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日常混跡在盜筆NPC中 重啟20
重啟20
清晨的樹林掛著水霧,陽光從茂密的樹冠透進來,丁達爾效應無處不在,美麗又玄幻。
出了昏暗的地下,迎麵就是如此美奐絕倫的景象,按理說,任何人都會心情美好,但偏偏吳邪幾人麵色凝重,坎肩都結巴了。
“老老闆,我們出錯地方了?”
吳邪抽回被坎肩抱住的手,拔出大白狗腿蹲下挑起一張手腕粗的乾癟蛇皮。
輕飄飄的蛇皮裡麵什麼都沒了,不是蛇蛻,更趨近被什麼東西鑽進身體裡,把血肉骨頭都吃光了。
這樣的蛇皮不止一條,鋪天蓋地的掛在灌木叢中,落在腐葉地上。
昨天他們在鳳凰樹上發現的蛇皮,很可能是人收集了這些東西放上去的,隻是目前他還不能確定理由。
吳邪丟掉蛇皮,站起來問劉喪:“昨晚你聽到了什麼?”
昨天在地下倉庫裡,劉喪已經被吳邪說服了,經過一起尋找線索,他對吳邪也有了點改觀,不像之前那樣討厭他了,現在他們的目標又是一致的,劉喪把昨晚聽到的如實說出。
“昨晚地麵有很多毒氣團飄過,這些蛇就是毒氣團飄過時掉下來的。”
想到昨晚落雨般密集的掉落聲,劉喪身體仍舊有些寒意。
還好他們是在地下,如果在地上,現在他們和這些蛇也沒什麼區彆了。
吳邪看了看晴空的天,又看向準備出發的張家人,他們似乎並不意外。
林子裡有凝聚狀態的毒氣,白天地氣升騰,這些東西在高空,所以鳥死絕了,他們來的時候聽不到鳥叫,夜晚地氣下降,蛇有些在地麵,有些在樹上,所以沒有死絕。
特/務修建了地下掩體,一是掩蓋自己的蹤跡,二就是躲避毒氣。
難道這就是他們隱瞞的線索?
吳邪想不通,這根本就沒必要隱瞞。
晚上毒氣飄過,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會知道。
吳邪目光落到扶光身上,從昨晚起,她一直被張家人包圍著,他們沒有接觸的機會,現在也是一樣。
吳邪心中說不出來的鬱悶,他收回視線,卻見劉喪忽然變了麵色,甚至是驚恐地瞪直了眼往扶光那邊看,就連身邊的王胖子都控製不住的抽氣,呢喃道:“我嘞個乖乖,張扶意那老太婆居然在嘴裡塞了條蛇!”
收回的視線原路返回,吳邪瞧見一條漆黑如筷子大的蛇頭從張扶意半張的嘴裡擡出頭來,猩紅分叉的信子在空中收集人類辨彆不出的資訊。
吳邪驚愕,睡飽了的神經恍惚起來。
他呆滯不是因為張扶意口中有蛇,在身上養蛇他不是第一次見,在費洛蒙的幻境中,他附身過養蛇的蛇祖。
讓他如此失態的是,這條蛇和扶光先前給了自己又收回的壓舌簡直一模一樣。
小蛇在空中尋覓幾秒後,縮回口腔,消失。
張扶意神態如常,確定完方向,隊伍再次出發。
出發的方向,和張起靈留下的標記重合。
白蛇的視力非常好,被吳邪安排到隊伍前端,一起尋找鳳凰木。
“被嚇到了?”張扶搖背後靈一般出現在吳邪身後,頗為困惑:“阿扶姐不是也給了你壓舌嗎?”
吳邪驚異回頭,“張扶意口中的那條蛇也叫壓舌?”
這下,輪到張扶搖詫異了,他離開吳邪後背,與其並排。
“你不知道壓舌?那你之前的壓舌都是怎麼養的?”
