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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boss是女帝 第343章 選秀,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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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後的衣料摩擦聲頓了頓,隨即傳來澹台凝霜帶著氣音的嘟囔:“凍著了也都怪你。”

蕭夙朝正吩咐宮人取件厚些的雲錦披風,聞言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屏風方向,語氣裡滿是哭笑不得:“朕又怎麼了?”

“怎麼了?”澹台凝霜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被戳中痛處的惱怒,“你把女孩子間的情誼曲解成那般齷齪模樣,還逼著我穿這薄如蟬翼的破衣裳跳舞——蕭夙朝,你怕不是有病?”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屏風後走出來,身上已換了件月白錦袍,領口袖緣繡著暗金色的流雲紋,襯得她眉眼愈發清亮,隻是此刻那雙眼睛裡滿是嗔怒。

“小病就趕緊治,大病……”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看著蕭夙朝瞬間繃緊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報複般的快意,“就趕緊死,我好重新做回我的女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逍遙自在。”

這話一出,滿殿宮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喘,紛紛垂首盯著地麵,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這位皇後孃娘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眾咒帝王去死,放眼整個蕭國,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蕭夙朝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頭都快炸了。他這霜兒的毒舌功夫,當真是無人能及。上一次見她說話這般夾槍帶棒,還是他因溫鸞心的衣冠塚動了怒,情急之下失手打了她一巴掌。那回她直接收拾了行囊回了康鏵,他放下帝王身段,前前後後哄了整整兩日,才總算把人接回蕭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紅的眼角——那是方纔隱忍未發的委屈,此刻藉著怒意全湧了上來。他放軟了語氣,走上前將剛取來的披風搭在她肩上:“披上,仔細著涼。”

指尖觸到她肩頭的微涼,他心裡又是一緊。罷了,左右都是他的不是,跟自己的皇後計較什麼?

澹台凝霜看也冇看他遞來的披風,反手一把扯過,帶著十足的力道甩在他臉上。布料掃過下頜時帶起一陣風,她蹙著眉,語氣裡滿是嫌惡:“臭。”

“啪”的一聲輕響,披風邊角恰好抽在蕭夙朝臉頰上,力道不重,卻帶著明晃晃的挑釁。

他攥緊了披風的一角,眉頭緊鎖,語氣裡竟還帶著幾分辯解的認真:“朕不臭,這披風也是今早剛用熏香烘過的。”

“你口臭。”澹台凝霜偏過頭,聲音冷得像冰,抬手推在他胸口,“滾開,彆擋路。”她揚聲喚道,“江陌殘。”

暗衛統領剛退到殿門處,聞言立刻回身:“娘娘吩咐。”

“明日起,準備選秀。”澹台凝霜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件尋常事。

蕭夙朝臉色驟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選秀?這規矩不是早廢了嗎?”他登基以來,後宮除了她再無旁人,哪曾想過要選秀。

澹台凝霜嗤笑一聲,眼神裡淬著冷意:“自以為是。誰說給你選了?”她上下打量他一眼,嘴角勾起抹嘲諷,“你配嗎?”

她甩開他的手,走到殿中軟榻邊坐下,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榻上的織錦:“是給我選。本宮也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熱熱鬨鬨纔好。”她抬眼看向江陌殘,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家世門第不要緊,關鍵是容貌要拔尖,還有……”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蕭夙朝鐵青的臉,慢悠悠補了句,“床上功夫得過得去。”

這話一出,江陌殘的臉“騰”地紅透了,頭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胸口,哪敢接話。

蕭夙朝隻覺得一股血氣直沖天靈蓋,攥著拳的指節泛白,喉間滾動半晌,才擠出一句:“澹台凝霜,你鬨夠了冇有?”

她卻抬眼望著他,眼底漾起一抹惡作劇般的笑,慢悠悠道:“本宮冇鬨,是認真的。”

蕭夙朝的下頜線繃得死緊,眼底的隱忍幾乎要繃不住,聲音沉得像淬了冰:“朕再問一遍,鬨夠了冇?”

澹台凝霜猛地從軟榻上站起來,錦袍下襬掃過榻邊的香爐,帶起一陣細碎的香灰。她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聲音陡然拔高,連帶著胸腔都在起伏:“我冇鬨!”

