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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38 章 知錯位黛玉巧問心,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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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錯位黛玉巧問心,入軍……

小姑娘此刻小小的一團緊占了圈椅一角,

清瘦的脊背上下起伏。

低低的嗚咽聲刺的蕭景衍心尖發疼。

他費儘心思哄著的小姑娘此刻竟連哭都忍著。

蕭景衍吩咐小丫鬟讓廚房煮些雞蛋並打些清水,這才一步步靠近黛玉。

“姑娘若因這種人哭壞身子不值得。”

聞聲,黛玉側過身子以帕掩麵。

任由他如何轉隻能看到小姑娘抽噎背影。

可是蠢雪雁做什麼惹妹妹不高興了?

要不要送些人來給妹妹使喚?

此刻滿心哄小姑孃的蕭景衍半點冇顧慮到元慶帝會如何。

親眼見著衍哥兒暈厥,

元慶帝險些驚撥出聲,好在記著自己如今的帝王身份這才忍住喚馮久寶傳太醫。

馮久寶也是第一次見,一時亂了方寸小跑出養心殿去傳太醫。

一時,養心殿內,

隻剩元慶帝一個會動的。

剛還侃侃而談的少年郎如今靜靜躺在那裡,

毫無知覺。

四周靜悄悄,唯有三角銅獸中縷縷青眼張揚四散。

有一日,他是否也會如此……

元慶帝後背生寒,想到了那年病入膏肓不得不退位的父皇。

他手中權柄未穩,膝下幾個兒子也未瞧出一二能耐,若有個萬一,

他那些好兄弟怕是不會放過機會,便是他的好父皇也要分一杯羹。

看著麵色如常的衍哥兒,元慶帝多了一分慶幸。

好在,

他還有長姐。

邊疆到底路遠,是不是該考慮讓長姐常駐京中?

看著一摞摞的摺子,

元慶帝將此念頭打消。

西海雖免了一場禍事,卻交戰頻繁,

大半軍需銀子都砸進了西海。

邊疆同樣如此,

好在長姐體恤他,

能略緩一些。

林如海在江南所繳獲的稅銀尚不夠今年幾處災荒與各處軍費,如今林如海一人在江南斡旋也不知能不能將剩下稅銀查獲。

朝中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國庫與他皆一貧如洗,偏偏各處還等著銀子。

元慶帝剛升的後怕全部化作該從何處撈幾百萬銀子!

唯有衍哥兒能懂他難處。

隻那些紈絝子弟入軍營也不不知能不能榨出什麼油水。

再看榻上人,

元慶帝神色柔和了不少。

蕭景衍對元慶帝這番真情抒發毫不知情,他隻想哄小姑娘展顏。

偏偏這次之前所用招數皆不奏效,蕭景衍隻能拿自己來勸。

“姑娘這般不愛重自己身體,不怕世子知曉麼?”

黛玉身形頓住,又想起當初雪雁的坦白。

每每哭泣便會換人,隻要哄好立馬換回。

剛寶玉前來所說的那番話言猶在耳,外祖家對她更多的是算計。

那因換魂而認她做妹妹的蕭景衍可是真心?

剛生出來的愧疚被攪成一團,黛玉心裡頗不是滋味,不滿冷哼,“你竟被他收買了不成!”

定是因為雪雁,自覺明白過來的蕭景衍耐著性子哄勸。

明明是雪雁的聲音,小姑娘卻聽出些許不同。

藉著手帕縫隙,她恍惚看到蕭景衍蹲跪在側,低低說道:“姑娘也想想世子。”

黛玉微微一怔,忙用手帕捂臉,側身道:“也不知有多少人想著他,哪裡就缺我一個。”

蕭景衍望著小姑孃的舉動,心裡莫名閃過福祿對他撒嬌。

“那麼多人,他唯獨喚姑娘妹妹,心裡自是隻記掛姑娘一人的。”

隻記掛她麼?

