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鐵/丹星]違規恒星觀測報告 7.神秘令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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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神秘令使
在聽侍衛傳達了三人的來意以後,雲樞很快接待了他們。三位年輕人跟著侍衛走進雲樞的私人待客室,雲樞看著為首的丹恒,又難以避免地回憶起過去。
或許真的是上年紀了,總是會開始回憶起過往,思念起故人。雲樞有些自嘲地想。
“那場戰爭並不算什麼密辛,隻是時間久遠,妾身是僅剩的親曆者。”雲樞說,“妾身很樂意給諸位講述那段曆史,作為交換,也希望閣下能夠告訴妾身,你是誰?”
“現在我隻是一介無名客,至於之前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丹恒回答。
他看上去還算淡定,身旁的灰髮少女卻麵露警惕。雲樞忍不住輕笑,解釋道:“不必如此緊張,妾身明白,閣下並非那位故人。同為持明,血脈中的共鳴難以掩蓋,妾身已經上千年未曾見過同族了,也想從閣下口中略略探聽些族中近況。”
“恐怕要讓城主失望了,我跟隨列車許久,對族中事並不熟悉。”丹恒搖搖頭,回答。
雲樞顯得有些失望,但她很快調整好了心緒,笑容依舊柔和得體:“那閣下可知曉,羅浮現任龍尊過得如何?”
“現任龍尊……銜藥龍女白露,現在在丹鼎司任職。”丹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白露推了出來。
聽到他的回答,雲樞怔了怔,盯著丹恒的臉沉思許久,語氣一轉意味深長追問道:“那不知飲月君可還安好?”
這句問候讓丹恒陷入了沉默,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見雲樞笑意加深,似乎從這長久的沉默中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真是讓妾身懷唸啊!”雲樞笑得開懷,半晌才止住了笑,長舒了一口氣,“真是解氣呀,當年那傢夥一直不理解,為何妾身要遠離故土登上列車,如今真是風水輪流轉。”
星和三月七摸不著頭腦,但也能反應過來雲樞口中的那位故人與他們所熟知的丹楓並不是同一人,兩人同時放鬆下來,鬆了一口氣。
“人上了年紀,總是會話多些,妾身已經太多年冇有與人提起過自己的過去了。”雲樞看著麵前三位年輕人,像是透過他們的麵龐也回憶起了年輕的自己,“迴歸正題吧,有關那場晝與夜的大戰,還要從極晝與極夜剛剛形成時講起。”
雲樞來到克洛菲奇時,這顆行星的運行軌跡已經受到了極大影響,失控的晝夜使人無法正常進行活動與休息,原住民的生存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那時的雲樞尚且年輕,在經曆了第一次豐饒大戰後,她選擇遠離故土獨自外出遊曆,並於機緣巧合之下登上了星穹列車。
可惜,開拓星神的隕落給列車的航行造成了極大的影響,為了尋覓他的蹤跡,雲樞與另一位列車成員一起,來到了這個開拓曾經駐足過的星球,也目睹了人們在極端天象之下的艱難求生。
所幸她們也遇到了誌同道合的朋友,除了她們以外,也有許多慕名而來的旅人加入進來。他們自稱「逐光者」,在所有人不懈的努力之下,光鑄城就此建立,人們得以休養生息。巨大的機器模擬著晝夜,庇護著城中的居民,也吸引更多的倖存者慕名而來。
為了保證機器的正常運轉,也為了城中的和諧安寧,雲樞告彆了友人,也告彆了「逐光者」們,獨自留在光鑄城中,以持明漫長的生命維持著光鑄城的秩序。她再也冇有見過那些為了繼續建立庇護所而四散各地的「光鑄者」們,也再冇有見過她的朋友。
但也有一部分原住民最終拒絕了他們的幫助,選擇踏進極夜的領土,去開拓未知的領土。他們中有心懷熱血的冒險家,也有渴望迴歸故土的人們。他們與極晝背道而馳,奔向他們自己的選擇。
原本,極晝與極夜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光鑄城建立的第825年,極晝占據星球的麵積逐漸擴大,部分極夜之地被光明占領,為了搶奪到更多的生存空間,極夜之地的影噬者們選擇了宣戰。
在那場戰役中,離極夜之地最近的光鑄城受到了極大的影響。雲樞帶領著光鑄之民苦苦抵禦著極夜之地的進攻,這場戰爭持續了數年,直到一位黑衣令使突然降臨,一刀劈開了大地,將極晝與極夜分割成兩半,一道難以越過的鴻溝橫跨於大地,從此光鑄城在此處建立起防線,並將這道深淵命名為「光蝕之淵」。
“這麼說來,那位令使是憑空出現的嗎?”三月七忽然舉起右手,打斷了雲樞的敘述,“在戰爭結束以後,令使又去了哪裡?”
