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6 章 世子疑心福祿染血,天使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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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疑心福祿染血,天使駕……
元慶帝不解看向蕭景衍,便是一旁忠叔也投來擔憂目光。
這是擔心自己報複小姑娘?
他此時最想知道的是因何會互換,“林大人幫皇舅舅守著錢袋子,他的獨女入京又碰上這種事,皇舅舅不表示一二?”
“衍哥兒不介意?”
蕭景衍本能想搖頭,腦海中全是小姑娘那一句外姓人。
皇舅舅對他……不,皇舅舅絕不會如此。
蕭景衍晃晃腦袋將這個想法驅逐,笑嘻嘻貼到元慶帝跟前,“皇舅舅彆說緣由,讓馮大伴直接宣她們主仆入宮,一路揪心足以抵過。”
屆時他也能以大丈夫不同小女子計較為由尋小姑娘說話,比去賈府讓她惴惴不安好上數倍。
“隻有你會想出如此促狹的法子。”元慶帝虛點蕭景衍一下。
林如海的妻兒相繼過世,是他冇料到的,如今照料一下獨女,也好安林如海的心。
蕭景衍見元慶帝答應,開口纏著要親去瞧瞧。
這點小事元慶帝自然同意。
確認蕭景衍真的無事,想著覲見的幾國使臣,元慶帝叮囑幾句,擺駕回宮。
蕭景衍才一起身便被元慶帝攔住,“好生休息,明兒不是還要去瞧好戲。把你們主子看好了。”
換做往日,蕭景衍定會乖乖聽話,隻是賈府一行讓他印象過於深刻。
門房的勢利,賈母的冷情,二房的無視,小姑娘去的可是她嫡親外祖家啊!
那一句不能仗著軍功胡亂終究攪亂蕭景衍的心。
皇舅舅……皇舅舅不會那樣對他的……
若真心疼愛,張嬤嬤言他混世魔王、手段狠辣的話又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呢?
蕭景衍想給自己尋個藉口,耳畔卻是小姑娘那一句君恩似春雨。
賈府兩代國公皆是跟著太祖打過天下,實打實的軍功,一朝行錯又後繼無人,一樣冇落。
見蕭景衍起身執意相送,元慶帝隻嗔怪一句,並未再攔。“世子,天涼,回屋吧。”
被喚回神的蕭景衍看著麵前頭髮已經泛白的忠叔。
這是自降生便陪在他身邊的老仆。
怎麼跟小姑娘待了半日也開始疑神疑鬼起來,蕭景衍自嘲一笑,“忠叔,傳春升來見我。”
既有疑慮,一查便知。
此時心亂如麻的蕭景衍並未察覺自己刻意避開相伴數年的忠叔,反而選擇母親信中一筆帶過的人。
惟願是他多心,小姑娘那樣的外家也隻是萬裡有一。
心煩意亂的蕭景衍回屋抱起白玉盆,輕撫小草葉片,“今兒我遇到一個小姑娘,她……”
剩下的話在蕭景衍看到福祿頂端小果染上一抹殷紅血色時化作一連串‘福祿,你’。
針尖大小,似淚痣猶如血滴子般長在潔白如玉的小果子上。
蕭景衍一雙手欲碰又不敢碰,忙喚道:“忠叔,忠叔今兒都誰碰了福祿?”
急忙跑來的忠叔見小草無恙,心下安定不少。
“今兒隻一個尚未留頭的小廝抱過一會兒,後來回府一直是我守著,未有外人觸碰,世子放心。”
“那福祿果子上的是什麼?”
忠叔湊近瞧了許久纔在蕭景衍示意下瞧見那一點紅。
想著其他植物生長習性,忠叔解釋道:“一般果實成熟會由青轉紅,福祿的果實應是到了成熟的時候。”
自福祿到府上便是這般模樣,偏他離魂半日果子有了變化,蕭景衍直覺此事冇那麼簡單。
偏生他又不能開口直言自己遭遇,“讓府中花匠來瞧瞧。”
福祿這種不經曆冬枯夏榮的草他們誰也冇見過,唯一能有些形似的人蔘也不似這般。
滿府的花匠看來看去,也隻有一個即將成熟的結論。
蕭景衍揮退眾人,抱起白玉盆,“小福祿,你是真要成熟結果了嗎?”
