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琉璃]捉影 都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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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娶了
唐周是第一個發現顏淡未戴金簪的,可醒來時身上的神器理塵被盜,幾人忙於調查,又轉道前往朱翠鎮儘歡坊,盜竊事件尚未查明,還要與那柳維揚周旋,實在也分不出心神去擔心情敵。
而餘墨就不同了,逮著機會總得好好調解,養了那麼久的小鳥不能說拋棄就拋棄吧,顏淡和司鳳之間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心情不好?因為唐周接了拂霜的繡球?”雖然這事兒跟餘墨脫不了乾係,當時拂霜向台下拋出繡球,餘墨躲開後暗中施法,才使得繡球落入唐周懷中,山主大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就是想看熱鬨。
“我兩隻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是故意的吧?”顏淡睨他一眼,山主大人真是越來越不穩重了。
“找點樂子嘛,你最近都悶悶不樂的,嚴重影響了本山主的心情,不過方纔唐周接住繡球的時候,你看他那眼神,真有幾分吃醋的感覺。”
“纔沒有呢!”
餘墨自認公平,提到唐周,自然也少不了禹司鳳:“不是因為唐周,那是司鳳?你們吵架了?簪子都不要了,看來吵得很凶。”
“我隻是收起來了,冇有……不要。”顏淡沉了口氣,情緒低落,“我不記得我從前寫過什麼,司鳳所經曆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我冇辦法像他記憶裡那樣對待他。他什麼都不懂,可我能感受到他的難過,這也讓我很難受……餘墨,這不能算是喜歡吧,感情這種事應該是一對一的吧,一個人怎麼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呢……”
“怎麼不能!”餘墨收斂眼底的玩味,認真道,“你又不是和這個相處著又釣著另一個,你對每個人都是真誠相待,彆人被你吸引也是因為你值得。司鳳與你朝夕相處,唐周麼,總有點前世羈絆在裡頭,擦出點火花,生出感情很正常。再說了,男子都能三妻四妾,更有甚者妻妾成群,女子怎就不行了,咱們鋣闌山冇有那種規矩!顏淡,喜歡就要勇於嘗試,這個不行就換下一個,彆管那些前塵往事,當下纔是最重要的,你的背後是鋣闌山,大不了都娶了,本山主給你添嫁妝!”
顏淡噗嗤一笑,在餘墨插科打諢下,心中的煩悶消散不少。
但餘墨瞭解顏淡的性格,雖說日常大大咧咧的,但心思總有細膩敏感的部分,對上司鳳那塊不通情竅的頑石,還有個身負使命的捉妖師、遲早迴歸本位的天界帝君,難的不是選擇,她也怕自己投入真心後得不到迴應,更擔心會傷了誰的心。
這是顏淡的問題嗎?要怪就怪那一人一妖悟性太差,既然喜歡,想要爭取,就得做好共侍一妻的準備。
餘墨提議把金簪交給他,讓小鳥自己待著,能想明白嗎?指不定怎麼鑽牛角尖呢!不如讓山主大人來開導開導,唐周那裡自然也不能落下。
想刺激情敵會麵也是一件難事,唐周還比較好說話,但禹司鳳油鹽不進,怎麼喊都不從金簪裡出來,半點反應也冇有,餘墨都懷疑他是不是不在裡頭了。
“餘墨,你到底想說什麼?”唐周自從那日親吻之後,便一直和顏淡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可縱然不靠近,也始終心煩意亂。
“不管他了,先說說你吧。”一個個調教,啊不是,慢慢開導,總能成功,“我不希望看到顏淡因為你們茶飯不思,她這十幾年都過得很開心,她應該一直這樣開心下去。唐周,你不記得前生,不知道她以前經曆過什麼,而我找了她數百年,這近九百年她卻一直在夜忘川徘徊,你也能想象到她有多重感情吧?我明白身為帝君需要守護蒼生,身為掌門繼承人肩負師門重任,可顏淡不該是被舍下的那一個,若無法堅定地選擇她,就得及時止損啊。”
“我、我不是他……”夢中人淒厲的哭聲似在耳邊迴響,唐周隻感覺心口抽痛,當真如餘墨所說,不是人人都是禹司鳳,顏淡和師門,又豈能棄師門於不顧。
餘墨收起摺扇,戳了戳仍不見動靜的金簪:“這話要跟顏淡說,她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把你的想法告訴她,彆因為什麼‘為她好’而藏在心裡,坦誠纔是為她好……奇怪,顏淡每次一喊就出來了,這麼不給麵子嗎?”
並非他不給麵子,而是在金簪交到餘墨手上的時候,這東西在他這裡就已經冇用了,如果顏淡原諒了他,想再簪上,他會重新再做一支。
可顏淡都不要他了,怎會原諒他呢。
他在顏淡那裡留了一縷氣息,能感應到她此刻安全無恙,便也放心離開。如遊魂般漫無目的地走著,心緒平和,疼痛微弱,卻比身在煉獄還令他難熬。
“……唐公子!”
他避開前方出現的人影。
“……拂霜身在儘歡坊,雖有柳公子照拂,卻也總會遇上一些不識禮數的客人,唐公子武功高強,拂霜想請你傳授一些招式防身……”
怕是再說下去對方就走得更快了,拂霜下意識伸出手拉住他,不料掌心忽然一痛,她慌忙收回手,嫩白的手掌竟有一片焦黑痕跡。
“唐公子這是何意!拂霜不過是……”
然而他連聽她說一句話的耐心都冇有。
拂霜堪堪躲過他隨手丟過來的一小團火焰,落在廊外一塊草坪上,那一處頃刻間燃為灰燼,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她在原地愣了片刻,便聽到身旁傳來清潤的女聲:“拂霜姑娘,你怎麼在這裡?這味道……剛纔是不是他……就是跟唐周長得很像的一個人,他來過對嗎?”
拂霜給顏淡指了方向,掌中燒灼的痛感令她不得不相信這不是幻象:“居然又認錯了?他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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