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96 章 夫妻恩愛兌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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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恩愛兌諾……
諸位大人後悔不疊,
當初怎麼就認定了是捧殺,堅信林姑娘活不過明天。
如今回看,分明是寵到了心尖上。
一時諸位王公貴胄紛紛說著是他們冇看明白,
這隻是個誤會。
誤會?
黛玉噗嗤一笑,“諸位大人莫要說什麼誤會,我亦下了注。”
在場諸人齊齊愣住。
不是,誰家好人會跟著下注賭自己活不過明日啊!
不對,
既然知曉為何要等到今日,
莫非想當場看他們笑話?
此刻氣憤的臣子哪裡還記得當初見到有人真下注押長久,可冇少嘲笑。
早就暗戳戳討過一回‘利息’的蕭景衍見眾人不語,挨個掃過,“怎麼,諸位這是想賴賬?”
賴什麼賬?
在諸位大人疑惑的眼神中,蕭景衍示意將幾個賭坊老闆請出。
雪雁捧著厚厚一遝冊子,
從頭開始念。
“張施岷大人,先後總計下注三千八百兩。”
“李懷鏞大人……”
大臣中至多不過萬兩,等到了王公貴胄數額直接翻了又翻。
雪雁等人雖買的金額不大,
架不住人數眾多,更有些以家仆名義被扒出來的臣子。
賭坊老闆與在場諸位默默算著金額,
全部賠付會肉疼,但能買睿王夫妻一樂,
再不提此事也值得。
見眾人紛紛咬牙認下賭約,
蕭景衍笑道:“既如此,
連同本王與王妃的一同兌了吧,正好慶賀我與王妃長長久久。”
看到數份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賭注的黛玉嗔他一眼。
一旁看到金額的諸人這才恍然,原來當初的蠢大戶竟是睿王殿下。
原本想著大賺一筆,如今百倍注金,
他們拿什麼付?
既敢拿玉兒做賭注,活合該傷筋動骨,家業縮水好好長長記性。
怕黛玉心軟免了,蕭景衍低聲道:“這可是為夫給玉兒的新婚賀禮。”
知曉哥哥心意的黛玉笑著點頭,晃著他的手問:“既是給我的,夫君可任我處置?”
蕭景衍聽著這聲夫君便知玉兒想要做什麼,捏著她的手指,無奈道:“不止這些,整個睿王府,乃至我皆聽夫人的。”
正愁從哪裡湊錢的諸位聽到此話,一臉希冀看向黛玉。
“既有賭約,自該遵守。”黛玉看著眾人瞬間變臉,心下好笑,“不過,百倍著實高了些。以十倍為限,這銀子也無需送到府上。”
有心急的問送去哪裡。
黛玉笑道:“屆時諸位自會知曉。不過我可以告知大家這些銀子的去向。”
建學堂與工坊。
這是黛玉在知曉賭約後便有的想法,她要的不隻是貴族女子走出內宅。
她要讓普通百姓家的女兒也能讀書識字,哪怕不能科舉為官,也能憑藉工坊招女工讓更多女孩活下來。
隻要活著,便會有希望。
更讓諸位震驚的是,黛玉對這些銀錢的來源不做掩蓋。
雖是因賭約而來,但諸位名字亦會隨著學堂與工坊的建立一同存在。
暗自竊喜選對的大臣聽到此處不由動容,更是生出一絲愧疚,“我願隨小林大人儘一份心力。”
原本氣惱玉兒竟輕輕揭過的蕭景衍見諸人蠢蠢欲動,率先道:“都說婦唱夫隨,本王先捐十萬兩。”
原本肉疼自己所出銀錢的也紛紛言二人高義,跟著捐銀。
目的達成,黛玉笑著轉身,“哥哥,我們回吧。”
蕭景衍一愣,隨即點了春回、雪雁幾個留下記錄,打橫將人抱起。
突然失重的黛玉低呼一聲,趕忙環住蕭景衍脖頸,“哥哥!”
蕭景衍無奈糾正,“玉兒又喚錯了。”
黛玉彆開頭,“哼,哥哥還不是瞞著我下了賭注。”
“乖玉兒,我隻是想給你個驚喜。”蕭景衍揮退婆子,低聲道:“他們既敢那樣咒你,我都氣炸了。知你有安排,這才忍到今日。”
黛玉早知他暗中報複過,推開人,“哥哥竟也學會騙人了。”
蕭景衍正欲開口,突然哎呦一聲。
黛玉起先以為他故意,等了片刻未見人靠過來,一回頭便見蕭景衍癱倒在灑滿花生、桂圓的床上,臉色煞白。
急忙撲過去,“哥哥,景衍,你莫嚇我!”
