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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穿成哪吒三太子的宿敵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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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何不記得他是怎麼離開講室的,
隻依稀有印象,龜靈聖母關心他麵色不好。

他是怎麼回答的,好像是說沒什麼大礙,
又好像多解釋了兩句,
總歸他再回神的時候,人已經在龍宮了。

半年對於龍族來說,
不過彈指一揮間。但沈何安穩度過難關回到龍宮是喜事一樁,因此敖光特地設了家宴,像凡人一般,一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

珍珠嬤嬤一瞧見他便紅了眼睛,抓著他的手輕聲細語地問他這半年的日子。沈何一一回應,
朝她露出一個靦腆的淺笑。

珍珠嬤嬤怔了怔,
珍重地拂過沈何的額角,
感歎道:“殿下長大了。”

時間不是催化沈何成長的藥劑,
半年太長又太短,真正讓沈何徹底熟悉這個世界的,
是日複一日的修煉。

包括他身形相貌的變化,亦是修行和曆練帶來的結果。

敖甲和敖乙特地為了沈何換了值,
沈何能安全回到龍宮,
說明敖光的計劃是有用的,
沒有什麼比這更值得慶祝了。

為此敖光甚至允許三兄弟在席上喝了些許酒。凡間的酒醉不了修煉者,
因此幾人喝的是龍宮自釀的清酒,按敖乙的話說,比之天庭的瓊漿玉液無甚區彆。

酒過三巡,敖甲臉上已有了明顯的紅暈,話也多了起來,“小丙、小丙看起來靦腆許多。”

比之敖光和敖乙,
敖甲是和沈何接觸最少的。他作為大哥一向寡言,飲了酒反倒能將心裡話托出。

說沈何靦腆不如說是沉穩更合適。沈何怔了怔,唇邊抿出一個笑,“隻是不知道說什麼。”

敖乙手裡抓了一杯酒,卻不急著喝,聞言插了句嘴,“隨便說什麼都好,我們都愛聽。不過說起來,這回怎麼不見你問陳塘關那個小子……”

他話說了一半自己吞了回去,掀起眼皮毫不意外對上敖光和敖甲譴責的眼神。

敖乙默不作聲地將杯中酒一口悶了。

其實他們心裡門清,敖丙魂魄補全不久,除了敖光,和敖甲和敖乙連麵都沒見兩次,隻有一層單薄的血緣關係,稱不上有多深刻的感情。

然而對於敖甲和敖乙來說,敖丙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又因為沈赤瑤,他承載著這些年他們的所有悲歡哀樂。

所以敖乙不希望敖丙因為諸多外界瑣事封閉了自身,他唯一瞭解的敖丙的在意的事物,大抵隻有哪吒了。

可惜,哪吒已經不止是當初一心隻有敖丙的少年那麼簡單了,這個名諱在他去往西岐後被數次提及,卻都不是好聽的話。

敖乙垂眼掩去眸中複雜,就算今天他不提,敖丙也遲早會知道。

沈何抿了抿唇,緩緩放下了銀箸,他本做了打算不刻意打聽,但……

無論是敖甲敖乙甚至是敖光的神色都太奇怪了,奇怪到沈何無法克製地想要知道,有關哪吒的一切。

莫名的、如同蠶絲般的恐慌無聲罩在他的心頭。沈何喉結滾了滾,開口似乎都變得生澀,“哪吒他……”

啪嗒。

敖光也放下了酒杯。

席間隻有四人,四人卻一俱沉默。

除去“心移”的那一次,沈何再也沒有主動問起哪吒的近況。在碧遊宮紅蓮法印會被限製,久而久之,無論是沈何還是哪吒似乎都忘記了法印的存在。沈何唯一清楚的,便是哪吒遵從最初的軌跡:隨他的師叔薑子牙前往西岐,成為了武王姬發麾下最勇猛善戰的先鋒。

如果是這樣,那他會和沈何記憶中一樣,在無數封神大戰中驍勇無比,最後受封天庭。

這本就該是他應有的人生,沈何隻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被擅自挪動的石子,從分離前沈何打斷敖光的話時,他就已經意識到了。

讓一切回到正軌,而沈何用他這條得之不易的命做一些他應該做的事,就是最完美的終局。

敖光輕咳一聲,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通天教主說,你找到了救你母親的辦法。父王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做?”

沈何晃了下神,把到嘴邊的追問嚥了下去,回道:“師父說,隻要找到能夠威懾龍神虛魂之物,便能以物換人,救回母親。”

“此事他也與我提過。”敖光捏了捏眉心,“可我找了三百年,連那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通天教主不可能不記得他曾告訴過敖光這件事,但如今他又將一樣的訊息告知了沈何,必然是有轉機。

“兒臣請師父算了一卦。”沈何望向敖光,認真道,“兒臣一定會將它帶回來,讓阿孃重見天日。”

……

通天教主的占卦隻給他想給的人,除非此人身上有能夠與之交換之物,否則任對方上天入地找來至寶也不會輕易卜算。

同席的三人很明顯深知通天教主的習慣。敖甲低聲問:“他要你交換什麼?”