除了那一封藏著謎語的詩,除了荷包與絡子,她何曾做過什麼。

反倒是他一次又一次相幫。

黛玉側眸看到一抹不屬於雪雁的溫情劃過,心如亂麻,“我又有什麼值得人家記掛。”

又悶又嬌的語調煞是可愛,蕭景衍很想伸手揉一揉小姑孃的發頂。

察覺到頭頂傳來的觸感,黛玉瞬間瞪大雙眼,“你,雪雁……”

被提醒回神的蕭景衍收回手,蹲身與她平視道:“姑娘在我眼中萬般皆好,若世子爺不能明白,他便不配做姑孃的哥哥。”

“既他主動做姑娘哥哥,必是明白姑孃的萬般好。”

這番話徹底敲碎了黛玉的疑惑。

是啊,她為何要因賈府的作為便疑心哥哥。

哥哥以誠相待,她便回以真心。

便是賈府有所圖,她難不成是任人欺負的?

何苦為了這些虛情假意的人哭,讓真正關懷她的跟著擔憂。

黛玉回望眼前人,展顏道:“哥哥在我眼中亦是萬般好,謝謝你。”

眨眼的功夫,小姑娘周身縈起層層喜悅,那股異香張牙舞爪的席捲周遭空氣。

蕭景衍心知小姑娘被哄好,他也該離開了。

深吸一口,他不捨摸一把小姑娘如墨般的秀髮。

他哪裡有小姑娘說的那般好。

再睜眼,蕭景衍對上帝後擔憂的眸子與連珠炮般關切的話語。

因這次他暈厥在養心殿,便是太上皇也得了信,斥責元慶帝連個孩子都看不好。

若非不適合移動,蕭景衍此刻該在大明宮中。

想著寶玉的所作所為,蕭景衍任由太醫再度診脈,對元慶帝道:“明兒卯時就讓那些子弟去軍營吧。”

訊息一經傳到各家府邸,無數兒郎哭爹喊娘,卻無力改變寅時起床。

被自家老爺鞭策過的賈璉打著嗬欠才穿好衣服,便有賈母處的丫鬟前來傳話。

聽著什麼他與寶玉是兄弟,入了軍營要多關照弟弟等語,賈璉自是無有不應。

等他在二門外馬車中候了小半個時辰不見寶玉前來,賈璉再度吩咐小廝去喚人得了個不敢驚擾寶二爺好眠的回話。

賈璉冷笑一聲,親去寶玉處將人從床上扯了起來。

“璉二哥,這麼早你怎不睡來我這?”

聽著寶玉睡眼惺忪問話,賈璉氣笑了,“你可知今兒要去軍營點卯!”

昨兒又歪纏賈母一番未能得逞的寶玉如何不知,眼珠一轉捂了肚子喚起來。

“哎呦,我肚子好疼……”

凡寶玉不想上學常會裝各處身體不適,若換做往日,賈璉也由著他。

而今聖人嚴令不可缺席,賈璉厲聲吩咐道:“給你們寶二爺更衣。”

“可是……”襲人剛一出聲便被賈璉瞪回,隻能哄著寶玉更衣。

眼見外衣穿上,賈璉拉上寶玉急往馬車奔,一路不停吩咐快些。

他可不想第一日便做出頭鳥。

好在賈府距離豐台大營不算遠,這個時辰唯有一二準備收夜香的推車,待到時,離卯時還有一刻鐘。

不同於訓練有素的士兵,一眾玩樂慣了的勳貴子弟身著綾羅綢緞,個個打著嗬欠在軍營中格外顯眼、另類。

最另類的當屬被賈璉拉下來的寶玉,甫一下落地,瞧著滿營漢子,眉頭皺成小山。

再見一眾平日不喜的公子打量的眼神,寶玉當即拉了賈璉道:“這樣多濁臭男子,我不要待,璉二哥我要回家。”

一句話惹得周遭不少公子圍攏過來。

“你說誰是濁臭男子?”

“嘖嘖,怪不得說咱們,瞧瞧這位真是細皮嫩肉與姑孃家也不差什麼。”

此話一出,不少人跟著鬨笑。

營帳中,提督、總兵聽聞鬨笑不由掃向一旁幾位副將,“還不去瞧瞧!”

聖上當真寵世子爺,小小年紀不過查了個撫卹銀,抓了幾條小魚,又非小將軍竟敢讓一群紈絝子弟來軍營。

簡直胡鬨!

知曉提督氣不順,副將忙掀帳門而出,“都在鬨什麼!”

一時,有懂眼色的忙乖乖站好,大多則將被圍住的寶玉露出來。

“副將,賈寶玉說咱們都是臭男人,人家不在臭男人堆裡待!”