吳邪口中發苦:“壓舌,我一直是戴在手上的。”
張扶搖眼中閃過一道暗芒,若有所思:“壓舌不是名字,是一種蠱的統稱,這種蛇蠱的統稱跟它的生存環境有關。”
都不用張扶搖詳說了,吳邪已經明白為什麼要叫壓舌了。
壓舌壓舌,壓在舌頭上的蛇。
可扶光給他壓舌的時候,直接是戴在手腕上的,她也沒說過要養在嘴巴裡啊。
不過壓舌已經不在他手上了,多想無益,吳邪問張扶搖:“你來找我有事?”
“沒事。”張扶搖的視線在吳邪身上滑了一圈:“就是想近身感受下,你有什麼特彆的。”
沒料到他的目的如此簡單,吳邪苦笑,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前麵的扶光。
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對扶光來說是特彆的,隻有他清楚的知道,他和所有人一樣。
扶光心裡埋葬著他們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永遠也看不透扶光蒙著霧的眼睛後麵是什麼。
張扶搖沒有惡意,王胖子中肯地給出評價:“你比你姐正常不少。”
張扶搖和張扶意是雙胞胎,長相相似,性格相反,姐姐性格暴躁易怒,弟弟性格冷靜穩重。
“我姐就那樣,誰靠近阿扶姐,她就對誰臉色不好。”自家姐被說了,張扶搖不僅不惱,還有心情和他們說張扶意的往事。
“不過我姐那樣也正常,阿扶姐對我姐挺特彆的,不僅給了她壓舌,當初我姐跟阿扶姐學岐黃術時,我姐怎麼都靜不下心來,還是阿扶姐給她種了同心蠱,她才學的進去。”
上一個蛇蠱還沒弄明白,又來了個同心蠱,吳邪心中更加鬱堵。
“同心蠱?心意相通?”王胖子說完,意識到自己遺漏了什麼重點,驚訝問:“扶光會蠱?!”
認識了十多年,吳邪和王胖子第一次知道。
吳邪是知道扶光能控蛇,可那時他沒往蠱這方麵想過。
張扶搖淡笑不語,晃回自己的位置。
繼續深入,路越來越難走,前方開路的張家人速度不減。
白蛇從隊伍前端退回來,想到張扶意尋找的方式,他有些喉嚨發緊和惡心。
“吳邪,張扶意找到鳳凰木了。”
白蛇自詡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他是一個有尊嚴的從業馬仔,從來對吳邪也都是直呼其名。
隊伍的速度不允許吳邪他們停下來用望眼鏡觀察,大家繼續埋頭往前。
很快,明亮晃眼的光線暗淡下去,前方整個森林的樹冠陡然變高,變密。
陽光減少,昏暗冰冷的環境就是菌類生長的天堂,以叢林為分界線,後麵開滿了黃色小花的藤蔓環繞在樹上,五顏六色的菌類開滿了石頭縫隙和比較巨大的樹下。
隊伍停滯,墜在末尾的劉喪撥開苔蘚,露出無數碎骨,不知道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昨晚的風裹著這些菌的孢子,從這個林子的深處吹出來,形成了昨晚的毒氣團。”
他們今早已經見識了昨晚毒氣團的厲害,看著因他們走動揚起的孢子,坎肩問:“這裡麵全是蘑菇,我們怎麼進去?”
