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同人】沉溺 第119章 【正文完】終於,修成正果(下)
【正文完】終於,修成正果(下)
沈文琅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緊張和赧然。他走上前,用那把鑰匙,熟練地開啟了那扇鏽跡斑斑的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
時間彷彿在這個房子裡凝滯了,房間裡的佈置,和高途印象中三年前自己離開時幾乎一模一樣,恍惚間,高途覺得自己隻是出門遛了個彎兒,現在回來了,而非闊彆三載。
但仔細看,又會發現一些不同。房間裡沒有積灰,窗台上擺放著幾盆綠植,在寒冬裡依然頑強地綠著。沙發上多了一條看起來就很柔軟的毛毯,牆角多了一個小書架,上麵零星放了幾本書。
房子裡散發著一股濃鬱的鼠尾草的香氣,高途環顧了一週,沒發現房子裡有空氣清新劑或者香氛,但這個味道就是縈繞在鼻尖,是這個房子已經被醃入味兒的表現。
“找不到你又想你想得受不了的時候,”沈文琅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剖白內心的艱難,“我就會來這裡坐一會兒,好像隻有在這裡,才能稍微喘口氣,好像你隻是下樓去買東西,很快就會回來。”
高途沒有說話,他隻是緩緩地走到那張熟悉的、堅硬的木板床邊,坐了下來,手指輕輕拂過冰涼的床沿,彷彿能觸控到那些被時光掩埋的、孤獨的日夜。沈文琅在他身邊坐下,狹小的空間裡,兩人肩並肩,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窗外,是全世界迎接新年的歡呼和煙花炸響的喧囂,窗內,是凝固了三年時光的沉默。
這沉默並不壓抑和窒息,反而像是一種無聲的交流,流淌著太多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情感,有分離歲月的痛楚,失而複得的慶幸以及此刻並肩而坐的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高途緩緩地站起身,他轉過身,麵向沈文琅,白熾燈下他的眼神異常明亮,像是把窗外的煙火和星辰都裝進了眼裡。他深吸一口氣,動作有些緩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鄭重,從自己外套的內側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個深藍色的小盒子。
那盒子樣式簡潔,甚至有些樸素。
沈文琅瞳孔驟縮,死死盯著那個盒子,呼吸刹那間停滯,大腦一片空白。
自己的口袋裡裝著由頂尖設計師設計的戒指,腦海中是反複背誦的求婚詞,還有早早就佈置好的、滿是蠟燭和玫瑰的家所有精心準備的計劃,都在高途拿出這個盒子的瞬間,被炸得粉碎。
高途將盒子遞到他麵前,指尖帶著細微卻無法抑製的顫抖,但眼神卻堅定。
沈文琅幾乎是憑著本能接了過來,手指同樣顫抖得幾乎握不住那個小盒子。他用儘全身力氣,才勉強穩定住手腕,慢慢地、如同開啟潘多拉魔盒一般,掀開了盒蓋。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對素雅的男士戒指,設計簡潔,沒有過多的雕飾,卻流轉著溫潤而堅定的光澤。
沈文琅猛地擡起頭,看向高途,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設想過無數種求婚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被求婚的人,是他。
高途看著沈文琅震驚到失語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溫柔又帶著點苦澀的弧度,他輕聲開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敲打在沈文琅的心上,
“文琅,總感覺把這個給你,好像還是有些配不上你。”,高途頓了頓,目光落在戒指上,“但這是在我的能力範圍內,能找到的,能負擔起的,最好的戒指了。”
他擡眼,深深地望進沈文琅的眼底,那裡麵彷彿有漩渦,要將沈文琅的靈魂都吸進去。
高途的聲音微抖,卻努力維持著平穩,眼睛在煙花的映照下,亮得驚人,“我們在藍頂教堂時,神父問我的,是否願意和你結成伴侶,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始終愛你、珍惜你,對你忠誠,直至生命儘頭?當時我沒說話”
“現在,”高途向前微微傾身,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的語氣變得無比懇切,“現在,我想問你沈文琅,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合法伴侶?”
轟——!
