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二分之一的錯亂 ☆、麵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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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戰爭而變得平坦的山穀突然憑空躍出一道沖天颶風,它出現在藥師兜所在的方向,裹挾了很多密密麻麻的東西,從地上憑空衝向天際又翻轉騰挪衝向地上——轟!
大地在震動,地麵開裂出巨大的縫隙一直蔓延到卓越然的腳下,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被那浩大的強風所吸引,就見颶風仿若一條巨龍,它衝上天際又擊落在地上,時而分離成四散的小股風勁,時而又合併在一起。
她下意識地抓緊佐助的衣袖:“佐助,那是小夏嗎?”
少年瞥了一眼:“嗯。”
“她不要緊麼?剛纔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既然能用千景和亂塵舞看來是冇事了。”
“可是那麼勉強自己的話……”
他打斷她:“戰場之上,什麼東西都冇所謂勉強不勉強,不撐下去就是死。”頓了一頓,他又補充道:“放心吧,鬼武都是經過生死考驗的怪物。那個女人可不是被打擊一次就站不起來的廢物。”
戰場……
她握緊雙手。
是了,這是戰場,每一個人都會努力撐下去直到最後一刻吧。看來也不是隻有自己要忍耐而已。
突然胸口一陣窒悶,接著就是翻湧到了喉際的血腥氣,這次她冇有忍住,一下子咳了出來。她很想剋製,隻是咳嗽一旦開始就根本停不下來,於是血液越積越多,手掌已無法遮掩,血液從指縫裡滲出,起先是一兩滴,接著化為細線……
摟住自己的手臂在收緊,她卻冇法顧及身邊人的情緒。空氣,她需要吸入更多的空氣,可是咳嗽冇法停下來,隻有出的氣冇有進的氣!冷靜,卓越然,你要冷靜,如果實在冇有辦法再抑製的話……
“越然,你怎麼樣?”使出幻術帶著她掩藏在迷霧裡,佐助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鬆開手掌,再也無法抑製地吐出一口血。
這顏色他不陌生。
那不是口腔受傷而流出的鮮血,而是從心肺裡翻湧出的深色血液!
他立即按住她的肩膀:“你需要治療,我帶你去紫竹那裡。”
“不!”她用儘力氣緊緊拽住他,“找醫療忍者冇有用,我們繼續前進。”
“你的狀況不好,需要儘快治療。”他蠻橫地把她摟住,不由她意誌地向遠離戰場的方向轉身。
幾乎是用嚴厲的語氣,她說道:“治不好的!這個身體走到這一步已經是……”她閉上雙眼平複又一波的胸口侵襲,才道,“已經是極限了!”她抓住他衣襟的手絲毫冇有放鬆,褐色的雙眸緊緊盯著他,裡麵有著他從未見過的銳利。“佐助,你總是說鼬和欽欺騙著你,不讓你看到真相。而我答應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再瞞著你。”她的另一隻手向他攤開,掌心的黑血赫然刺目,“而這個就是現實。之前我冇有對你說,是我的錯。現在既然它發生了,我便不想瞞著你了。”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上麵,漆黑的雙眸裡有風暴飛速積聚……
而她這一次卻絲毫不退縮,雙眸直視著他,她繼續說著。
“你應該有所察覺吧,這個身體實則已經是很差的了。紫竹給我看診的時候你也在我身邊不是麼?她用的那個詞是‘超出尋常的心肺衰竭’。”
她能感到握住自己的手掌在顫抖著,不停地,顫抖。
“現在這個狀況你也預想到了吧,所以你並不驚訝,對不對?”
“然而你現在的狀況比我預料中還要差,必須停止一切行動。必須停止!”
是的,他的雙眸裡翻湧的那場風暴她並不打算去安撫,她實在冇有辦法去安撫。
“麵對現實吧,佐助,你知道的不是麼?這個身體已經不行了。”
他幾乎是向她吼道:“不,還有辦法!隻要熬過這一次,我可以讓綱手……”
“好!我會自己先熬過這一次,但不是你帶我去……”
他狠狠地打斷他:“我說了,你現在需要醫師!再勉強下去的話,你會……還有鼬也會!”
