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不想當大將的我成了元帥 風車鎮
風車鎮
卡普把她帶到了山賊卡莉·達旦的住處。用他的話說:“反正養一個也是養,養四個也是養!”
古伊娜對住宿環境沒有要求,能遮風擋雨,有基本食物就行。係統彈出了新提示:【支線任務:探索風車鎮
(進行中)】
在這裡,她見到了另外三個小孩。
精力過剩、整天喊著要成為海賊王的路飛(7歲)。
脾氣暴躁得像個小火藥桶、卻偷偷藏著一遝母親舊信,夢想找到大秘寶的艾斯(10歲)。
還有金色頭發,出身貴族但偷偷離家出走的、夢想是加入革命軍拿大炮打欠揍的老爸老媽的薩博(10歲,剛剛那是他的原話)。
以及霜月古伊娜,也就是她自己,11歲。
通過與鎮上npc的交談,古伊娜瞭解到自己正處於一場超級亂世:階級對立、反複革命、海賊橫行、政府腐敗、政變疊起、持續多年的大型戰爭。老實說,這些讓她感到有些親切,尤其是後者。
不過,一個正統海軍的小孩全都想當罪犯?古伊娜對卡普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古伊娜沉默地觀察他們。她對他們的夢想不感興趣,海賊王、革命軍,聽起來都像是遙遠背景板裡的名詞。
她的大部分時間用來複健性訓練,以及坐在高處,沉默地看著那些緩緩轉動的風車,試圖理解這個低科技世界的運作邏輯。
直到某天,艾斯和薩博為了“測試新成員的勇氣”,試圖把她引到森林裡的陷阱區。
古伊娜看著他們那套在她眼裡漏洞百出的把戲,更何況在他們突然熱情地過來問她要不要出去玩時,係統自動彈出了一個【挑戰!森林陷阱大冒險】的提示。
“意圖太明顯。”她故意評價道,“誘導路線缺乏合理性,隻會讓警惕性高的目標產生懷疑。”
艾斯氣得跳腳,薩博則若有所思。
一場混戰不可避免地爆發了。天呐,她居然淪落到要和小孩子打架。懷抱著一點點無語,她輕鬆撂倒了他們兩個,連在旁邊瞎摻和的路飛也被順便放倒。
他們的力氣全都大得驚人,至少比古伊娜自己的大,她曾經見到過他們三個一人拿著一條水管就跑進森林裡和黑熊決鬥,那隻熊站起來比他們仨疊在一起還要高。古伊娜正猶豫著是先跑去叫人還是先嘗試跟黑熊玩相撲,就看到他們拿著水管對著那頭黑熊腦袋一頓亂敲,那隻黑熊的頭肉眼可見地腫起來了。
古伊娜站在旁邊,看著他們最後得意洋洋地騎到黑熊背上,討論著這次要不要試試吃點熊肉。
但這些大力出奇跡的招式隻對野獸有效,在古伊娜身上套用就隻會落空。
打完,她看著三個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小子,想了想,跑去找達旦要來了一些創可貼,全當關愛兒童地拽著三個拚命反抗的小子,把創可貼象征性地隨便摁了上去。
“我這裡根本沒有劃破!你好歹貼到有傷口的地方啊!”這是掙紮的艾斯的原話。
她會聽著路飛喋喋不休講他根本沒見過的大海和海賊,這裡的海賊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因為世界政府隻允許擁有證件的商船出海,凡是非法出海的都一律視為海賊。
無意間,獨自偷偷出海的古伊娜本人也變成了偷渡的海賊;她看著艾斯一邊嘴硬一邊又忍不住在她展示某種小技巧(比如一個小小的把花藏在手背再變出來的魔術,說實話,路飛崇拜的星星眼讓她很受用,這是個相當討喜的小孩)時偷偷模仿;注意到薩博總是在悄悄觀察她,這孩子是三人中最冷靜的一個,偶爾翻出一兩本印有圖案的書給她看。
實話實說,她懷疑薩博是三個小孩中唯一一個認識的單詞比較多的。好吧,現在這個世界還要再加上知識階級壟斷這一關鍵詞。
她甚至被動地知道了艾斯那摞信的內容,薩博對貴族虛偽的痛恨,以及路飛對某個紅頭發海賊團的無限憧憬。
