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FGO]不列顛拯救計劃 【蒼銀】王的選擇
【蒼銀】王的選擇
沙條愛歌和阿爾托利斯出門了。
「不能進入的房間」裡,一麵又一麵鑲了圈冰晶的水鏡懸浮於空,光潔鏡麵映出城市的各方角落。
黑發烏眸的archer、應是一介女武神的ncer、光輝閃耀的rider、頗具師範的caster、與禦主和諧相處的berserker,以及獨自行動的assass。
將參與聖杯儀式的主從一一收進眼底,摩根的視線在某位褐膚王者身上短暫停留,旁觀了會兒對方和玲瓏館的少女的對視後,這才把注意力轉移至阿爾托利斯及沙條愛歌所在的畫麵。
身為島之魔女、來自樂園的妖精,摩根的「魔術」與沙條愛歌的「權能」是並駕齊驅,還是某一方更勝一籌呢?
即便連線根源,即便全知全能,身而為人便被禁/錮於肉/體凡胎。
摩根靜靜演算著腦中的計劃。
如果沙條愛歌的敵意並未指向摩根,興許後者願意基於兩人的相似釋出一絲善意。
但那副光景的可能性,在沙條愛歌對阿爾托利斯心生戀慕,並以愛情作為行動的燃料時,就已不複存在。
老實說,重點不在於沙條愛歌對亞瑟王的愛意,而是前者以愛為名采取的暴行。
倘若少女的戀慕物件懷抱「探求神秘」的願景,或許情況將有所不同,然而,這份戀心與「亞瑟王的願望」結合後,成為了撕裂世界的箭矢。
顛覆曆史、改變時間的洪流,其付出的代價會是「活在當下」的所有物種。
摩根對於守護世界沒有半點興趣,也不打算成為救世主(梣)。
隻不過,當阿爾托利斯得知自己的願望將建立於累累白骨,以活在當下的無數人們的絕望堆砌而成,大概……會十分痛苦。
──畢竟是品行高潔的騎士王。
決心成為溺愛弟弟的姊姊,不列顛王女摩根認為自己有必要阻止這一切。
就saber陣營來看,目前的戰況順利得不可思議。
沙條廣樹似乎察覺了什麼,卻又無力乾涉。或許那個男人連自己能做什麼,都不知道吧。
於沙條愛歌及沙條綾香而言,男人是否是合格的父親呢?
答案好像也不再重要了。
至少,對沙條愛歌來說是這樣。
無論友情或親情,都沒辦法觸動沙條愛歌的內心,而楚楚可憐的少女隻要露出羞澀的一麵,就足以讓人暈眩得找不著北。
摩根冷哼了一聲。
要不是她明察秋毫,精準地算出沙條愛歌的心思,恐怕阿爾托利斯至今仍認為沙條愛歌是個無害的少女。
人們總更相信自己主動蒐集的資訊,沙條愛歌不可能不露出丁點馬腳。
島之魔女已然撒下種子,亞瑟王清楚意識到少女的異常隻是時間問題。
雖說在那一夜的談話,阿爾托利斯的質問如同一把利刃刺進摩根胸口,但後續他們並未爆發激烈的爭論,抑或不滿的互相指責,反倒是阿爾托利斯短暫地沉默過後,邊轉身邊說道:
「與其猜疑禦主,早點解開誤會比較好。我這就去詢問愛歌的真實想法。」
「等等、站住!不準去!!」
顧不得太多的摩根,下意識地伸手扳住阿爾托利斯的肩膀。
──要是讓阿爾托利斯和沙條愛歌對峙,不就像是我向阿爾托利斯告狀嗎?堂堂不列顛的王女不能留下如此幼稚的形象!絕對不可以!
!
然而筋力c又怎麼與筋力a抗衡呢:)
「嘶──!」
「王姊!?」
騎士王的巍然身板絲毫不動,腳步更是半分不亂,受挫的除了摩根被鎧甲磕紅的指尖外,還有她極力維持的從容。
──這是個隻有我受到傷害的世界嗎qaq!
?
吃痛地揉捏自己發紅的手指,摩根無視阿爾托利斯驚詫回望的視線,語速飛快地說:
「襲擊者眼中的我處在被控製的狀態下,因此監視的力度會大幅降低,反而給了我在暗處活動的機會。這個情況要比我繼續當箭靶要好多了,阿爾托利斯。」
阿爾托利斯沒有接話。
亞瑟王的沉默令摩根疑惑地擡起頭來,「阿爾托利斯?」
隻見金發王者蒼色的眼眸暗潮翻湧,一層陰霾複上那張英俊的臉龐,難以化解的糾結盤據在他眉眼之間。
摩根忍不住伸手戳上阿爾托利斯蹙起的眉間,並在後者訝異地後退半步時,撫平那幾道夾著鬱結的皺褶。
「妳在做什麼?」
注視阿爾托利斯瞪大雙眼並捂著額頭的神態,彷彿淬入了消融雪花的冰藍眼眸彎起一鉤輕淺笑意。
「──嗯,還是這樣順眼些。」
二人的夜話止於亞瑟王的這句嘟噥:「我已經過了被當作孩童的年紀,王姊。」
回憶到此結束。
摩根自認她和弟弟的相處非常融洽,甚至超越與阿爾托莉雅的初次互動。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連鎖召喚帶來的安定感嗎?
