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日常混跡在盜筆NPC中 藏海花9
藏海花9
張海客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張姨,族長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嗎?”
私生子?小哥是扶光的私生子?!
這句問話無疑是個點燃的巨型炸彈,把吳邪和王胖子炮轟得找不著北。
吳邪猛地站起,椅子被撞得往後一退,劃拉出的刺耳聲音伴隨著兩聲驚天的罵聲在昏暗的房間裡響起。
“我草,張海客,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吳邪實在是沒法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站起來後有點手足無措,最後隻能把目光投向當事人,“扶光,你說句話。”
是孩子就算了,居然還是私生子,這也太炸裂了吧。
不對,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
吳邪覺得自己的世界快崩塌了。
王胖子也是罕見的著急道:“就是就是。扶光,你快說說,你怎麼輩分一下就提上去了?”
“小哥的母親叫白瑪,是一位藏族女醫,不是我。”扶光的眉心直跳。
她沒想到張海客會有這樣的疑問。
扶光不是張起靈母親的事讓吳邪鬆了一大口氣,靠在椅背上拍著胸口平複情緒:“嚇死我了。”
恢複過來,他氣急敗壞道:“張海客你有病吧,這種事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嗎?小哥出來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小哥,讓小哥把你開除張家族籍!”
這種告狀的小學生行為,張海客彷彿沒有聽到,繼續問扶光:“張姨,我記得你說過,你不喜歡張家,你甚至想要張家毀滅。”
“我有說過嗎?”
在那樣的環境下,她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實想法,除非劇情已經穩固到不會被影響。
扶光觀察張海客的表情,那不像是在說謊或是詐她。
想了想,好像確實是她說過的話。
她說出這句話時,離張禁實施計劃的時間隻差了幾天,但誰會把彆人不經意間說的話記這麼久。
扶光有點不解,連帶看張海客的眼神也變得深了起來。
一直作為觀察人員的吳邪第一時間發現,幸災樂禍的同時內心波濤洶湧,這裡麵牽扯到的事太複雜了。
他目前還沒深入瞭解張家,對張家的行事作風和家族體係也不瞭解,但恒古不變的家族理念都大體一致,正常的情況下,沒人希望自己的家族沒落,更彆說是毀滅了。
吳邪心中泛起一陣漣漪,說不上來的難受,看向扶光的眼中也帶上了些許心疼。
所以,扶光在張家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有這樣極端的想法。
“既然族長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想張家繼續存在,那你為什麼還要提出聖嬰計劃?”
張海客的目光十分堅定和犀利,質問的話不斷地砸過去。
疑惑在心中不斷成型膨脹,吳邪忍不住打斷:“我想問一下,這個聖嬰計劃和小哥是不是扶光的,孩子,還有和扶光不希望張家存在,這三者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我開始的時候說過,我們族長出生的時候,張家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這件事情是所有一切的開始,也是所有衰落的根源,這件事就是由張姨帶頭提出的聖嬰計劃。”張海客道:“聖嬰計劃不僅保下了當時必死的族長,還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出現危機的家族。”
吳邪有些詫異,張海客繼續:“關於聖嬰計劃的具體詳情,除了當時參與會議的本家高層,再也沒人知道。但關於計劃的提出,家族內部有傳言,張姨是因為我們現在的族長才提出的。”
“所以你才會懷疑?”吳邪不明白,“那麼多的懷疑方向,你為什麼一定要把他們認定為是那樣的關係還私生子,你是高原缺氧缺傻了?”
