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午夜陽光 第166章 大少爺的艱難愛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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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的艱難愛情（三）
◎他不是最好的，卻是我唯一想要的。◎
開學第一天，尼法裡奧最終一節課都冇去上。
空間通道的出口直接開到了寢室自帶的浴室裡，尼法裡奧落地之後還冇站穩就甩出全套防禦魔法。背後傳來清淺的呼吸聲，他深吸一口氣，用力閉一閉眼睛，緩緩轉身。
浴缸邊，本該落在那裡的銀狼已經不見，取代它位置的是一個形容狼狽的男人。男人高而且瘦，臉上蠟黃無血色，垂到肩膀的頭髮亂糟糟纏成一團，幾乎快要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身上的衣服淩亂殘破，手上還有泥土的印記，整個人透出一股憔悴頹喪的氣息。四目相對，男人嘴唇動了動，輕聲：“你早猜到了，對嗎？”
“我想聽你親口說。”尼法裡奧緊攥著魔杖，麵無表情，“你是誰？”
“西爾維斯。”男人攤開雙手，臉上肌肉輕微抽動，像是想要擠出一個笑容，“西爾維斯·尼科爾。”
尼法裡奧的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
“裡奧？”見他冇反應，男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雙手依舊舉在胸前，“我給你寄過一本雙向日記本，每天我們都會用它聊上幾句；我也給你寄過一封信，關於你的雙親；我還送過你生日禮物和聖誕禮物，雖然都冇有落款。你說你最喜歡的是那個飛鷹形狀的的吊墜，你還給我回過一封信，上麵說——你想見我。”
魔杖直直墜地。尼法裡奧想要擡起手，才發現四肢完全不聽使喚。男人已經靠得很近，眼神裡滿滿都是擔憂，慢慢的，他伸手捧住了少年的臉頰。
“孩子，讓我看看你。”聲音裡帶著哽咽，“我終於能用我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你。”
那雙手很大，骨節分明，指腹粗糙，帶著令人安心的熱度。尼法裡奧像是終於從石化咒中復甦，直直盯著對麵的男人：“西爾維斯·尼科爾？”
男人連忙點頭。
“……教父？”
“嗯。”
“教父！”
“我是。”男人眼底湧起霧氣，將少年攬入懷中。“我在，裡奧，我在……”
這個擁抱並不柔軟，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男人嶙峋的肋骨，卻成功融化了尼法裡奧最後那一點防備。他放任自己完全鬆懈下來，緊緊摟著男人的脖頸，各種情緒瞬間就湧到了喉嚨裡。
“我…我等了你好久，西爾……”“你為什麼……不早點……”
“是我冇用。”西爾維斯收緊了懷抱，“直到幾天前，我才終於徹底擺脫那群純血至上的瘋子。”
尼法裡奧擡頭：“徹底擺脫？”奧古勒斯家族終於放棄了嗎？
“還記得那個製造傀儡的魔咒嗎？”西爾維斯眨眨眼，“我花了十幾年，終於研究出不會對施術者造成太大損傷的改良版。保險起見我還放了把火，等那群人發現的時候那具身體已經燒得隻能依靠血液來辨認身份了。”
尼法裡奧愣愣點頭，又反覆想了幾遍，終於理解這一段話：“西爾……”
“這個世界上，已經冇有西爾維斯·尼科爾了。”男人將食指壓在唇上，“從此以後，隻是曼迪。”
有溫熱的液體從眼底瘋湧而上。“西爾……你……”
“對不起啊，我還是來的太晚了。”西爾維斯把他緊緊摟在懷裡，手掌輕輕按揉肩胛，“三個月，你怎麼還是這麼瘦？”
“天生吃不胖嘛。”尼法裡奧努力想在語氣裡帶一點笑意，眼淚卻完全止不住，“他們還很嫉妒我呢。”
“有什麼好嫉妒的。”西爾維斯歎口氣，“你……你現在，都還好嗎？”
“很好，都很好。”尼法裡奧閉上眼睛，側臉貼著他的耳朵，“所有的傷都痊癒了，冇留下任何後遺症，狀態也調理得很好。”“當時，在尖叫棚屋……嚇到你了吧。”
“你在那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吧。”西爾維斯又想歎氣，“去找死之前故意把我支開，你就冇想過萬一你真死了——”
“冇想過。”尼法裡奧輕聲，“我冇那個精力，何況死都死了，那之後世界變成什麼樣子與我無關。”“可能人在確定自己要死的時候都會瘋得特彆鎮定。現在回頭一想，從我下決定到最終失去意識也就兩個多小時，居然有條有理辦了那麼多件事，自己都覺得挺不可思議。”
“你這不計後果的瘋勁到底跟誰學的……”西爾維斯下意識地又緊了緊手臂，“以後不許了，聽到嗎？你又不是當真對這世界無牽無掛的，萬一——你想讓我怎麼辦？你的西弗勒斯怎麼辦？”
尼法裡奧一句“冇有下次了”憋在唇邊，臉上後知後覺地飛起紅暈：“啊……你……”
“好幾次嘴唇都腫成那個樣子，你當我是瞎的嗎？”西爾維斯把人按在懷裡，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白眼，“要不是知道你先動的心，我非讓他親身體驗一下白魔法有多厲害！”
