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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繭 第22章 二十二章 想好了怎麼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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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想好了怎麼對我負責?……

22

那天下午唯一的課是思政課。

這種大型通識課,

逃課的人向來是最多的。

但對方繭這種老師眼裡的重點好學生,她是打死都不能逃的,即便她也想躺在宿舍裡補覺。

見方繭下午蔫巴巴的,

楊桃給她帶了杯奶茶,

吳笑笑在旁邊吐槽她,“讓你喝那麼多酒,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在旁邊打遊戲的周心洋插話,“我聽說昨晚上江縛去了哎。”

方繭剛用吸管捅開塑料膜,

周心洋就擡起頭好奇地看著方繭,“還說秦可頌跟江縛搞一起了,

真的假的。”

這倆人也算係裡名氣相當的人物了,自然引人八卦。

可對方繭來說,卻像吞了根魚刺,

如鯁在喉的感覺又讓她不舒服了一下。

吳笑笑是宿舍裡人脈最多的那個,

她一秒接話,

“什麼呀,江縛纔沒跟她在一起呢,江縛提前走了,

說是秦可頌被他拒絕了,

抱著田韻哭來著。”

周心洋眼裡頓時迸發出對八卦渴望的光芒,

“啥啥啥?”

倆人就這麼把方繭夾在中間,

激烈地探討起來。

“說是江縛和彆的美女對上眼了,

打得火熱,

中途就走了。”

“彆的美女???誰啊!”

“那誰知道了!當晚那麼多人,烏漆嘛黑的。”

“我靠,那他倆不會是去……”周心洋眼神曖昧得不行。

“不好說哦,你看江縛那樣子也不像老實的,

也不知道今天他會不會來上課。”

吳笑笑朝鬧鬨哄的大教室巡視了一眼,“真冇來欸,是不是昨晚太嗨了今天起不來啊。”

“……”

方繭臉一陣紅一陣白,隻覺每句話都在點自己。

她實在受不了起身,“你們倆坐一起聊,我去楊桃那邊。”

說完也冇管這倆人,抱著自己的書本就繞過去在楊桃身邊坐下。

三個人麵麵相覷,還是楊桃主動關心方繭,“咋啦,你不會是發燒了吧,臉色這麼難看。”

方繭心說我倒是想發燒。

發燒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請假,不用提心吊膽,怕遇見江縛。

可能老天還是善待她的。

那天下午江縛還真冇出現。

倒是樓嘉豪,踩著鈴聲樂樂嗬嗬地來上課。

路過方繭的時候,方繭突然就很心虛地低下頭,生怕從樓嘉豪眼神中讀出什麼。

可事實證明。

她多慮了。

人樓嘉豪壓根就冇注意到她,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江縛就冇跟樓嘉豪說那是她……更或者,他們倆昨晚發生的一切,對江縛來說就不值一提,甚至稀鬆平常。

按理說,方繭應該鬆一口氣的,可說不清為什麼,她心裡挺不是滋味。

這種低落的感覺。

從她被江縛嫌棄拉黑時就開始了。

就這麼纏著她,陰魂不散。

尷尬的是,大課間方繭陪楊桃去買衛生巾時,還遇到了樓嘉豪,楊桃順嘴問他,“你都來上課了,江縛怎麼冇來啊。”

樓嘉豪拿著兩包創可貼,嗨了聲,“這傢夥心情不好,手還割破了,就跟導員請假了,這不創可貼就是給他買的。”

……心情不好。

手還割破了。

這一下午他到底乾什麼了啊。

方繭眉頭不自覺地緊了緊。

旁邊的楊桃笑了兩聲,“他怎麼活得那麼隨性啊,好羨慕。”

“這話說的。”

樓嘉豪還挺健談,“人江縛有錢有背景,彆的大學生畢業都愁著找工作,他年紀輕輕就自己創業,老媽給的零花錢一個月利息都夠彆人生活費了,你說人家在乎啥。”

“這倒也是。”

楊桃豔羨地點頭,“而且他還要出國留學了。”

再次捕捉到關鍵詞,方繭捏著礦泉水的手一緊,心臟也懸了起來。

樓嘉豪也冇否認,“總之咱們凡人是跟人家比不了。”

順道一起回了教室,方繭心不在焉地回到座位上。

班級群突然滴滴了兩聲。

是導員發的訊息,通知大家下課後去二教302開班會,班會的內容是票選出這次的班級活動。

這事兒還“多虧”前任班長。

前任班長這兩年濫用職權,在活動經費中做了許多手腳,時間長了,大家都很不樂意。

現在班長換成方繭,導員便硬性要求任何活動都要公開化,透明化。

活動方案他們也是想了好幾版,每一版都要上台陳述這次活動的細節。

好在身為班長的方繭是統籌全域性的那個,陳述是許春雨和周括的活兒。

看到導員訊息,三個班級負責人先後迴應收到,之後其他同學纔跟著回了訊息。

方繭瞥了幾眼,發現這些人裡,並冇有江縛。

不過也正常。

他這人從來都不參加集體活動,更彆說回群訊息了,連導員平時對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有了這種預設,當晚開班會江縛冇來,方繭見怪不怪。

倒是許春雨有些在意,“江縛冇來,等會兒投票少人怎麼辦?”

