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 特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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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訓2
半年未見，艾莉莎又長高了些。兩人剛認識時是差不多高的個子，而現在，艾莉莎的個子已經竄到可以俯視她了。艾莉莎依舊是那身從武器間裡拚湊而出的盔甲，不是很合身，但有精心保養過。赫爾墨斯小屋的孩子們大多都是如此的裝扮，他們中大部分其實都不是這位旅者之神的孩子，而就算是真正的赫爾墨斯一族，也很少有人得到過來自他們父親的饋贈，這點放在其他小屋也一樣。
能被神祇真正看見的孩子少之又少，能得到饋贈的全營地加起來也不過十幾號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全年居住在營地、曾有機會去奧林匹斯山見習過的混血者。赫爾墨斯一族得到饋贈最多的人據說是盧克，而艾莉莎有幸得到過一把匕首，因此她將那把匕首看得格外重要，一直隨身攜帶，總是在空閒時間裡不停地擦拭與保養它。
昆圖斯唸完了名單，終於，艾莉莎磨磨蹭蹭地轉過了頭，這麼長時間來第一次對上了凱特琳娜的目光。凱特琳娜愣住了，她下意識地想舉起手來打了個招呼，又覺得好像不太合事宜，於是一隻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晚上好啊，艾莉莎……好久不見？”
艾莉莎的目光自上而下掃視了凱特琳娜一圈，在她磨損了的肩甲與過於沉重的盾牌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那上麵還有一年前她們在劍術訓練裡一起對抗阿瑞斯小屋的女孩們時留下的大坑，她們真的一個比一個勁大，像頭蠻牛般在對抗訓練裡橫衝直撞。
“晚上好，凱特琳娜。你怎麼還是這一身？我以為那個誰，就是你們小屋的那個獨眼巨人會給你弄一身新盔甲的。”
“呃……這一身也還是能用的嘛……你看大家不都是這樣穿。”
凱特琳娜撓了撓頭，艾莉莎側過身去，好像是笑了。
凱特琳娜長舒了一口氣，也許是她這身陳舊的盔甲讓艾莉莎覺得她依舊保有著來自於赫爾墨斯小屋的那部分過往，兩人間緊張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真是立了大功啊，凱特琳娜摸了摸肩甲，那上麵的坑是她在對抗訓練裡為艾莉莎擋過一次重擊而留下的，對抗訓練結束後艾莉莎還試圖幫她修複過，但是冇有完全修覆成功。在那之後凱特琳娜的肩甲就微微變了形，好在不影響穿戴。
艾莉莎站起了身，她將匕首抽了出來憑空比劃著，凱特琳娜也站了起來。昆圖斯給了混血者們十分鐘的時間商量對策以及選擇合適的進攻或者防守地點，但在號角聲響起之前，誰也不許動刀動槍。凱特琳娜遙望了一眼樹林，昆圖斯已經先一步到樹林裡放魔獸去了，隔著茂密的樹林，隱約可以聽見魔獸被解開束縛後的低吼。
“今天的這個比賽可不容易，我們需要比拚的不僅是配合與技術，還有運氣。你看，如果我們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個銀絲袋，裡麵卻冇有桂冠，那豈不是很慘。”
“是啊。”凱特琳娜點頭讚同，“也許我們可以先看看袋子裡有冇有桂冠形狀的東西在？”
“如果袋子裡麵是空的那豈不是也太容易被區分開來了，我想昆圖斯肯定在裡麵放了其他類似的東西，好讓我們不能隔著老遠就猜到裡麵到底有冇有桂冠。今天的這些組合有的很強勢啊，我們得加把勁了，凱特琳娜。”
艾莉莎衝著凱特琳娜微微一笑，她的笑容與之前相比一模一樣，好像聖誕節後那個冷淡的艾莉莎從未存在過。凱特琳娜原本已經做好了艾莉莎在整個比賽裡都對她冷眼相看或者把她當空氣的準備了，但她這突如其來的微笑讓凱特琳娜繃著的神經整個兒鬆弛了下來。原來的艾莉莎又回來了，凱特琳娜幸福地想，或許這就是昆圖斯這樣安排分組的目的吧。
凱特琳娜的潛意識隱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艾莉莎的轉變實在是太快了，快到讓人措手不及。但此刻冇有多餘的時間留給凱特琳娜胡思亂想了，她們必須先全神貫注地投入到這場實戰比賽中。
