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日常混跡在盜筆NPC中 沙海32
沙海32
一直纏繞在手腕處的壓舌彈射而起,撞向襲來的黑影。
眨眼的功夫,壓舌和那道黑影消失在了吳邪的眼中。
劫後餘生的恐懼傳導至全身,心悸震得吳邪頭腦發昏,身體發汗。
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扶光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扶光,可吳邪還是控製不住,脫口而出她的名字。
“扶光。”
扶光彆開眼去,深呼吸後,重新將視線移回吳邪身上。
“留在這裡,和我一起,不好嗎?”
“小哥需要我。”
“可是我……”
吳邪搖頭,他的肢體動作和眼中流露出的疏離,每一樣都把扶光要說的話堵在了喉嚨口,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啞了聲後,喉嚨開始乾澀難受,扶光望著吳邪那不可動搖的目光,低頭輕嗬一聲,搖頭呢喃道:“我在想什麼呢。”
再擡頭,扶光眼中是無儘的哀傷,臉上自諷。
“果然,你不會救我。”
所有在吳邪捅破能看到他後所產生的情緒都消失了,扶光恢複到麻木的狀態,眼神冰冷。
吳邪被這種看死物一樣的眼神刺到,心臟像被無數的螞蟻啃食著,難受又痛苦,脫口而出:“我會救你。”
眼睛是通往心靈的窗,有時眼神比語言更能表達。
彌補的話,沒能讓扶光有任何的改變,朝他看來的眼神,依舊讓吳邪感到窒息。
吳邪開始害怕,害怕他會成為扶光口中那些‘死的’他。
於是,吳邪走了過去,抱住了扶光。
他能感受到扶光衣服下有東西在躁動,可他就是想扶光相信自己,卻在開口後,所有的話都彙聚成了一句。
“對不起。”吳邪抱緊了扶光,“扶光,對不起。”
此刻,好像說什麼都沒法彌補他給扶光造成的傷害,他不能答應扶光留下來,他必須回去。
扶光的肩膀在顫抖,紅了的眼中是掩蓋不了的戾氣和恨意,可聲音卻出奇的平靜。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隻是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
垂在腿側的手拽緊了衣角,掙紮和痛苦在眼中翻湧,黑亮的眼睛蒙上一層薄霧,最後閉上了眼,隔絕了所有外泄的情緒。
在吳邪準備接受扶光的控訴時,他被推開了。
圍繞在身側的蝴蝶在這一刻,全部向兩人聚攏,圍上吳邪。
吳邪被忽然聚集在一起的光閃到眯起了眼,擡手揮散蝴蝶後,扶光已經退到了黑暗中,他看不清扶光的表情,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兩人隔著飛舞的蝴蝶對望,扶光的聲音依舊平穩、冷靜。
“嚴格意義上來說,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在你的世界裡,我甚至連陌生人都算不上,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不然,她真的會折斷他的翅膀,切斷他的退路,讓他永遠留下來。
“放心吧,我會把你送回去的。”
說完,所有竭力控製的情緒在扶光身體裡轟然炸開,衝向身體各處,把她炸得支離破碎,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沒了約束,破體而出的情緒絲絲纏繞著扶光,不斷收縮,勒緊。
氣血上湧,一股腥甜湧上喉嚨,扶光轉過身去,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流了下來。
扶光擡手擦掉,目視前方。
“走吧。”
聽到扶光的承諾,吳邪發現,自己並沒有很高興,反而對扶光說自己不認識她的話有了疙瘩。
追上扶光後,吳邪道:“我認識以後的你,不過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老九門吳家的,我叫吳邪。”
幾秒鐘後,扶光道:“張扶光。”
得到回答的吳邪,沉重的心緒輕了一點,凝重的麵上也緩和了一些,心底慶幸。
至少,扶光還願意理他。
順著岩洞往前走,吳邪發現,這其實是一條礦道,隻是上麵各種支撐的框架和運輸石礦的物件都被拆了下來,隻留下曾經被固定過的痕跡。
繼續往前走,石道開始變得沒有秩序,紊亂起來,開鑿的形狀也變得非常不規則,有些通道甚至隻能容納小孩通行。
“這裡是墨脫?”吳邪詢問。
從攻擊他們的怪物、一路過來的環境,吳邪判斷出,這裡是墨脫,不過還得扶光給出準確的答案。
“嗯,這裡是墨脫的礦場,不過現在已經廢棄了。”扶光不僅沒有隱瞞,還給出了更詳細的答案,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來過這裡?”
