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同人】沉溺 第131章 【番外八】見父母
【番外八】見父母
沈文琅某天晚上狀似隨意的和高途提起了過年的事情,
“高途,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p國過年?”
“p國?”高途擡頭,把自己的視線從平板郵件上抽了出來,看向身旁的沈文琅。暖黃的落地燈勾勒出沈文琅流暢的側臉線條,這人問得輕描淡寫,彷彿隻是提議去樓下散個步,但細細觀察,還是能夠找出被隱藏著的試探。
“嗯你願意一起去嗎?”
高途沒有立刻回答,他當著沈文琅的麵給高晴打了個電話,和她說過年的時候要不要一起去p國,小姑娘沒想那麼多,就回了一句“哥去哪兒我去哪兒”,於是去p國過年的事情就這麼定了。
臨行前幾天,一個念頭在高途腦中盤旋不去。
第一次登門拜訪沈文琅的父母,是不是應該準備禮物,這樣空手過去實在是不合規矩。他想起之前花詠和他說的與沈文琅是發小的事情,想當然的覺得花詠對沈家的情況應該是熟悉的。
躊躇片刻,高途撥通了花詠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高途簡單說明瞭的說了情況,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所以,我想問問你文琅的父親們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喜好或者忌諱?我想準備些禮物,又怕不合時宜。”
那頭的花詠明顯頓了一下,沈文琅那家夥,居然開竅了?沒等自己敲邊鼓,就知道帶高途回去見家長,他這個笨學生,變聰明瞭。
“文琅的oga父親應翼叔叔,是p國最年輕的上將,但為人很隨和。他的alpha父親,沈鈺,是p國商界名門唯一的繼承人,性格比較強勢,說一不二。因為一些陳年舊事,文琅和他alpha父親的關係,相當緊張。不過現在應翼叔叔回來了,有他在,就算那對父子互相看不順眼,也不至於在大年夜晚上當場掀桌子,至於禮物”
花詠沉吟了一下,笑了起來,“說實話,他們傢什麼都不缺,如果非帶不可,就把樂樂帶去好了,樂樂那麼可愛,對於兩位長輩而言比什麼禮物都強!”
掛了電話,高途雖然覺得花詠的話有道理,但內心深處傳統觀念裡的“禮數”還是讓他無法接受空手上門。思來想去,決定效仿自己老家過年時給長輩送禮的煙酒茶“三件套”,東西不一定要多貴重,但代表著一份心意。
臨行前,沈文琅看到客廳裡堆著的數個禮盒,挑了挑眉,走過去從後麵抱住正在忙碌的高途,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耳畔,“人過去就好,帶這麼多東西乾嘛?不嫌累贅?”
高途手上動作沒停,仔細檢查著包裝是否妥當,輕聲回答,“第一次見麵,總還是要鄭重一點,這是禮數。”
他有心隱瞞了他和應翼其實並非素未謀麵的事實。
沈文琅福至心靈,手臂收緊,將高途更深地擁入懷中,臉頰親昵地蹭著他溫熱的脖頸,低笑著,語氣帶著明顯的愉悅和調侃,“我懂了,小兔子這是‘新媳婦’第一次上門,忙著帶東西孝敬公公?”
灼熱的氣息和直白的話語讓高途瞬間從耳根紅到了脖頸,他不好意思地想要躲開,身體卻誠實地貪戀著這份溫暖的擁抱,最終隻是微微掙紮了一下,便順從地靠在沈文琅懷裡,沒有出聲反駁,這無聲的默許,讓沈文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飛行旅程漫長而平穩,高樂樂扒在舷窗上看著外麵棉花糖似的雲海,興奮地小聲驚呼,高晴細心照顧著侄子,臉上也帶著輕鬆的笑容,沈文琅和高途並肩坐著,偶爾低聲交談。機艙外是萬米高空的凜冽,機艙內卻流淌著暖意。
一行人下飛機剛走出廊橋,便有兩位氣質乾練的男子迎了上來,恭敬地對沈文琅鞠躬,“大少爺,車已經備好了,應先生派我們來接您和各位貴客。”
沈文琅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一手自然地接過高途隨身攜帶的揹包,另一手牽起東張西望的高樂樂,“走吧。”(審核,這是abo玄幻生子,不要卡我審核!!!)
