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同人】沉溺 第92章 你先起來
你先起來
認定了高途的“試試”就是全然接納,認定了過去的陰影已經散去,認定了他們之間隻剩下光明坦途,沈文琅絲毫沒把花詠的提醒放在心上,腦海裡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想象高途穿著白色禮服走向他的模樣,交換戒指時微微臉紅的樣子,還有他們的誓言之吻…
這種近乎執唸的期待,推動著沈文琅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將自己所有的工作之餘投入一場秘密而盛大的籌備中。
與珠寶設計師見了三次麵,反複溝通細節,最終確定了一對鉑金與稀有黑色鑽石鑲嵌的對戒設計,線條淩厲而優雅,內圈刻著他們初見那天的日期以及一句沈文琅堅持要的銘文“yonlyexception”(我唯一的例外)
沈文琅想象著高途看到這枚戒指時的表情,確信他一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意——高途是自己這麼多年人生裡唯一的例外和選擇。
與策展人alex的會議更加頻繁,最終計劃定在v國最著名的藍頂大教堂舉行儀式,那裡以麵向愛琴海的絕美風景和純白建築聞名於世。
“高途喜歡安靜,也喜歡海,這樣動靜結合,他一定會喜歡。”
籌備在暗中緊鑼密鼓地推進。見麵時,沈文琅努力壓抑著快要滿溢位來的秘密,對高途好得近乎反常,有求必應,體貼入微,像一隻圍著主人打轉、拚命搖尾巴的小狗,迫不及待地想提前討要獎賞。
然而高途太瞭解他了。
某天晚上一起吃飯時,高途忽然放下筷子,擡眼直視他,“你最近有點奇怪。”
沈文琅心裡猛地一咯噔,以為哪個環節出了紕漏、計劃暴露。他迅速穩住表情,夾了一筷子高途喜歡的菜放進他碗裡,語氣努力放鬆,“哪裡奇怪?我不是一直這樣?”
高途微微蹙眉,目光裡帶著審視,像是在解讀一道難解的題,他斟酌著用詞緩緩道,“特彆興奮,還有點心不在焉是公司那邊有什麼好事嗎?”
沈文琅頓時鬆了口氣,笑著搖頭,“公司能有什麼好事?有你在身邊,我就覺得其他都不重要了。”
高途沉默地看了他幾秒,眼神閃爍了一下,那裡麵似乎飛快地掠過了一絲極淡的疑慮,但最終隻是抿了抿唇,輕聲說了句,“沒事就好。”
沈文琅沒有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他沉浸在自己構建的完美未來裡,認為高途隻是害羞和內斂。
一切準備就緒後,沈文琅週末帶著高途出發了。幾個小時的車程,沈文琅幾乎是每隔一會兒就下意識地去摸西裝內袋裡那個天鵝絨戒指盒是否還在,彷彿那是他的力量源泉。
他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信心。
到達目的地的第一天,一切按部就班。帶著高途遊覽了古樸的石頭古城,穿行於充滿曆史感的街巷,參觀了當地頗有名氣的現代藝術博物館,傍晚則在預訂好的餐廳共進晚餐,海風輕柔,夕陽將海麵染成金紅,小提琴手在不遠處演奏著舒緩的樂曲。
沈文琅表現得像一個無可挑剔的戀人,談笑風生,體貼周到,沒有絲毫急於推進計劃的跡象。他甚至耐心地和高途討論著一幅畫作的色彩運用,彷彿這次真的隻是一次純粹的藝術之旅。
高途的神情始終平靜溫和,偶爾露出淺淡的笑意,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似乎總隔著一層沈文琅沒有讀懂的情緒。
第二天下午,重頭戲終於到來。沈文琅按照alex精心設計的時間線,帶著高途“偶然”散步到了藍頂教堂附近。他指著那座在陽光下白得發亮的宏偉建築,語氣努力裝得隨意,隻有他自己知道,手心裡已經沁出薄汗,“高途,聽說這裡的彩繪玻璃窗和管風琴音樂很有名,反正順路,要進去看看嗎?”
高途擡眼看了看那宏偉的建築,點了點頭,“好啊,來都來了,聽你安排。”
當他們走進教堂的那一刻,沈文琅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撞出胸腔。幾位早已安排好的“遊客”捧著精心挑選的白玫瑰走向他們,悠揚的管風琴聲適時響起,陽光透過巨大的彩繪玻璃窗,投射下五彩斑斕的光斑。
高途驚訝地停下腳步,看著周圍突然聚焦過來的目光和鮮花,他似乎愣住了,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這時,一位身著莊嚴聖袍的神父從祭壇後方走出,麵帶慈祥的微笑,站在他們麵前。
時機完美!
沈文琅深吸一口氣,壓下顫抖的手,單膝跪地,取出戒指盒開啟。黑鑽在神聖光線下璀璨奪目,他仰起頭,目光裡盛滿了濃烈而幼稚的愛意和期待,聲音因激動而發顫,
“高途,我知道我之前讓你傷心了,”沈文琅省略了那些具體的錯誤,急於奔向美好的結局,“但是這十多年,在我心裡,你從來都是最特彆的,沒有人能比!”
他停頓了一下,望進高途那雙此刻顯得有些過於平靜的眼睛,“今天,在這個神聖的地方,在神父麵前”
他提高了聲音,確保周圍的人都能聽到,“高途,你願意嫁給我嗎?成為我的合法伴侶,我會用餘生所有的日子來珍惜你!”
周圍的人群適時地發出低低的驚歎和羨慕的唏噓,開始有人輕聲地、有節奏地起鬨,“答應他!”
神父上前一步,配合地看向高途,用莊嚴而溫和的聲音問道,“孩子,請你遵從內心的指引。你是否願意接受這位先生的求婚,與他結為伴侶?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始終愛他、珍惜他,對他忠誠,直至生命儘頭?”
所有的目光,期待的、羨慕的、祝福的,全都緊緊聚焦在高途一人身上,管風琴奏著悠揚的背景樂,玫瑰散發著馥鬱的香氣,陽光絢麗如天堂之階。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固。沈文琅跪在冰涼光滑的地麵上,舉著那枚象征著“唯一例外”和全部未來的戒指,他臉上原本近乎眩暈的期待和毫無理由的自信,在高途長久的、令人心悸的沉默中,一點一點剝落,逐漸被一種冰冷的、陌生的不安和疑惑所取代。
高途的表情,從最初猝不及防的震驚,慢慢沉澱為一種極其複雜的、深不見底的神情。他的嘴唇微微翕動了幾下,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他的視線緩緩地從沈文琅充滿懇切的臉,移向那枚璀璨的戒指,眼神深處似乎正經曆著一場無聲卻劇烈的掙紮與撕裂。
周圍原本熱情的起鬨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掐斷,漸漸微弱下去,直至徹底消失。人們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窸窣響起,打破了教堂神聖的氛圍,隻剩下尷尬和不確定在空氣裡蔓延。
終於,在彷彿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的等待之後,高途動了。
他沒有說話,沒有點頭或者搖頭,甚至沒有再看一眼那枚戒指。他隻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彎下腰,伸出手,輕輕地、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握住了沈文琅那隻高舉著戒指盒的、已經有些僵硬的手腕,然後用力,將跪著的沈文琅,拉了起來。
“文琅,你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