見人叫不醒,黛玉起身要去喚人。
一早便閉關的絳珠草感知到黛玉心神不穩,急忙探出。
這一瞧,不由唬了一跳。
凡胎肉眼看不到的半空一道道功德金光湧入蕭景衍頭頂,瘋狂攻擊著一道道符文。
竟也是個下凡曆劫的大能?
似有所感的黛玉低聲問絳珠草可有法子。
憑著他之前做的種種積攢下的功德,彆說衝開符文,便是原地飛昇都有可能。
絳珠草有些壞心的想看若蕭景衍覺醒記憶,可會立刻斬斷紅塵。
最後又怕黛玉扛不住道心崩壞,讓她無法迴歸,還是給了提示。
【若不放心,可喚那道士來。】
黛玉轉頭看一眼床上一臉痛苦的人,當即搖鈴喚了青禾去請人,轉身又坐到一旁。
見蕭景衍痛苦掙紮,黛玉將他挪到自己腿上,輕輕按著太陽xue,“哥哥,我在呢。”
這聲音如一滴雨水滴落,重重砸入蕭景衍靈魂深處。
眼前迷障散去。
他看到自己蹲守一抹綠意,喚它小綠意,日日陪它聊天,澆灌,偏小綠意長得極慢。
後來,他聽聞方外山有寶物現世,他看到自己同小綠意說要去尋寶助它化形。
後來他九死一生尋回寶物,卻再尋不見那一抹小綠意。
那一瞬,他聽到了有什麼碎裂,同時也讓他生出無論天上地下,都要尋到小綠意。
一件件寶物散出,一個個洞府打去,終於有人告訴他。
他的小綠意名絳珠,已隨神瑛侍者下凡還淚以報澆灌甘露之恩。
他親瞧著小綠意從石頭邊一點點長得惹人憐愛,他隨愛澆些甘露,不過是給小綠意清洗與玩耍。
一個伺候石頭的侍者隨手澆灌了花草,且不說瀆職與否,怎要還恩?
偏那人說絳珠已下凡數日,再晚便天上地下再尋不得。
他當即封了法力,下凡塵尋絳珠。
他聽著皇帝抱著他喚“衍哥兒”,看著那個他對著那株有形無神的絳珠草愛如珍寶,卻不知尋其魂。
後來北疆傳來父母兄長叛變,他以絳珠草為質,親赴戰場。
可等他歸來,隻見絳珠草枯,魂歸西。
他看著那個自己執迷不悟,追尋半生以血孕養,竟真的讓絳珠草恢複了往昔榮光。
他的心隨之一輕,呼吸都跟著放緩,小綠意要回來了麼?
忽得華光大盛,他看到白衣飄飄的自己隨手一揮。
“莫要再做傻事,她還等著你呢。”
再睜眼,蕭景衍便看到淚眼汪汪的玉兒,心上一片鈍痛,擡手給她擦淚,“玉兒莫哭。”
蕭景衍想著剛剛夢中,不,準確來說是他前世種種。
那人還算守信,雖曲折了些,他終究尋到了小綠意。
黛玉撲到他懷裡,“哥哥,你嚇死我了。”
知曉自己真的差一點永遠失去小綠意,蕭景衍聽不得這個死字。
連呸三聲,鄭重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低聲道:“我夫人必定萬壽無疆。”
看他有功夫耍貧嘴,黛玉惱怒道:“若真如此,合該哥哥先萬壽無疆。”
蕭景衍嗅著懷中一片馨香,不由暗暗點頭。
於三生石畔窺小綠意風流婉轉的他確實是萬壽無疆。
什麼百年、千年,哪有萬壽無疆來的好。
蕭景衍將人抱至齊平,“玉兒說得冇錯。以後我們一起萬壽無疆。”
真萬壽無疆,那豈不是……
黛玉又羞又囧,想要掙脫卻不得,情急之下竟發覺自己忽得變小。
無數記憶交融,黛玉晃動著無比流暢的枝葉,她怎麼又到絳珠草內。
便是突現本體的絳珠草也呆住了。
不是因兩者突然融合,而是剛剛它嗅到那一抹熟悉的氣息。
“哥哥,我……”她的身體怎不見了?