車輛最後駛入了一片占地極廣,林木掩映的私人區域,然後停在一棟氣勢恢宏的古典莊園式建築麵前,下了車,高途才真正對沈文琅的“家境”有了具象化的認知。
管家早已帶著兩排傭人等候在家門前。車門開啟,沈文琅率先下車,還沒等他轉身去扶高途,那兩排穿著統一製服的傭人便動作整齊劃一的深深鞠躬,聲音洪亮而恭敬,“歡迎大少爺回家!”
這陣仗把剛被高途抱下車的高樂樂嚇了一跳,“嗖”地一下躲到高途身後,小手緊緊攥著爸爸的衣角,隻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高晴也下意識地靠近了哥哥一步。
沈文琅的眉頭立刻嫌惡地皺了起來,他對著站在最前麵、一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老者說道,“應伯,趕緊的,讓他們該乾嘛乾嘛去,彆聚在這裡搞這些形式主義,丟人現眼。”
話裡語氣是十足的不耐煩,被稱作應伯的管家顯然早已習慣了自家大少爺的脾氣,臉上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微微躬身,擡手示意了一下,那些傭人便訓練有素地、安靜地迅速散去。
“我爸呢?”
應伯剛要回答,一個溫和帶笑的聲音便從二樓陽台的方向傳了下來,“這麼大聲做什麼,大老遠就聽見你嚷嚷。”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應翼緩步連線著小花園的旋轉樓梯上下來。深藍色羊絨衫包裹著挺拔的身姿,帶著軍人特有的氣質,但眉眼間卻是一片暖融融的笑意,應翼的目光直接越過了沈文琅,落在了躲在高途身後的高樂樂身上。
他走到近前,蹲下身,與高樂樂平視,聲音放得更加柔和,“這就是樂樂吧?來,讓爺爺抱抱。”
高樂樂眨著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溫暖的爺爺,心裡的害怕似乎減少了一些。仰起小臉看著高途,用眼神詢問。
高途看著應翼,心中百感交集,他輕輕拍了拍樂樂的後背,柔聲鼓勵,“樂樂,去吧,這是爺爺。”
得到爸爸的允許,高樂樂這才鬆開緊攥著衣角的手,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應翼麵前。應翼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放下茶杯,伸出雙臂,輕鬆地將小團子抱了起來,掂了掂,笑道,“我們樂樂長得真好,真漂亮。”
他仔細端詳著樂樂的小臉,又擡眼看了看沈文琅,“這眉眼,跟文琅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審核,這是abo玄幻生子,不要卡我審核!!!)
沈文琅一聽,立刻挺直了腰板,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自豪,彷彿被誇獎的是他自己,“那是!兒子像爹,天經地義,這是我這個當爹的福氣。”
應翼抱著樂樂,笑眯眯地補充道,“其實仔細看,你這倔強的樣子,和你爸年輕時候也挺像的。”
沈文琅臉色瞬間晴轉多雲,毫不客氣地“切”了一聲,撇撇嘴,“那真是晦氣。”
高途在一旁聽著這對父子的對話,心裡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他連忙將手中一直提著的幾個禮品袋遞給旁邊的管家,禮貌地說,“這是一點小心意,是文琅特意挑的。”
應翼抱著樂樂,目光掃過那些包裝精美的禮盒,瞭然地笑了笑,視線轉向高途,語氣溫和卻帶著洞察一切的瞭然,“文琅準備的?他可不會有這樣的心思。這些東西,多半都是你操心的吧?”