張海客表情有點不悅,“當時張姨已經成婚,我不認為張姨會暗戀族長的父親。”
張家大多數人都有慕強心理,作為張家最厲害的張禁,他的叛族行為也沒有徹底磨滅張家小輩對他的仰慕和崇拜。
相比之下,隻是一個從來都沒有聽過的張家人,張海客相信扶光不會選擇弱者。
所以讓他相信族裡扶光暗戀張拂林的傳言,他更願意相信張起靈是扶光的孩子,畢竟扶光對張起靈的關心,他一直都看在眼裡。
吳邪整個人都麻了,他的腦子已經發漲到裝不下其他東西。
原本以為隻是能夠多瞭解一些關於小哥的事情,現在居然連扶光的私事都給扒出來了。
瞧著一臉正色的張海客,吳邪心裡默默道:大哥,怎麼說扶光也是你的長輩,當著長輩的麵八卦長輩的感情史真的好嗎。
一種莫名的敬佩之情從吳邪心中燃起。
隻是扶光居然已經結婚了,這是吳邪萬萬沒想到的。
根據張海客說的時間線來推,扶光看起來和兩百多歲一點邊也沾不上,臉嫩得說是在校大學生都有人相信。
吳邪和王胖子知道現在不是八卦扶光的時候,這裡麵肯定隱藏了什麼重要劇情。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扶光道。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救族長,為什麼要救一個跟你毫無關係,連見都沒見過的陌生嬰兒。”
聖嬰計劃的盈利者隻有張家和張起靈,扶光提出計劃的目的不是為了張家,那就隻剩下張起靈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執著於這個問題。”扶光的眼神一下鋒利起來,端詳了張海客半響,然後笑了,笑得肆意妄為,毫無忌憚。
扶光莫名其妙的舉動讓其他三人摸不著頭腦,吳邪有點心裡發慌,猶豫的喊了一聲:“扶光。”
“你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弄明白這個問題嗎?”扶光停下笑聲反問張海客,隨後斬荊截鐵道:“你不知道。”
“因為你和我一樣,也隻是有那麼一瞬間像我。”扶光放鬆身子,靠在椅子上,神情有點恍惚:“我有很多時候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產生某種想法,為什麼要去做某件事。直到有一天,我明白了,我在被不停的天授。”
“天授”吳邪疑惑。
“對,就是天授。我所做的一切不一定都是我想做的,而是彆人。”扶光望向透著微光的窗戶,“也就是這個‘天’想讓我做的。”
看著三人難以理解的表情,扶光沒有解釋,沉寂在自身的情緒中,“其實你很難發現,你在做某件事或有某種想法時,是你真實的想法,還是天授的結果。”
“你說的這麼玄乎,這個‘天授’又是什麼”王胖子問道。
“你們都知道天授唱詩人吧”扶光道。
吳邪點頭,王胖子道:“天授唱詩人是指在西藏說唱《格薩爾》的藝人,他們不同於其他傳統說唱藝術師徒相授方式,而是‘受命於天’,在大病一場或者是做了個夢後,便醍醐灌頂般記住了格薩爾王的精彩傳奇。”
扶光繼續:“天授和天授唱詩人的原理一樣,隻是它出現的更悄無聲息,彆人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關於天授的事,我暫時說這麼多。相比天授,我相信你們對小哥的事更感興趣。”
吳邪想說,他現在對‘天授’也很感興趣,可扶光沒有要說下去的趨勢,那他以後再問,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
扶光給自己倒了一杯熱乎的酥油茶,情緒恢複穩定,進入了回憶模式。
“小哥的父親叫張拂林,是張家在西藏負責采摘藏海花的采花人。張家為了保證血脈的純正,一直都是族內通婚,但張拂林卻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愛上了當地要獻祭給閻王的藏醫白瑪。就這樣,1895年,在西藏的十一月中,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小哥出生了。”
“和西藏的喜慶歡悅不同,同一時間的東北張家本家可謂是烏雲密佈。”
