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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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
“你絕對不會想知道那底下到底有什麼。”安娜貝絲長吸了一口氣，“我和克拉麗絲運氣都還不錯，冇有誤入不該去的地方，也順利地摸到了出口。克拉麗絲原本是想去更深處看看的，結果發現迷宮居然連著地獄。”
怪不得比安卡的彩虹通訊裡尼克待在了冥河的旁邊，凱特琳娜心想。
“謝天謝地，你冇有事。”波西認真地看著安娜貝絲，“不過……盧克要探尋迷宮做什麼？”
“我們都不知道。喀戎做過一些猜測，或許他是為了找到代達洛斯。但是我真的有點懷疑代達洛斯他是否還活在世上，畢竟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不過總而言之，我們最好趕在盧克達成目的之前攔下他。唉，我真的希望他可以迴心轉意。”
再次提及了盧克的名字，安娜貝絲看起來有些落寞。在她七歲的時候，正是盧克一路護著她與塔利亞曆經萬險抵達了營地。盧克對她而言，絕對是一個不止於兄長的存在。
“總之，克拉麗絲與我的那個任務是秘密任務，其實現在營地裡都冇有多少人知道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因為喀戎懷疑營地裡有人在偷偷傳遞訊息。”她回頭張望了一眼其餘十一個小屋的桌子，所有壓得更低了，“但是喀戎判斷把這些告訴你們是冇有關係的。所以我希望，在找到告密者之前，你們可以嚴守，不對，必須嚴守這個秘密。”
安娜貝絲嚴肅地一個個看向波塞冬小屋的三人，目光在泰森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凱特琳娜忙不疊地點頭，此刻的營地，也許隻是表麵上的安穩無事。
安娜貝絲歎了一口氣。
“總之，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勸勸格洛弗。半羊人確實對地下有著巨大的恐懼，但是，如果現在格洛弗的執照被元老會弔銷，他就不得不去學踢踏舞或者開一家木偶劇團——他絕對會後悔一輩子的。我試著勸過了，但他冇什麼變化，所以我想著或許你出場會更有用些，波西。作為朋友，我不希望他就這麼消沉下去。”
“迷宮裡真的那麼可怕嗎？”凱特琳娜問。她隻聽佈雷斯描述過他撿到尼克時的事情。
“我是抱著對那個巨大建築的嚮往而去的，你知道，我對所有大型建築都很感興趣，而迷宮確實讓我大飽眼福。所以我可能還稍微好點，但克拉麗絲說她再也不想進入地下了。屍骨、遺蹟、陷阱還有各種各樣想要你命的機關。在這次秘密任務中，我們還找到了克裡斯羅德裡格斯——他已經瘋了。”
“克裡斯羅德裡格斯？你是說，那個住在赫爾墨斯小屋的傢夥？哦，他前幾年背叛了營地，之前我們在安德羅墨達公主號上——就是現在盧克帶著他的手下占據的那艘遊艇——偷聽到過他和盧克的談話。”
凱特琳娜在聽到克裡斯的名字後猛地看向了波西，波西以為她不清楚這個人是誰，於是又多給她解釋了一句。
“是啊。”安娜貝絲看了眼波西又看了眼凱特琳娜，繼續向下說去，“克拉麗絲在她母親家附近發現了遊蕩著的克裡斯，他在近五十度高溫的沙漠裡漫無目的地走著，嘴裡不斷地唸叨著線繩線繩。克拉麗絲怕他被送進精神病院，於是想方設法把他帶回了營地，我們就是從他口裡確認盧克真的在魔幻迷宮裡探查的。”
凱特琳娜打了個寒顫。她還依稀還記得聖誕節前在那間咖啡廳裡見到克裡斯時他的模樣，那是個瘦削的少年，全程都被佈雷斯忽悠得雲裡霧裡。她不知道現在應該是興慶佈雷斯提前拋下了克裡斯而躲避開了被弄瘋的命運，還是可憐克裡斯被佈雷斯狠心地拋在了迷宮裡，且直到最後都蒙在了鼓裡。總之，克裡斯不會再為泰坦神的複活大業貢獻自己的力量了，這對於營地來說是件歪打正著的好事，但凱特琳娜卻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混血者對於迷宮而言是一個足夠渺小的存在，千百年過去了，這個龐然大物已經強大得可以輕而易舉地吞噬人的精神與性命。凱特琳娜的神情有些哀傷，她側過臉去，假裝要給自己的牛排加一些黑胡椒醬。她忽然發現自己開始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如果這件事放在她身上……她可以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棄他人不顧嗎？
‘可是克裡斯原本就是要去迷宮的，他目標堅定，肯定是做好了失敗的心理準備的，而且佈雷斯在離開前也告訴他自己要回到地麵了，不是冇有征詢他的意見。’她腦海裡的一個聲音這樣說，但另一個聲音卻即刻反駁。‘可是佈雷斯一開始叫上克裡斯的目的就是把他當做危險時的擋箭牌吧，如果他真遇到了什麼，極大可能還就真的完全地棄他不顧了。克裡斯對佈雷斯而言隻是一個工具人，他一開始就冇有把他的性命放在眼裡，還在臨走的時候給了克裡斯一個一忘皆空——誰知道克裡斯的瘋狂是因為迷宮還是因為一忘皆空的後遺症呢？也冇有誰知道……萬一克裡斯真的聽從了佈雷斯的建議與他一起回到地麵而不是繼續冒險，為了保護巫師與霍格沃茨的秘密，佈雷斯會不會還是選擇給克裡斯一個一忘皆空呢？’
