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 煙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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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1
赫菲斯托斯一族的效率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們已經在橋墩與橋墩之間拉上了簡易的金屬通道，一個赫菲斯托斯族的女孩正順著通道朝他們走來。這附近的每個橋墩上都堆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罐子，凱特琳娜仔細一看，都是希臘烈焰，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硫磺味兒。橋墩邊拴著一隻小船，在河水的波浪裡起起伏伏，船上散發著一股水草的腥味兒，或許就是用於河道清理作業的。但這座橋上的混血者實在是太少了——就算有一半的人手被分去鎮守離這兒不遠的威斯敏斯特橋，但凱特琳娜目前所見，出現在這裡的也隻有高處的傑克、橋墩上的貝肯道夫，還有那個正朝他們走來的她不太熟悉的女孩而已。
“其他人呢？”凱特琳娜下意識地問貝肯道夫。橋麵上冇有戰鬥的痕跡，其他人都去了哪？
“我的其他族人們都守在威斯敏斯特橋上，賽琳娜帶著阿芙洛狄忒族的營員去南麵支援赫爾墨斯族的營員了。說是支援，不如說是讓他們都退回來更合適。”貝肯道夫從揹包裡拿出了最後一罐希臘烈焰，仔細地堆放在了橋墩上，“之後他們會共同守住那座橋。傑克一直在放哨，他都看到了。從東南方襲來的魔獸大軍遠遠超過了我們能打過的數量，硬碰硬不是個好辦法。雖然是下策，但我們必須考慮其他做法了。”
“比如炸斷橋梁。亨利福德橋是附近最寬也是最結實的一座橋，下橋之後便離奧林匹斯山的入口冇有多遠了——我們必須在魔獸大軍並冇有多少腦子、隻會走直線這點上多賭一點，希望諸神會眷顧我們的運氣。”那個赫菲斯托斯一族的女孩走了過來，“晚上好啊凱特琳娜，你叫我伊琳諾就好。”
伊琳諾比凱特琳娜大一些，身高上冇有高多少，但渾身上下都滿是一種在鑄造間與熊熊烈火相處了多年纔會有的堅毅與結實。她朝著凱特琳娜伸出手，胳膊上有著被滾燙鐵器留下的一道傷疤。伊琳諾的手和貝肯道夫一樣粗糙，凱特琳娜相信這雙手一定也打造出了不少精良的武器與盔甲。
“不止如此。”貝肯道夫補充，“把亨利福德橋上睡著的觀光客清空可比把威斯敏斯特橋上的汽車清空簡單了不知道多少倍，不幸中的萬幸，所以我們隻能選擇這兒。這是一個危險的任務，我不能讓的我的族人陷入不必要的危險，我們幾個就已經足夠了。”
“所以你才拒絕了賽琳娜想和你一起留下來的請求是嗎。”伊琳諾笑著說，“她明明那麼想幫助你，你卻讓她那麼傷心。”
“另一座橋的防守也需要一位領隊的指揮，我隻是這樣想而已。”
貝肯道夫側過臉去，明明橋墩上的希臘烈焰已經擺放完畢了，他卻再一次檢查了起來。
“好啦好啦，我們都知道你隻是這樣想的而已。”
伊琳諾強忍住笑意。她的一雙手放在了凱特琳娜的肩上，凱特琳娜感受到她正渾身顫抖著。
“傑克！”伊琳諾突然擡頭向上喊去，“他們離我們還有多久？”
“目測十分鐘的路程！”遠遠地，頭頂上傳來傑克的聲音，“希臘烈焰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完了，你也下來吧！”貝肯道夫大聲迴應他。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傑克順著橋上的拉索滑到了橋麵上，接著翻過欄杆，輕輕鬆鬆地在他們身邊著陸。與此同時，貝肯道夫蹲在水邊拔開插銷，一個信號煙火貼著水麵向南側飛去，遠遠地在水麵上炸開。
“準備完畢的信號，同時也是警告他們魔獸大軍馬上就要靠近了。”貝肯道夫說。
“我已經將所有的臨時通道上都綁了引線，隻要點燃一處的希臘烈焰，所有的橋墩都可以被翻了個底朝天。”伊琳諾說，“但我們帶來的希臘烈焰數量不夠——為了保證足夠的威力，隻放在了這附近的幾個橋墩上。”
“所以我們必須等到他們走到這段上了才能動手。”傑克說，他有些興奮，正不斷地搓著手，“沒關係，待會兒我會重新在橋頂上給出信號的。”
“還是我來吧。”伊琳諾說，“你都放了那麼久哨了，現在也該換我了。”
說著，她便捋了捋袖子，從橋墩上撿起了一架繩製軟梯，準備向上甩去。
貝肯道夫攔住了她。
“你，還有凱特琳娜和傑克現在上船，等我發出信號後，你們就引爆希臘烈焰。”
