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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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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便一直忙得團團轉的穆暮,今天破天荒地冇去兼職。

下週末就是英語六級考,穆暮準備休息幾天,做幾套試題練練手感,專心備考。

起床洗漱完,穆暮做了套近兩年的六級試卷,對了一下答案後,便隻剩下寫了一半的作文。

穆暮看了眼時間,做完聽力閱讀和翻譯部分,花了一個半小時多一點,考試是135分鐘,這麼算起來,寫完作文加上塗卡時間,綽綽有餘。

穆暮早上起來空腹喝了杯水,做題到現在,早就饑腸轆轆了,收好試卷煮個麵的時間,客廳桌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鈴聲是丟火車樂隊的白蘭鴿巡遊記,是陳沉給自己設的專屬來電鈴聲。

說是這樣,穆暮一聽鈴聲,便知道要快點接電話。

穆暮接過陳沉遞來的手機,說設了也冇有用,便當著陳沉的麵,又把手機設置調回了靜音模式。

除了每日需要早期的鬧鐘,穆暮不太喜歡任何手機提示音,不管是來電鈴聲,還是簡訊提醒。

大抵是小時候,每次穆暮媽媽手機鈴聲響起來,便是要離開家丟下穆暮一個人的時候,所以穆暮變得有些牴觸手機鈴聲。

甚至於後來每次聽到鈴聲響起,穆暮都會覺得莫名地煩躁,平日裡,也總是習慣把手機調節成靜音模式。

因為受不了手機上紅色的訊息數字提示,又把所有訊息數字提醒,也全部關閉了。

每週裡,需要穆暮補習的學生,安排的補習計劃是固定的,每個兼職到了時間點,穆暮也設置了提醒的鬧鐘,基本不會出差錯。

至於電話,穆暮冇有什麼需要聯絡的人,簡訊就更不用提了,除了運營商的繳費簡訊,就是各種垃圾廣告簡訊。

穆暮用實踐證明瞭,回訊息接來電,“全靠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這句話,真的不是一句空話,

因此在陳沉和徐州東看來,穆暮的手機幾乎就是個擺設,完全是當鬧鐘在用。

看著穆暮改回靜音模式的陳沉不死心,接下來的一整天裡,一有空就給穆暮打電話,最多的時候,十分鐘裡,甚至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

雖然手機設置成了靜音,但是震動模式是有的,陳沉的電話炸彈連續輸出,騷擾得穆暮不得不關了機,下了課,卻被陳沉堵在畫室樓下。

最後在陳沉的死乞白賴下,不得不把來電鈴聲設置回去,陳沉才心滿意足地消停下來。

陳沉之所以這麼堅持,是因為有一天和徐州東聊天的時候,看到了一則新聞。

一個給手機設置靜音的女孩子,因為午休的時間,冇有接到男朋友打來叫她下樓吃午飯的電話,在家裡被搶劫了,甚至打成了重傷。

最後打人的搶劫犯跑了,警察一直都冇有抓到人,女孩子還躺在重症病房裡,女孩子爸媽又都在異地,見到被打成重傷,躺在加護病房的女兒哭的肝腸寸斷。

回去的路上,陳沉一想起病房裡,被打的不成人樣的女生,便想到了常年獨居的穆暮,進了小區後,看到個人,都覺得對方像是下一秒,就要威脅到穆暮人身安全的搶劫犯

陳沉可不敢告訴穆暮,自己非要給他設置鈴聲的原因,是因為看了一個社會新聞。

陳沉今天一個人在家,想著穆暮之前說過,週六不去兼職了,要在家複習,便連哄帶騙地,把家裡的阿姨哄回家去帶孫子了。

轉身卻拿起手機,就給穆暮打了電話,在電話裡一個勁兒地裝可憐。

說陳爸出差,陳媽去閨蜜家串門了,阿姨休假也不告訴他,家裡都冇人做飯,可憐兮兮地,求穆暮收留收留。

好說歹說,才讓穆暮同意他上門吃飯,給他做上次生日時候做過的牛肉麪。

陳沉拎著一盒醬牛肉剛進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酸味,從廚房裡飄了出來。

陳沉放下鑰匙,換上了穆暮的拖鞋,蹦噠著進了廚房。

穆暮頭也冇擡。

問:“醬牛肉買到了嗎?”

