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轉路燈故障的第八天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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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些隻是讓我心寒，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則徹底將我推入了深淵。

那年我十六歲，林晚十四歲。

柳靜有一條非常珍貴的藍寶石項鏈，是她的嫁妝。有一次，她發現項鏈不見了，翻箱倒櫃都沒找到。

林晚怯生生地走到她麵前，小聲說：“媽媽，我好像……好像看到姐姐拿了。”

柳靜立刻衝進我的房間，像個瘋子一樣把我的東西全扔在地上，最後在我的枕頭底下，找到了那條項鏈。

“林曦！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竟然偷東西！”她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打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我沒有！”我捂著臉，拚命搖頭，“不是我拿的！”

“證據確鑿你還狡辯！”柳靜氣得渾身發抖，“你妹妹都看見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我們最近對你關心不夠，所以你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嗎？”

又是這樣。無論林晚做了什麼錯事，隻要她一哭一示弱，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我。是我不夠大度，是我刺激了她，是我讓她不開心了。

“是她栽贓我！”我紅著眼睛，指著躲在柳靜身後的林晚。

林晚立刻嚇得縮了縮脖子，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姐姐，你彆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到了……媽媽，你彆怪姐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出來的……”

她一邊哭，一邊捂著胸口，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

“晚晚！”林建國和柳靜立刻慌了神，衝過去抱住她，又是喂水又是順氣。

“林曦！你給我滾回房間去！你看看你把你妹妹逼成什麼樣了！”林建國回頭衝我怒吼，“如果晚晚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饒你！”

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麵，隻覺得渾身冰冷。

我被關了三天禁閉。

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真正讓我萬念俱灰的，是那年暑假。父母要去外地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為期一週。家裡隻剩下我和林晚。

走之前，柳靜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照顧好妹妹。

我儘心儘力地照顧她，給她做飯，陪她看電視。我天真地以為，沒有父母在，我們姐妹的關係或許能緩和一些。

然而，我太天真了。

父母回來的前一天，林晚失蹤了。

我找遍了整個小區，問遍了所有的鄰居，都說沒見過她。我急得快瘋了，正準備報警，卻接到了林建國的電話。

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暴怒和冰冷：“林曦，你最好祈禱晚晚沒事。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正在去家裡的路上。”

我愣住了：“爸，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晚晚給她的同學發簡訊，說你要把她賣到山裡去！說你把她鎖在了閣樓裡！林曦，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我如遭雷擊，渾身僵硬。

閣樓？我們家根本沒有閣樓！隻有一個廢棄的、用來堆雜物的頂層儲物間！

我瘋了一樣地衝上頂樓，撞開那扇虛掩的門。林晚正安然無恙地坐在裡麵玩手機，看到我，她甚至還對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挑釁的笑容。

而幾乎是同時，家裡的門被撞開，警察和我那雙目赤紅的父母一起衝了進來。

“晚晚！”柳靜看到林晚，哭著撲了上去。

而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一句，就被盛怒的柳靜一腳踹倒在地。

她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地踹在我的後腰上。劇痛傳來，我甚至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

“你這個畜生！你怎麼敢！她是你親妹妹啊！”她像個瘋子一樣對我拳打腳踢。

林建國沒有阻止，他就站在一邊，用那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警察好不容易纔拉開了她。

我趴在地上，疼得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我拚命解釋：“是她自己躲起來的……她撒謊……我們家根本沒有閣通……”

我的話，被林晚柔弱的哭聲打斷：“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對我……我好害怕……”

沒有人相信我。

在他們眼裡，一個是柔弱無辜、心臟不好的小女兒，一個是“前科累累”、心腸歹毒的大女兒。

真相是什麼，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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