“可是你怎麼辦？”傑克看向貝肯道夫，“那可是希臘烈焰，就算隻是這幾個橋墩，爆炸的威力也已經不可小覷了——到時候你怎麼從橋上下來？”
“換成你們不也一樣嗎。”貝肯道夫搖了搖頭，“我是赫菲斯托斯一族的領隊，在營地接受的訓練比你們兩個加起來還多。既然這個炸斷橋梁的方案是我提出來的，冇有什麼不由我進行到底的理由。”
傑克和伊琳諾都不再說話了——他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終究冇有說出來。貝肯道夫很少在族人麵前擺領隊的架子，這還是他頭一次命令他的族人必須聽從自己的安排。傑克解開了拴在橋墩上的小船，貝肯道夫撿起軟梯向橋上甩去，軟梯另一端的掛鉤一次便完美地卡在了欄杆上。他抓住末端的繩索，已經邁出了一隻腳。
“等一下。”但他被拉住了。
一隻手摁在了貝肯道夫的軟甲上，他轉頭看去，是凱特琳娜。女孩正一臉不讚同地看著他，貝肯道夫還從來冇有從凱特琳娜這收穫如此不友善的目光。
“怎麼了嗎，凱特琳娜？”於是他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哦對了，爆炸可能會引起很大的水波，到時候傑克和伊琳諾就拜托你了。”
“我想說的可不是那回事。”凱特琳娜不滿地迴應他，“貝肯道夫，我在迷宮裡見識過希臘烈焰爆炸的威力，那可不是你剛剛輕描淡寫兩句那麼簡單的事。”
“但現在必須有人去放哨，凱特琳娜。我們的戰力不夠，隻有在魔獸大軍走在這幾處橋墩間引爆，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希臘烈焰帶來的威力。”
貝肯道夫耐心地再次給凱特琳娜解釋，但女孩依舊冇有放手。
“我知道，所以我纔不讚同你上去。如果想在高空逃離希臘烈焰的爆炸，唯一的選擇就是往水裡跳。現在又是晚上，河裡的能見度絕對很差，再加上爆炸產生的衝擊，跳進去的人是無法輕易浮起來的。那樣你會死的，貝肯道夫，我們都知道。”
凱特琳娜終於鬆開了手，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決定讓貝肯道夫一個人去送死了，反而是趁著他發愣的機會，將他身上的揹包拽了下來。貝肯道夫對凱特琳娜冇有絲毫防備，這毫無預警的大力拖拽讓他的手下意識地鬆開了繩索。
“所以說，我來。”凱特琳娜說著，將貝肯道夫的揹包甩在了身後，“對不起，貝肯道夫，但這次我不打算聽你的話了。這裡周圍可都是泰晤河的河水，不要想著能強行攔下我。”
話音未落，凱特琳娜順著繩梯就躥了上去。
橋麵上依舊空空蕩蕩，魔獸大軍尚未抵達這裡，他們還有最後的幾分鐘可以稍作休憩。凱特琳娜似乎感受到了來自橋下的擔憂的目光，還好他們三人都冇有跟著爬上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凱特琳娜還是在爬上橋麵的第一時間就收了繩梯隨手扔進了河裡。通過斜拉索爬到橋頂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還冇等凱特琳娜開始犯愁，她便看到了另一架軟梯晃晃悠悠地在晚風中晃動著。現在也冇時間去想明白傑克到底是怎麼才把軟梯掛上那麼高的地方去的了，凱特琳娜三步並做兩步地攀了上去，等她在最高處找到了合適的地點站穩後，纔有空拉開了貝肯道夫的揹包。
揹包裡隻有信號彈，隻要拔開插銷丟出去就會開始閃爍，操作簡單，非常容易上手。貝肯道夫他還真是……做好了以命相搏的準備啊……凱特琳娜歎了口氣，她靠在冰冷的金屬上，無比慶幸自己在看到這座橋後就跑了過來。如果貝肯道夫真的按照他所想的那麼做了……她無法想象賽琳娜該如何迎接明天嶄新的黎明。
還有她自己，凱特琳娜想。
雖然由於早早就離開營地去霍格沃茨讀書，與那些常年住在混血營的營員相比，凱特琳娜對營地並冇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但事到如今，她發現她還是完全無法放下那些曾經她愛著以及愛著她的人。貝肯道夫、賽琳娜，甚至還有艾莉莎……那個已經變成半個陌生人的艾莉莎，泰坦大軍的先鋒艾莉莎，現在不知道正藏在倫敦的哪個角落裡，無聲地注視著他們所有人。
凱特琳娜從陰影裡望向水麵，雖然完全看不到橋下，但她能感受到一隻小船解開了繩子，慢慢地漂離了原來的位置。
“我可不打算和我的朋友們告彆。”凱特琳娜自言自語地說。她眯起眼睛，警惕地看向橋南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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