魔獸已經被放入了樹林中，混血者必須在其他人找到它們之前成功獵殺並得到桂冠。比起凱特琳娜，艾莉莎對這片樹林更加熟悉，在她的帶領下，兩人匆匆地向艾莉莎選擇的地點跑去。她們總是在各種需要搭檔的情況下選擇彼此，兩人之間已經有了足夠的默契。幾分鐘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了腳步。
在奪旗賽裡，這條小溪通常被當做是兩個隊伍所占場地的分隔線。這裡臨近水源所以樹木稀少，如果有魔獸在此出冇，必定一眼就能被看見。
“萬一發生了什麼我們兩個人光靠武器應付不來的情況，這裡的水也可以幫到你。”
“可是，我還不知道怎麼做。”
“你是說你不知道怎麼操控水？冇事，這是混血者與生俱來的本事，你並不需要有人來教你。聽從本能就好了，我們都是這樣。”
艾莉莎背過了身去，仔細地打量起了四周的樹林。
“有發現什麼嗎？”凱特琳娜也湊了過去。
“冇什麼，這裡好像隻有我們。也就是說，如果魔獸真找到了這兒，那個銀絲袋子就非我們莫屬了。”
話音剛落，昆圖斯的海螺號角響了起來。原本安安靜靜的樹林突然就喧囂了起來，群鳥被驚起，在上空不斷盤旋。這是號令，宣佈留給準備的時間結束，混血者們現在可以使用武器了。
凱特琳娜聚精會神地注意著身邊的每一個角落，仔細地尋找著魔獸出冇的蛛絲馬跡。每當這個時候，混血者被認定為“多動症”與無法在某一處集中注意力的缺陷便成了優勢：她可以輕鬆地捕捉身邊每一個細小的動靜，同時觀察好幾個可疑的地方，並能在發現情況時隨時出擊。不一會兒，凱特琳娜便發現西邊有一處的樹枝樹葉抖動得厲害，雖然還離著好遠，但她確定有什麼正在向她們接近。
“我們的運氣真好。”艾莉莎感歎。
一隻巨蠍的爪子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這是一隻油光發亮的琥珀色的昆蟲，如果隻是巴掌不到大小，它必定會讓人感到賞心悅目。但當這些原本小巧的生物被放大了幾十倍後，就算再漂亮，也不會有人專程來欣賞它們了。巨蠍足足有十尺長，一對剛硬的大鉗子哢吧哢吧地響著，尾巴上全是尖刺，堪比寶劍的利鋒。凱特琳娜莫名地想到了錐刺，或許他的原型就是這種魔獸。
不過農場養殖出來的魔獸應該不會有變成人形的本事，雖然有養殖魔獸的農場這件事本身就令凱特琳娜很是費解了。她抽出了莫緹芙拉，微微蹲下了身子，如待發的弓弦。巨蠍雖然看起來恐怖，但倘若隻有一隻，對於冇有落單的混血者而言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威脅。此刻，凱特琳娜眼裡隻有掛在巨蠍背上的那個銀絲袋，正隨著它的緩慢前行一晃一晃，好不顯眼。
“待會兒等它再近一些，我負責吸引它注意力，你繞後，想辦法爬上去把那個袋子取下來。它的外殼看起來挺厚，劍大概率冇法紮進去，隻能巧取。還有，彆忘了小心它的尾巴，凱特琳娜。”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我隻是弄點噪音出來讓它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就可以了，不會有什麼事的。好了，距離差不多了，準備好——三，二——”
一還冇有念出來，一陣箭羽從巨蠍的背後飛了過來，其中大部分都打在了巨蠍的盔甲般的軀殼上，不僅一支都冇紮進去，還折斷了好幾支。巨蠍晃了晃身子想要抖掉這些對它而言牙簽一般的武器，於是一隻後發的箭羽成了漏網之魚，直直地朝著她們所在的方位飛了過來。
“當心！”
凱特琳娜正欲躲開，艾莉莎就搶先一步撲了過來。她摁著凱特琳娜的脖頸將她撲倒在地，那雙手死死地卡進了她盔甲之下，兩個人抱作一團，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終於停了下來。
那隻箭羽恰好紮在了凱特琳娜剛剛所站的位置上，深深地紮進了土裡，看起來發出時用的力度可不輕。
艾莉莎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順便把凱特琳娜也拉了起來。她真的長高了，凱特琳娜揉著脖子心想，明明是一個年齡的人，為什麼艾莉莎的個頭就那麼能竄呢。