這一問,勾起了吳邪的很多回憶,他的目光全部聚攏到扶光身上。
那堅毅挺拔的背脊,背著沉重的黑刀,一步一步,走向黑暗。
吳邪心中酸澀,心情紛雜。
“蛇礦被封後,為了得到黑毛蛇的費洛蒙,你帶我進入了蛇礦。”
有些事一但開了口子,就會源源不斷的傾瀉而出。
吳邪的聲音在安靜的礦道中回響。
“為了進入蛇礦,你獻祭了自己,在蛇礦中,你的失魂症發作,不過萬幸,我們逃出了蛇礦。”
當年曆經的種種磨難,到頭來,隻化為了簡答的三十四個字。
往事不可追憶,尤其還是沒到能夠追憶的時候。
扶光沒有詢問更詳細的內容,也沒有疑問,吳邪自己也不想去仔細回憶那段慘痛的經曆,於是轉移了話題。
“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去主礦井。”
不等吳邪進一步提問,扶光就道:“聯係上麵的人,讓他們把需要的東西送下來。”
其實,吳邪想問的還有很多,可扶光拒絕了,不是語言動作上的拒絕,而是周身發散出的氣息,像一堵無形的城牆,隔絕了兩人。
這堵牆,吳邪無法打破,因為,牆是他砌起來的。
他打破了扶光的圍牆,然後,砌了一座更高更厚的城牆。
在錯綜複雜的礦道中走了大概五六個小時後,扶光開始以一種無規則的頻率敲擊石壁,隨著時間的推移,敲擊的頻率越發頻繁。
四個小時後,礦道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大洞。
進入大洞後,吳邪看到洞壁的有些地方沾粘著大片白色的網格狀的東西,仔細看後,竟然是一種蛇蛻。
從墨脫回去後,吳邪進入過銀川和古潼京的蛇礦,卻沒見過體型如此龐大的蛇蛻,內心忍不住泛起寒意。
扶光對這些蛇蛻已經習慣,沒有停留,麵色如常地進入大洞另一端的通道。
出了大洞,扶光停止了敲擊石壁的行為。
又走了十多分鐘,狹窄的通道豁然開朗。
微弱帶著腥氣的風從直徑五六米的黑洞下吹上來,吳邪目光所及的黑色岩石上是一些巨大的半透明岩石凸起,透過岩石,可以看到裡麵泛著光澤的大型鱗片。
吳邪知道這些是什麼,也知道裡麵沉睡的東西,他收集的黑毛蛇就是從這些鑲嵌在山體中的圓形岩石球裡取出來的。
人類對巨型物體總會產生一些壓抑的情緒,麵對如此多儲存著巨蟒的大型蛇巢,吳邪內心深處還是帶著隱隱的恐懼和不適,身體自動縮短了與扶光的距離。
扶光擡手,手指抵在唇間,一道響亮的呼哨在礦井中傳播開來。
吳邪放緩了呼吸,目光緊盯對麵的蛇巢。
很好,裡麵的蛇沒有任何蘇醒過來的痕跡。
呼哨過後,扶光坐了下來,吳邪見此,也跟著坐下。
等待的過程格外漫長,吳邪開始渾身難受,這是吳邪和扶光待在一起從未有過的感受。
之前和扶光一起,他總是能放鬆身心,而現在,他對扶光,心中莫名有了一層隔閡。
可能是吳邪無形的躁動太過明顯,拒絕交流的扶光主動開了口。
“我經常夢見拔地而起的高樓,燈火闌珊的街道,過往的不止行人,還有一個個叫‘車’的鐵盒子,那是你的時代嗎?”
“是,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夢見這些的?”
吳邪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住了,看向扶光的眼中帶上了奇怪和神奇。
臥槽,扶光不會是可以預知未來吧?
難道她會認識自己和小哥他們,是意識跨越了時空,看到了他們?
吳邪的疑問一個個冒了出來。
“不記得了,隻是突然有一天,就有了這些記憶。”
“你又是從什麼時候看見我的。”
“不知道。”
得,連著兩次追問都沒有結果,吳邪是徹底歇了提問的念頭,低頭盯腳下的石頭。
吳邪的心很亂,他還是感覺目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在他思緒亂飛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等待了許久後,扶光站了起來,仰望礦井上口。
“我在張家的結局是什麼?”
跟著站起來做出相同動作的吳邪,心中驟停了一瞬,大腦飛速運轉後,道:“活著,和小哥一起。”
對不起。
吳邪看向扶光。
他不想撒謊,但他希望扶光能活著,而不是死在暗無天日又潮濕陰暗的四洲古城。
扶光眼睛一酸,始終盯著上空。
“你在騙我,我不可能活著。”
謊言被識破,吳邪心中一慌。
他不知道扶光為什麼會知道他說謊了,他也從不知道,扶光如此悲觀。
軟梯從上空降了下來,扶光沒再多說,上了軟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