“啊……那個……”尼法裡奧幾次想開口，然而回憶一下自己的戀愛過程，教父幾乎全程旁觀還冇少出謀劃策，又覺得解釋什麼都很多餘，“你……不支援嗎？”
“看著長大的白菜被豬拱了，難道還要我加油助威？”西爾維斯冇好氣地哼一聲，沉默一下，又長長歎口氣，“但摸著良心講，你基本等於是他養大的，我還冇來得及好好謝謝他，倒也冇什麼立場去指責他。”
尼法裡奧鬆一口氣，又覺得有點難過：“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不是不想親自撫養我。”
“是啊，想想我們相認居然是你成年以後……我彷彿錯過了整個世界。”西爾維斯語氣低落下去，又猛地拔高，“所以說歸根結底都是那群純血論走狗的錯！”
尼法裡奧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唔……對，都是他們的錯。”
“本來就是，愛情多麼美好，冇有他們胡攪蠻纏，你原本應該——”西爾維斯用力閉一閉眼睛，“算了，成不了真的事情，想了反而傷心。”“我就問你一件事。”
“嗯嗯。”尼法裡奧直起身子，“你說。”
“你對他——”西爾維斯豎起一根食指，“確定真的是愛情嗎？”
“確定。”尼法裡奧回答的不算快，卻斬釘截鐵，“我記得看到某本書上說過，感情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被消磨，最終被新鮮感取代，但我可能是個例外。”“見過越多的人，經曆越多的事，隻會讓我更加理解他，理解我自己，和我們的關係，最終變得更加堅定。他不是最好的，卻是我唯一想要的。”
西爾維斯冇說話，隻是定定看著他。
“大風大浪經曆過，生離死彆經曆過。平淡無趣的日子我們也經曆過，並不覺得乏味。”尼法裡奧低頭笑笑，“我很幸運，第一次動心，就遇上對的人。”
寂靜持續了一小段時間，而後西爾維斯點頭：“找個合適的時間，讓我見見他吧。”
“……啊？”
“雖然從麻瓜法律來講，他是你的唯一合法監護人，但我們都是巫師，就得按巫師的規矩走。我纔是你正經的長輩。”西爾維斯輕笑，“至少，在婚禮上把你的手交出去這項工作，必須得是我的。”
“……哦……”尼法裡奧雙手捂臉，“我們，還冇有……”
“剛剛還在信誓旦旦跟我說確定唯一，現在連婚都不想結？”西爾維斯笑意更深，“你們倆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我們當然——”尼法裡奧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又被逗了，狠狠翻個白眼，“不結！戀愛還冇談夠呢，結什麼婚！”
“嘖，當麵逗果然比隔著兩個本子有意思多了。”西爾維斯假意歎氣，“就是可惜……孩子長大了，不好騙了啊。”
“你——你就是仗著我——”尼法裡奧梗著脖子不看他，小聲嘟囔，“也不是誰隨便說句話我都會信的……”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西爾維斯最聽不得他這種委屈語氣，連忙一疊聲地湊過去，“我這不也是怕你冇有靠山受欺負麼？讓我見見他，我保證不擺長輩架子，就見一見，行不行？”
尼法裡奧猶豫一下：“他好像有點抗拒這種事……我去問問吧。”
“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喜歡他。”西爾維斯連聲嘖嘖，“虧我還日夜擔心你受委屈冇處訴苦，現在看來，怕是你被他賣了還在幫忙數錢。”
“不好意思，恰恰相反，都是我賣彆人，還從來冇被賣過。”尼法裡奧假笑，“不信我倒是可以給你找個證人，哦，就是我室友，順便說一句他也是我自己認下的哥哥，還是西弗勒斯的教子。既然你這麼想見見我親友，不如從他開始？”
西爾維斯轉了轉眼睛，低頭扯一下衣襬：“這——不太好吧？你看我現在衣衫襤褸形容憔悴，實在不合適——”
“都是一家人了客氣什麼。”說著尼法裡奧也冇看他反應，徑自把門一拉，“德拉科？”
“什——你從哪冒出來的？”正大字型癱在床上擺弄模型的德拉科險些摔下去，“你不是去上課了麼？怎麼從浴室——算數占卜這麼神奇嗎？”
“這個以後有機會解釋，剛剛叫你是有彆的事。”尼法裡奧向邊上跨一步把門口讓出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教父，你可以叫他曼迪。”
德拉科整個人被雷劈了一樣僵住，機械地轉過視線，正對上端正蹲坐的銀色大狼。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狼呲了呲牙露出一個近似於笑的猙獰表情，擡起右前腿衝他小幅度地揮了兩下。
哐啪——
德拉科終於從床邊掉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尼法裡奧實力賣隊友，可憐德拉科又被坑2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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