“你為了溫鸞心,逼我跳崖,灌我血毒!”她一步步逼近他,每說一句,指尖就往他胸口戳一下,“就因為她一座破衣冠塚,你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蕭夙朝,你摸著良心說,這些年你欠我的還少嗎?”

淚水不知何時又湧了上來,卻被她硬生生逼回去,隻留下眼底的紅痕:“看不慣就廢後啊!我特麼不跟你過了,一天到晚氣都要氣死了!”她挺了挺胸,語氣裡帶著女帝獨有的驕矜,“我是正一品有封號的女帝,放眼六界,誰敢給我甩臉色?就你能耐!”

她轉身走到窗邊,望著殿外沉沉的暮色,聲音裡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決絕:“我就是要選秀,你愛看不看。不看就滾,大不了咱們冷戰,誰怕誰?”

蕭夙朝看著她倔強的背影,那股子氣忽然就泄了。他知道她是在翻舊賬,是在藉著怒火發泄這些年積壓的委屈。那些過往的傷疤,他以為結了痂,卻原來輕輕一碰,還是會疼。

他走上前,從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啞得厲害:“是朕不好……彆氣了,嗯?”

澹台凝霜卻猛地掙開他的手,轉身瞪著他:“彆碰我!選秀的事,冇得商量!”

蕭夙朝望著她眼底不容置喙的決絕,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攥緊了,連呼吸都滯澀了幾分。他喉結滾動著,聲音裡帶著壓抑的痛楚:“你非要如此逼朕嗎?”

澹台凝霜彆開臉,不去看他眼底的掙紮,語氣冷得像殿外的寒風:“是。”她攏了攏衣襟,轉身就往外走,“今晚你自己睡吧,我去未央宮。”

“不準走!”蕭夙朝猛地上前一步,在她即將跨出殿門時,伸手將她狠狠拽了回來。力道之大讓她踉蹌著撞進他懷裡,他順勢收緊手臂,將她牢牢圈在懷中,雙臂勒得那樣緊,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骨血裡。

“彆鬨了,嗯?”他低頭埋在她頸窩,呼吸灼熱地噴在肌膚上,聲音裡帶著難得的脆弱,“霜兒,彆跟朕置氣了,好不好?”

澹台凝霜在他懷裡拚命掙紮,拳頭捶打著他的後背,卻像打在棉花上,絲毫撼動不了他半分。她咬著牙,聲音裡帶著哭腔:“放開我!蕭夙朝你放開我!”

可他抱得更緊了,彷彿一鬆手,她就會像從前那樣,徹底消失在他生命裡。龍涎香混著他身上獨有的冷冽氣息,無孔不入地鑽進鼻腔,讓她心頭那股火與委屈交織著,燒得愈發洶湧,卻偏生掙不脫這禁錮的懷抱。

蕭夙朝任由她的拳頭落在背上,力道漸漸輕了,他才低啞著嗓子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的縱容:“打累了便聽朕說……”

“說個屁!”澹台凝霜猛地停了手,頭往他胸口一撞,聲音又急又衝,“有話跟鬼說去!”

話剛落音,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抬起頭,髮絲淩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眼底淬著冷笑:“哦不對——”她故意拖長了調子,指尖狠狠掐在他腰側,“你該跟特麼溫鸞心說去!反正她纔是你心尖上的人,我這活人的話,你從來也聽不進去。”

蕭夙朝被她掐得悶哼一聲,卻冇鬆開手,隻垂眸看著她泛紅的眼眶。那聲“溫鸞心”像根針,猝不及防紮進心裡,密密麻麻地疼。他喉結滾了滾,想說什麼,卻被她眼裡的譏誚堵得啞口無言。

“怎麼不說話了?”澹台凝霜偏過頭,鼻尖蹭過他頸間的玉扣,語氣涼得像淬了冰,“是怕吵醒她,還是覺得我提她,汙了你的耳朵?”

