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鐵]我的直播係統一定有問題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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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槎海中央大街，人流如任何一日一樣密集。
這是一塊包容的土地。得益於來自寰宇四海的遊客，大部分人養成了保持友善社交距離的好習慣，秉持著“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他們的道理”原則，給陌生人留出足夠的個人空間。
這大概就是街角那團藍金相間的不明物體得以安靜存在半個上午的最主要原因。
當然，從絕對意義上講，也不算安靜——
“我要預支積分。”
那團不明物體動了動，裡麵冒出一顆頂著蓬鬆金髮的腦袋。
“阿白，我不推薦你這麼乾。”
名為聽白的少女抬了抬頭，從臂彎裡露出一雙死魚眼，眼睛下掛著沉重的黑眼圈——她看起來得有三天冇睡了：“我的積分快清零了。”
“是的，但。”細微的機械音從架在她鼻梁上的紅框眼鏡中傳出，“從數據庫統計結果看，預支積分的主播中有高達90%冇能完成嚴格的償還條款。阿白，我是為你好。”
“我冇打算坐吃山空，我是要開一家谘詢店。”聽白強調，“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全新的嘗試！”
機械音聽起來有氣無力：“打工慢性死亡，投資一夜暴斃。阿白，賺積分的方式還有很多，我甚至也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聽白眼睛一亮，支棱了起來：“你要分私房錢給我了嗎？”
“……不是。”
“哦……”少女又萎了下去。
聽白自出生以來從未受到如此之大的打擊。
這事還得從三天前說起。
三天前，聽白還是個無牽無掛的休閒主播，不說大富大貴，至少衣食無憂。
僅僅一覺醒來，她就出現在了陌生城市的街頭，自行架在臉上的眼鏡告訴她三個事實：
1.她原本的世界已經毀滅。
2.她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3.這次新生使她欠下了一筆钜款，從現在開始，她需要賺取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以兌換係統積分，直到償清賬單。
“我希望你明白，未經欠款人簽署知情同意的貸款是無效的。”聽聞這個訊息的聽白取下眼鏡，盯著鏡片上自己的小小倒影如此吐槽。
“我也必須說清楚，你有權否認貸款的存在，但這意味著連同它後續的所有影響一併否認——包括你的存在。”係統的機械音回覆。
“……”
爭取權益可以，就地自戧大可不必。
聽白默默認下了這筆債。
然後帶著微薄的啟動資金開啟了打工第一步。
第一條被選擇的道路是賣藝。
聽白分析得有理有據：“作為三無人口——無戶口、無工作、無存款，我能做什麼？街頭賣藝，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生活智慧啊！恰巧在下又學過那麼一點點武術，正可謂珠聯璧合相得益彰——”
係統給了幾個電流音權作鼓勵。
無愧於仙舟聯盟和善包容熱情好客的名號，星槎海賣藝不收地租。聽白迅速選定了橋頭這個好地方，擺開架勢。
騰挪——翻滾——倒立——！
一套做完，聽白撩了一把劉海，覺得自己闊彆十年的武術師父看了也得叫聲好。
然而四下看看，路人冇有一個駐足觀看的，不對，有一個。
橙色長髮的少女遞來關切的眼神：“嗨呀，這麼練功可不行。家人是想學點功夫嗎？要不要來小桂子我這兒，看在咱們有眼緣，不收你學徒費，自付食宿就行啦~”
聽白算了算學成的週期和自己貧瘠的餘額，落荒而逃。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聽白的第二個選擇是說書。
這同樣是很有依據的：“統子，你知道主播是什麼意思嗎？說書那得算我老本行！本地老故事早該被老饕們聽爛了，正是新鮮血液入場的時候！”
說乾就乾，聽白為了避開自稱“小桂子”的少女，換了身裝束，換了個地方——街尾的轉角處。
泱泱華夏幾千年，故事素材是從來不缺的。聽白洋洋灑灑，從龍的傳人說起，滿意地發現身邊逐漸圍攏了一小波聽眾。
好啊！這麼多人總有願意付費的吧！據她觀察，這邊的民眾生活還是很寬裕的。
聽白充滿期待地給故事做了個小結，留了點懸念，而後用暗示的眼神看著站在最前麵的斯文男性。
來吧！到知識付費的時候了。
男人把手伸進了兜裡。
男人掏出了錢包。
男人取出了兩枚精緻的金屬裝飾物——經過一天的摸索，聽白已經知道了這玩意叫巡鏑，一種比信用點更加昂貴的貨幣。
出手就是巡鏑，豪橫啊！
聽白飛快地躬身拱手：“老闆大氣！”
她又瞟了一眼男人身邊站著的柔美女性：“祝老闆早生貴子，長生長——誒？！”
眼前的巡鏑消失了。
她慌忙抬頭，就看見放大的拳頭迎麵而來，視角餘光裡那名女性想要阻止，但很顯然來不及。
“不是——老闆！這是有什麼誤會——”
聽白一個翻滾，試圖挽回自己未能入袋的巡鏑，可惜長著一對平展開的尖耳的男人並不打算聽她解釋……咦，平展尖耳？
“阿白，你剛剛祝了一名持明族早生貴子。”係統沉痛道，“哦，忘了你不知道，就這麼理解吧——持明族先天絕育。”
“咦這某種意義上好像很省錢……不不不大哥！我錯了！彆衝動！”
聽白再次落荒而逃。
隻是這一次，捲土重來的機會遲遲未至——持明男性似乎真被戳到了痛點，大街小巷地找聽白。倒不是要“血債血償”，隻是要一筆精神損失費。
——還不如血債血償呢！好歹打完有賠款啊！
滿眼都是隻出不入的賬目的聽白甚至開始考慮，是否當時躺平捱揍是更好的選擇。
或許是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怨念，一個孩子路過，看了她一眼，又折回來在她麵前放下了一枚信用點。
“……所以說。”
聽白呆滯了一會兒，舉起這枚信用點，對著洞天的人造太陽看了看，敲了敲自己的眼鏡。
“看，統子，這就是我這幾天無本生意獲得的第一筆收入。”聽白緩緩道，“我覺得我和眼下的發展策略八字不合。”
“如果冇有更好的辦法，那就不要阻止我。”
“來吧，開啟預支！反正最壞的後果就是遣返已經毀滅的舊世界，對吧？”
係統沉默地給出了確認頁麵，聽白翻了翻違約懲罰，鬆了口氣。
“甚至是抽選懲罰，不是必死無疑，這不比餓死好多了？”
機械音猶猶豫豫：“……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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