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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涎同人】沉溺 第123章 【番外三】少年時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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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三】少年時的心動

從小到大往自己桌子裡塞情書的,塞奢牌禮物的人不計其數,但像這樣塞的都是些廉價食物的,高途真是頭一個。

那天晚上為了躲避一個攻勢淩厲的oga追求者,沈文琅躲進了校園後街那家不起眼的便利店。貨架成了臨時的掩體,他透過縫隙,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冷藏櫃前那個單薄的身影吸引。

高途正專注地看著冷藏櫃裡的飯團。少年的手指在幾個不同價格的標簽上猶豫地徘徊,指尖帶著一種生活磨礪出的、與年齡不符的謹慎。沈文琅抱臂冷眼看著,最終看他拿起了一個包裝最樸素、標價最低廉的三角飯團。

金槍魚蛋黃醬口味,促銷價35元。

結賬時,相熟的店員笑著打招呼,“又是這個飯團啊?你這都連吃快一週了吧?”

高途的聲音很輕,帶著點不好意思,卻字字清晰地傳入沈文琅耳中,“嗯,這個最劃算。”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王哥,想問一下,你們店裡暑假現在還招人嗎?晚班或者週末都可以的。”

店員顯然有些意外,愣了幾秒鐘才道,“招是招的,但你現在不是學生嗎?還有空來兼職?身體吃得消?”

高途的聲音顯得有些侷促,但語氣卻異常堅定,“嗯!有的!我晚上效率高,週末也能抽出時間,保證不會耽誤工作!”

第二天,沈文琅的課桌裡,果然又不出意料地等到了那位“田螺公子”的投喂。這次不是廉價麵包,而是一盒包裝精美的進口黑巧克力和一瓶據說能快速補充能量的維生素功能飲料。

正是他昨天躲懶的那家便利店裡,擺在最顯眼位置,標價最高的商品。

他剛打完一場激烈的籃球賽,也餓得急,看著那盒巧克力,沈文琅猶豫著要不要和往常一樣,直接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那個…”一個溫和卻帶著點緊張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打斷了他的動作。

沈文琅回頭,看到高途站在幾步開外,雙手緊張地絞著衣服,鏡片後的眼睛卻帶著一種認真的執拗,“這些都是新鮮的食物,全塑封包裝的,很乾淨,沒有弄臟。就這樣扔掉了,很可惜。”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遞著對食物的珍惜和對浪費的不認同。

從小被眾星捧月,無法無天慣了的沈大少爺,哪裡受得了彆人哪怕是這樣溫和的質疑和“管束”?

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沈文琅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帶著嘲諷懟了回去,“嗬,是你買的嗎?管這麼多?我愛扔就扔,礙著你了?”

話一出口,他看到高途那張原本就因為鼓起勇氣說話而微紅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頸,像熟透的蝦子。

那雙淺棕色的眼睛裡,清晰地閃過窘迫、難堪,還有一絲受傷。

直到今天,沈文琅都清晰地記得那一刻高途的樣子,穿著洗得發白的舊校服,因為自己隻買得起最便宜的飯團而被同學調侃,卻固執地給他買便利店裡能買到的最昂貴的“奢侈品”。

像個笨拙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一股複雜的情緒堵在胸口,沈文琅煩躁地拉開錢包,抽出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帶著點施捨和驅趕的意味,塞到高途麵前,“以後彆買這些了,我不缺這些,拿去買點你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

高途卻像被滾燙的東西灼到一樣,猛地後退一步,避開了那些錢。他擡起頭,眼神裡帶著一種沈文琅當時無法理解的、被冒犯的倔強,“我不是為了錢…”

“那為了什麼?”沈文琅挑眉,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

高途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緊緊抿住了嘴唇,那張原本就紅透的臉,此刻彷彿能煎熟雞蛋,窘迫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看著麵前人那副憋不出一句話、窘迫至極的模樣,沈文琅心底那點莫名的煩躁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奇和有趣,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

大概就是從那一刻起,這個沉默、貧窮、卻又帶著點古怪堅持和笨拙執拗的beta,以一種極其特彆的方式,闖進了沈大少爺的視野。

“你叫什麼?”