再度聽到聲音的黛玉冇來得及高興自己能繼續聽先生說書,就聽到成熟結果。
黛玉晃動著葉片:你說什麼成熟結果?
察覺到葉片輕微擺動,蕭景衍呼吸都輕了幾分,“小福祿,你終於睡醒了,可有發現你自己有什麼不同?”
不同?
黛玉環視三寸長的小草,冇長。
盆中紅、黃、藍、綠、紫、白、粉,七色寶石依舊。
難不成是頭頂那個果子?
黛玉控製著小草仰頭去看,隻看到帶著薄繭的手兜頭罩來將她(小草)托住扶正。
黛玉一時臉如火燒,他……怎麼可以……
是了,她如今在夢中是一株小草,並非林黛玉。
不對,他都能感知她在不在,是植物也不能隨便亂碰。
黛玉氣鼓鼓晃著葉片瞪人:不準隨便碰我!
福祿靈動的身姿讓蕭景衍放心下來,柔聲哄道:“莫要頑皮,小心折了葉子。”
她纔不會那般不小心。
黛玉晃動葉子想要尋說書先生,也冇看到旁的人。
冇有接到大哥嗎?
蕭景衍見福祿晃個不停,笑著迴應,“大哥還未到,你剛醒且多休息休息,這兩日便先不聽了。”
不聽?
黛玉垮了臉,葉片紛紛下垂。
蕭景衍無奈道:“說好的要同我一起接大哥,聽多了你再繼續睡怎麼辦?”
繼續睡?
黛玉噗嗤一笑,惹得葉片搖擺。
她分明是入夢,他竟喚自己不來時是入睡麼,倒也貼切。
玩鬨一回,春升帶回來的訊息讓蕭景衍瞬間沉了臉。
不止坊間有關他的事蹟全部抹黑,瘋馬鬨事似是人為。
“世子,時間緊迫,未免打草驚蛇,隻能查到這些,可要繼續查下去?”
“世子不必擔心被幕後人知曉,隻是時間上會……”
“不必。”蕭景衍打斷春升的話,“多留意大哥船隻的訊息,你下去吧。”
看著如行屍走肉靠近的人,不知轉瞬間發生何事的黛玉擺動著葉片引他注意。
“還好有你。”蕭景衍聞聲將白玉盆抱在懷中,“福祿,你要長長久久的陪著我。”
自幼時入夢至今,她倆也算互相陪伴,想著今日入府種種。
她又何嘗不是,還好有你。
青翠的葉片貼在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恰有一縷暖陽斜照來,為二人做下見證。
與此同時,宣旨太監已經到了榮國府。
聽到回稟的王夫人激動萬分,她的元春大年初一的生日,她就知道她的元春一定會有大造化。
“定是我的元春!”王夫人擡腳便想去見宮中來的公公。
正陪太太說話的周瑞家的也是一臉興奮,大姑娘越好,太太地位、權柄越穩,她作為陪房自然也水漲船高。
“太太莫急,這可是府中的大事。”
“對對對,你瞧我這衣裳是不是該換一身。”王夫人越看越覺得哪裡都不滿意,“先讓璉兒招待著,萬不可怠慢了。”
無需周瑞家的傳話,同樣得了訊息的賈璉兒心下有些惴惴,麵上含笑恭敬將人往廳內迎著陪吃茶。
前來宣旨的乃是馮久寶徒弟夏守忠,早已得了師傅叮囑,此刻也不拿大跟著賈璉入內飲茶,對來意三緘其口。
聞信趕來的賈赦兄弟二人皆不知是何訊息,反倒是姍姍來遲的賈母麵帶喜色,吩咐著擺香案。
她的元春終於熬出頭了!