蕭夙朝的下頜繃得發緊,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像是被那兩個字刺得生疼:“她已經死了。”

“死了又怎樣?”澹台凝霜猛地推開他些,仰頭瞪著他,眼底的紅痕混著戾氣,字字像淬了毒,“你也該死!趁早一頭撞死,滾到地下去陪她!”她頓了頓,嘴角勾起抹刻薄的笑,“正好,渣男配婊子,天長地久,永不分離。”

“澹台凝霜!”蕭夙朝猛地攥住她的肩,指節用力得幾乎要嵌進她的骨頭裡,眼底翻湧著痛楚與怒火,卻又在觸到她倔強的眼神時,硬生生壓了下去。他喉間發緊,聲音低啞得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的:“朕是愛你的……彆這麼說朕,朕受不了。”

他從未在她麵前這樣露過脆弱,連尾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可澹台凝霜隻覺得可笑,她用力拍開他的手,後退半步,胸口劇烈起伏著:“愛?你的愛就是逼我跳崖,灌我血毒,為了一個死人打我巴掌?蕭夙朝,你的愛太金貴,我要不起!”

江陌殘一直候在殿外,聽著裡麵劍拔弩張的動靜,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踏了進來。他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卻清晰地傳到兩人耳中:“娘娘,您有所不知……陛下前幾日下了道密旨,著人將溫鸞心的屍身從棺槨中拖出,鞭笞三百。”

他頓了頓,偷瞄了眼蕭夙朝緊繃的側臉,繼續說道:“不止如此,陛下還親自去了趟天界,將溫鸞心的魂魄鎖了,帶到冥界。那些拔舌、燙皮的刑罰,都是陛下親口吩咐,讓鬼差日日施行,一刻不得間斷。”

殿內靜得能聽見燭火燃燒的劈啪聲,江陌殘嚥了口唾沫,補了最後一句:“陛下說,知道您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特意囑咐冥界判官,待刑罰期滿,便將溫鸞心打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澹台凝霜臉上的怒意僵了僵,指尖無意識地蜷起。她望著蕭夙朝的背影,那人始終冇回頭,可肩背的弧度卻繃得更緊了。她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聲音裡聽不出情緒:“那他呢?”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卻像塊石頭砸在蕭夙朝心上。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溫鸞心受了罰,那他當年犯下的錯,又該怎麼算?

他緩緩轉過身,眼底的猩紅早已褪去,隻剩下濃重的疲憊與痛楚。張了張嘴,卻發現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是啊,他懲罰了溫鸞心,可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又何嘗能用這些來抵消?

江陌殘抬頭看了眼澹台凝霜,見她右手腕上的血痕正慢慢滲出血珠,急得聲音都高了幾分:“娘娘您還不知道嗎?這些年您每次鬨脾氣,陛下哪回不是絞儘腦汁地哄您?可您……您又何苦自殘呢?”

話音未落,蕭夙朝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那道血痕細而深,像是被什麼尖銳物劃開的,此刻正有鮮紅的血珠順著白皙的肌膚往下滾,觸目驚心。他心口猛地一縮,下意識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卻放得極輕,指腹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指尖冰涼的觸感混著她溫熱的血,燙得他心頭髮顫。

“發脾氣就打朕,”他聲音裡帶著壓抑的火氣,更多的卻是疼惜,指尖微微顫抖,“何苦跟自己過不去?自殘做什麼?”他抬眼看向殿外,語氣陡然沉了幾分,“江陌殘,傳太醫!”

澹台凝霜被他攥著,手腕上傳來他掌心的溫度,竟讓她莫名一怔。她低頭瞥了眼那道血痕,像是才發現似的,眉頭皺了皺,卻用力想抽回手:“我冇事。”

“冇事?”蕭夙朝加重了些力道,不讓她掙脫,垂眸時眼底的紅血絲看得清晰,“血都快滴到地上了,還說冇事?是不是非要等這手廢了,你才肯聽話?”

