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日常混跡在盜筆NPC中 沙海12
沙海12
閉著的門開啟,張海客站在門外,通過門縫看到扶光坐著的背影,輕歎了口氣,“我已經後悔把藥給你了。”
“後悔也晚了。”
張海客看著穿上喇嘛服的吳邪,“你不後悔嗎?”
吳邪眼神一暗,“你們給過我選擇嗎?”
曾經的天真不見了蹤影,現在有的隻剩狠厲與瘋狂,吳邪短時間內的驟然巨變,讓張海客挺意外的,但他沒有任何感觸。
世界是守恒的,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就得失去,為了對抗汪家,有很多的人,失去了很多的東西,他們抗拒不了失去的必然,隻能被迫的接受。
在吳邪離開後,張海客按照計劃,帶扶光離開了古潼京。
古潼京已經變成眾矢之的,失去意識沒有攻擊力的扶光會成為汪家的重點抹殺物件,有張海客和其他張家人在,她會安全的離開。
他說過,他不會把扶光囊括在他的計劃裡,現在,她也會徹底脫離計劃的邊緣。
晝夜更替,星辰轉換,晨曦再次出現,扶光終於醒了。
睜開眼是車頂,濃厚的血腥味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裡,耳邊是車外呼嘯而過的疾風和車輪轉動的振動。
強烈的惡心感伴隨著眩暈,扶光坐了起來,窗外的風景不再是漫天黃沙,綠意蔥蔥的高大喬木立在路邊。
“停車。”
副駕駛的張海客轉過身子,震驚都來不及轉換,立即不讚同道:“張姨。”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車輛停了下來,扶光下車,繞到駕駛室,“下來。”
開車的張家人扭頭去看張海客,“海客哥。”
“聽張姨的。”
是他沒考慮到位,張姨的體質比一般的張家人還要強悍,耐藥性肯定會更強,現在人醒了,他沒有任何把人留下的可能。
張海客和那個張家人下了車,站在路邊看著遠去的車輛,上了後麵的車。
車內,扶光此時的氣壓低到可怕,係統顫顫巍巍地喊了聲:“宿主。”
“我現在很生氣,你彆跟我說話。”
在嘗出水有問題的那刻,她否定了,因為她不想懷疑吳邪。
她沒怪迷暈自己的吳邪,也沒怪不叫醒自己的係統,更沒怪帶走自己的張海客,她隻怪自己,是她一直認為,自己可以不用防備吳邪。
黑色越野飛馳在前往西藏的公路上,所有的景物飛速倒退,直至車輛消失在遠方的儘頭。
進入墨脫,扶光久違的主動叫係統定位吳邪的位置。
鮮紅的血灑在雪白的地上,如朵朵綻開的紅梅,無比刺眼。
血不停從被割破的喉嚨湧出,吳邪倒在地上,對麵的人在冷冷的看著,沒有絲毫表情。
吳邪知道,他是要確認自己的死亡。
滾燙的血流過指間,吳邪捂住脖子,往後爬了幾步,艱難的站起來,用儘最後的力氣後翻倒下懸崖。
視野中的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被疾風吹起的血滴,他全部都能看得到。
天空依舊,血液飛濺,隻是這次,沒有小哥,也沒有哆啦a夢,誰都不會出現。
在下墜的失重感中,他忽然想到了扶光,想到了她醒來後的反應。
她也許會生氣吧?
他還沒見過扶光對自己生氣的樣子,對自己,她總是很包容,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她生起氣來,表情應該會很生動。
吳邪心中有點遺憾。
等吳邪再有意識時,他已經落地,疼痛逐漸被寒冷代替,一種難以形容的孤獨籠著他,無比難受。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朝這邊奔了過來。
是汪家人嗎?
如果是,那汪家也真是太看得起他了,連割喉後摔下懸崖還派人來驗屍。
如果不是,那會是誰?
為了保證計劃的第一階段順利完成,在墨脫,他沒有安排任何的後手,他的計劃,就算他死了也依然會繼續。
所以,會是誰?
