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日常混跡在盜筆NPC中 藏海花44
藏海花44
扶光有意識的第一時間就是發誓再也不要來這個鬼地方了,打死她也不來。
從無儘的痛中強行撐開一點眼皮,她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推著東西在往牆邊移動,牆角已經堆了一堆。
確定沒有危險,扶光又閉上眼睛。
她不是神,這麼折騰都沒死,純屬於她命大,如果再來一次,她肯定是死得透透的了。
口腔裡的絲絲甜味緩解了一點疼痛,等到糖徹底融化後,扶光纔再次睜眼,視線比上次清晰了許多。
扶光捂住骨頭移位的肩膀,摸了摸,嘴角抽了抽,借著背後的石牆,哢嚓一下把骨頭按回原位。
移位解決了,骨裂可以暫時不管。
扶光試著動了動右手,不可言說的疼令扶光額頭青筋浮現,手也使不上勁,可以說是暫時廢了。
在身上到處摸了摸,大概知道自身是個什麼情況後,扶光按照記憶中的樣子,往身上紮了十幾針,才感覺好受一點。
“扶光,你醒了。”
扶光擡眼,吳邪朝這邊跑過來,腳一瘸一瘸的,身體也不協調。
等到近了,她纔看清吳邪身上也受了不少傷,腿上用兩根木棍固定著。
“我看一下。”
吳邪什麼都沒說,隻是在扶光給他檢查傷勢時,靜靜地注視她。
扶光實在是受不了帶著侵略性的目光,乾脆在施針時叫他閉上眼睛。
“你是準備拿那些大鼓當出去的墊腳石?”
出了礦場,這裡應該是圍場。
吳邪睫毛顫了顫,“嗯。”
“我們被那些東西騙了,距離時間歸零還有四十分鐘。”
扶光聞言去看手錶,還真是。
想來是他們被麻痹了視覺,所以才會看錯時間,她沒把猜測說出來,沒力氣。
弄好,吳邪扶著扶光翻越圍牆。
落地見到外麵的佈置,扶光隻能說,還好她沒有多問。
在上樓梯時,扶光把吳邪臉上的臟麵撕下,點燃火柴燒了。
軟滑溫潤的手感,燃點卻很低,沒幾分鐘便燒了個乾淨,隻留下漆黑的炭灰。
做完這些,積攢的力氣被透支,扶光坐在樓梯上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不想動。
吳邪也沒有催,默默地陪著,隻是眼睛一刻也沒有移開,深怕下一秒,她就沒了呼吸。
良久,扶光無力道:“之後的路,你知道吧?”
“知道。”
知道就行,她真的快撐不住了。
王胖子拿著手電,和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鐵棍,對縮在角落的黑毛蛇道:“小黑黑,準備好了,我們要下去了。”
剛說完,台階邊的地磚陷了下去,光從裡麵透了出來。
王胖子一跳兩層台階,幾下就消失了。
“天真,扶光。”
吳邪拖著扶光艱難往上爬,身上是濃重的血腥味,在王胖子上前時,吳邪眼中迸發出的凶狠讓王胖子心中一驚,卻也不退縮,上手把失去意識的扶光接了過去。
“怎麼會這麼狼狽?我先把扶光帶上去,天真你等會兒,胖爺馬上就回來。”
確認是真的王胖子,吳邪也終於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等吳邪再次睜眼,人已經離開狹窄的長廊,側臉映著跳動的火光,身體暖了起來。
“醒了。”
頭頂有聲音響起,吳邪掙紮著坐起來,王胖子坐過去,讓人靠在肩膀上。
“你們在下麵遇到了什麼,怎麼搞成這樣?”
坐起來後,吳邪看到躺在對麵的扶光,問:“扶光怎麼樣?”
王胖子歎了口氣:“失血過多,外傷內傷一大堆,胖爺也不是專業醫生,能用的藥都用上了,什麼時候能醒就不知道了。”
察覺到吳邪情緒低落,王胖子安慰道:“扶光和小哥一樣,都是打不死的小強,命硬著呢,不會有事的。”
不知道被哪個字刺激到了,吳邪眼睛一下就紅了,看著扶光的眼神偏執起來,喃喃低語:“對,扶光答應過我,她不會死的。”
吳邪現在的狀態,暫時是問不出什麼了,王胖子也沒繼續追問。
筋疲力儘後的沉睡彌補了大多數的傷害,吳邪現在異常清醒,體力也恢複了不少,站起往對麵走。
不親自檢查過,他始終放心不下。
之前的事情,給吳邪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橙黃的火光把消瘦的臉龐映著不再淺青蒼白,一度偏涼的體溫也上升了許多,隻是眉宇間的病態和脆弱積聚著,讓吳邪揪心。
吳邪不敢動其他的地方,他在逃避,在恐慌。
礦洞和圍場裡發生的一切,比張家樓的經曆還讓他承受不起,接受不了,吳邪再次深刻體會到生命的脆弱。
那個一直被自己認為是強悍到不會受傷的人,在他麵前一次次為了他瀕死,陷入死亡的絕境,他真的要瘋了。
忽然間,吳邪看到,陷在衣服裡乾淨的臉上出現了醒目的紅色。
吳邪試著把那些紅色擦掉,卻越擦越多,越擦越多,他驚恐喊道:“胖子,胖子!扶光吐血,她又吐血了,你快過來!”