劉喪四處聽了聽,指了一個方向:“那兒有條小溪。”
吳邪明白劉喪的意思,這個林子肉眼可見的不太正常,沿著溪流進入可能比較安全一點,畢竟是活水,但張扶意比張海杏還獨裁,根本沒法溝通。
扶光站在張家人的隊伍裡,見吳邪望向這邊,終於觀察起他的狀態。
高強度不停歇的趕路下,吳邪頭發都汗濕了,臉因肺部負荷超標,染上病態的白。
扶光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是給張扶意的指令:“去溪邊。”
順著劉喪的指引,沿著叢林這條隱蔽的真菌線前進,不久就看到了一條小溪。
這幾天雨水充足,小溪中的水流湍急,清晰可見很多溪魚在其中遊泳,坎肩就道:“有魚,這些水應該是乾淨的。”
水清冽刺骨,衝刷在荊棘劃出的傷口上,非常止癢鎮痛,不過洗完後,吳邪幾人傷口上爬滿了很多蛆蟲大小的螞蝗。
從小在水裡長大的白蛇經驗豐富,準備架鍋燒水用水蒸氣來熏螞蝗,張扶搖從揹包裡拿出一瓶噴劑給他們,藥水一噴,效果立竿見影的好,螞蝗紛紛掉落。
眾人都在處理身上的螞蝗,吳邪弄好後朝扶光走過去。
張扶意看向張扶搖,張扶搖會意,靠近的幾個張家人不著痕跡地圍了上去,擋住王胖子他們的視線。
沒有螞蝗困擾的扶光坐在下風口的一塊石頭上抽煙等人,聽到吳邪的腳步靠近,她扔掉手中的煙,擡腳碾滅。
每當負麵情緒如野草滋生蔓延,隻要看到吳邪,她便可以遏製內心陰暗又鬼祟的想法。
掩下心頭萬千思緒,調整好狀態,扶光擡頭。
“怎麼了?”
獨有的溫和褪去,不帶情緒的語句顯得冰冷,這冷淡的態度,吳邪適應不了,也想不明白。
為什麼隻是一晚的時間,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驟降到了冰點。
不過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主動,扶光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吳邪在扶光對麵坐下,“你在煩什麼?”
煙滅了,風也把味吹散了,仍舊改變不了事實。
平視關切的眼睛,扶光直述內心所想:“我在想,為什麼還沒到雷城?為什麼還沒找到小哥?”
扶光的話直擊這次行動核心,吳邪無法回答,如往常一樣遞給扶光一顆糖。
這是他們之間互相安慰的方式。
扶光審視躺在寬厚手心裡的彩色糖果,沒接。
“我不喜歡吃甜的。”扶光恍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帶那一兜子糖了,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糖放進吳邪手中,“你吃吧。”
吳邪愕然的同時,也有些無措,一時間沒有動作。
她想錯了?
扶光抿直了唇線,她堅信,自己的確不喜歡這種甜到發膩的工業糖精。
“張扶搖!”
突如其來的吼叫,打破兩人僵住的氛圍,吳邪和扶光轉頭,看到人圍在了一起,聲音嘈雜,從腿部間的空隙可以看清,劉喪被張扶搖反手剪壓倒在地。
事情不止一件,扶光看的仔細,張扶意和半數的張家人不見了!
裝備還在,人和武器都消失了。
有情況。
扶光站起來,頭都沒回道:“不喜歡就扔了吧。”
吳邪沒扔,將滿滿一手彩糖都放進口袋,擡腳也往回走。
沒走幾步,前麵的扶光毫無預兆地轉身,吳邪眼前一黑,人被撲倒。
一支弩箭從吳邪原先咽喉的位置穿過,沒有任何間隙,槍聲從側麵響起。
幾乎同時,張家人迅速散開,擦著子彈,以鬼魅的速度閃進灌木叢中。
白蛇嚇了一跳,迅速臥倒,坎肩反應不及時命中倒地,被白蛇和王胖子趁對方換彈夾的間隙拖進林中躲避。
吳邪被扶光第一時間拖進樹後遮掩,他反應過來擡頭,看清扶光的情況,瞬間怒不可遏。
扶光左臉顴骨劃開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流淌而下,打濕了衣領。
“沒事。”
扶光擡手擦了下,垂眸瞟了眼手背粘膩的血,靜心聽周圍的動靜。
兩秒的時間,小溪邊隻剩被折斷手腕的劉喪在子彈射程內狼狽翻滾。
“江子算,你他媽連老子也打!”
吼完,劉喪最後好運滾進一塊巨石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