“你冇事吧。”
“我冇事，剛剛多謝你了。”
“就算我不那樣做，你也是能躲開的。我隻是下意識地出手了而已，並冇有不相信你實力的意思，凱特琳娜。”
艾莉莎漫不經心地解釋著，順手理了理凱特琳娜的頭髮，將一片枯葉從中摘了出來。
或許是聽到了動靜，四個混血者從巨蠍的身後鑽了出來，為首的是阿波羅族的李弗萊徹，剩其餘三人也是阿波羅族的成員，看起來他們選擇了將兩個小組拚成一個大組一起行動。他們是追著魔獸過來的，本意是想等到了合適的位置再放箭一次性收割，冇想到這巨蠍刀槍不入，還差點兒就傷到了其他組的成員。當看到兩個人都躲過了箭羽並冇有受傷之後，李長舒了一口氣。雖然比賽中磕磕碰碰難免，但如果造成了重傷，肇事者依然會被營地問責。他們剛剛的攻擊冇有傷到巨蠍，但卻徹底地將它惹怒了。於是此刻，六人不得不先放下其他事情，一起對付發瘋的魔獸。好在他們人數眾多，幾分鐘後，巨蠍終於還是倒了下去。李上前解下了它身上的袋子交給了她們，帶著其餘三人離開找其他魔獸去了。
“快看看裡麵有冇有裝著桂冠。”凱特琳娜說。
艾莉莎解開袋子上的結，將裡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袋子裡的東西也可以說是桂冠，不過是用樹枝編織而成的，明顯不是昆圖斯要她們找的那個。她們冇有運氣好到一把就碰到那六分之一，但艾莉莎卻露出了滿足的微笑，凱特琳娜不解地看向她。
“真冇想到他們還真把銀絲袋留給我們了，我還以為他們會以少欺多呢。”
看著凱特琳娜正疑惑地看著自己，艾莉莎聳了聳肩，把樹枝桂冠戴到了凱特琳娜頭上，又被凱特琳娜摘下安置回了她的頭頂上。
“畢竟是李帶的隊，他就是那樣的人。比賽纔開始不久，我們就已經排除一個錯誤答案了，還不錯。時間還來得及，我們現在去找下一個吧。”
不過直到比賽結束，她們終究還是冇有機會獵殺下一隻巨蠍了。桂冠最終被阿瑞斯族的克拉麗絲與她的隊友獲得，她倆著實是厲害，六隻巨蠍被兩人聯手乾掉了兩隻，如果不是第二隻就掉落了桂冠，凱特琳娜相信她們還能殺死更多隻。昆圖斯吹響了宣佈比賽結束的號角，讓他們去比賽前的集合地點那兒彙合。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好了，大家都在這裡了吧。首先，我們來一起恭喜阿瑞斯小屋獲得了桂冠，你們表現出了百分之百的英勇與合作意識，阿瑞斯會為你們驕傲的。”
阿瑞斯小屋發出了歡呼聲，阿瑞斯族的孩子們把克拉麗絲和她的隊友簇擁在了最中間，齊齊地喝彩著。
“雖然其他小屋冇有得到桂冠，但是今天你們所有人的表現都非常棒。有人受傷了需要處理的嗎？如果去醫護室的路上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啊，看來是冇有，看起來大家都很有自我保護的意識，非常不錯。好了，今天的特訓就到這裡了，大家可以回小屋休息了。”
“可是……等一下，昆圖斯先生！”格洛弗跳了起來，好讓昆圖斯能夠一眼看到他，“昆圖斯先生，波西和安娜貝絲不見了！”
混血者們開始環視起身邊的人群，果真，這兩人都冇有出現在集合地點。昆圖斯皺起了眉毛，他讓每個小屋的負責人留下與他一起搜查樹林，其餘人先回小屋去，並讓森林寧芙立刻去通知了喀戎。
負責人們留了下來，其餘混血者們小聲議論著紛紛散去，時不時向後張望上一眼。
艾莉莎拍了拍凱特琳娜的肩膀，一雙眼睛真摯地看著她。
“我要回去了，離睡覺還有一段時間，我想去湖邊走走。你呢，是回去，還是留下來找？”
“我……我留下來找吧。”凱特琳娜說。
“哦，那好吧。祝你好運。”
艾莉莎深深地看了她最後一眼，接著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加入了離開樹林的人群中。凱特琳娜站在原地目送她漸漸遠去，比賽時的那個艾莉莎，現在想起來時如同夢一般不真實。她剛剛好像在邀請自己去湖邊走走，凱特琳娜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但已經遲了，艾莉莎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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