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梅香清散 第四十三章
-
在明滅轉瞬的世界裡，為你寫下永恒詩。
————————————
比賽很快便開始了，賽程是繞海龜島外圍公路一圈，一個班五個同學接力跑，遊戲的規則有些像日本的驛傳，內容上還是有所不同，距離不長，參與人數眾多。
布希是最後一棒，比賽開始，隊友出發時，他在最後一個節點處休息。
唐曉翼混了誌願者的工作，在這裡陪他，隻可惜他分配在蘭博的手底下，被他安排著乾了很多活，這下也不算是混子了。
和布希在同一賽段比賽的，還有一個冒險愛好者，是今年轉學來此的新生，受限於學習生活，冇能親自去探險。他收集了很多冒險隊的資料，瞭解很多冒險家的事蹟。當然，也知道這裡是羽之隊隊長的學校，所以他看見洛基的一瞬間，就認出了唐曉翼。
雖然有些害怕布希會長，但還是壯著膽子湊到唐曉翼身邊侃侃而談，不一會兒就把自己的老底給說了個乾淨，包括他從哪個學校轉來的，今年幾年級，最喜歡的破迷者是誰……
妥了，又是一個話癆，把唐曉翼煩的不要不要的，終於，那人詢問他應該如何做一個好的破迷者，他說，先去醫院把抽風治好。
來自一位破迷者的自我修養：學習，探險，罵人。
挨完罵，那人也不生氣，仍然嘿嘿嘿的樂著，試問誰見了偶像可以平平靜靜的，如此便好理解他的激動。
冇等到裁判通知上場，唐曉翼便氣呼呼的走了，拿了兩瓶水，騎著洛基揚長而去。
很快，比賽開始了，布希保持著自己的節奏奔跑，一路上也不著急尋找唐曉翼的身影，因為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
正如布希所想，唐曉翼在終點門口等著他，不過出了點差池，來的人是那個話癆，他一直跟在布希身後，雖冇能力超過，但也用他破風，快了不少，倆人已經把第三名甩的冇影了。
他看見唐曉翼便繞過來，道，“我之前忘了問了，你能不能給我個簽名呀，我真的很想要。”
“先衝線啊，白癡。”
“哦，對對對，你等我一下。”
等個鬼，他當即就帶著洛基跑了，躲入人群，繞過話癆，從人群中擠過，去到正在尋找他的人身後，遮住那人的眼睛，道“打劫！快把身上的金子交出來。”
冠軍勾起嘴角，笑道，“是圓圓的金子嗎？”
“是的，扁扁的，你剛賺的。”
“不要傻了，孩子，那是假的。”布希一本正經的解釋。
“……”孩子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你故意的？黑心肝的傢夥。”
唐曉翼無語的表情實在是太搞笑了，布希冇忍住，笑出了聲。
唐曉翼化身吹風機，對著布希吹一口氣，讓某人冷靜一下，挑眉問道，“很好笑嗎？顯得我像個白癡？”
布希被他吹的似小貓一樣閉上眼睛，輕咳一聲，收斂笑容，正色道，“不好意思。”
為了彌補過錯，布希鄭重的把獎牌給小傢夥帶上。
收效甚微，小傢夥是很記仇的，“我纔不要假的，會長大人還是自己留著過家家吧。”
小傢夥喊上洛基一同離開了，還說，要去找彆人要塊真的，一點也不稀罕之類的雲雲。
然後，直到晚上回寢室，也再冇見過小傢夥的身影，當真是掉麵子賭氣了。
於是第二天晚上，布希帶著禮物，守在唐曉翼的寢室門口等他。
“喲，真有閒心呐，會長大人光臨寒舍，光是在這裡一站，就讓門口蓬蓽生輝呀，看，這燈都比平常要亮了一點。”某人陰陽怪氣道。
忽視他的揶揄，然後，自顧自的關心，“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吃飯了嗎？”
“冇呢，怎麼？要來請我吃大餐？你捨得嗎？摳門的傢夥。”
“不止，”布希晃了晃手中的物品，“開門，進去聊。”
“不要，讓我先驗驗貨。”唐曉翼討價還價。
“不可以。”
洛基：“……”
在洛基的強烈抗議下，終於唐曉翼同意打開宿舍了。
“你收拾宿舍了嗎？”布希把手搭在門上，擔憂道，“要不去我那裡？還有一件果酒，請你喝。”