一週後的某天晚上,古伊娜是被路飛的呼嚕聲吵醒的,睜眼看見一隻腳正橫在自己的肚子上,路飛和薩博都睡得七橫八叉,從路飛難受的哼唧聲可以聽出,薩博那隻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勒得他很難受。
古伊娜掙紮著從他們底下爬出來,她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能在炮聲中安眠,隻會被鈴聲、喊聲以及夢魘吵醒,最開始的隊長總是吐槽叫醒她總要比彆人多推一下。
小孩的體溫偏高,基本一睡著就會蹬開被子,古伊娜看了眼被子與彼此的手腳已經纏在一起了的薩博和路飛,又看了眼對麵牆壁指標剛走過12的時鐘。不確定他們是怎麼做到在那麼短時間內就戰鬥到一塊的,以及如果就這麼放著不管的話,明天第一聲驚呼會不會是因為達旦發現這倆小孩把對方勒死了。
雖然他們統一住的房間並不算大,但是整齊地鋪在地上的被褥之間相互也有至少一米的距離。
古伊娜歎了口氣,使命地彎下腰,把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小孩複位,趿著拖鞋走出房間。這麼多天了,她還是沒辦法適應跟他們住在一個房間裡,其中耳朵經常將路飛的呼嚕、薩博的夢話識彆成警報和慘叫要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古伊娜決定先出去散散步,然後再回來把自己的枕頭與被子挪到一個安全的角落。
屬於艾斯的位置是空的,這小子很少早睡,通常是在路飛與薩博睡著後就偷偷跑出去,然後在半夜再悄悄跑回來。動靜不足以吵醒他養兩個兄弟,卻能被古伊娜感覺到。
她不知道艾斯去了哪裡,也從沒遇見過他。對於他們三兄弟來說,古伊娜是個外來者,小孩子是容易抱團的生物,何況這三個小孩戰鬥力高到在後山的森林裡完全稱霸,天天不知道在忙什麼秘密活動,都有主見得不像幫小孩,而古伊娜也沒興趣強行融入他們。
但今晚她爬上了屋頂,從木屋後門的梯子那兒上去的,剛露出半顆頭就發現艾斯也在上麵。艾斯似有所感的轉頭,與古伊娜麵麵相覷。古伊娜上也不下也不是,尷尬地在梯子上站了幾秒,最後還是艾斯先把頭扭回去。
這算是一個友好的訊號,由於穿著拖鞋不好爬梯子,古伊娜關著腳走在光溜溜的屋瓦間的。
那些瓦片很冰,這裡的空氣很好,今晚天上也沒有什麼雲,所以月亮很亮的正正地掛在人頭頂上。和太陽散發的熱量不同,月光是冷的,偷盜來的光輝終究無法與正主相比,用來照明卻是足夠了。
艾斯也光著腳,正低著頭看他那一疊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信。古伊娜坐到他旁邊,看他把大部分的信夾在腿間,時不時抽出一張又夾回一張,借著月光眯著眼,橫看豎看像是要從字縫裡再看出字來。
夜晚是人情緒波動最大的時間段,人在晚上做出的決策通常會被白天的自己否絕。為了避免如此,古伊娜一般在零點後就不會選擇睡覺與發呆外的第三個選項。
“喂。”艾斯冷不丁開口,“你認識多少字?”
古伊娜差點笑出來,在艾斯的瞪視下勉強壓住自己的嘴角,說:“我認識大部分字。”
“這是什麼意思?”他舉起一張淡黃色的紙,指著開頭第一句的其中一個單詞問。
“摯愛的”(devoted),就是比“愛”(love)程度更深的意思。“古伊娜挪過去,湊進那張紙,上麵的字有些潦草,一眼掃過去能看到零星的拚寫錯誤。
“那這個呢?”
“光輝的”(brilliant),就是很“亮”(bright)的意思。
“這個?”
“海灣”(bay),後山那裡海水灌進來的地方就叫海灣。”
“還有這個?”
“……一句話你要問四個單詞,你究竟懂幾個字?”
“那你就不能說通用語嗎?嘰哩咕嚕的裝什麼裝!”艾斯惱羞成怒。
“薩博不認識這些單詞嗎?”
“他隻認識一部分。”
“達旦呢?”