他們都清楚,通天教主不像是因為所謂師徒情誼送卦的人,而沈何除了一柄銀戟隻剩他自己了。

沈何垂下眼睫,“隻要能救出母親,無論是什麼都是可以交換的,不是嗎?”

敖乙脫口而出,“可那不該是你的責任!”

“本就是我的。”沈何並沒有因為敖乙的語氣動怒,隻是平淡地反駁了他,“阿孃是為了救我才身陷囹圄的不是嗎?”

“那也是怪天道不公!”

轟隆!

似是要印證敖乙的狂言,雷聲卷席著海麵重重晃動了一下,平時任海麵波濤都不會被影響的龍宮竟也被帶著震蕩。

敖光擰眉,“敖乙,慎言。”

敖乙重重錘了下桌,背過身去。

原是他們虧欠敖丙母子的,如今卻像個局外人什麼都插不了手。敖光歎了口氣,“丙兒,她不隻是你的阿孃,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沈何靜了靜,竟是起身提起酒壺為三人斟了酒,最後斟滿自己手邊的玉杯。

“我會幫師父對付闡教。”沈何舉起玉杯輕輕道,“亦是為了我自己。”

敖甲聽出其中意味,下意識問:“什麼意思?”

“半年前秋汝生和申公豹在海上攔了我和……”沈何模糊了那兩個字眼,接著道,“他們告訴我,封神榜有名者必死無疑,躲不了的。”

命運會無聲無息把他推到死亡麵前,既然如此,他還不如坦然迎接,哪怕不能找到生機,好歹死個明白。

說完他也不管三父子的神色,自顧自喝完了那杯酒。

敖光問:“什麼時候。”

問的自然是沈何回碧遊宮的時間,沈何道:“先接母親。”

也就是說,沈赤瑤回到龍宮後,就是沈何離開的日子。

看似團圓,實則又是分離。

“怪不得,他會和你交換。”敖乙像是想通了,扯唇冷笑一聲,“打的一手好算盤。”一旦沈何同意幫助截教,相當於通天教主拉到了整個東海龍族作為幫手。

沈何明白敖乙的話意,不由蹙眉道,“你們不必冒險,我自己能……”

“你憑什麼和闡教那些人打?”敖乙倏地擡頭,竟是雙目赤紅,“你以為通天教主圖你什麼,不就是你和哪吒那層關係?!”

敖光臉色霎變,周身迸發出駭人的法力,半分不留情地將敖乙震飛。

敖乙被震出幾裡遠,後背打到梁柱上,栽倒在地顯然傷得不輕。

沈何瞳孔驟縮,離席要去攙他,敖甲卻拽住了他的手臂。

沈何不懂敖光為什麼震怒,又為什麼這樣對敖乙,“父王?”

就算敖乙口不擇言,但沈何知道他沒有壞心,不過是關心則亂。可敖光更不可能是不分青紅皂白出手的人。

何況對方是敖乙,他的親生兒子。

敖乙從地上爬起來,強悍的法力將他的內臟震出了鮮血。他低頭連連嘔了幾口血漬,擡頭看向仍端坐在席位的敖光。

“就算您不忍心告訴他,他也遲早會知道。”敖乙一字一頓道,“就讓我這個做哥哥的當一回惡人,又有何不可?”

沈何眉頭蹙得更緊,他當然看出敖光三人瞞了他什麼,卻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眼下這樣。

“到底出什麼事了?”

“當然是……”敖乙又嘔了一口血,勉強吐字清晰,“當然是和哪吒有關。”

沈何眼睫顫了顫,到底還是說出了心裡話,“我知道師父是想用我賭哪吒不出手,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心甘情願。這是我的選擇。”

或許哪吒會念及舊情,又或許他早就忘了沈何是何許人也,在沈何作出決定的那一刻都無關緊要了。如果可以,他寧願早早死在和其他人的混戰裡,不必見到哪吒。

敖乙卻搖了搖頭,鮮血順著他的唇角滴落在水晶地上,“他已經不是人了,你懂嗎敖丙,他隻是闡教用來殺人的傀儡!”

殺人的傀儡……沈何下頜無意識繃緊,連自己也沒有發覺他的手指在發抖,“他難道、不是本身就是為闡教效力的麼?”

而且哪吒是天生殺神不是嗎,生來負有千七百殺劫,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啊。

“那是你沒有見過現在的他。”敖乙大口大口喘著氣,五臟六腑的疼痛幾乎要讓他暈厥,敖光下手是真沒管他的死活,“沈何,他不是服從命令的先行官,而是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的傀儡,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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