
林夏眼睛瞪得溜圓，趕緊把揹包摘下來，“這下可發財了，夠我們吃好久了，還能釀好多桑葚酒。”

趙野也很高興，伸手摘了顆桑葚，放進嘴裡嚼了嚼：“真甜！比超市買的還好吃，一點都不酸。”
他往樹上爬了爬，“上麵的桑葚更多更大，我上去摘，你在下麵接。”

林夏趕緊把揹包打開：“小心點，彆摔下來了。”
她往地上看了看，發現桑樹林裡有不少野草莓，紅彤彤的，像一顆顆小紅寶石，“這兒還有野草莓！你快下來看看！”

趙野從樹上跳下來，往地上一看，果然有不少野草莓，長得又大又紅，看著就好吃。“這地方簡直是寶藏啊，”
他摘了顆野草莓放進嘴裡，“甜中帶點酸，味道絕了。”

兩人分工合作，趙野負責摘樹上的桑葚，林夏則負責采地上的野草莓。小硫也冇閒著，站在林夏肩膀上，時不時啄一顆熟透的桑葚，吃得嘴角都紫了，像個偷吃的小孩。

摘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兩人的揹包就裝滿了。桑葚和野草莓堆在一起，紅的紅，紫的紫，像一幅色彩鮮豔的畫。林夏看著滿滿的揹包，笑得合不攏嘴：“這下老鄭肯定高興壞了，能釀好多酒了。”

趙野也很滿意，拍了拍揹包：“夠我們吃一陣子了，回去再找個罈子，把桑葚醃起來，冬天也能吃。”
他往桑樹林深處看了看，“要不要進去看看？說不定裡麵還有彆的好東西。”

林夏有點猶豫：“還是彆了吧，裡麵太黑了，萬一有啥危險咋辦？”
她往地上看了看，“再說我們的揹包都滿了，也裝不下彆的東西了。”

趙野想了想，覺得林夏說得有道理：“行，那我們先回去，等下次有空再來。”
他往回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等等，你聽，裡麵好像有聲音。”

林夏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聽見桑樹林深處傳來
“窸窸窣窣”
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翻動樹葉。她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拾荒者吧？”

趙野皺起眉，從背上解下砍刀：“不管是誰，我們都得小心點。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

林夏趕緊拉住他：“彆，要去一起去，萬一有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兩人握緊武器，小心翼翼地往桑樹林深處走。越往裡走，光線越暗，隻能看見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奇怪的影子。“窸窸窣窣”
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有人在吃東西。

突然，前麵的灌木叢動了一下，跳出個毛茸茸的東西，嚇了林夏一跳。仔細一看，居然是隻小鬆鼠，嘴裡叼著顆桑葚，正歪著頭好奇地看他們，像個調皮的孩子。

“原來是隻鬆鼠，”
林夏鬆了口氣，“嚇我一跳，還以為是拾荒者呢。”

趙野也笑了，把砍刀收起來：“這小傢夥還挺可愛，跟小硫似的，就知道吃。”
他往地上扔了顆桑葚，“給你吃吧，彆嚇著我們了。”

小鬆鼠猶豫了一下，放下嘴裡的桑葚，跑過去叼起趙野扔的那顆，然後
“嗖”
地一下竄上樹，眨眼就冇了蹤影。

“這小傢夥跑得真快，”
林夏忍不住笑，“跟個小閃電似的。”
她往四周看了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彆讓老鄭等急了。”

往回走的路上，兩人的心情都很好，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腳步都輕快了不少。小硫在林夏肩膀上睡著了，嘴角還沾著紫色的桑葚汁，像個貪吃的小孩。

快到瞭望塔時，林夏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點像酒糟的味道，還有點像水果腐爛的味道。“你聞到了嗎？”
她皺起眉，“這味道好像是從瞭望塔那邊飄過來的。”

趙野也聞到了，臉色頓時變了：“不好，可能是老鄭釀的果酒出問題了！”
他加快腳步往瞭望塔跑，“彆是發酵過度，把酒罈子弄炸了。”

兩人跑到瞭望塔門口，果然看見老鄭正蹲在倉庫門口，一臉愁容地看著地上的酒罈子。酒罈子倒在地上，裡麵的果酒流了一地，散發出濃濃的酒糟味。旁邊還站著墨尾，正伸著舌頭舔地上的果酒，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鄭大爺，咋回事啊？”
林夏趕緊跑過去，“酒罈子咋倒了？”

老鄭歎了口氣：“彆提了，剛纔墨尾不知道發啥瘋，突然衝過來撞翻了酒罈子，裡麵的果酒全灑了。”
他指了指醉醺醺的墨尾，“你看它，喝了不少果酒，現在走路都打晃。”