“e……也不是不行。”
……
布希把禮物袋交給他，自己則整理宿舍，鋪上墊子，擺好桌子，再找出前些天買的果酒，拿上餐具，準備齊全。
回頭，看見唐曉翼乖乖的在一旁等候，竟冇有猴急的拆開來看，很讓人意外。
他從唐曉翼手裡接回禮物袋，也不急著打開，而是先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條紅繩，是前些天唐曉翼交給他的“任務”，如今已經完美竣工了。
他的皮膚很白，配上小紅繩很好看。唐曉翼有和他解釋過，紅繩有驅邪辟邪的寓意。他自己也查詢了部分，編織時特意配上平安鎖，寓意平安順遂，喜樂無憂。
“這次是真的，喜歡嗎？”
唐曉翼仔細打量它，編織緊密的小紅繩，末端是雕刻過的兩顆紅玉石，“紅豆？”
“嗯，紅豆生南國，印象裡，你有提過。”
唐曉翼試著在記憶裡搜尋，一無所獲，細思慢想，他與布希認識也很久了，許多話說過，忘了可能也正常，“不管了，我餓了，不是有大餐嘛？”
“不急。”布希拆開紙袋，從裡麵拿出一盒點心，打開，香氣四溢，外貌隻能說可圈可點吧。
“你自己做的？”唐曉翼端詳著點心，很像福玉樓的桃花酥，就是有些“粗製濫造”，大小不一。
“我說是買的，你相信嗎？”
“且不說，這裡壓根兒就冇有。單看上去，也不知哪家店能賣如此醜陋的點心。”唐曉翼銳評。
“……”
“蘋果味的，你手藝還不錯嘛，可以拿來當零食吃。”唐曉翼捏著點心，一口一個，脆脆的，既不太甜也不太膩，“隻是，這根本就吃不飽誒，也不適合當晚飯，更不適合配點小酒。”
“還有鹵菜，我問了一些華人朋友，他們推薦的菜品，我也是第一次做，不許差評。”
“好吧好吧，看在你肯為朕費心思的份上，姑且原諒你了。”
唐曉翼拿起鹵雞爪，一口下去，眼神便亮了，含糊不清的誇獎布希的手藝。
“第一次就做的這麼好吃，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家小姑娘。”
布希完全不搭理某人的輕佻，反而玩起黑色幽默，“可以開一家店，這個時間點，可以便宜賣給所有小姑娘。”
“……”這個時間點還賣不掉，不會是做的黑暗料理，還要騙人家小姑孃的錢吧。
…………
……
小傢夥喝了點小酒，有些興奮，躺在床上十分不老實，在他身上四處亂摸，那酒度數又不高，不會喝醉，所以純純是酒壯慫人膽，惡向膽邊生，故意的。
他閉著眼睛，不敢睜開，麵色紅暈，心中默唸，一會兒就安生了……直到，少年不安分的把手伸向他的喉結，很癢，他連忙捉住搗亂的手，拿遠，喉結滾動，警告少年不許再來。
少年心不在焉的笑笑，這些小招數可難不倒他，雙手都被挾持又如何，他伸著毛茸茸的腦袋湊上前。
一陣溫熱的濕潤觸及喉間，他飛也似的彈開，震驚，尷尬，害羞等等多重情緒交織，小傢夥得意的舔著嘴角，還不忘衝他挑眉，活脫脫一個調戲人的小混混。
“嘿，你不好奇嗎？”小傢夥興奮的問道。
布希整個人都紅撲撲的，秀色可餐，“好奇什麼？你才幾歲？這些都是誰教你的，不許好奇知道嗎？”
“洛基呀，它還交了我一些彆的，我給你展示一下？”
傳奇背鍋俠，誕生！
“……”
“又不是小孩子，害羞什麼。”
對麵的人笑的無辜，充分向他展示真誠與善良，而等他稍稍鬆懈，便掙脫束縛，翻身壓上，控製著他的肩膀，壞笑著俯身……
唇齒相依，心中的眷戀牽製理智，無法動手推開眼前人，奈何某人的技術實在高超，探出的小舌頭，不斷的調戲他。
終於，身上不斷燥熱，理智占據高地，他連忙推開某人，喘著粗氣，“落荒而逃”，留下小傢夥在床上笑的不能自已。
等他壓製住心中的燥熱，回來時，唐曉翼已經睡著了，他觀察半天，確認某人已經睡熟，翻身上床，輕輕攬過，手搭在他的背上。
少年還在長身體，身形單薄，脊骨分明，他心疼的撫摸著少年的背，感歎著些時間的遭遇太多……
仍然記得，報告單上，外語記述病情，他憑藉記憶力背下，默默去圖書館翻譯，是醫生的囑托，要他臥床靜養，不宜勞累。
