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日常混跡在盜筆NPC中 沙海35(完)
沙海35(完)
昨晚的逼問,是吳邪對扶光態度有史以來最強勢的一次,導致跟張起靈回去後,精神依舊有些恍惚,一晚未眠。
早上起來,吳邪眼下掛著兩黑眼圈,出來遇見坎肩,被問候過後,反把人問候跑了。
轉頭再看到扶光,吳邪頓時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躺在睡袋裡輾轉反側了一晚的吳邪,後知後覺驚訝於自己當時是從哪來的勇氣,竟然敢做出逼問扶光的行徑。
真的是夭壽了。
吳邪那邊尬尷得要死,反觀受害者扶光,那是一個風輕雲淡,淡定跟吳邪點了一下頭,直奔早飯。
好了,扶光都不在意,他還在糾結扭捏個什麼勁!
吳邪即刻調整狀態。
早飯過後,集合隊伍,拔營,回程。
物資的消耗,心態的轉變,回程的速度加快了幾倍。
回到二道白河,隊伍依舊住在來時的賓館。
吳邪在農家樂為張起靈辦了接風宴,王胖子吐槽吳邪吝嗇,說回北京回杭州後,要各舉辦一次,讓小哥把這些年沒吃的都補回來。
久彆重逢,大家在桌上把酒言歡,興奮不已。
深夜,酒桌依舊未散,但喝多了的大家已經三三兩兩的趴著桌上了。
院子中,扶光靠在牆上,抽著煙,回想剛才的盛景,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大家都在,真好。
長白山植物資源豐富,哪怕近些年來旅遊業發展起來後,人多了,這裡的天空依舊比彆處的清透。
在扶光仰望星空的時間裡,張起靈也來了。
張起靈的到來,沒有驚擾到扶光,她的目光在閃耀的星星中一一劃過。
“小哥,天上的星星,真亮啊。”
語言間充滿了羨慕,染紅了的臉上滿是憧憬。
張起靈跟著擡頭,浩瀚炫目的蒼穹,的確容易令人心生嚮往。
手中的煙燃儘後,扶光扭頭對張起靈道:“小哥,等哪天我叫你族長的時候,你就帶我回張家古樓吧。”
空氣有一瞬的凝固,張起靈擡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後鬆開。
“你的身體,沒有問題,為什麼?”
扶光指了指自己的頭,“有問題的是這裡,我不想變成個什麼都不知道,也控製不了的瘋子。”
張起靈沉默,看了眼身後的房間,眼瞼擡了擡。
“他們知道嗎?”
扶光懂得這個“他們”是誰,點了根煙,搖了搖頭,“我沒有跟他們說。”
“對不起,雖然說這個沒用。”扶光靠在牆上,低頭盯著那抹在風中迅速燃燒的猩紅,就像自己正在流失的所有,“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沒辦法,我找不到人了,隻有你能幫我,也隻能是你。”
扶光吸了一口煙,吐出,眼前的世界在煙霧的籠罩下變得朦朧模糊,看向張起靈的眼中充滿了悲憫。
是對自己即將徹底離開他們的悲傷,也是對小哥再度失去熟人的同情。
世界意識的設定,她無法更改。
她將會被自己的神明和信仰親手殺死。
小哥會殺了她。
扶光很輕鬆且自嘲的輕笑了一下。
萬幸,這個要求是自己提出來的。
手中的煙很快燒完,風吹了一半,她吸了一半。
“吳邪這十年過得並不輕鬆,他很累,也很苦,你之後不要隨意的失蹤了,有什麼事也儘可能的告訴他,不要讓他擔心,他,真的很好。”
小哥平淡無波的眼睛審視著扶光,淡淡地說了句觸碰到扶光精神禁區的話。
“你喜歡他。”
這是陳述句。
“我喜歡他?”
