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日常混跡在盜筆NPC中 沙海27
沙海27
扶光碟腿坐在屋簷下的蒲團上,房裡飄來沁人心扉的香火味和純淨的木魚聲,掛在屋角的青花瓷風鈴隨風搖擺,聲音清脆,為安靜的禪院平添了幾分熱鬨。
當屋簷下如斷線珍珠的雨水變小消失時,扶光起身離開了禪院。
連日多雨,往日熱鬨的寺院幽靜了許多,從後方的禪院出來,穿過一道狹長走廊,遠遠看到屹立在陰雲下的大雄寶殿。
隔著些距離,隱隱地誦經聲傳來,那是師傅和信徒們在殿中做法事。
雨停後,前來拜訪的香客多了起來,大雄寶殿前的香鼎中插滿了供奉用的檀香。
不知不覺間,扶光站了一下午,默默看著絡繹不絕的來往香客。
“刑施主近日感覺如何?”
長老不知何時走到了扶光身邊,和她並肩站在圍欄邊,看著寺廟門口進出的遊人。
“內心平複了很多,已經能夠控製了。”
一陣風過,墜在葉尾的雨滴從掛滿紅綢的菩提樹上嘩嘩落下,扶光向後退了幾步,離開落雨範疇。
長老在雨中轉身,那雙空靈超脫的眼睛忽然湧現些許悲傷愧疚和痛苦自責。
“扶光,我從未想過,你還願意來見我。”
香霧繚繞,梵音嫋嫋,寺廟裡的鐘聲聲聲悠揚,讓人陷入一種寧靜的境地。
看著眼前回歸世俗的長老,扶光道:“一切都過去了,我原諒你了。”
所有的一切,在她這裡都沒有了意義。
得到解脫的張辰山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當晚,長老召集了所有寺廟弟子,在殿中打坐,傳授佛經。
扶光坐在大殿外的台階上,仰望雨後繁星滿天的夜空。
破曉黎明之際,身後殿中長老誦經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安靜了下去。
幾秒後,主持宣佈了長老圓寂的訊息,即刻間,所有弟子都從盤坐的姿勢改為跪拜,眾弟子的哀悼和哭泣響徹大殿。
旭日東升,橙紅的光輝鋪撒在大殿的台階上,緊閉的殿門開啟,扶光站了起來。
因長老的身份和地位都很高,按寺廟的規矩和傳統,應進行坐化處理,但長老身前留了遺願,根據遺願的要求,主持將長老遺體送至寺裡專門為火化僧人所建造的化身窖進行火化。
火化後,取出舍利,主持將骨灰和舍利交給扶光,由扶光前往塔林,將其埋在塔林中層數最高的浮屠塔下,完成長老的最終歸宿。
做完這一切,扶光如來時一般,帶上那枚風鈴,隻身離開了寺廟,前往長白山,見證那個牽扯了無數人命運的十年之約。
長白山深處,被火燒了一片的山腰灌木區,許多人或站或坐,全部都盯著中間的位置。
“如果他死了呢十年裡可以發生很多事情,你也變了,他也變了,就算不死他也可能忘記你了,你冒著生命危險到這裡來接的隻是你的心魔。”
王盟眼睛狠狠地瞪著吳邪,不停的喘氣,控訴著。
“你知道他和你說,讓你十年之後去找他,隻是給你一個未知的未來,人都是健忘的,他以為十年足夠你忘記了,你知道沒有人可以在地下生活十年,你是瘋子才會真的來接他。”
吳邪點起一根煙,隔著吐出的煙霧,冷冷的看著他,不過冰冷的眼神在逐漸變淡消失的霧氣中忽然呆滯了一秒,夾著煙的手指收緊了一些,眼神控製不住的閃躲了一下,收回踩在王盟胸膛上的腳。
王盟太過憤怒,沒注意到吳邪霎時間的變化,爬起來指著看過來的王胖子和解雨臣,繼續道:“為了你的心魔,你把這些人都拖下水了。你把我也拖下水了,我的人生原來不是這樣的,你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的心魔,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不公平!”