黛玉徹底僵住。
便是蕭景衍都有些錯愕,“玉兒、小綠意?”
“哥哥,是我。”說著,黛玉晃著枝丫仰頭,同樣心有所感的蕭景衍也跟著擡頭。
虛無的半空是幻化成人的絳珠仙子與白衣的他相擁。
片刻,兩道身影回落融入二人體內。
“玉兒,你可有不適?”
蕭景衍垂眸,便見自己手中已不是剛剛的絳珠草,而是黛玉柔軟的腰肢。
明悟一切的黛玉搖搖頭,“哥哥,我無事。你可好?”
聽她稱呼,蕭景衍便知她是自己的玉兒。
原以為是前世今生,豈料三位一體。
陪伴小綠意萬年的是他,錯把絳珠草當寶一生的是他,最終與玉兒牽連甚深的同樣是他。
隻是他們分彆有自己的玉兒。
想到此處,蕭景衍不由笑自己竟還偷偷去請教跛腳道士。
早就情意相融的二人,隻一個對視,便是天雷勾動地火。
蕭景衍輕吻住黛玉麵龐,“好不好,玉兒可得親自試試。”
怎麼試,黛玉早在宋嬤嬤拿來的冊子中見過。
如今最後那一絲顧慮也無,黛玉環住他的腰一勾,束腰的玉帶落在地上。
清脆的聲響晃動了高燃的紅燭。
被青禾拉著急行至主院的跛腳道士看著沖天的功德相融,唱一句道號。
等青禾尋時,四下再無跛腳道士身影。
次日給大長公主敬過茶的兩人知曉,對視一眼,吩咐道:“無需再找。”
三朝回門後,諸位官員才知為何黛玉會說屆時他們便知。
負責此事的乃是從宮裡出來的女官。
等一應款項收齊,冇等他們驚呼小夫妻兩個竟這麼快上朝。
元慶帝先丟了一個驚天大雷,禪位於太子。
不等眾人上演三留三辭,元慶帝已經帶著皇後去了彆苑,說什麼那裡纔是他的家。
承平十七年春末,倉促繼位的九皇子穿著一身太子朝服主持了當日朝會。
林黛玉提出的北疆通商政策被準許,除了皇太後早就挑好的女官,薛寶釵與薛寶琴亦在其中。
留於京都小一載的大長公主不顧眾人挽留,讓皇太後領回紅著眼的太上皇,護著商隊一同返回北疆。
一時眾人的視線再度聚焦到林黛玉與蕭景衍身上。
眼瞧著睿王整日笑嗬嗬,有心思活絡的想著送女兒去,若能生得一男半女,繼承不了睿王府,還有代國公府的兩個爵位繼承。
不等行動,那些大人家的女兒先接二連三出了事。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這位如今瞧著無害,可心裡依舊是黑的。
有不死心向皇帝哭求,睿王肩負整個蕭家傳承。
反被陛下回懟,“愛卿既如此惦記表哥家事,不如愛卿更門改姓做表哥的親孫子好了。”
見陛下比當初元慶帝還要信重蕭景衍與林黛玉,甚至公開說彆人家事,少插手。
一時無人再敢置喙。
被林黛玉唸叨陛下這樣不好的蕭景衍也入宮同小表弟說過,他此生唯玉兒一妻,這種事他自己能處理。
若非表哥,他還是那個小透明的九皇子,或許早就去見祖宗也未可知。
有了一二威嚴的新帝頭一揚,傲嬌道:“若勞煩到表哥去酸群臣,便是我無能。”
此話被傳到諸位大臣耳中,眾臣皆知這位比當初的元慶帝還要寵蕭景衍。
不,如今多了一個林黛玉。
一生一世一雙人啊,閨中女兒們哪個不羨慕。
如今有蕭景衍打頭,無需隻拘泥於後宅內院的姑娘紛紛放話。
要尋無通房,不納妾,甘心在家操持或一同主外的。
至於一生一世,見過了男人典範的,哪個姑娘能忍受同那些臭男人有下輩子。
不等男兒們叫嚷,陛下先讚同此法,表示宮中除了皇後與一妃兩嬪,不再納新人。
有臣子拿子嗣說事,偏巧皇後查出了身孕。
經曆過兩次政變的臣子紛紛閉了嘴,主要是他們早已妻妾成群,哪怕實施也輪不到他們。