心思被一眼看穿,高途有些窘迫,耳根微熱,在應翼銳利而溫和的目光下,隻能老實地點了點頭,承認了,“隻是一點心意,希望伯父不要嫌棄。”
應翼看著他微紅的臉頰和誠懇的態度,眼中笑意更甚,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隻是抱著樂樂往屋內走去,“彆都站著了,坐了這麼久飛機,都累了罷?先休息一下,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傍晚時分,莊園外傳來了汽車引擎的低沉轟鳴。不一會兒,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客廳入口,來人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裝,外麵罩著質感厚重的大衣,麵容冷峻,眉眼間與沈文琅有五六分相似,但線條更為硬朗鋒利,眼神深邃,不怒自威,周身散發著久居上位的強大氣場。
高途一看便知,他應該就是沈文琅的alpha父親,沈鈺。
沈鈺脫下大衣遞給旁邊的傭人,目光在客廳裡掃視一圈,先在抱著高樂樂的應翼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微不可察地柔和了半分,隨即落在了沈文琅身上,又恢複了那種慣常的,帶著審視的淡漠。
沈文琅一見他爸回來,那股懶散的勁兒立刻收了起來,像隻進入戒備狀態的貓,他扯了扯嘴角,不鹹不淡地開口嘲諷,“喲,忙人回來了?做飯的時候沒見著人,吃的時候倒是準時出現,狗鼻子吧,聞著味兒就來了?”
高途在一旁聽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地看向沈鈺。果然,沈鈺臉色一沉,一句話沒說,擡手就將手中那根做工精緻的手杖揮了出去,動作快準狠,直衝沈文琅的小腿。
沈文琅顯然對此早有預料,在沈鈺擡手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預判成功,側身跳開,完美避開了手杖的攻擊範圍,完了還不忘追加一句嘲諷,“嘖,老了就是老了,速度不行了啊!”
高途看得目瞪口呆。他從花詠的嘴裡知道這對父子關係不好,但沒想到竟是這種近乎“全武行”的相處模式。他下意識地看向應翼,卻見應翼依舊穩穩地抱著高樂樂,彷彿對眼前這“父慈子孝”的一幕早已司空見慣,甚至還順手捂住了樂樂好奇張望的大眼睛,免得小孩子被“教壞”,臉上是八風不動的平靜。
高途瞬間明白了,這恐怕是這個地位顯赫的家庭裡,某種獨特的暴風驟雨般的日常。
晚餐的氣氛算不上熱絡,但至少維持著表麵的和諧,菜肴精緻可口,顯然是出自頂尖廚師之手。應翼時不時會溫和地問高晴和高途一些家常問題,緩解他們的拘謹,高樂樂被安排坐在應翼旁邊的特製兒童椅上,由應翼親自照顧著吃飯。
沈鈺用餐時極其安靜,姿態優雅卻帶著疏離感,他的目光偶爾會落在高樂樂身上,打量片刻,然後不鹹不淡地開口,“膽子似乎小了些,見到生人就躲,以後還是要多鍛煉,沈家的孩子,這般怯懦,難成氣候。”
他話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天然的評判和居高臨下。高途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緊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沈文琅已經“啪”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金屬撞擊骨瓷盤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餐廳裡顯得格外突兀。
“沈鈺,你會不會說話?”沈文琅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神銳利地射向自己的alpha父親
“樂樂纔多大?第一次來這麼陌生的地方,見到那麼多陌生人,害怕是正常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我兒子不需要成什麼‘氣候’,他隻要開開心心的健健康康的長大就行!我會替他打點好一切!”
沈鈺撩起眼皮,冷冷地看了沈文琅一眼,父子倆之間的空氣彷彿瞬間凝結,充滿了無形的硝煙味。
“好了。”應翼適時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舀了一勺蒸蛋,輕輕吹涼,喂到高樂樂嘴邊,彷彿沒看見那對父子之間的劍拔弩張,“食不言,寢不語,老祖宗的規矩都忘了?”
他這話看似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但目光主要在沈文琅和沈鈺身上掃過。沈文琅冷哼一聲,重新拿起筷子,但臉色依舊不好看。沈鈺則收回目光,繼續沉默地用餐,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這頓氣氛微妙的晚餐總算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飯後,應翼放下餐巾,對沈文琅吩咐道,“文琅,今天你洗碗。”
沈文琅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洗碗?應伯他們”
應翼挑眉,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怎麼?在自己家,做點家務不應該嗎?”