“她認識的還沒有薩博多。”
“……你把這封信給我,我從頭翻譯一遍給你。”
艾斯猶豫起來,半晌在那遝信裡抽出另一張,遞給古伊娜說:說自己更想聽這張。
這個世界的語言體係很奇怪,人們在日常交流中使用的是片假名與羅馬音,書麵和名字卻又都是拉丁字母,她甚至在名的前麵。幸運的是,這兩種語言古伊娜在以前都有係統地學過。
她接過那張紙,用通用語唸了出來。
親愛的艾斯:
早上好。啊,不知道你讀到這封信時是什麼時間,那麼中午好。晚上也好。你現在正在搖籃裡睡覺,很可愛地抱著那張愛心毛絨毯。雅蘭和卡普都說你很健康,但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為了錯開出生日期,你在我肚子裡生活的時間遠比其他孩子要長得多。也許我隻是在瞎操心……
這是我寫給你的第一封信,真正開始寫我反而不知道該寫些什麼了。我有種預感,我大概無法陪你長大了,但願你能原諒我,人是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的。艾斯,我時常會想象你未來的樣子,你會像棵小樹一樣慢慢長高,最後比我還要高出半個頭。你似乎不是個特彆開朗的孩子,這點跟你爸一點都不像,不像也好。但你對什麼都很好奇,你喜歡火嗎?我每次在你旁邊點燈你都會“咯咯”地笑。
太陽升起來了。昨晚我又睡不著,原因有很多。我偶爾會為你祈禱,我並不是一個相信神明的人,但我隻是在想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包括寫這一封信。啊啊,我不後悔我做的任何一個決定,但我唯獨對不起你。艾斯,我曾經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我曾經靠著一條麻繩便橫渡了兩百米寬的峪穀,我曾經獨自駕著艘帆船出航漂流兩個月差點餓死在上麵。哪怕是麵對搜捕、槍炮、死亡,我都不曾畏懼。
但我唯獨害怕你受傷。
艾斯,我的孩子,你還擁有很長的時間,有很多抓著船舷在風雨裡大笑的時刻,你有無限的可能。艾斯,我想告訴你我是多麼的愛你,我愛你勝過愛自己,而我希望你像我愛你一樣愛自己。艾斯,我的孩子,你會有爛漫的人生,
見美麗的風景和人,你會活得燦爛又奪目,無論你選擇出海冒險還是留守小島,你隻是在那裡就會讓我內心柔軟,成為母親真的會改變一個人許多,我看著你,便疑心外麵那輪太陽其實是假的。
今天就寫到這裡吧,艾斯,我們明天再見。
波特卡斯·d·露玖
1499年6月12日
古伊娜唸完暗自咂舌,這信也太私密了,她念不合適。艾斯倒是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又抽出一張紙問她能不能也翻譯這一封。
一直到月亮偏西,古伊娜說得口乾舌燥,艾斯跑下去給她拿了杯水,古伊娜咕嘟咕嘟地喝,瞥見艾斯的腳趾間沾滿黑黑的泥沙,忍不住提醒她等會兒上床一定記得衝腳。
艾斯還在看他的信。
“這些真的是寫給我的嗎?”他突然問。
古伊娜則覺得莫名其妙地睜大眼睛,還沒等她說些什麼,艾斯就猛地站起來,抱著他那些信下了屋頂,把梯子踩得“嘎吱嘎吱”響,讓古伊娜不禁擔憂他會把梯子踩斷,那她今晚就隻能在屋頂吹著冷風睡了。
艾斯是個彆扭的小孩,像刺蝟一樣對所有外來者豎起尖刺,三個小孩最開始也是他惡意和排斥感最強。所有性格的形成都需要原因,這其中也許有什麼緣由。
古伊娜打了個哈欠,決定先回去睡覺。
第二天晚上路飛睡不著,這很少見,但不是他現在鬨著古伊娜要聽她講故事的理由。
古伊娜禁不住他纏,隨口講了個關於俄羅斯轉盤的故事,結果惹得三個小孩都爬起來圍在一起討論。
“其實那把槍裡麵是空的吧。”艾斯說。
“不是哦,持槍者是不能自己填子彈的,彆人幫他放一顆進去,我之前就見到過賭輸的,子彈穿過,腦漿塗了滿牆。”古伊娜有意嚇唬他們
“好酷!”笨小孩路飛如是說道。
“哇,”薩博驚叫,“那為什麼要賭這個?”
“刺激唄,這樣展示膽量還能贏到金錢、地位以及彆人的尊敬。”玩這種由上天決定生死的遊戲能讓你如獲新生。古伊娜及時咬住後麵的話,這個故事當然不是她聽說或是亂編的,而是她親身經曆的一些有趣小故事。
最瘋狂的時候,她拿著槍左輪朝自己大腦xue開了四槍,即使有酒精作用的原因,但她不得不承認在當時喧嘩的霓虹燈、晃動的人群的包圍下,她從未感覺自己離月亮那麼近。就好像她的守護天使在庇護她,而她將所向無敵、金剛不壞。
那晚過後她開始相信自己一定會死在命運安排的節點。
不過清醒後她再也沒玩過這個遊戲了。
“你試過嗎”艾斯發問。
“怎麼可能,小孩子彆想玩這種東西,”古伊娜直起身子去敲他的腦袋,“以後也不能。”
命運是很玄妙的東西,它究竟存不存在,誰也說不清。古伊娜懷念她喊著“擊倒命運”的青春,但她現在屬於“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那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