這番控訴的話,把吳邪的目光拉回到王盟身上。
他沒有想到王盟會和他說這些,但是,他的內心早就不會輕易動搖,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
“你的心魔是什麼?”吳邪冷冷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現在回去給我繼續去看鋪子,要麼我現在把你埋在這裡。”
王盟沒法回答第一個問題,聽到第二個選擇,眼圈一下就紅了。
“你連談論都不想和我談論。”
隨著扶光的走近,吳邪有些討厭和王盟繼續這個話題了,直接道:“有些人的約會是不能放鴿子的。不過,等我回來,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我一定要這麼做。”
周圍的目光沒有繼續落在吳邪他們身上,而是越過王盟,停在了他的後方,遲鈍不在狀態的王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轉身就看到停在幾步外的扶光,心中咯噔了一下,冷汗流了下來,止不住的寒意從尾椎骨躥上背脊,一路往上。
王盟望著扶光,怯生生地喊了聲,“張姐。”
扶光沒有應,周邊的夥計們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問好,而扶光還是隻看著王盟。
夭折了,他敢帶人上來假扮張起靈阻攔吳邪,就是因為打聽到扶光沒有來,不然給他再多的膽子,他也不會來。
在一片死寂中,王胖子走到王盟邊上,解救了陷入水火中的人。
“回去吧。你這智商,既阻止不了我們,也阻止不了自己死。加上扶光來了,給你幾條命都不夠用。”
得到解救,王盟暗中偷瞟了眼扶光,見人沒有什麼動作,又想到昨晚的記憶,他不敢再逞強,叫上手下,收起自己的裝備。
經過昨晚的大戰,王盟隊伍的物資近乎全無,在他們離開前,吳邪給坎肩使了個眼色,坎肩把一些食物丟給他們。
王盟看了吳邪一眼,轉頭,沮喪著,一瘸一拐慢慢的往山外走去。
王盟的離開,把後麵的扶光徹底暴露了出來,吳邪現在的敏銳度已經得到極大的提升,感到受傷的手被視線瞄過後,心虛地把手往衣擺處藏了藏,接著丟掉手中的煙,用腳碾滅。
先前還救火的王胖子笑著朝扶光招了招手,自個回到篝火邊盯火上的茶泡飯,圍觀的其他人也東看看西看看,各自散去。
“扶光。”
吳邪對著走來的人喊了一聲,扶光點了點頭,拉上人就往隊伍裡走。
在錯雜紊亂的人群中,扶光精準找到隊伍裡的郎中。
在處理手的過程中,扶光一直守在邊上,什麼話也沒說,什麼表情也沒有,可越是如此,吳邪心中越是坎坷,越不是滋味。
她是生氣了嗎?
吳邪低垂的眼睛瞥見扶光搭在膝上的手,常年空蕩的手腕纏著幾圈佛珠,材質上乘的絳紅色小葉紫檀襯托得手腕更加白皙,鼻間不再是熟悉的草藥味,而是一股屬於佛寺的味道。
那是一種長時間生活在佛寺中,被佛寺專屬的檀香、各種用作供佛用的花以及香火浸染出來的特殊氣味,莊嚴,肅穆,又神聖。
這種氣味像淡淡到薄霧一樣籠罩著扶光,把她與世人隔絕開來,即是保護,也是枷鎖。
扶光整個人的氣場完全不一樣了。
吳邪浮躁的心情被檀香安撫,鬱結的心得到舒緩。
“老闆,手雖然沒有骨裂,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是儘量不使用的好。”
郎中固定好吳邪的手,囑咐完,吳邪和扶光回到篝火邊。
王胖子把兩份晾好的茶泡飯遞給兩人,開始一邊講他走的路,一邊用樹枝在地上畫昨晚他征服的地下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