一句話聽得賈璉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偏寶玉在一旁點頭,甚至蹙眉離幾人遠了些。

副將一眼便鎖定中間那麵如滿月,身掛玉石如小姑娘般的人,“你是賈寶玉?”

寶玉點點頭,滿含期待道:“副將,我在此地身子不適,可否先回家。”

“你想回家?”

賈寶玉忙不疊點頭,“我能回家嗎?”

副將未理會寶玉,掃向一旁紈絝們,“還有誰想回家。”

見無人開口,副將繼續道:“沒關係,有想法就說,本將最體恤下屬了。”

此話一落,原本猶豫的人群裡有人開口,“我,我也想回。”他還冇睡醒呢。

“還有嗎?”

有二就有三,幾個被嬌寵太過的皆開口言想回家。

副將背手巡視,依舊問著可還有人想回。

賈璉都忍不住有些意動,好在他想到了老爺昨夜的叮囑。

“能入豐台大營的無一不是人精子,若對你好言好語,你可得當心他憋著什麼整治人的法子。”

想著,賈璉拉住陳也俊的胳膊,在其手心劃動兩下。

待到再無人開口,副將喊之前要回家的人出列。

見此,陳也俊有些豔羨。

豈料下一瞬,剛還笑眯眯的副將臉色驟變,“豐台大營乃衛戍京畿重中之重,首先第一條便是聽令行事。”

“陛下有旨,讓爾等入營,爾等便該聽令。然爾等心誌不堅,開口閉口回家,該領受責罰。”

一時跟著喊想回家的開始求饒,他們不想回了。

副將嘿嘿一笑,“真不想回了?”

便是賈寶玉都跟著點頭。

“一聽受罰便改口,若有一日放你們去對匈奴,豈不是個個叛國!”

“所有人,懲罰加倍,圍繞營地跑十圈。”

寶玉不服道:“我們又不上戰場,怎會叛國,你這話未免過於危言聳聽。”

一旁被唬住的紈絝也跟著點頭,是啊,他們又無需上戰場。

“我剛剛說的話可是都忘了?”副將隨手一點,“你告訴他們為何。”

被點的賈璉心下惶惶,回憶一遍道:“入營便需聽令行事。”

“很好。”副將欣慰點點頭,“自爾等邁入軍營那一刻,便隸屬於軍營,首要做的便是聽令行事。”

“你監督他們。”

被點名的賈璉猶豫一瞬,忙點頭應下。

一群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何曾跑過。

寶玉一見是璉二哥監督,上前撒嬌,“璉二哥,我跑不……”

賈璉忙將副將的話拿出來,便是寶玉淚眼汪汪拿賈母威脅,賈璉也隻一句,“入軍營,皆要聽令行事。”

見賈璉對府中鳳凰蛋都不假辭色,拿著軍令說事,其餘人也隻能罵罵咧咧開跑。

不過一圈,賈寶玉便臉紅脖子粗,呼吸困難,想著在府中被諸位姐妹環繞,襲人、晴雯取樂,淚珠滾了下來。

“我,我跑不動了,我想老祖宗……嗚嗚嗚……”

這一喊,不由岔了氣,寶玉捂著腰,“我,好疼!”

見無人理會,寶玉淚珠落的愈發凶猛。

他不想在這裡,他想回家,回到姐姐妹妹的身旁。

若是襲人在早該心疼的落淚了。

寶玉想著步子越來越慢,身子漸漸傾斜,雙眼一翻,軟軟倒地。

賈璉見狀,上前喚兩聲見寶玉冇有任何反應,忙去尋副將稟告。

“傳軍醫。”

不過盞茶功夫,寶玉便在軍醫銀針下睜了眼,淚汪汪道:“我肚子好疼。”

能不能讓他回家,或者不跑了。

“不過是岔氣,調整呼氣,按揉幾下即可。”

跑岔氣的不止寶玉一個,原本還有幾個想有樣學樣,見幾人回來,隻能作罷。

這一次,有士兵專門教如何跑,跑不完便冇飯吃。

若一日跑不完便轉到次日,疊加超過三日便加一倍處罰。

聽此變態要求,一群紈絝子弟隻能咬牙堅持。

待夜幕降臨,一行人才知他們要在營中訓滿五日纔可回家休一日。

一個個宛若行屍走肉的紈絝隻能心下抱怨,唯有寶玉還有餘力哭成淚人。

這樣的日子還不如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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