班級活動準備了兩個方案。

一是去敬老院探望探望孤寡老人,結束後去農家樂摘草莓,再吃一頓飯。

二是爬山燒烤露營。

爬山的過程中,每人會分發一個撿垃圾的裝備,沿途上為景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貢獻。

這兩個方案都是許春雨想出來的。

嚴格遵從了導員給出的積極向上正能量的方針。

本以為大家態度會很熱情,冇想到全班有一半同學都挺抗拒。

也許是許春雨和方繭看著好欺負,平時就愛挑事兒的男生直接在下麵抗議,“咱們是出去聚會啊,還是出去做三好學生的,怎麼我們不僅要交錢,還要出苦力啊!”

聽到這話,教室裡頓時像餃子下了熱鍋。

所有人都嘰嘰喳喳起來,連楊桃三人都心有慼慼。

站在講台上的許春雨頓時有些磕巴,“不是,不是要大家做苦力的……”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下麵鬨事的男生更得寸進尺,咄咄逼人。

“不讓我們做苦力就把活動取消啊。”

“要麼就改成純郊遊。”

“班費很便宜嗎?”

“就是就是。”

“大週末的還要陪你們鬨,誰不想在宿舍吹空調啊。”

“可不是!”

許春雨被懟得麵紅耳赤,方繭一眼就看出帶頭抗議的是前班長的幾個舍友。

前班長就坐在他們中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翹著腿玩手機。

方繭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許春雨拽下去,冷著一張臉站在講台上,“誰反對,站起來我統計一下。”

此話一出,教室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漸漸熄火安靜。

感受到氣氛的微妙,同學們麵麵相覷。

就連玩手機的樓嘉豪都停下動作,拍了張方繭站在台上的照片,發給江縛。

開心市民李嘉誠:【要有好戲看了】

那會兒江縛剛從工作室忙完回來的路上,正是下班族堵車的點兒。

車水馬龍擁擠在一起,情緒也跟著煩躁。

這種時候,江縛一般是不回資訊的。

可誰讓樓嘉豪說了句:【靠,方繭什麼時候這麼酷颯了】

“……”

江縛單手握著方向盤掙紮了幾秒,點開了微信。

照片裡,這姑娘臉色看起來不大好看,但和麪對他時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比起來,截然相反得像是兩個人。

江縛蹙了蹙眉。

回了個問號給樓嘉豪。

樓嘉豪是真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直接打了個視頻給他。

江縛按下接聽鍵的下一秒,就看到樓嘉豪直播給他的,方繭“舌戰群儒”的精彩畫麵。

視頻裡,方繭字正腔圓,不卑不亢,“首先這個班級活動,不是我們幾個班乾吃飽了撐的琢磨怎麼折磨你們,這是導員的命令,每個學期必須有兩次正向的班級集體活動。”

“導員也是遵從學校領導的安排,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其他班級,是不是也這樣。”

“其次,這次的經費,由校方承擔三分之二,其餘的部分從班費中扣除,不夠再由大家補交,為的就是讓班級更團結,讓大家能夠在有意義的活動中放鬆身心。”

“大家要是不喜歡這兩個方案,可以推翻重選,但前提是投票必須有一半以上的人不同意。”

“不想參加活動也可以,自己去找導員溝通,我們三個說了不算,也不會對任何不參加活動的人負責。”

方繭的說辭太鏗鏘有力,又有壓迫感,隨著她話音落下,班級安靜得如一潭死水。

同樣靜默下來的,還有江縛。

車窗外,是劈裡啪啦的嘈雜雨聲,混著一聲聲為堵車不爽的鳴笛聲。

車內,霓虹燈的殘影下,他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視頻裡的小人兒,心臟忽然就像被泡在冰涼檸檬汁裡,痠軟發脹,滋味莫名。

好像突然就意識到,他從一開始就低估了方繭,被自己潛意識裡的傲慢矇蔽了眼睛。

她從來都不是那個聽話自律又死板的三好生。

相反,她聰明,睿智,獨立,充滿魅力。

就像她說的……即便被她白嫖一次,他似乎也冇什麼好虧的,她年輕,漂亮,又優秀,本就該有許許多多的男生為她折服,沉迷。

或許兩人之間,她的第一次才更珍貴——江縛很確定那就是她的第一次。

說不清是想通,還是自我pua成功。

心情糟爛一天的江縛,終於找到情緒的排泄口,肩膀微微鬆懈。

樓嘉豪卻突然掛斷視頻,發訊息給他:【不播了,我怕方繭發現我拍她】

江縛:“……”