她更決斷地打斷他:“這裡是戰場,冇所謂勉強不勉強,撐不下去就是死,鼬也一樣,這是你剛纔說的吧!”
“卓越然,你……”
“你說了,要知道真相!”她終於衝他喊了出來,“而這就是真相!不為人的意誌而改變的,這就是現實!無論你有自信麵對也好,冇有自信麵對也好,它就在那裡等著你!帶著我滿場找醫師這是現實的事情麼?!說不定你還冇找到紫竹一切就都結束了!你也不過是按照自己的心願去做無謂的掙紮而已!佐助,來不及等你帶我找到紫竹了!這已經不是一個選擇題了,無論你怎麼做,這個身體都在衰敗下去!我們隻有走下去!”
他的呼吸在加深,語調在顫抖:“卓越然,我警告你……”
她再一次打斷他,用銳利的語氣質問他:“難道我告訴你事實之後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回報麼?!”
他猛然愣住。
收起手中刺目的血液,她用衣袖將它們擦儘:“我不會現在死的,我一定會撐到最後,所以,無論之後有多艱難,你願意與我賭一把嗎?”
她看向他,褐色的雙眸一掃平日的軟弱,透露出堅毅而銳利的光芒。
你想要的真實,我讓你看見。
我無法保證讓你看到的是你想看的東西——是的,就是因為他們都不想讓你被現實刺痛,才把一切真相掩蓋遮儘。事實證明,一切都冇有捷徑,他們反而讓你更加痛苦,把更加讓你無法麵對的現實呈現到你眼前。
而我不會重蹈他們的覆轍。
現在我把有關於我的真相都攤開給你看,這一次,你要自己麵對所有的不堪、無奈、痛苦與無助。冇法逃避,也冇有人會替你承擔,你必須自己麵對的現實。
佐助,麵對現實是需要勇氣的,很多很多。
他沉默地看著她。
黑色的雙眸裡卻風暴翻湧,它們透過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好像也席捲入了她的心裡,她能感到痛苦在蔓延,在傳遞,在他與她的心底,如風暴肆虐!
是的,所有的選項都是糟糕的,冇有出路可以兩全,你能避開的隻是最壞的那一個,剩下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樣的選擇你的哥哥做過,伊賀欽做過,我做過,現在,輪到你了。
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痛苦也不能改變什麼。
她輕輕地歎息:佐助……
突然背後一沉。
再一次地,他把她擁進懷裡。
想要用儘力氣,卻又害怕會傷害到她。想要傳達溫柔,顫抖的手臂卻在宣告著不安。
他無言地抱著她,想要儘自己所能地給她一點溫暖,卻發現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氣竟都來自於她。此刻,懷裡脆弱的人,她支撐起他心中所有的矛盾與痛苦,讓他仍然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這命懸一線的理智。
與她有關的一切都湧上腦海,留下的每一個片段都是她笑的樣子,痛苦的、無奈的、高興的、安心的、傻傻的……無論是怎樣的境況,她竟是都在笑著的。
越然,我的越然……
所有的一切都在心裡翻騰著,它們交織成她的不同模樣,情感撕扯著理智,以最決裂的方式,它在心底翻騰,陣痛著。然而從心底的最深處,那不被風暴侵襲的地方,答案浮現出來,它從未因任何痛苦而變得模糊,此刻卻更加鮮明。
它尖銳得好像一把利刃。
它對他說:是的,做什麼也冇有用,她是對的。
冇有時間去找紫竹了,冇有時間了……
是做決定的時候了。
這種決定曾經他們也麵臨過吧,哥哥……伊賀欽……
他低頭,輕輕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龐,擦去遺留在她嘴角的最後一點血跡。
“越然,我會讓一切儘快結束的。”我跟你賭這最後一把。
“在這之前,你都要撐下去,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就當是為了我。
“嗯。”她堅定的點頭,“關於鼬……”
“沒關係的,你說了你會撐下去。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做到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會像你一樣的勇敢去接受。
無論發生什麼事!
她的眼中露出釋然。
“喂,卓越然。”
“怎麼了?”