留給吳邪思考的時間結束,倒灌的血流進氣管,缺氧致使頭重到無法思考,腦海開始變得黑空空,他無法說話,隻能憑借著身體本能扣著脖子。
僅剩的感知讓他知道,他的手被掰開了,一股從未體驗過的暖流從四肢流向心臟,他感覺到,如同驚雷狂跳的心跳回歸正常頻率。
緊閉的門從外麵被推開,寒風和大雪爭先恐後地灌進屋內,地上的碳火被吹得猩紅。
扶光端著藥進屋,擡腳把門勾住關上。
把托盤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取下纏在脖子上的紗布,隨著紗布一圈圈的解開,雪白的紗布從淡粉到殷紅,最後露出敷滿整個脖子的暗褐色藥塊。
重新清理敷好藥,扶光坐在床沿上,凝望著才幾天就已經消瘦得不成人樣的吳邪,心臟在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知道,即使她不來,吳邪也會以另一種方式活下來,可是她不敢賭。
恐慌從意識到吳邪獨自前往墨脫時就已經開始,惶恐不安的情緒在她一路走來,看不到任何吳邪佈置的後手的情況下不斷攀登,直至見到他的那刻,她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心臟被無形的手緊緊拽住,整個人處於一種缺氧的狀態,隨時都會重心不穩,暈倒過去。
血,白色的雪上全是血,脖子被利刃割開,咽喉,氣管,大動脈,全部都被割開了。
這樣的傷口,即使在擁有現代醫療技術的情況下也難以搶救,她救不了吳邪,唯一的期望隻能寄托在那條護心蠱上。
可一條護心蠱的能力太弱了,太弱了,她隻能看著吳邪的生命特征不停的流失。
於是,她和世界意識做了一個交易。
她知道交易過後會發生什麼,可她做不到看著吳邪就這樣死在她眼前,她容不得絲毫差錯。
這些天,她一直在想,如果吳邪真的死了會怎麼樣,她發現,她想象不到,她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麼事。
燃燒的炭火時不時炸出火花,扶光收拾好東西出了房間,看到站在院子裡的張海客。
落下的雪花沾滿了他的肩膀和頭發,像個雪人。
“張姨,對不起。”張海客不敢與扶光對視,隻能低著頭。
他是真的後悔把迷藥給吳邪了,他自己也想不通,當時吳邪聯係自己時,他為什麼在猶豫過後,還是把藥給了出去。
扶光這次沒有選擇忽視,“擡起頭來,看著我。”
帶著歉意的目光投來,相似的臉讓扶光心生不悅,但她發現,她其實並不恨張海客,連一點憤怒都沒有。
“張海客,我希望,在這以後,你不要再插手到我的生活裡,這次的事,我不會追究,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會對你出手。”
她是不恨他,可她不希望有人給自己的生活帶來困擾,就像汪家一樣。
她決定,她要對汪家下手了。
扶光一直都認為,用蠱是下三濫的手段,她也厭惡了用蠱,但她現在更希望汪家能夠儘快消亡。
她不想變回去,但是沒辦法,在看到吳邪脆弱的像一枝枯萎的玫瑰躺在寒冷的雪地上時,她就已經明白,她從始至終都不可能做到毫無動搖的旁觀,除非她停止思考的那刻。
那些藏匿在身體深處的暴虐和嗜血重新回歸,扶光再看了眼身後的房門,走進風雪中。
命運,她隻是在順應命運,汪家註定要消亡,世界意識無法對她做出審判和限製。
吳邪迷迷糊糊地做了很多夢,很多亳無厘頭的夢,有一次,他甚至夢到了扶光,不過那時的扶光不是人,而是在後麵不停追逐他的非人體。
一週後,吳邪醒了。
木製的天花板,暗沉的房間,沉悶的味道,所有能看到的,感知到的,都讓吳邪無比的熟悉。
這裡是吉拉寺。
吉拉寺,張家人的地盤,是張家人救了他?
適應光線後,吳邪發現,這裡非常的破舊,不像經常有人居住的樣子,看來,這裡是寺廟更高層的位置。
剛從昏迷中醒來,吳邪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思考很多,他隻知道,自己目前是安全的。
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門開了。
吳邪緩慢的扭動脖子望向門口,看清來人後,心中早就知道了結果,可還是不免有些失落和難受。
來人默不作聲的把東西放在床邊的桌案上,檢查他的傷勢和上藥。
在那人要離開時,吳邪拉住了人。
穿著喇嘛服的小張把拉住自己衣服的手掰開。
瞧著熟悉的臉,對吳邪這個人,他還是挺好奇的。
他看不出這個人有任何的特彆之處,確定他能跟汪家抗衡嗎?
再看他半死不活,想說話又發不出聲的樣子,心中的質疑更盛,不過看在那張臉的分上,他還是說話了。
“你的聲帶受損,短時間內發不了聲。你有什麼問題,等能發聲了再問吧。”
反正那時他已經回去了,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小張離開,房間回歸安靜,藥效開始發作,脖子上熱乎乎的,這種溫暖的熱意成為一種效果極佳的催眠藥,很快,吳邪又睡了過去。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從醒來到離開,吳邪沒有任何關於扶光的資訊。
這和他的計劃有細微的出入,不過沒關係,他要進入計劃的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