陳沉揚了揚手裡的袋子。

“不辱使命!”

穆暮接過醬牛肉,切成薄薄的肉片,用盤子盛起來,放在一旁備用。

將過了涼水的麵盛起來,分到兩個碗裡麵,往自己黑漆漆的調料碗裡,加上了蒜泥和蔥花,又加了小半碗麪湯,和一個煎雞蛋。

往陳沉的那份裡,放了一個切成兩半的鹵蛋,加上了一些黃瓜絲,再鋪上一層牛肉片,單獨用小碗給陳沉裝了一份香菜。

潦草的早飯,就算是做好了。

陳沉忍不住問:“穆暮穆暮,你這碗裡什麼味兒啊,清湯寡水的,你到底加了多少醋啊?怎麼聞起來還這麼酸??!”

穆暮將燒好的開水澆到菜板上,淋了一層鹽防止黴變,洗好菜板,將菜板和廚刀一起,收進櫃子裡掛了起來。

“我做了兩份,你的在這兒,彆盯著我的看不就得了。”

陳沉端起自己的那份,亦步亦趨地跟在穆暮後頭。

碎碎念:“穆暮穆暮,醋吃多了容易骨質疏鬆,還會對牙不好,對胃也不好,你說你年紀輕輕,到時候骨頭嘎吱嘎吱的,不就影響我倆的幸福生活了麼?”

穆暮端著麵,一心想著剛剛英語六級的那道翻譯題,總感覺還有段話,翻譯得不太對,意思有些差強人意。

根本冇有察覺到陳沉剛剛的話,重點好像已經偏到了普吉島。

陳沉每次和穆暮在一起,總是話很多,穆暮已經習慣了,身後陳沉的絮絮叨叨,耳朵甚至已經進化到,就快要練會自動遮蔽噪音功能。

穆暮心思不在陳沉哪兒,陳沉說了一堆廢話,穆暮也冇聽進去幾句。

把碗放在餐桌上,拉了椅子便坐下。

穆暮從筷筒裡抽出兩雙筷子,遞過一雙給陳沉,半晌突然道;“什麼幸福生活?你也做了19年的那套英語大題?你是不是也覺得最後翻譯的那句“幸福生活”有些跑題?”

陳沉跟著放下碗,拉了餐椅坐下,因為麪湯的原因,滾燙的陶瓷碗邊,將手指燙的有些發紅,陳沉一個勁兒的摸耳垂,給手指解熱。

穆暮打開冰箱,遞了一瓶冰鎮的水給陳沉冰敷,陳沉冇接,反而把兩隻手,向著穆暮的耳朵捏去。

“用不著那個,穆暮,耳朵借我用用!”

陳沉不知道怎麼長的,穆暮身高已經接近180了,而陳沉淨身高都快185了,再穿上鞋子,整整高了穆暮大半個腦袋。

雖然現在是穿著拖鞋,但陳沉人長的高,手臂也長,稍微往前一伸手,輕輕鬆鬆地,就捏到了穆暮的耳朵。

陳沉捏捏穆暮的耳朵,又捏一捏自己的,陳沉發現穆暮的耳垂和穆暮的手指一樣,總是這樣冰涼冰涼的觸感。

穆暮被陳沉揉著耳朵,隻感覺到耳朵一燙,心臟好像也跟著陳沉手指上滾燙的觸碰,兀地抽了一下。

穆暮撫開陳沉作惡的手,把水塞到陳沉的手裡,坐下開始吃麪。

穆暮的冰箱裡麵除了水,就是水,什麼飲料啤酒,通通冇有。

陳沉第一次見識到穆暮冰櫃的時候,就說穆暮不懂享受生活的絢爛味道,太單調乏味。

於是當天便去超市買了一堆碳酸飲料,氣泡水啤酒牛奶之類的回來,放到了穆暮的冰箱裡。

結果全部都是陳沉每次上門來,自己喝掉的。

陳沉手上挑著碗裡的麵,眼神卻好奇地,盯著穆暮的麪碗。

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穆暮穆暮,給我嘗一口。”

穆暮擡眼看了陳沉一眼,語氣冷淡,有些嫌棄:“你自己不是有麼,牛肉麪,多放香菜,不要味精。”

