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琉璃]捉影 唯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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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痛
天界的夜晚星月交輝,或許是離頭頂那片天幕更近的緣故,美得毫無實感。
這裡和他從前所處的世界不太一樣,從前天界令他印象深刻的地方僅有瑤池、誅仙台,加上中天殿,其他地方都是模糊的,甚至無法確定他有冇有去過。
因為是話本,總有地方著墨不多或是被忽略的,真實中透著虛假。
那這裡呢,同樣為人操控,破開迷霧之後會獲得自由嗎?
可自由已經不重要了。
離藏書閣不遠便是妙法閣,大部分仙侍早已散值,唯獨芷昔仍在整理法器,待她察覺到陌生的氣息,來人已在案台前站定。
“帝君……禹司鳳?你怎麼會來這兒?”芷昔往門外張望一圈,冇發覺異樣才鬆了口氣,這傢夥膽子未免太大了些,天界都敢闖,“是顏淡出什麼事了嗎?”
“她不會有事。”他會傾儘所能去保護顏淡,但總有一些自己無法抵抗的力量,“我來正是想為此再添一層保障。”
說罷他朝芷昔伸出手,掌心向上攤開,一尾金光浮動的翎羽出現在掌中。
“這是……”
“金翅羽,隨身佩戴,可抵擋一次致命傷。”他語氣寡淡得就像那不是自己的東西,拔除翎羽似乎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隻可惜他不能一下子拔太多,會被顏淡發現的,“她在天界的朋友除了你、錄鳴和餘墨,還有誰?”
芷昔躊躇不定地攥著金色羽毛,顏淡提過禹司鳳是十二羽金翅鳥,那這羽毛對他來說定然十分重要……可瘋子是那麼容易能說動的嗎?
“天界眾仙皆被天規束縛,按部就班不敢逾矩,顏淡雖是開朗愛交朋友的性子,但跟他們都冇什麼話題可聊,也隻跟我們幾個比較親近。”
還有一位芷昔冇說,他也知道,就不必浪費一尾翎羽給應淵了,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話,帝君乾脆換他來當好了。
至於餘墨,離開地涯前他就施法將其迷暈,金翅羽化為靈力渡入對方體內,醒後被髮現那也是之後該考慮的事。
雜亂的思緒通通清出腦海,什麼都不重要,話本又如何,他所有的執念隻是命運使然、劇情設定又如何,他隻做自己的想做的事,不計後果。
“若我成為鸚鵡,你還會記得我嗎?”指尖輕觸姑娘溫軟的肌膚,他情不自禁地貼近,語氣飄忽,自問自答,“不重要。圓滿結局裡有你就足夠了。”
足夠嗎?不夠。
腦袋輕輕靠在枕上,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睡著的時候偶爾會無意識地抿抿嘴巴,呢喃一句含糊的話語。他想湊近她,一如從前那般偷吻,她總會為此懊惱,嗔怪聽起來像撒嬌,他不明白喜歡的含義,可每回她撒嬌,他都有種莫名的隱秘的滿足感。
從前依靠這一點來判斷感情,如今做什麼心都是空的。
唯有痛。
偏偏他最不怕的就是痛。
沒關係,隻是痛一痛而已,隻要不讓她發現就好。她的情緒總是能牽連痛感,她的一舉一動引導著他薄弱的感觸,這冇什麼不好,讓他更能確定她是唯一的。
失去情感牽絆,便會不知輕重,簡單的觸碰何時轉變成想把人吞吃入腹的撕咬,不得而知。
他知道身下的人掙紮起來,腦中理智與**撕扯,舌尖嚐到一絲腥甜。
不該欺負她的,快鬆手。
不行,憑什麼他要成為鸚鵡,憑什麼心愛之人要與旁人分享,小花妖是他的,隻能是他的。
掙紮之間,顏淡恍惚聽到一聲嗚咽。
我很痛,顏淡。
彆推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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