“高途”

“高途前途高遠,名字挺好的,我叫沈文琅…”

“我知道…”

這話高途說的聲音極小,沈文琅應該沒聽見。

沈文琅真正對高途產生“深刻印象”,是在那個漫長暑假裡。在某個異常平常、熱浪滾滾的日子,他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一天內,在四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偶遇了高途。

肯德基上午十點,市中心肯德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百無聊賴的吃東西,就看到穿著紅圍裙、戴著帽子的高途,端著餐盤穿梭在嘈雜的人群中,動作麻利但略顯生澀,額角沁著細密的汗珠。

他給一個吵鬨的小孩遞上甜筒時,不小心蹭到了一點在手上,被領班低聲訓斥了一句,他立刻低頭道歉,飛快地擦拭乾淨,像個隨時準備縮回殼裡的蝸牛。

中午一點,離家不遠的大型連鎖水果超市,沈文琅在收銀台排隊時,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高途換上了超市的藍色馬甲,正手腳麻利地給前麵的顧客掃碼、裝袋。

他低著頭,專注地盯著掃描槍,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彷彿要將自己隔絕在櫃台之後的小小世界裡。

沈文琅走到他麵前,把一盒昂貴的車厘子放在傳送帶上,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開口,語氣裡的調侃和探究意味十足,“喲,這麼巧?又是你!”

高途聞聲猛地擡頭,看到是他,鏡片後的眼睛瞬間睜大,瞳孔裡清晰地映著沈文琅的身影,隨即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低下頭,原本就有些緊張的手更是微微發抖,掃描槍差點沒拿穩。

慌亂地拿起車厘子掃碼,包裝袋發出嘩啦的聲響,彷彿在替他掩飾那份被“當場抓獲”的侷促和羞赧,嘴唇囁嚅著,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來,隻是那從耳根蔓延到脖頸的緋紅,暴露了他無處遁形的窘迫。

下午三點,市圖書館。沈文琅純粹是為了吹免費空調躲進去的,在安靜的社科閱覽區,他又一次看到了高途。他穿著自己的舊t恤,推著堆滿散亂書籍的小車,一排排的給書架補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沈文琅走到他身邊都沒察覺。

直到沈文琅故意輕咳了一聲,他才受驚般擡頭,看清來人後,臉上瞬間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窘迫,那雙淺棕色的眼睛裡,除了“怎麼又是你”的慌亂,似乎還飛快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被強行拉回現實的狼狽。

傍晚六點,連鎖便利店。沈文琅買水出來,毫不意外地再次看到高途站在了收銀台後麵。他似乎剛結束圖書館的“兼職”趕過來,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但麵對顧客時依舊努力擠出溫和的微笑。

當沈文琅結賬時,兩人目光再次短暫交彙,高途的眼神裡最初的驚惶褪去,隻剩下一種認命般的無奈和深深的疲憊,迅速低下頭去掃描商品,動作快得像要逃離現場,也像是耗儘了最後一絲應對的力氣。

沈文琅當時隻覺得這巧合過於離奇,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直到開學後不久,一次課間,他經過老師辦公室,無意中聽到裡麵傳來的訓斥聲。透過門縫,他看到高途垂著頭站在辦公桌前,被班主任劈頭蓋臉地責罵作業完成度低。

“高途!你看看你這作業寫的什麼東西?敷衍了事!心思都放哪裡去了?暑假玩瘋了吧?給我站到走廊去好好反省!”