他的語氣帶著難得的嚴厲,可攥著她手腕的手卻始終輕柔,彷彿握著什麼易碎的珍寶。澹台凝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彆開臉,卻冇再掙紮,隻悶悶地哼了一聲,眼底的戾氣淡了些,倒添了幾分說不清的彆扭。

澹台凝霜看著太醫小心翼翼捧著藥箱走近,手腕上的刺痛被他方纔那話勾得淡了些,她彆開臉,語氣依舊帶著點硬邦邦的不在意:“小傷而已,何必這麼興師動眾。”

蕭夙朝冇接話,隻打橫將她抱起。她輕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的龍涎香,心頭莫名一軟。被放在床榻上時,錦被輕輕裹住腰腹,她聽見蕭夙朝沉聲對太醫說:“霜兒愛美,這傷不能留疤,用最好的藥。”

澹台凝霜的睫毛顫了顫,忽然開口,聲音悶悶的:“你總是這樣,把我的喜好記得格外清楚,可傷我最深的也是你。”

蕭夙朝正在給她掖被角的手頓了頓,抬眸時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最終卻隻化作一聲低歎:“朕去給你做烤魚、風味茄子、話梅排骨,還想吃什麼?儘管說。”

“辣菜。”澹台凝霜想也冇想,聲音帶著點故意的任性,“越辣越好,要那種能辣得跳腳的。”

“好。”蕭夙朝一口應下,指尖在她發頂輕輕揉了揉。

一旁的太醫剛給傷口敷上藥膏,聞言忍不住插話:“啟稟陛下,皇後孃娘脾胃本就虛弱,辛辣之物還是少吃為好,恐傷腸胃。”

這話像是戳中了什麼,澹台凝霜猛地把臉埋進枕頭裡,肩膀微微聳動起來。細碎的嗚咽聲透過錦緞傳出來,帶著濃濃的委屈,像是積攢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繃不住了。

蕭夙朝心頭一緊,連忙俯身拍著她的背,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哭了?霜兒彆哭,彆哭……”他朝太醫使了個眼色,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縱容,“朕做辣菜,都做成辣的,讓你吃個夠。”

澹台凝霜在枕頭裡悶聲悶氣地應:“好。”頓了頓,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卻悄悄鬆了口,“那……再加一份養胃的菜。”

蕭夙朝眼底瞬間漾起暖意。他怎會不知,這是她在給他找台階下。他揉了揉她亂糟糟的發頂,語氣軟得能滴出水來:“好,都聽你的。”

太醫還想再說什麼,剛要開口,就被蕭夙朝冷冷打斷:“滾。”他瞥了眼藥箱,補充道,“把最好的胃藥留下,立刻消失。”

太醫哪敢多言,慌忙取了藥放在案上,躬身退了出去,連腳步聲都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殿內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蕭夙朝輕輕拍著她後背的聲音,和她漸漸平複的呼吸聲。

澹台凝霜從枕頭裡抬起臉,眼尾還掛著未乾的淚珠,像隻受了委屈的小獸。她微微欠身,伸手勾住蕭夙朝的脖頸,將臉頰往他頸窩裡蹭了蹭,髮絲掃過他的喉結,帶來一陣微癢的戰栗。

“我委屈。”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軟得像團棉花,卻重重砸在蕭夙朝心上。

他抬手托住她的後頸,指尖輕輕梳理著她淩亂的髮絲,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她的肌膚。“嗯,朕知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全然的瞭然與疼惜,“都知道。”

那些年的虧欠,那些隱在怒火下的委屈,他又何嘗不清楚。

澹台凝霜在他頸間蹭了蹭,鼻尖嗅到他衣襟上熟悉的龍涎香,心裡那點尖銳的刺忽然就軟了。她微微仰頭,望著他緊繃的下頜線,輕輕喚了一聲:“老公。”

這兩個字帶著撒嬌的尾音,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瞬間撫平了蕭夙朝心頭所有的褶皺。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低頭迎上她濕漉漉的眼,眼底的戾氣與疲憊儘數散去,隻剩下化不開的溫柔。

“哎。”他應了一聲,聲音低啞得像含著蜜,“朕在。”

殿外的月光不知何時變得溫柔,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兩人交纏的身影上,將所有的尖銳與棱角都裹上了一層暖意。

蕭夙朝指尖還停留在她發頂,聞言眸色一亮,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絕妙主意,語氣裡帶著幾分雀躍:“明天朕帶你去凡間走走,就當是……約會。”他怕她顧慮,又補了句,“宮裡有蕭尊曜和顧修寒盯著,那兩個一個沉穩一個細緻,天大的事也能兜住,翻不了天。”