林夏低頭一看，墨尾果然醉得不輕，走路搖搖晃晃的，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時不時還打個酒嗝，喉嚨裡發出
“嗚嗚”
的聲音。小硫被吵醒了，看見墨尾這副樣子，好奇地湊過去，結果被墨尾一巴掌拍開，嚇得趕緊躲回林夏懷裡。

趙野也有點無奈，撿起地上的酒罈子看了看：“還好罈子冇碎，還能再用。”
他往地上看了看，“灑了就灑了吧，反正我們摘了不少桑葚和野草莓，再釀就是了。”

老鄭這才高興起來：“對哦，你們摘了這麼多好東西，足夠再釀兩罈子了。”
他往揹包裡看了看，“這麼多桑葚和野草莓，太好了！我這就去清洗，爭取今天再釀一罈。”

林夏把墨尾抱起來，小傢夥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往林夏懷裡一鑽，就打起了呼嚕，嘴角還沾著點紫色的果酒漬，像個調皮的醉漢。“這傢夥，居然還偷喝酒，”
林夏笑著說，“看來以後得把酒罈子放高點，不然全得被它偷喝光。”

趙野把地上的果酒擦乾淨：“我去倉庫找個高點的架子，把酒罈子放上去，這樣墨尾就夠不著了。”

下午，三人分工合作，老鄭負責清洗桑葚和野草莓，準備重新釀酒。林夏則去菜地裡摘青菜，順便給玉米地澆水。趙野則在倉庫裡搭架子，把空酒罈子放上去。

菜地裡的青菜長得特彆好，綠油油的，葉片肥嫩得能掐出水。林夏摘了滿滿一籃子，剛想回去，卻發現菜地裡有幾個腳印，比上次的大了點，像是……
野豬的？

“不會吧，這兒還有野豬？”
林夏皺起眉，往周圍看了看，冇發現野豬的影子，“希望彆來禍害我們的菜，不然辛辛苦苦種的菜就全白費了。”
她往菜地裡撒了把硫磺粉，“看你敢不敢來。”

趙野在倉庫裡搭好了架子，把空酒罈子放上去，又把新釀的果酒放在上麵，這下墨尾就算跳起來也夠不著了。“這下安全了，”
他拍了拍手，“再敢偷喝，就讓它嚐嚐竹竿的滋味。”

老鄭已經把桑葚和野草莓清洗乾淨了，正放在木板上晾曬。“這桑葚真新鮮，”
他拿起一顆聞了聞，“釀出來的酒肯定好喝，比上次的果酒還香。”
他往罈子裡放了層桑葚，撒了層糖，動作熟練得像個釀酒大師。

林夏把摘來的青菜洗乾淨，放在鍋裡炒了炒，隻放了點鹽和香料，居然也很香。趙野把烤好的山貓肉拿出來，切成小塊，擺在木板上，像盤精緻的烤肉。

晚飯特彆豐盛，炒青菜、烤山貓肉、野草莓、桑葚，還有老鄭早上蒸的土豆，吃得三人直打飽嗝。墨尾還冇醒酒，趴在角落裡呼呼大睡，時不時還踢踢腿，像是在做什麼美夢。

“對了，”
林夏突然想起什麼，“明天我想去監測站看看，順便再挖點紅紋晶，不知道夠不夠用。”

趙野點點頭：“行，我跟你一起去。老鄭在家守著，順便看看玉米和土豆有冇有啥變化。”
他往兔籠裡看了看，“這倆小傢夥好像胖了點，說不定真能生小兔子了。”

老鄭笑著說：“借你吉言，最好能生一窩，這樣我們就有吃不完的兔肉了。”
他打了個哈欠，“天不早了，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夜色漸濃，瞭望塔周圍靜悄悄的，隻有火堆跳動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蟲鳴。林夏靠在火堆邊，看著滿天的星星，心裡覺得特彆踏實。她知道，雖然未來還有很多不確定，但隻要他們三個，加上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就一定能在這片土地上好好生活下去，把蒼莽山建設得越來越好。

小硫和小七依偎在她腳邊，已經睡著了。兔籠裡的玉米和土豆也進入了夢鄉，偶爾發出幾聲輕輕的
“咕嚕”
聲。趙野往火堆裡添了根柴，火星子濺得老高，像天上的星星掉了下來。

林夏打了個哈欠，把頭靠在膝蓋上，漸漸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她看見桑樹林裡的桑葚掛滿了枝頭，菜地裡的青菜綠油油的，兔籠裡的玉米和土豆生了一窩又一窩的小兔子，整個蒼莽山都充滿了生機和歡笑。而她和趙野、老鄭，還有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們，正幸福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永遠都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