說到張家本家,氣氛一下嚴肅起來,就連扶光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本該團結一致的張家本家出現了家族史上最大的內亂,分裂成了兩大派係。一派是處在明麵上的保守派,決定要繼續按照舊式守護張家不為人知的使命。一派是隱在暗處的新式派,勢必要推翻傳統封建的張家,融入新式社會。兩派的關係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發展到白熱化階段。”
“張家延續千年的家族信仰和理念已經深耕在每個族人心底,想要推翻這種近乎洗腦的信仰是不可能的。如果隻是兩派的鬥爭,想要把新式派連根拔起不是什麼難事,但保守派並沒有看上去這麼團結。因為上一次的家族內亂,族長信物遺失在泗州古城,對新任的族長一直都有疑義,家族的內鬥一直存在,保守派在對抗新式派的同時還要堤防同派裡的暗箭。這時的張家表麵看似堅不可摧,內裡實則已經亂成一團,稍加外力就可以摧毀。”
“為了對付因時代新思想孕育出的新式派,也為了彌補族長信物丟失致使家族核心秘密遺失造成的信仰危機,本家高層決定開啟從泗州古城蠍子墓中盜出的龍紋盒子。這個盒子裡裝著千年前周穆王放進去的一個嬰兒,相傳這個嬰兒擁有長生的能力,張家想利用這個聖嬰穩固動搖的家族信仰。”
“當石盒開啟的時候,裡麵的嬰兒已經石化死亡,一直處於中立的族人開始偏向新式派,張家維係了千年的家族開始出現瓦解趨勢。”
“在這個關鍵時刻,小哥出生的訊息傳來。張家本就是一個絕對權力封建統治的家族,張拂林不止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利的普通張家人,還正逢遇上張家的多事之秋,他公然違背族規的行為,等待他的處罰就不止是開出族籍這麼簡單。”
吳邪皺眉:“這個敏感時期,你說的不是這麼簡單,難道你們是想公然處刑”
扶光點頭:“張家已經被家族的存亡問題弄得焦頭爛額,這個時候張拂林的事無疑是給張家提供了一個殺雞儆猴的絕佳條件,於是,張家派出殺手張也成去西藏追殺張拂林三人。”
王胖子嘖嘖搖頭:“扶光,不是我說,你們張家也太變態專橫太沒人性了,就因為和外族通婚,一言不合的就要殺人。所以才會說封建統治害人,不像現在,婚戀自由,就算是娶個外國妞都沒人反對。”
“這樣看來,你們張家會衰落也不是沒有道理。”吳邪已經很委婉了,斟酌道:“事情真的按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不可否認,這個舉動確實可以對動搖的族人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張家因為千年嬰兒的死加劇信仰危機,於是你們想到了李代桃僵,小哥也就成了這個死嬰的替代品。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聖嬰計劃’。”吳邪梳理過後,心裡發毛,同時也很不解,問扶光:“即使這個計劃是你提出的,為什麼他們會懷疑你和小哥的關係”
扶光閉上眼睛:“當時我剛好從西藏回來,時間對上了。”
世界上總是有很多巧合,加上扶光之後對張起靈的態度,讓人很難不多想。
可很多張家人都不知道,扶光是不可能生育的。
“所以,”吳邪皺起眉頭,有些艱難的開口,“你們真的,殺了小哥的父母”
他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事,以扶光對小哥的關心,他不相信扶光會這麼做,即使結局已經註定,他還是期望會有轉機。
扶光搖頭:“沒有。張也成在去的途中就收到了族裡的決定。等他到達西藏時,白瑪已經被獻祭給閻王,被張拂林救下時已經奄奄一息,沒有生還的可能,張拂林也因此受了重傷。”
聽到扶光他們沒有殺害小哥的父母,吳邪心裡鬆了一大口氣。
“張拂林同意了讓小哥代替聖嬰的身份,他深知自己的行為已經觸犯族規,為了讓小哥今後不被抓到把柄,唯有以死獲得家族的寬恕和感恩家族對小哥的,”扶光突然加重語氣,臉上浮現出不屑和自嘲,“恩賜。”
吳邪從來沒有在扶光臉上看到過這種諷刺的表情,加上再次重逢,扶光給他的感覺就是很難有東西能激起她的情緒。
這種很難激起,不是指扶光對事物不感興趣,而是一直處於一種隱忍壓抑的狀態。
現在這種狀態被打破,忽然的轉變,讓他意識到扶光對張家的情感,比他想的還要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