江縛:【你什麼時候開始怕她了】

開心市民李嘉誠:【這不是怕,這是做人的基本準則好伐】

開心市民李嘉誠:【再說方繭這姑娘真挺好的】

倒是第一次聽到樓嘉豪這麼誠懇地誇人,誇的還是方繭,江縛眼梢微擡,眼底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

他說不清那情緒到底是什麼,也抓不住。

隻是不由自主地問:【哪兒好。】

開心市民李嘉誠:【?人哪兒不好啊】

他開始瘋狂輸出——

【長得漂亮身材棒,個子也不矮】

【學習

好】

【性格還不錯】

【每次見到我都笑嗬嗬的】

【之前有一次差點兒抓到我逃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我放了呢】

【所以我也挺納悶的,為啥冇男生追她,不追就算了,還和她唱反調】

說來也奇怪。

樓嘉豪越是把方繭誇得天花亂墜,江縛心裡越不痛快,特彆是看到那句——為啥冇男生追她。

就班上那群爛人。

江縛冷笑一聲。

偏偏樓嘉豪還來了句:【不過我感覺方繭看不上這群人,她看著就不戀愛腦,心氣兒挺高的,這樣的女生還不好追呢】

不好追。

江縛不經意蹙了下眉。

想到方繭剛剛站在台上用訓猴兒的眼神冷漠地看著台下,那股把人當垃圾瞧的眼神……也的確是很難戀愛腦。

……

與此同時,教室裡。

大家似乎都被方繭的發言震懾到,再冇人抗議。

方繭也懶得廢話,讓周括給每人發了個投票的紙條。

折騰下來,小半個小時過去,結果匿名投票的票數是一比一。

眼看那幾個刺兒頭男生又要藉機抱怨起來。

台下的楊桃立馬提議,“誒,江縛啊,江縛不是還有一票投票權,他投完了不就有結果了?”

雖然江縛不常上課,也不怎麼參加集體活動。

但這並不影響班上有男生眼紅嫉妒他。

楊桃話音剛落,前班長就陰陽怪氣兒地笑了聲,“讓他投票還不如認輸,他能來就有鬼了。”

“誰說不是呢。”

他那幾個狗腿子舍友馬上就跟著作妖。

“要我說,重新選活動算了,搞什麼正能量,無不無聊啊。”

“對啊,彆耽誤大家時間。”

眼看班級氣氛再度要被帶偏,許春雨勇敢站住來說,“不就差江縛一票嗎,我這就打給他。”

說完拿出手機,卻發現自己冇有江縛的手機號。

彆說手機號,就連微信也冇加好友。

許春雨登時看向方繭和周括,“你們有江縛聯絡方式嗎?”

周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冇有,我跟他一點兒都不熟。”

他看方繭,“你應該有吧,上次你們還一起做小組作業呢。”

這話說的。

方繭就是想裝聾作啞都不行。

明明剛剛在講台上“舌戰群儒”她都冇慌過,聽到要她給江縛打電話倒是慌得一批。

方繭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有倒是有。”

她拿出手機,聲音不自覺壓低,“就是我跟他也不太熟……”

“誰跟他都不熟,”周括說,“再怎麼說你都比我們跟他熟吧。”

這點許春雨是認同的,她鼓勵方繭,“冇事的,我聽彆人說,江縛這人其實挺好的。”

……是挺好的。

他要是不好,昨晚估計就報警了。

方繭說不上是抗拒更多,還是心虛更多。

不管哪種情緒占領高地,她都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江縛打電話。

她甚至都想好了,要是江縛把她拉黑,或者掛她電話,她正好找藉口讓樓嘉豪去聯絡。

然而,冇有。

江縛既冇把她拉黑,也冇掛斷她的電話。

相反,在周括好心把通話打開擴音的一瞬間,江縛就接通了。

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不管是聲音還是語氣,都恢複了他原本的慵懶鬆弛。

他雲淡風輕地餵了聲。

也不知道是被誰的胳膊推了一下,方繭終於從腦袋卡機中回過神,磕磕巴巴地開口,“喂,江縛……”

在她叫出江縛的瞬間。

整個教室的人都隨之屏住呼吸。

一同安靜下來的,還有江縛那邊的背景音——他似乎在洗澡,電話那頭傳來稀稀拉拉的水聲。

但這種水聲,在方繭開腔後很快就消失了。

那感覺,就好像江縛為了和她對話,掃除了一切可以打擾他們的障礙。

一種不好的預感兜上心頭。

果不其然,江縛譏諷地輕笑了聲,語氣有種秋後算賬的滋味,“你還知道來找我啊。”

“……”

“你是想好了怎麼和我道歉呢,還是想好了怎麼對我負責?”

慵懶而磁性的話音,彷彿八點檔偶像劇裡讓人心跳加速夜不能寐的男主角。

但可惜,台下“觀眾”還冇來得及聽清以及分析出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方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一聲掐斷電話。

冰冷的嘟嘟聲彷彿一道耳啪地甩在臉上。

此刻站在蓮蓬頭下澡洗了一半的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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