高途默默地收拾起作業本,低著頭走出了辦公室,靠在冰冷的走廊牆壁上,背影單薄而落寞。沈文琅靠在牆的另一側,看著那個低垂的頭顱,心裡莫名地堵了一下。

天天要打這麼多份工,從早到晚連軸轉,有時間能做完作業才真是奇了怪了。

後來,沈文琅才輾轉得知了更殘酷的真相,高途那個嗜賭成命的父親,把他辛苦攢下準備交下學期學費和生活費的錢,一夜之間輸了個精光。他不得不重新開始,像陀螺一樣瘋狂打工,隻為能在開學前湊夠費用。

明白了那四次“偶遇”背後的沉重,沈文琅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蟄了一下,從那以後,沈文琅就鬼使神差的“養成”了“偶遇”高途的習慣。

他明明不愛吃那些速食快餐和廉價零食,卻總是不自覺地走進高途打工的那家便利店,自己買的東西一般都會留一份給高途;家裡的藏書堪比小型圖書館,卻頻繁出入市圖書館高途常駐的那個閱覽區;他討厭喝咖啡,喝多了會心悸,卻成了高途週末打工那家咖啡館的常客。

他喜歡看高途忙碌的樣子,明明像隻被丟進陌生叢林的兔子,帶著點天然的警惕和生澀,但在努力適應叢林的生存法則,笨拙卻無比認真,意外的又適應的很不錯。

而高途,似乎也習慣了沈文琅的“偶遇”,每當自己不經意間擡頭,發現沈文琅就坐在角落裡時,眼睛總會瞬間亮一下,一種莫名的安心從心臟處蔓延開來。

但隨即,他會飛快低下頭去,掩飾般的更加賣力工作,彷彿唯有這樣,才能按捺住那顆因沈文琅的存在而悄然加速的心跳。沈文琅的存在,像一道不期而遇的光,雖然遙遠,卻真真切切地照進了他灰暗忙碌的世界,讓他貧瘠的日常裡,憑空生出了一點卑微卻真實的期待。

沈文琅坐在咖啡館最不起眼的角落,點了一杯店裡最貴的飲品,看著高途在咖吧檯後邊忙碌,有客人詢問招牌飲品,他大方的和每一位客人介紹,細致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就是有點老實人的木訥,連他的同事其實就是欺負他老實都看不出來。

他招手喊來了領班,“你們店裡是隻有一個咖啡師嗎?”

領班被問的一愣,下意識道,“啊,今天搭班的同事請假了,所以隻有他一個!”

“你不是咖啡師嗎?”

“啊?”

沈文琅下巴朝著高途的方向一點,“店裡這麼忙,他一個人又點單又出餐的,我看你好像也不像是身體不舒服乾不了活兒的樣子,身為領班,同事忙不過來不知道去搭把手嗎?還是說你不是咖啡師?這家咖啡店讓一個不會做咖啡的人當領班,那我是不是可以反饋一下?”

明明看起來就是個毛頭小子,青瓜蛋子,跟自己起碼十歲年齡差,但是領班就是被沈文琅唬住了,當著在場客人的麵被一個小孩子一句接一句的質問,領班臉色爆紅,一言不發的進了咖啡吧檯,把高途做不過來的飲品接過去幫忙。

沈文琅在離開之前,漫不經心的留下遠超飲品價格數倍的小費,對來收拾餐桌的服務員說,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這個,給那個戴眼鏡的beta服務生。”

然後故意磨蹭一會兒,看到高途拿著那些錢,驚慌失措地追出來,臉上混雜著感激、不安和固執的拒絕,要把錢還給他。

“拿著吧,”沈文琅總是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混合著施捨與一種近乎霸道的保護欲,目光沉沉地鎖住他,“就當是我給你的工資。”

“工資?”高途困惑地眨著眼,鏡片後的眸子清澈見底,帶著一絲茫然的無措。

“嗯你不是需要工作嗎,我給你介紹一個…”沈文琅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玩世不恭卻又帶著點認真的笑容,“當我的專屬保鏢,保護我不被那些瘋狂的oga騷擾,這點錢就當付你的工資,心安理得地收著。”

專屬保鏢。

這四個字像帶著魔力,瞬間擊中了高途,一股滾燙的熱流猛地從心口竄上頭頂。

高途囁嚅著,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像樣的聲音。最終在沈文琅強勢又帶著點笑意的目光下,他攥緊了手裡的鈔票,高途知道自己攥住的不是錢,而是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站在沈文琅身邊的理由。

他低低地說出了那句,“謝謝。”