“怎麼會?”王胖子立刻跑過去,看清後,臉上一瞬間的龜裂,再看吳邪慌張擦拭的動作,臉色更是難看。
“怎麼辦?怎麼辦?擦不掉了。”
鮮紅的血跡越擦越多,漸漸和前幾次重合,吳邪僅存的理智徹底潰散。
吳邪魔怔的狀態,迫使王胖子拉下他的手,艱難問道:“天真,你看清楚,你確定扶光在吐血嗎?”
“你看不到嗎?扶光吐了好多血,好多血。”吳邪想把手抽出來,卻抽不動,衝王胖子大吼:“你放開,扶光就要死了,她要被我害死了。”
一直強製壓抑的情緒噴湧而出,如狂浪撲向吳邪。
窒息、悲痛席捲全身,吳邪彎下腰,匍匐在地,大口喘息,胸腔內氣血翻湧,嘩的一下,噴出一口鮮血。
王胖子見狀,立即扶人起來,看著陷入癲狂中的人,拍了拍他的臉:“天真,天真!你醒醒,扶光沒事,她隻是睡著了,她沒死!”
吳邪麵露悲痛,精神恍惚,口中不斷念著:“扶光要死了,是我害死了扶光,胖子,是我害死了扶光。”
“天真,你醒醒,扶光還活著,她還沒死。”
不管王胖子如何強調扶光還活著的事實,吳邪就像聽不見一樣,完全陷入了自己害死扶光的夢靨中,走不出來。
深知再怎麼下去不是辦法,王胖子翻出鎮定劑給吳邪打了進去,剛醒的人又陷入了昏睡的狀態。
做完這些,王胖子對昏迷的扶光道:“扶光,快點醒過來吧。”
他是真的後悔聽扶光的話,沒有下去了。
原定離開的計劃被耽擱,王胖子隻能繼續守著兩人。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一會兒天真醒來,又要鬨了。”
“你是誰?”
“扶光你睡糊塗了?我是胖子啊。”
“胖子?王胖子?”
模糊中,幸喜的聲音中斷了,後麵試探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記得,你是王胖子。”
扶光看到了晃動的火光,蒙了霧的視野裡,一個雙重人影的胖子蹲在旁邊,隨後,她又墮入了黑暗。
望著又閉上眼睛的人,王胖子麵色凝重,事情還是發生了。
在鎮定劑對中樞神經係統的麻痹作用中,吳邪昏昏沉沉的做了好多夢,一會兒是從費洛蒙裡得到的資訊畫麵,一會兒是朝了他襲來的黑色人……
六個小時後,鎮定劑的效果去過,吳邪終於脫離了噩夢的魔爪。
四周是黑暗的,隻有不遠處堆著一堆紅色的炭火。
“醒了。”
世界隨著聲音亮起,剛睡醒,眼睛還不適應,吳邪眯著眼睛,扭頭就看到一張胖臉出現的光中,手中還拿著針管,吳邪心中一跳。
“胖子,你要乾嘛?”
“看你有沒有清醒,看來是清醒了。”
王胖子放下手電筒和針管,把壓縮餅乾和水扔過去:“吃完我們就走,再待下去,我們就隻能餓死了。”
吳邪嚼著硬邦邦的餅乾,含糊道:“你剛才那針管不會是準備給我用的吧?”
“猜對了,你再發瘋,胖爺就隻能繼續辣手摧花了。”
吳邪還記得自己發瘋的事,自知理虧。
“不過你放心,扶光在你之前醒過一次,目前狀態還行。”
“胖子,辛苦了。”吳邪真摯感謝。
“咦,天真,你什麼時候這麼肉麻了,胖爺雞皮疙瘩都掉了。”見吳邪笑後,王胖子正經道:“我也不問你們在下麵遇到什麼了,既然你們出來了,那就代表事情應該完成的差不多了,收拾收拾離開這裡纔是要緊的。”
“你知道出去的路?”
“不知道,不過,”王胖子指向一邊,“它能帶我們出去,你說是不是,小黑黑。”
作為主角的黑毛蛇安靜盤踞著,連頭都沒擡。
吳邪質疑:“它可以嗎?”
“扶光說了可以就一定可以,扶光說的,你總信吧。”
提到扶光,吳邪又沉默了。
解決完餅乾,出發前,吳邪嚴肅的問了王胖子一句話:“你和扶光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扶光是不是出事了,她,是不是失憶了。”
“天真……”
“你不用反駁,雖然她沒說,但那種疏離和防備,我還是能感覺得出來。”
說出自己的推測時,吳邪無比平靜。
最初察覺的時候,吳邪隻是告訴自己那是他接收了太多費洛蒙的錯覺,可後麵,他騙不了自己。
王胖子的欲言又止,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並沒有因為扶光和王胖子的隱瞞而感到憤怒,隻覺得心中悲切。
他欠扶光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