佈雷斯紮比尼，這是一個絕對危險的人物，但是卻是凱特琳娜現在在某些問題上唯一一個能去求助的人。凱特琳娜突然害怕了，她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哪一天也會落得個與克裡斯一樣的下場。
“凱特琳娜？凱特琳娜，你怎麼了？”
她分神了，瓶子裡一半的醬汁都被倒了出來。盤子已經承載不住這麼大份量的醬汁了，醬汁流到的桌沿邊，馬上就要滴落下來。凱特琳娜被波西的這一嗓子喊得一個激靈，她回過了神，迅速地挪了喏位置，避免了衣服遭受黑胡椒醬洗禮的命運。
“呼……”她鬆了一口氣。
“你冇事吧。”波西說。
“冇事冇事，我隻是分神了。你們剛剛說到哪裡了？請繼續，不要被我打擾了。”
“我們剛剛說到，下一個偶蹄族元老會議將在下午召開，會議上會決定格洛弗的命運。”
安娜貝絲投向凱特琳娜的目光裡帶上了一絲狐疑，智慧女神的女兒皺起了眉頭，這讓凱特琳娜連忙低下頭繼續吃飯。雅典娜一族的洞察能力和推理能力不是蓋的，她隻有希望安娜貝絲這次什麼也冇有看出來。
“總之，波西，離元老會的召開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如果可以，你還是去勸勸格洛弗吧。他現在消沉得可怕，怕不是到了會議上啥都說不出來直接任人宰割。我該回去了，不然背後盯著我的那些視線都快要把我烤熟了。”
安娜貝絲說著，端起一盤根本冇有動的食物離開了波塞冬小屋的餐桌。
“她真漂亮，也……好有魅力啊。”等安娜貝絲在雅典娜小屋的餐桌邊落座的時候，先前一直埋頭吃飯的泰森忽然感歎道，“還有，比起地下世界什麼的，果然還是半羊人更可怕。”
“是啊，她確實……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呃……安娜貝絲很漂亮？”
“不是這句，是後麵那句。”
“半羊人好可怕。”泰森小聲嘟囔。
波西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個獨眼巨人弟弟。泰森可是當著他的麵接下了魔獸發來的火球還毫髮無傷，這樣一個結實的大塊頭，居然會怕比他瘦小得多了的賽特。
“他們總是毛茸茸的，會讓我老是想打噴嚏。”泰森揉了揉鼻子。
好吧……看來誰都是有弱點的。
午餐結束後，波西趕緊去找了格洛弗，凱特琳娜則準備去和貝肯道夫打個招呼。他一定還是在武器間附近，要不就是在鑄造間。然而冇等凱特琳娜走到那裡，她卻忽然聽到了一個細小的聲音。
“彆擔心了，吃一點吧。”
凱特琳娜正站在存放著先知木乃伊的閣樓的樓下，這個細微的聲音是從一樓裡傳出來的。這棟樓基本上除了有混血者要尋求預言或者想處理自己的雜物之外基本上不會有人造訪，一樓也是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壞了的床板到冇人要的舊滑板應有儘有。然而此時此刻，門卻微微地被開了一條縫。凱特琳娜湊到窗邊小心翼翼地向裡望去，窗邊有架落滿了灰塵的舊鋼琴，鋼琴腳下蜷縮著兩個人。
女孩是克拉麗絲，但男孩凱特琳娜看了好久，才勉強看出了那居然是克裡斯羅德裡格斯。克裡斯看起來已經完全冇有人樣了，他穿著破爛的迷彩褲和臟兮兮的黑色t恤衫，頭髮油乎乎地糾結成了一團，瘦得清晰可見皮下的骨頭，正埋在克拉麗絲的肩頭上哭泣。
“冇事了，你現在在營地，你很安全。”
克拉麗絲溫柔地說。
她的手臂繞過了克裡斯的肩頭將他攬進了懷裡，絲毫不在意克裡斯滿身的灰塵，隻是輕輕地拍打著他的手臂，像是在安撫著被噩夢驚醒的嬰孩——凱特琳娜從未想到過這個一向如炮仗般一點就著的阿瑞斯族女孩居然會有如此輕聲細語的一麵。
“這裡很黑！這裡太黑了！”
“那我們到外麵去，好嗎？你需要陽光，也需要食物。吃點神食吧，就一口，好嗎？”
克裡斯猛烈地搖頭，他掙脫了克拉麗絲的懷抱。
“一千個……一千個骷髏……大地在為他療傷……這裡……這裡冇有出去的路！我想回家，瑪麗……”
“你已經到家了，你現在就在家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求你了克裡斯，撐住好嗎？狄先生馬上就要回營地了，他會醫好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住，算是我求你了……”
門內一向驕傲的克拉麗絲還在苦苦哀求著，門外的凱特琳娜眼角發酸，隻有匆匆跑離。
陽光不會照到每一個人，也不會照進迷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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