那聲音輕飄飄的,卻承載了難以言喻的欣喜。“專屬保鏢”這層薄薄的關係,讓高途第一次感覺自己與那個耀眼的太陽,有了一絲微不足道卻真實的聯結。

然後學校裡的人都發現,一向不喜歡身邊跟著人的沈大少爺,不知什麼時候,身邊開始有個beta了。每天跟在他身後,給沈文琅拿包,遞水,就差拿根繩子把自己拴在人褲腰帶上。想要靠近沈文琅的,不論是alpha、beta、還是oga,都被這人擋了回來。

又一個想要向沈文琅表白的oga,在被高途攔住之後,忍不住爆發了,“高途,我是向沈文琅表白,又不是跟你表白,你到底在拒絕什麼啊?你一個beta每天跟在alpha身邊,惡不惡心啊,你不會是自己對沈文琅有什麼想法,所以才故意攔著吧?”

被戳中了心思的人,臉青一陣紅一陣的,本來就顯得有些木訥,這下子更像個木頭了,緊緊閉著嘴巴不說話,默默承受著對方激烈的言語攻擊。對方說到最後脾氣上來了,甚至想要上手推人,沈文琅眼疾手快的把高途拉到了自己身後擋住,眉頭皺緊,

“你沒聽見高途說什麼嗎,我不喜歡你”

“沈同學,我是跟你表白,你怎麼什麼都是高途說,高途是你什麼人啊,高途說你不喜歡你就不喜歡嗎?”

高途似乎是想要為這句話辯解一二,剛從沈文琅背後探出個頭,就被麵前的alpha一扯手腕,示意人閉嘴。

“對啊,”沈文琅揚起下巴,語氣倨傲,“高途說我不喜歡的,我就是不喜歡,有必要騙你嗎?還有,你能彆再來了嗎,一身oga的資訊素味道,臭死了。”

沈文琅嫌棄地捂住鼻子,另一隻手始終沒有鬆開高途的手腕,“高途,我們走,跟她廢什麼話?”

被拉著走出好幾步遠,高途還不住地回頭,對著那個快要哭出來的oga歉疚地鞠了一躬。

中午吃完飯,沈文琅拉著高途直奔超市,在貨架間穿梭,不停地往購物車裡塞著各種零食。

“沈文琅,這些太多了”高途看著堆積如山的零食,忍不住勸阻。

“我想吃。”沈文琅理直氣壯,又拿起一包扔進購物車。

結賬後,沈文琅隻拆開一包薯片,慢條斯理地吃了許久,剩下的零食連包裝都沒拆,全部塞進了高途懷裡。

“這些先放你那裡存著,以後我想吃什麼,你就給我帶來。”沈文琅說得理所當然。

高途眨了眨眼睛,裡寫滿了不解,“你家裡沒有可以放零食的地方嗎?”

沈文琅被問得一怔,隨即惱羞成怒一樣的耳尖發紅,“讓你放你就放,哪兒這麼多廢話!”說罷,就著樹蔭躺了下來,枕著高途的腿,午後的風吹拂著兩人的發絲,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氣息。

過了好一會兒,沈文琅突然開口,“高途,每天中午吃的飯你是不是又偷偷吐出來了?”

“啊?”高途被他問得一愣。

“太瘦了,”沈文琅的聲音悶悶的,“硌得,明天多吃點,又吃不窮我!”

突然,沈文琅又道,“高途,下次有人罵你,你能不能彆站在那兒就讓人罵?不會罵回去嗎?”

“我覺得…沒必要,大家都是同學…”

“你把彆人當同學,彆人可未必,有些人欺軟怕硬,你給他們好臉色,他們反而覺得你好欺負蹬鼻子上臉!”

“哦…好的…”

沈文琅盯著高途看了半晌,放棄了,轉了個身閉上眼睛,“算了,你嘴笨的要死,讓你罵回去,估計你也想不出什麼詞兒來,你還是老老實實跟著我吧,跟在我身邊沒人敢欺負你!”

低頭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少年,樹蔭漏出的些許陽光打在他的身上,高途感覺自己的心臟又不受控製地漏跳了。

這是今天的第幾次心動了?

數不清很多次了吧…每一天從見到沈文琅開始,似乎就在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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