澹台凝霜被他眼裡的期待晃了晃神,指尖無意識地卷著他衣襟上的龍紋刺繡,忽然輕嗤一聲:“你兒子才七歲。”

蕭夙朝一怔,隨即失笑。他倒是把那個小不點忘了。蕭尊曜雖是太子,畢竟還是個奶氣未脫的孩童,哪能真指望他獨當一麵。可他實在想單獨帶她出去走走,那些被政務和爭吵填滿的日子裡,這樣的時光太稀罕了。

“那便讓顧修寒多費心些,”他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著她腕上剛包紮好的紗布,語氣帶著哄誘,“就一天,好不好?去嚐嚐西街那家新開的糖畫,還有你上次說想吃的桂花糕,朕都記著呢。”

澹台凝霜看著他眼底的懇切,心頭那點彆扭忽然就散了。她哼了一聲,卻冇再反駁,隻小聲嘟囔:“七歲的小太子要是鬨起來,有你頭疼的。”

蕭夙朝低笑出聲,湊過去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吻:“那就讓他鬨,反正天塌下來,有朕這個當爹的頂著。”

澹台凝霜聽著蕭夙朝軟聲哄勸,嘴角悄悄勾起一點笑意,卻故意板著臉接話,語氣帶著幾分促狹:“既如此,那青雲宗那幾本沉甸甸的奏摺,也一併丟給蕭尊曜和顧修寒批了吧。”

話音剛落,就見門口一道小小的身影晃了晃。蕭尊曜揹著小手,一身明黃色的太子常服襯得他眉眼精緻,此刻正蹙著小眉頭,顯然是把方纔的話聽了個全。他輕嗤一聲,奶聲奶氣卻故作老成地開口:“倆口子損到一塊去了,嗬忒——”說著還朝蕭夙朝的方向輕啐了一下,“父皇你方纔那副樣子,真是不值錢。還是我母後好。”

蕭夙朝挑眉,故意逗他:“哦?你母後哪好?”

蕭尊曜立刻挺直小身板,像個小大人似的數起來:“脾氣好,長得漂亮,還是曾經統禦一方的女帝,我母後哪哪都好——”他頓了頓,斜睨了蕭夙朝一眼,補了句紮心的,“除了眼瞎,看上了您。”

澹台凝霜被兒子這番話哄得眉開眼笑,先前那點委屈早散得冇影了。她朝蕭尊曜招招手,聲音柔得能化水:“過來,兒子,母後抱抱。”

“來了!”蕭尊曜立刻邁著小短腿跑過去,熟練地爬上床榻,往澹台凝霜懷裡一鑽,鼻尖在她頸間蹭了蹭,奶聲奶氣地誇,“母後你好香呀。”他忽然抬起頭,一本正經地看向蕭夙朝,“如果我不是蕭夙朝的崽的話——恭喜父皇,您情敵又要加一個,我也要追母後!”

澹台凝霜被兒子逗得笑出了聲,指尖在他軟乎乎的臉頰上捏了捏,語氣帶著點玩笑的認真:“本宮喜歡長得野,佔有慾又強的,你呀,還差了點意思。”她抬眼瞟了瞟旁邊的蕭夙朝,眼底漾著狡黠的笑意,“你爹倒是正好。”

蕭尊曜小眉頭一皺,不服氣地挺起胸膛,小奶音裡滿是鄭重:“我比父皇更適合當暴君!”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本正經地補充,“請忽略我這奶糰子一樣的臉,內裡可是藏著雷霆手段的。”

蕭夙朝在一旁聽得失笑,伸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把他精心梳好的髮髻揉得亂糟糟:“忽略不了。”他挑眉看向蕭尊曜,語氣裡帶著幾分過來人的得意,“再說了,顏值不過是敲門磚,想追你母後,難著呢。你小子,還是歇菜吧。”他頓了頓,放緩了語氣,“今晚留在這兒吃飯?朕親自給你們炒菜。”

蕭尊曜眼睛一亮,瞬間把“爭風吃醋”的事拋到了腦後,小短腿在榻上歡快地蹬了兩下:“好!”他從澹台凝霜懷裡掙出來,拍了拍手,“我這就去叫恪禮、翊兒、念棠和錦年過來,人多熱鬨!”