正值青壯的男兒們不敢明著反對,尋不到林黛玉的錯處,便將目標對準林如海。
偏林如海潔身自好,為官清正,無錯可抓。
唯有一門姻親,偏不爭氣的早成了貧民百姓,爭氣的不是在茜香便是去了北疆。
想參提攜親戚都不成,畢竟這些是他們當初瞧不上的。
至於政績,茜香府已成了大朝與周遭各國的貿易港口。
承平十八年,遊牧民族的各種毛製品風靡京都。
私下叫囂的男子們終於消停下來。
恰在這時,林黛玉上朝因暈眩被診出身孕。
一時,不少男兒又激動起來。
開了葷的男人哪裡能忍住不偷腥,哪怕不納妾,總要提兩個通房、妾室伺候吧。
這一回不止男人們,便是不少內宅當家太太都不由跟著開腔。
不等傳到黛玉耳中,蕭景衍先出了手,甚至又藉著神通將懷孕中的一切不適全部轉到自己身上。
隻在最開始聞見葷腥有些不適的黛玉很快察覺到哥哥瘦了,憔悴了。
等得知他做的一切,黛玉嗔他,“真真是個傻子。”
隨即又想起宋嬤嬤說睿王這兩日鬼鬼祟祟,莫不是私下偷腥。
黛玉當即表態,“嬤嬤,我信哥哥。”
那時嬤嬤一臉欲言又止,黛玉哪裡好說新婚當夜哥哥便拉她立下神魂誓言。
此刻,得知這些黛玉唯有心疼,一疊聲問著想吃什麼。
在身邊伺候的雖不知緣由,但慢慢也瞧出自家姑娘容光煥發,反倒是王爺一臉菜色。
後來還是楊嬤嬤說,“聽聞有些夫君心疼妻子,孕中不適便會轉到夫君身上。”
隻是轉的這樣徹底的還是頭一遭。
更讓她們震驚的是生產當日,產房裡的林黛玉一臉輕鬆,反倒是在外陪著的蕭景衍額頭冷汗直流,臉色煞白。
直到穩婆歡喜報信,“生了,生了,是兩個哥兒!”
顧不得疼的蕭景衍徑直奔到產房,不等他開口問。
黛玉一臉心疼握住他的手,“哥哥,我們以後不生了。”
本想要個與玉兒一樣乖巧可人女兒的蕭景衍點點頭,“都聽玉兒的。”
等林如海得知此事時,已經是兩個小夫妻帶著老大入林家族譜。
林如海看著如此信守承諾的蕭景衍,給女兒使眼色,見她不理,隻再度問:“你當真捨得讓他隨玉兒姓,入林家族譜?”
“父親,姓什麼都是我生的,快上族譜吧。”蕭景衍心說若是個女兒,我還同你爭一爭。
林如海一噎,想著那日雪雁回來支支吾吾透的話。
有些懷疑,這真是他疼著生的孩子?
話音剛落,林如海懷中的嬰兒哇一聲嗓子哭了。
一旁林應喜極而泣,“老爺,小小少爺哭聲當真嘹亮。”
林如海笑嗬嗬點頭,正欲問一句二人,小名兒可要你們起。
一轉身,哪裡還有兩人身影。
唯有抱著雪雁抱著另一個笑嗬嗬道:“姑娘和姑爺說,兩個孩子一起出生,也得放在一處養。”
至此,林如海開啟了幸福又無奈的帶娃日常。
被拉著以巡查為名遊玩的黛玉不由擔心,“爹爹一個人能應付過來麼?”
“不是留了雪雁幾個,放心吧。”蕭景衍說著將人攬入懷中,低聲道:“咱們總有一日要離開他們的。”
黛玉瞪他,那也不至於這樣早,兩個孩子還那樣小。
蕭景衍全當看不見,反正現在玉兒是他一個人的了。
蕭景衍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在黛玉臉頰偷香,被嬌嗔著橫了一眼。
“夫人,如今還打我嗎?”
黛玉想起初見時那一巴掌,掩口道:“如今我可捨不得打你。”
清風過處,有女吟哦,神仙眷戀,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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