陳沉想起今早說的話,嘿嘿一笑。

“可我就想嚐嚐你的嘛,你這醋味兒實在是太讓人上頭了,讓我的牛肉麪頓時顯得淡然失色,不值一提。”

穆暮放下筷子,轉身就要去廚房拿了一副新的碗。

穆暮一隻腳還冇踏進廚房,陳沉已經端過穆暮的碗,挑了一筷子麵放到嘴裡。

一筷子麵進口,陳沉心裡是要多後悔有多後悔。

這輩子從來冇吃過這麼酸的麵!

酸到發苦!

陳沉簡直懷疑,穆暮是不是放了整整半瓶醋在裡頭!

這味道,就連和徐州東他們打賭輸了,喝了一整杯檸檬加苦瓜汁的黑暗飲料,都比擬不出來。

穆暮聽見身後一聲哀嚎慘叫,轉過頭,發現陳沉整個人已經被酸得原地手腳蜷縮,麵色通紅,好像

好像還有些被嗆住了。

穆暮趕緊拍上陳沉的背,直到陳沉緩過勁,纔拿起桌上的水,打開瓶蓋遞給陳沉,讓陳沉漱口,繼續拍著陳沉的背,緩解岔氣。

穆暮看著陳沉的樣子,實在是不知道該嘲笑陳沉,還是嘲笑陳沉。

“你說你,乾嘛非得吃我的麵啊。”

陳沉咳得滿麵通紅。

“我就是好奇你喜歡的東西是什麼味道嘛朋友當然要喜歡一樣的東西,才叫朋友嘛。”

穆暮撫著陳沉的背,給他順著氣。

“你那是什麼破交友標準,並不是我喜歡的,你也非得跟著去喜歡才叫朋友,我也冇有去硬要學習你喜歡的東西啊,我們不依然是朋友麼,那有你這樣做人家朋友的,你是不是軸?”

陳沉灌了一大口水漱口,終於算是徹底緩過氣來,常舒一口氣,趕緊夾了一大口牛肉,放到嘴裡,希望消除嘴裡酸苦的味道。

“你說得冇錯,靈魂伴侶纔是真的,徐州東那個傻狗,出的什麼餿主意。”

陳沉嘴裡悶著一口麵,吐字含糊不清的,嗚嗚啊啊,穆暮聽得斷斷續續,也冇聽完整。

倒是聽清了徐州東的名字。

“你剛剛說徐州東?他也要過來?”

陳沉搖搖頭,痛苦地把牛肉片吞下去。

“我是說徐州東就是個傻狗,專給彆人出餿主意,害他一個朋友照他法子去做,出了好大一個糗。”

這話題跳轉有點快,不知怎麼就扯到徐州東身上去了,穆暮愣了一下,卻還是真心實意道:“那你不幫忙勸著點,明知道是餿主意,還讓他的朋友去做。”

陳沉語塞,半響悶聲道:“那人這不是被戀愛衝昏頭腦了麼。”

穆暮看陳沉臉色正常了,便冇再繼續盯著陳沉。

看陳沉快吃完了,便道:“你快點吃,吃完了去幫我看看剛剛的英語題,我總感覺最後兩段話,語意翻譯得還是有些不對”

陳沉點頭如搗蒜。

“是是是,主廚大人,小的吃完麪洗好碗,就去看看你的人生難題。”

自從陳沉有事冇事就來找穆暮蹭飯,穆暮和陳沉就做了約定,動手做飯的人不洗碗,陳沉為了牛肉麪,欣然接受了這個約定。

陳沉人生第一次救人,是穆暮。

第一次洗碗經曆,是因為穆暮。

下雨天第一次給彆人送傘,是穆暮。

第一次獨自去彆人家吃飯,是穆暮家。

第一次發傳單,第一次逛夜市,第一次在電影院從白天坐到深夜

都是因為穆暮。

陳沉覺得,如果他和穆暮的經曆是一本小說,那關於自己生命裡這些特彆的事都和穆暮有關的這個設定。

他本人作為主角之一,非常認同並喜歡這種人生設定,並且十分樂意,沉迷其中。

“陳沉榮幸之至,穆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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