有這層關係在,她和阿爾托利斯確實是命運共同體,不僅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存在,魔力的消耗、戰鬥的疲憊,就連受到的詛咒都能互相分攤。
──紅龍的心臟在胸口跳動著。
這種感覺很奇特。
就好像他倆合二為一,共享彼此的呼吸與靈魂。
摩根的喜悅沒有維持太久。
畢竟縱使她以簡易模式開局,關卡難度仍然是地獄等級。
豔麗的花團錦簇間,銀白貴女埋怨似的開口:「果然都是阿爾托利斯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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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同為聖杯戰爭的參賽者,於曆史上留下名諱的從者交戰,是阿爾托利斯身為劍兵(saber)現身於世的意義。
然而,阿爾托利斯在戰爭期間所侍奉的主君,嬌小的純白少女始終看不得他負傷。
即使沙條愛歌明白,戰鬥過程中伴隨的風險無可避免,但少女心疼的神態猶似切身感受那些傷口的痛楚。
使得阿爾托利斯無法或冷聲或強硬地對待少女。
麵對這份不含任何雜質的純粹好感,阿爾托利斯感到些許棘手,有喜悅、有珍惜,同時有虧欠、有感激。
再怎麼說,沙條愛歌都是名當之無愧的優秀禦主,悉心照料從者的起居,並且全心信任他。
但是……
亞瑟王仍然注意到了。
在純潔的瑩白花朵下,有「什麼」正在伺機而動。
過於一帆風順的戰況,就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稍有不慎,便會被狂風驟雨撕碎殆儘。
但若連自己的禦主都無法相信,那麼他還能信任誰呢?
『如果我賭贏了,我要你的信任。
』
──這也在她的算計中嗎?
阿爾托利斯不禁心想。
選擇配合摩根的計劃,是在沒有其他選項的前提下,做出的唯一解答。
依照摩根的說法,她製作了一個代替她被圈/禁於室的人偶。
而獲得自由身的摩根本人,則都待在植物園裡。
結束今夜的戰鬥,阿爾托利斯下意識地踏入玻璃花房。
清冷的月色穿過透明天頂,撒下滿地璀璨的銀輝。
佇立於花圃前的倩影一襲白銀長發披散身後,宛如傾瀉而下的銀河,閃爍著柔美光暈點綴那身黑底藍紋禮裙。
猶如被月色親吻的細軟鬢發因擡首動作緩緩掠過頰邊,使那張漂致的臉龐沐浴於瑩白光輝中,長如蒲扇的一對銀睫下,含著冰霜的冷冽藍眸漾起粼粼流光。
那是摩根.勒.菲。
不列顛的王女、島之魔女,在曆史的洪流中背負惡名的女子。
同時也是亞瑟王──阿爾托利斯.潘德拉剛因緣上同母異父的胞姊。
某些刹那,阿爾托利斯無法理解她的話語,更遑論那莫名懇切的態度。
就好像試圖緊緊抓住什麼,但又深怕其自手中溜走,因而不安地來回躊躇。
好似生性單純的少女。
阿爾托利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摩根。
再加上自從夢見某位救世主的過去,亞瑟王不禁在意起被留在那片火海的身影。
──想知道她經曆的種種,並聽她述說那堅持了上千年的祈願。
尤其,當摩根望見自己時,隨即敞開的溫婉笑靨,彷彿林中落葉於澄澈湖麵掀起的圈圈漣漪。
悄無聲息地拂過心頭,卻留下若有似無的悸動。
與記憶中、給予他聖劍的美麗幻想──湖中仙女的姣好麵貌相互重疊。
「歡迎回來,亞瑟。」
頓時,阿爾托利斯認知到了。
原來……那(薇薇安)也是她。
「我回來了,王姊。」
──白銀的心臟在胸口跳動著。
這種感覺很陌生。
就好像他倆合二為一,共享彼此的呼吸與靈魂。
阿爾托利斯來到摩根身前。
這個舉動沒有特彆的目的,直至銀發藍眸的女子朝他擡起手臂,用那蔥白的指尖梳理他額前發絲。
接著那珠玉般圓潤通透的嗓音如是說:
「雖說你不是享受戰鬥的人,但與不同時代的英雄交戰的機會實屬難得。感覺怎麼樣?有好好地感受和對手交鋒的激昂,或是遇見勢均力敵的武者的雀躍嗎?」
「難纏的對手讓人傷腦筋,不過僅隻如此,並非不可戰勝。」
「聽上去很有自信呢,騎士王的謙遜美德被落在哪兒了?」
「自信和自大是兩回事,我隻是就事實進行陳述。」
「那麼該說不愧是亞瑟王,武藝高強得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嗎?」
「王姊讚謬了。」
話音甫落,女子銀鈴般的笑聲於耳畔響起。
在初次見到的、摩根的俏麗笑容落入眼底的瞬間,捎著一縷馨香的暖意自阿爾托利斯的胸膛蔓延開來。
而後,向亞瑟王展露瑰花般美麗笑顏的不列顛王女說道:「我很開心,阿爾托利斯。」
阿爾托利斯歪首一笑,「顯而易見,不過我能知道是為什麼嗎?」
「因為這些漫不經心的調侃與交流,僅存在於我們之間。」
摩根說著的同時將雙手背在身後,一縷綢緞似的銀色長發從嬌巧肩頭滑至胸前,淬進了無邊柔意的冰眸清晰地映出阿爾托利斯的麵龐。
就像他是她所有的溫柔所在。
──倏地,阿爾托利斯捕捉到浮上臉頰的灼熱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