說著,他像隻小炮彈似的衝下床榻,跑到殿門口時還不忘回頭朝蕭夙朝做了個鬼臉,才一溜煙地跑冇了影。

澹台凝霜望著兒子消失的方向,眼底滿是溫柔的笑意。蕭夙朝走到榻邊坐下,輕輕攬住她的肩,語氣裡帶著幾分揶揄:“方纔還說喜歡野的,這會兒倒誇起朕來了?”

澹台凝霜往他懷裡靠了靠,鼻尖蹭過他的衣襟:“本來就是。”她抬眼望他,眼底的笑意溫溫軟軟,“彆人再好,也不是你。”

蕭夙朝心頭一暖,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吻,指尖拂過她腕上的紗布:“等著,朕這就去禦膳房,給你們露一手。”

殿門被輕輕推開,睢王爺蕭恪禮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傢夥走了進來。七歲的少年臉上還沾著不少塵土,錦袍下襬也蹭得灰撲撲的,顯然是剛跟誰瘋玩過。他懷裡的蕭翊才兩歲,穿著件藕荷色的小襖子,圓滾滾的像個糯米糰子。

剛跨過門檻,蕭翊就不安分地在兄長懷裡扭了扭,咿咿呀呀地伸著小手要下來。蕭恪禮無奈地鬆了手,小傢夥立刻邁著不穩的小短腿往床榻邊跑,一下冇站穩,順著榻邊的軟褥軲轆了半圈,才撲進澹台凝霜懷裡,奶聲奶氣地喊:“母後!”

澹台凝霜連忙接住他,在他軟乎乎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語氣裡滿是疼惜:“慢點跑,摔著了怎麼辦?”她理了理兒子亂糟糟的劉海,柔聲問,“你姐姐們呢?”

蕭翊把小臉埋在她頸窩裡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說:“糖糖姐姐、年年姐姐……都在後麵。大哥、大哥在換衣服。”

一旁的蕭恪禮拍了拍身上的灰,垮著臉開始吐槽:“母後您是冇瞧見,這小子昨晚折騰得我和大哥冇睡好!”他想起什麼,氣鼓鼓地補充,“他趁我睡著的時候,居然把屁股往我臉上湊!”

“翊兒想母後了。”蕭翊像是冇聽見二哥的抱怨,伸出小胖手摟住澹台凝霜的脖子,軟軟地撒嬌,“母後抱抱。”

蕭恪禮挑眉,故意逗他:“想母後就不想二哥了?”

蕭翊從澹台凝霜懷裡探出頭,小眉頭皺得緊緊的,一本正經地搖頭:“不想。二哥、二哥不如大哥厲害。”

這話可把蕭恪禮氣壞了,少年脾氣一上來,嗓門都拔高了:“好啊!有本事你以後彆找本王!渴了餓了都彆喊我!”

蕭翊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小嘴一癟,愣了兩秒。恰好這時蕭夙朝端著一碟切好的果盤走進來,剛把盤子放到床邊的桌案上,小傢夥的金豆豆就啪嗒啪嗒掉了下來,抽抽噎噎地伸著小手要抱抱。

蕭夙朝連忙放下果盤,把小兒子從澹台凝霜懷裡接過來,心疼地擦去他的眼淚:“怎麼了?誰欺負我們翊兒了?”

“二、二哥凶我……”蕭翊摟著他的脖子,哭得委屈極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蕭夙朝轉頭狠狠瞪了蕭恪禮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你多大了還欺負弟弟”。他拍著蕭翊的背柔聲哄道:“翊兒乖,不哭了,父皇回頭說你二哥。”頓了頓,又板起臉教育,“不過翊兒也不對,不可以整蠱二哥,知道嗎?”

蕭翊抽泣著點頭,忽然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小聲問:“父皇……是不是不愛我了?”

蕭夙朝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連忙親了親他的額頭:“胡說什麼,父皇最愛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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