沈文琅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炸開了,又被巨大的狂喜瞬間重組。積攢了十幾年的愛戀,三年尋覓的煎熬,數次求婚失敗的忐忑,還有此刻被幸福擊中的眩暈,複雜的情緒如同海嘯般席捲了他。
他猛地站起來,眼淚完全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隻能忙不疊地,用力地點頭,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好不容易纔擠出破碎而急促的聲音,
“我願意!我願意!高途我願意!”他重複著,一遍又一遍,彷彿隻有這樣才能表達他內心萬分之一的激動。
看到他的眼淚,高途的眼圈也紅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裡屬於沈文琅的那枚戒指,然後執起沈文琅因為激動而顫抖不止的左手,將那枚還帶著自己指尖溫度的戒指,緩緩地、鄭重地套在了沈文琅的無名指上。
尺寸,正正好。
冰涼的金屬觸感貼上麵板,卻彷彿帶著燎原的火焰,瞬間燒遍了沈文琅的全身,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指上那圈簡約的光環,又擡頭看著眼前這個他愛了十幾年的人,巨大的幸福感幾乎要將沈文琅淹沒。
吸了吸鼻子,像個迷路終於找到家的孩子,沈文琅帶著濃重的鼻音問高途,“你你怎麼知道尺寸的?”
高途看著他這副完全失了平日沉穩,脆弱又真實的模樣,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你從上到下的行頭,哪一件不是我經手置辦的?你的尺寸,我怎麼會不知道?”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徹底開啟了沈文琅情感的閘門,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伸出雙臂,將高途緊緊地、緊緊地擁入懷中,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永不分離。
“高途高途”他把臉埋在高途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語無倫次,“我我在家裡也準備了我也要求婚的蠟燭、鮮花、戒指什麼都準備好了沒想到沒想到被你搶先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又是委屈,又是狂喜,“我求了那麼多次都失敗了我都快沒信心了我怕你不想”
高途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卻絲毫沒有掙紮,隻是同樣用力地回抱著他,一隻手輕輕地拍著沈文琅的後背,像安撫一個受儘委屈的孩子,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你不是已經答應我了嗎?”
“那不一樣!”沈文琅擡起頭,淚痕未乾,眼神卻異常執拗,“那是你求婚成功了!不是我求的!不算!我準備的”
“都一樣,文琅。”高途打斷他,看著他孩子氣的認真,心底軟成一片,他擡手,用指腹輕輕擦去沈文琅臉上的淚痕,目光專注而深情,“誰開口,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頓了頓,望進沈文琅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而緩慢地說,
“沈文琅,我愛你,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了。”
沈文琅的心被填滿,他鬆開懷抱,雙手捧著高途的臉,指腹眷戀的摩挲著他微涼的臉頰,凝視著這雙他眷戀了十來年的眼睛,裡麵倒映著窗外的萬家燈火,也倒映著他自己淚光閃爍的模樣。
收斂了所有激動的情緒,沈文琅掏出放在口袋裡的戒指盒,開啟,單膝跪地,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莊重而虔誠的語氣,對麵前人道,
“高途,我也愛你,也是從十幾年前開始。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合法伴侶?”
高途主動伸出手,微笑道,“我願意!”
窗外,零點的鐘聲恰好敲響,無數煙花在同一時刻騰空而起,將整個江滬的夜空染的五彩斑斕。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從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發出,慶祝著新年的到來。
而在這間狹小、簡陋、卻承載了最初和最終記憶的舊屋裡,在漫天煙花的見證下,兩個從始至終都烙印著對方痕跡的靈魂,終於跨越了所有障礙,緊緊相擁。十年的懵懂心動,三年的撕心裂肺,在這一刻,彙成了永恒的誓言。
“怎麼會有人無名指上戴兩個戒指的?”
“我不管,就得帶兩個!”
沈文琅,我讀書時馬哲學的很好,也自認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我希望能和你有來生。
高途,謝謝你像一份禮物一樣走進我的人生,我想占有你,不以占有為目的,但以占有為表現形式。
我們不是破鏡重圓,隻是不那麼轟轟烈烈的聚散離合,終於修成正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