被點名的沈文琅噎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的高途,撇撇嘴,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起身,朝著廚房方向走去,嘴裡還嘟囔著,“洗就洗,多大點事,又不是沒洗過”
應翼看著兒子不情不願的背影,笑了笑,然後轉向高途,溫和地說,“高途,陪我去偏廳喝杯茶吧,讓他倆也熟悉熟悉。”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被高晴陪著正在客廳玩拚圖的高樂樂,以及雖然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但目光偶爾會飄向孫子的沈鈺。
高途明白應翼是有話要單獨跟他說,點了點頭,“好的,伯父。”
偏廳比主客廳更為私密雅緻,壁爐裡燃著真正的木柴,發出劈啪的輕響,暖意融融。應翼親自泡了兩杯清茶,將其中一杯推到高途麵前。
“坐。”應翼在他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下,捧著茶杯,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些許銳利的輪廓。高途依言坐下,雙手捧著微燙的茶杯,心裡有些許忐忑。
應翼吹了吹茶沫,抿了一口,開門見山地問道,“高途,這一次,是真的想好了嗎?決定和文琅一起走下去?”
高途擡起頭,迎上應翼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帶著長輩的關切和審視,卻沒有逼迫。他深吸一口氣,鄭重點頭,“是的,伯父。我想好了。”
他頓了頓,組織著語言,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發現,我還是放不下他。文琅他改變了很多,我看到了他的努力,他的堅持,也讀懂了他表達愛的方式,或許我們之間還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但這一次,我願意,也準備好了,和他一起好好地走下去。”
應翼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隻是眼神深處,帶著鬆動和欣慰。他放下茶杯,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也是高途潛意識裡一直在等待的問題,
“今天為什麼要裝作是第一次見我?為什麼不告訴文琅,當初是我送你去的v國?”
高途的心輕輕一跳,果然。
他低下頭,看著杯中舒展的茶葉,沉默了幾秒,才擡起頭,露出一個有些複雜,卻又帶著釋然的微笑,高途輕聲說道,
“我覺得沒必要告訴他。當初,您是出於好意幫助了我,那個時候我也確實需要這個機會,我很感激您。但是,如果文琅知道了這件事,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埋怨您。他會覺得,是您的‘幫助’促成了我和他的分離,哪怕那分離是暫時的,是當時情況下的最優解,他也會對您產生不滿。”
擡頭,看相應翼的目光坦誠而清澈,“我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伯父,文琅他其實很在乎您,你們好不容易纔重新建立起聯係,擁有了現在這樣嗯,還算平和的相處。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因為一件已經過去的事情,讓文琅對您產生怨懟,讓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出現裂縫,不值得。”
偏廳裡一片安靜,隻有壁爐中木柴燃燒的劈啪聲。應翼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高途,那雙經曆過風浪、洞察人心的眼睛,此刻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看了高途很久,久到高途幾乎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半晌,應翼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是歎息又像是感慨,語氣裡帶著唏噓和動容,“我這個兒子,上輩子可能是真的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這輩子,才能遇到你。”
這句話的重量,讓高途瞬間怔住,然後連忙搖頭,“不,伯父,您彆這麼說,不是這樣的。”
高途擡起頭,目光彷彿能穿透牆壁,看到那個可能在廚房裡一邊抱怨一邊動作麻利的衝洗著碗碟的alpha,語氣溫柔而堅定,“在我的世界裡,一直以來,都是文琅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於水火。”
應翼看著高途眼中毫不作偽的情感和堅定,最終,緩緩地笑了。
就在這時,廚房方向傳來了沈文琅帶著點煩躁的喊聲,打破了偏廳的寧靜,“高途!高途——,你跑哪兒去了?碗我洗完了!過來檢查!”
那聲音裡帶著點完成任務的炫耀,又有點找不到人的急切。高途聞聲,對應翼露出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站起身,“伯父,那我先過去了。”
應翼含笑點頭,溫和地擺了擺手,“去吧。”
高途轉身,朝著沈文琅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挺拔,步伐堅定。
應翼獨自坐在偏廳裡,重新端起那杯已經微涼的茶,卻沒有再喝。他轉頭望向窗外,p國冬夜的天空,星河低垂,璀璨而靜謐。他望著無垠的星空,心裡那份長久以來對兒子的虧欠和擔憂,在今夜,似乎找到了安放之處。
他確信,少年時沈文琅渴望而不得的愛與理解,現在,終於有人,用一種更溫柔,更堅韌的方式,加倍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