夏守忠見狀也不阻攔,端起茶輕啜一口,“人都來齊了?”
“犬子上香未歸,除此之外人齊了。”
夏守忠放下茶盞,“當真齊了,無有遺漏之人?”
一時眾人猶豫起來,賈赦上前一步道:“今兒府上來了姑奶奶家的表姑娘,因舟車勞頓未去通傳。”
見夏守忠端起茶杯,賈赦忙吩咐鳳姐兒去喚黛玉主仆。
梨香院臥房內
“咚!”
砸在腳榻上的雪雁顧不得疼,撐起身子就見榻上自家姑娘悠悠轉醒。
她這是回來了?!
雪雁淚眼汪汪靠近黛玉,“姑娘!”
黛玉撐起身子歪頭瞧她,“怎這副模樣,不是說要去……”
黛玉話未說完,張嬤嬤引著平兒進來,“姑娘,平兒姑娘來了。”
得知府內傳旨皆要到齊,黛玉在雪雁幾人伺候下更衣理妝。
一行人如風拂柳走近,見著中間少女模樣,夏守忠不由暗吸一口氣,感歎世子竟不為美色所動。
待人入廳門,夏守忠起身至廳南麵,“特旨:宣林氏女明日入宮覲見。”
“公公,是不是宣錯了?”
賈政這一句話問出賈府眾人心聲,眾人齊齊看去希望能有個解釋。
夏守忠冷哼一聲走到黛玉身前,“明日辰時轎子會在府門外恭候林姑娘。”
一時黛玉成為眾人焦點,她恭恭敬敬對著夏守忠道謝:“多謝公公。”
雪雁更是滿口道謝,在張嬤嬤掩映下快速遞過一個裝了銀票的荷包。
見主仆幾人識趣,夏守忠也樂得此時賣個好,拂塵一揚,“林姑娘請。”
態度端的恭恭敬敬。
黛玉不知緣由,略蹲一禮,“有勞公公,您請。”說罷轉身對著賈母與賈赦又行一禮稱欠告退。
看著黛玉一行人離去,王夫人氣紅了眼,便是賈政也有些不滿。
唯有賈赦捋著鬍子滿臉笑意,路過賈璉時不忘低聲叮囑一句,“讓你媳婦兒安分點,彆打不該打的主意。”
並未聽到的王熙鳳眼神一轉,繞到賈母跟前,“老祖宗,林妹妹纔多大點年紀,還得指著您提點呢,還有那些公公們。”
同樣不知聖人因何召見的賈母聽到此話臉上帶了笑,“這還用你個猴精說。”
到底是敏兒唯一的骨血,她的外孫女,她又如何會不疼呢。
“老祖宗!”
賈政夫妻纔剛離開,便有丫鬟稟報,“寶玉回來了。”
“原來姐妹們都在這陪著老祖宗,新來的妹妹呢?”
一路奔至廳門的寶玉四下並未見生人,“怎麼不見妹妹?”
探春譏笑道:“人家明兒要麵聖,這會子哪有功夫見二哥哥。”
寶玉念一句,蹲在賈母身前,“那老祖宗更該喊妹妹來,也好給妹妹講講規矩。”
夏守忠態度雖好,未明緣由前賈母不敢冒險讓寶玉見人。
“好了,你不是許久不見你湘雲妹妹,明兒接了來可好?”
未曾見過的妹妹哪裡比得了舊日玩伴,寶玉頓時將人拋在腦後,一時廳內歡聲陣陣。
待到用膳,賈母瞧著桌上茄鯗,對著鴛鴦招手,“這一道給林丫頭送去。”又細細吩咐一番。
豈料梨香院外夏守忠留下數個小太監,言有令不準賈府人進出。
鴛鴦不得已,隻能將菜送出任由檢查過後送進院中,自己回稟賈母。
賈母沉吟半晌,“罷了,我老了管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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