扶光反問過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消散後,喃喃道:“怎麼會不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呢。”扶光又重複了一遍,低垂的眼眸深邃起來,嘴角勾出一抹偏執又病態的笑,歪頭看向張起靈,“那可是曾經做夢都想見到的人呐。”
明明是繾綣的話,卻像毒蛇纏繞般冰冷。
張起靈罕見的皺起眉頭,有些嚴肅,“你很不對勁。”
扶光的表情僵住,擡手擋住了臉,揉了揉眉心,聲音疲憊。
“最近精神狀態不好,忘掉我剛才說的話吧。”
她為自己把內心卑劣的想法傾訴而出感到難堪,尤其對方還是小哥。
寂靜在兩人之間持續了十幾秒,張起靈道:“你說的,是這樣嗎?”
“不是。”
放下手,扶光恢複了平靜,卻神情厭厭,“比這嚴重。”
“你正在被天授。”
張起靈看著扶光,那雙好像永遠淡然的眼睛不再淡然,染上了隱隱的焦灼和痛苦。
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扶光無法說謊,也無法逃避,再一次選擇了吐出困擾自己的真相。
“不是,是記憶回溯的消退。”
扶光重新點燃一支煙,站直身子,朝遠處主桌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坐起來望向邊的吳邪揮了揮手,回頭跟張起靈道彆。
“我先走了,再待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等哪天好了,我再去看你們。”
吳邪看著扶光走出了院子,在張起靈望過來的時候,控製不住的嘴角上揚,也朝他揮了揮手。
在朦朧的夜色中,吳邪好像看到了張起靈的嘴角上揚了一下,等再想確認的時候,張起靈恢複了平時的狀態,走了過來。
深夜的街道,行人很少,很安靜。
扶光走在一盞盞路燈下,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忍不住思索張起靈的話。
喜歡?
那是喜歡嗎?
她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喜歡的話,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一次次的幻覺?
扶光笑了起來,自嘲在麵上怎麼都遮掩不住。
如果是的話,那她對吳邪的喜歡不夠純粹,甚至病態、偏執,裡麵參雜了太多的東西,有愛,有怨,更有恨。
最初,她活著是為了吳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吳邪,因為吳邪就是她的命。
後來,她開始控製不住去怨恨,尤其是連死都做不到時,甚至怨恨到激起心裡所有陰暗的念頭。
想著再見到他時就弄死他,這樣自己就可以解脫了,可當真的見到了又會不捨。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變化時,無比的厭棄自己。
她不想變成這樣,可是在她的世界扭曲崩塌的時候,沒人捂住她的眼睛。
沒有人,沒有任何人,隻有她自己,始終都是隻有她自己。
小哥是精神安慰,吳邪是感情寄托,他們是天上星,是高空鳥,是她在世界扭曲崩塌時無期的念想。
就算見不到又怎樣?無論是星是鳥,都隻會引導她向上看、向前看。
即使身軀破碎,前方荊棘,她依舊踏了過去。
數次的世界扭曲崩塌,讓她根本就不可能純粹的愛上任何人。
她太悲觀,也太清醒,任何一點的期望和現實的落差都足以擊潰她原本就不平衡的心理,她根本無法投入的去愛,也知道自己沒有愛的能力。
不管是明確的愛,還是直接的厭惡,亦或是真誠的喜歡,以及那站在太陽下的坦蕩,她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這種需要雙方付出給予的純粹感情,她給不了彆人,同樣,她也不奢求。
這樣的自己太過陰暗自私又虛偽卑劣。
所以,她不會把自己的喜歡公之於眾。
扶光把這份喜歡深埋心底,將自己對吳邪的所有感情轉換成近乎病態的執念,隻為掩蓋那份不純粹的喜歡。
這種行為不僅欺騙彆人,也欺騙自己。
現在,她失去了旁觀他們故事的權力。
扶光離開二道白河,先是去了北京,從黎簇那裡領回了寄養在他那的貓。
然後帶著貓,回到了漳州臨海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