漸凍症雖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是留下了諸多後遺症，諸如嗜睡，疲憊，乏力，嚴重時還可能昏倒，隻是唐曉翼很會偽裝，也不想讓人輕易看出。
他輕輕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期盼心上人此生平安順遂，喜樂無憂……
————————
————————
時間進入十二月末，即將麵臨本學期的期末考試，許多課程都已講完，目前都是老師在帶著複習。
下午，第一節課唐曉翼並冇來上課，布希已經習慣了，順手就給他補了一張假條。
而等到第一節下課，唐曉翼神秘兮兮的回來，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他同意了，至於曠課，曠一次又何妨呢。
上課鈴聲響起，同學們紛紛向教室走去，唐曉翼大膽的牽起他的手，無視其他人的目光，從這些教室中竄出，往另一片教學樓走去，路途之中，讓他想起了許多往事。
唐曉翼停在一間音樂教室前麵，布希伸手搭在門把上，“門是鎖上的。”
“冇事，看我的。”唐曉翼在兜裡摸索出一根鐵絲，對著門鎖一頓鼓搗，隻聽“啪嗒”一聲，開了。
“你會開鎖？”往事浮現，讓某人有些氣惱。
“不然呢，我不才展示過？”唐曉翼得意的等待誇獎。
布希纔不會誇他呢，他憤怒的揪起唐曉翼的耳朵，“那之前為什麼拆我的門。”
“我那時候不會呀……是希燕和飛飛給我說的方法，誒疼疼疼……”唐曉翼掙紮幾下，冇有掙脫，隻得繼續解釋，“這是後來，從扶幽那裡學的……”
“你隊友跟著你怎麼那麼倒黴呢，給你背各種黑鍋。”
上次敢賴到洛基身上，這次膽子更大了，敢賴到希燕和飛飛身上……
某人真是天賦異稟，總能在最小的範圍內給他惹出最大的麻煩……
————————
一頓雞飛狗跳之後，竟然是歲月靜好。
唐曉翼幾經研究，把音樂教室的鋼琴通上電，雖長久未用，集聚一層灰塵，但試音效果很不錯。
唐曉翼一邊試音一邊解釋，幾天前的清早和洛基一同在學校裡溜達，正巧路過這裡，看見這架琴，便計劃再來此遊玩，準備一個驚喜。
最近卻一直在準備回家的事，慢慢的忘卻了這件事，而在今日午後，猛的再次回想起，覺得生活就應該頭腦一熱，便貿然出現瞭如今場麵。
“喜歡聽什麼類型的歌曲？”
“學園祭上那首吧。”
“樂意效勞。”
白皙的手指開始在鋼琴上翻動，舞蹈，一切還是從歡快起，跳脫而悠揚的曲調，再聽不禁翻湧出回憶，竟品出了快樂基調下淡淡的憂傷，可耳朵像是受到欺騙，不論怎麼聽，都是那樣歡快。
唐曉翼彈的很認真，屋外陽光輕輕灑在屋內，額前碎髮隨著他的身體而輕輕擺動，紅繩上的小珠子也上下跳動，像過去無數個瞬間，無數個心上人，同時在麵前閃過，歡喜的，難過的，調皮的，溫柔的……
曲子的高揚時段結束，歡快的奔向終點，依然是那樣輕快，灑脫……
一曲終了，他問道，“你很喜歡這首曲子？要不要試試雙人彈奏。”
少年簡單教他一些基礎音符，帶著他的手，放在琴鍵上，打著拍子，告知他該怎樣找到節奏。
節奏漸起，少年合著著節拍，進入其中，讓原本刻板單調的音符變得靈動複雜，慢慢的，就像那麼首音樂了……
“來的路上，想起之前你打架的一些事。”
“哪回？讓你這麼印象深刻？”
“和蘭博他們一起打架那次，應該是打輸了吧。”
“不可能，那是你們紅髮黨的人太菜了，我怎麼可能打輸。”
“那你為什麼打他們？”
“這麼長時間了，還斷案呢？”
“不是，隻是覺得當時誤會你了。”
少年笑道，“隻是容不得他們胡亂敗壞你的名聲罷了……”
少年說的很輕巧，聲音隨著樂曲慢慢停下，他握上少年的手，
問道，“這次和上一遍不太一樣。”
“聽出來了？這麼厲害，”少年誇讚後隨口解釋道，“彈錯了一段，索性就改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