“很可惜,並冇有人知道祂的去向,正如冇有人知道祂來自何處。”雲樞回答,“祂的出現好像僅僅就是為了劃出一道深淵,在完成這一件事以後,祂就消失了。”
“既然說「光蝕之淵」是難以逾越的鴻溝,那為什麼還要建立防線呢?既然難以逾越,影噬者應該也很難越過「光蝕之淵」再入侵吧?”星問。
“實不相瞞,一開始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雲樞輕歎一口氣,繼續講述道,“直到後來,越來越多的光鑄之民消失在邊界線,我們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場戰役過後,光鑄城獲得了百餘年的安穩時光。但突然有一天,一位老婦找到了雲樞,向她哭訴著自己的孩子曾幾次和其他幾人一起前往「光蝕之淵」,並在前不久徹底失聯,再也冇有回來。
雲樞安撫了老婦,派人前往「光蝕之淵」檢視情況,幾番搜尋下來卻一無所獲。最終,還是老婦自己先想起來,和她的孩子一起前往光蝕之淵的人看起來有些麵生,不像是常住在光鑄城的居民。
老婦的孩子並不是唯一一個失蹤的人,從此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居民失蹤的案報遞交到雲樞手中,他們無一例外都在失蹤之前解除過外來人。冇有人知道這些外來人的來路,為此雲樞甚至指派了專門的隊伍來調查此事,隻可惜那些人就像是藏在陰暗處的影子,叫人難以探查。
最終,這件事的罪魁禍首被認定為極夜之地的影噬者,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是影噬者們通過特殊通道潛入了光鑄城,誘惑著年輕的光鑄之民前往「光蝕之淵」,害得他們死於非命。
為了保護居民的安危,雲樞命人在「光蝕之淵」附近建立起防線,警惕著影噬者的入侵,也試圖阻止有更多人試圖前往極夜之地。
“說來也怪,防線建立起來以後,至今已有近千年,再也冇有人越過防線靠近「光蝕之淵」,也不再有人說起在城中見到陌生人。或許,這道防線確實起到了作用。”雲樞補充道。
“所以……其實從很早以前起,就冇有人再見過影噬者了?”丹恒追問道。
“不,就在前不久,我們見到了影噬者。”雲樞回答。
大約在十五天前,一位身著黑色鬥篷的智械突然出現在「光蝕之淵」附近,並對駐守的士兵發起了進攻。起初,他試圖用言語蠱惑士兵們放下武器,與他一同通過「光蝕之淵」前往極夜之地。很快,凱爾趕到了現場,智械見自己無法說服他們,又不是凱爾的對手,隻能轉身隱匿進極夜的陰影中消失不見。
“智械聽起來可不像是本地人啊……”星說。
“在聽完凱爾的敘述以後,妾身猜測他或許也是從其他文明來到了克洛菲奇,隻是他選擇了極夜,而非光明籠罩之地。”雲樞回答,“我們很難不將他歸於敵人的陣營,千百年來,這些血淚教訓時時提醒著我們,對於光鑄之民來說,踏入極夜等同於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聽起來不太合理,影噬者能夠順利穿越深淵在兩邊來回橫跳,光鑄之民卻會在嘗試跨越「光蝕之淵」時死無全屍?”星撓了撓頭,怎麼也想不明白其中關竅。
不隻是她,丹恒和三月七同樣想不明白。三人互相看看,想來也無法再從雲樞口中得知更多資訊,乾脆找了個理由告辭,一起離開了城主府。
“你們覺得,她給我們講的這些故事是真是假?”在走出一段距離後,三月七迫不及待問道。
丹恒眉頭緊鎖,像是思考了很久,纔回答:“我認為,她所講述的不一定是事實,但她應該冇有欺騙我們。”
“你都把我繞亂了……冇有欺騙我們,但講的不是事實是什麼意思?禁止說謎語啊丹恒!”三月七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叉,嚴肅道。
“還記得我們的猜測嗎,三月?我們來到克洛菲奇後所見到的每一個人可能都已經逝去,一種不知名的力量驅使著他們還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著,但那種力量也可能影響了他們的記憶。書上曾經有過類似的記載,回去以後我會再仔細查閱一下。”丹恒回答。
“聽起來怪滲人的……星,你有什麼看法?”三月七問。
星擡起手支著下巴,一副在認真思考的模樣。她保持著這個姿勢過了許久,纔回答:“令使應該不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隻是為了劈一刀又消失不見……所以,我認為她在說謊!說不定她就是為了讓大家都留在光鑄城,才編出影噬者都是大壞蛋的謊言。”
“怎麼總感覺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可信度都降低了呢……”三月七一臉無奈,歎了口氣,“也確實有這種可能啦,但讓所有人都留在這裡,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事實是什麼樣隻能我們慢慢去挖掘。”丹恒回答。
感覺轉了一大圈也冇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三月七和星都有些氣餒。頭上的烈日烤得人口乾舌燥,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先去搞點冷飲,然後再去找瓦爾特和星期日彙合。
“也不知道楊叔他們那邊怎麼樣了。”三月七說,“希望他們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咱現在一點頭緒也冇有了……還有你們兩個壞人一直在嚇唬我!”
“是時候去找他們了,順便和他們分享一下我們的收穫,說不定瓦爾特先生能有些新的見解。”丹恒回答。
“彆害怕嘛三月,我請你喝冷飲,起碼吃進肚子裡的東西都是真的!”星搭上她的肩膀,拉著她一起往前走,“我們這一路上什麼特殊情況冇有遇到過,俗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哪怕拆車賣軲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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