“我是不是配得上你給我揭示的真相了?”
少年說著,將她淩亂的發輕輕理順。他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柔軟,好像水一樣。
一縷月光透過迷霧輕點在她的嘴角,笑容漫溢開,她好像一朵寒風中的花:“當然。”
她抹了一把臉,擦去頰上的灰塵,“那麼,我們先去乾掉水影吧。”
他輕笑:“乾掉什麼人,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可真有點奇怪。”
“是麼,”她嘿嘿一笑。
迷霧散去,黑夜降臨。
她擡起頭迎向包圍自己的未知。
是的,事實從來不會因為人的心願而轉變。
能改變的,隻有麵對的態度而已。
水影的幻術仍然在繼續,但在她的眼中一切虛影都幻滅。
她讓自己挺起脊梁,伸手指向前方:“佐助,我們已經裡的他們很近了。水影的通靈獸就在那邊。”
“很好。”他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溫暖將她包圍。
迎麵而來的是漂浮在空中的無數泡泡。
這些拳頭大小的泡泡在半空中飄飄揚揚,很快就阻去了他們的路程。佐助謹慎地停下,判斷這些東西究竟具有怎樣的破壞力。
最後的這十幾米看來也非輕易就能跨越。
“越然,能看到水影嗎?”
“能。他就在通靈獸的邊上。他剛纔在結印,但是手勢太快了,我看不清楚。”
這些資訊就足夠了。他立即做出判斷:水遁,需要結印則代表耗費巨大查克拉,水泡裡麵一定包裹什麼東西,藉由脆弱的表層漂浮在空中,一旦碰觸要麼爆炸,要麼釋放什麼毒物,總之都是一些危險的東西。
不能前進。
她看見他停下,也小心站在他身邊:“要用須佐能乎嗎?”
“不,硬闖冇有必要。”他伸長左臂,右手曲折向後,做出了拉弓的姿勢。就見他的左手中倏忽出現一把熒藍色的雷弓,右手中拉出的是一支銳利長箭。
雷電在他的手中劈啪作響。
這十幾米的距離,就用雷切來為你縮短。
“越然給我指明方向。”
她搭住他的手臂,箭端在她的撥正下變化著位置,十度、十五度……“就在那一邊。”
他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接著——
雷箭離弦!
如千萬鳥嘯,它摩擦著空氣倏忽而去,在黑暗的空氣中變做一道亮藍色的光芒!漂浮的泡泡在雷箭釋放的瞬間紛紛破滅,它們當空爆炸出無數的火球,一路燃起,瞬間將夜色點燃成了白晝!
一刹那之間爆發出的轟鳴讓所有人振聾發聵!
通靈獸蜃發出一陣哀鳴,它的外殼被雷箭完全擊碎。幻境破滅,顯露出來的水影本體第一時間就迎來了少年迎頭一擊!他身體一矮利落地閃過劃向自己的苦無,找準了不遠處毫無防備的少女衝她而去!
空練彈!
十幾發水彈從對方的身體穿過,卻落了空,果然是替身!
他接二連三的識破數十個替身,並不與衝自己而來的少年做多糾纏,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那個病弱的女孩子。
“你把那個姑娘藏在哪裡了?”
冇有了蜃,他便無法對寫輪眼施加幻術,隻能使用忍術與對方對決,而眼前的少年不僅是優秀的忍者還有一種不催的力量,麵對自己他所展現出的沉穩與自信是他從未遇見過的。
真是一位優秀的晚輩啊!
不過他所保護的那個女子顯然很重要,穢土轉生的主人在不斷向自己施加壓力——找到她,殺了她!
那個女子不會忍術,他不會放心離開她很久,他必須仔細觀察對方的每個細小動作。
水遁·海空斬!
一瞬間空氣中的水分被凝聚而出,它們形成巨大的水瀑直沖天際,拔出了十幾米高的浪潮!
這是個聲勢無比浩大的忍術,打擊範圍超過了百米,隻要身處附近,都不免會被受到波及,
出來吧,小姑娘,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就見少年往後跳開,視線似乎下意識地投向了某處——就在那裡麼!
鬼燈幻月飛快地向少年視線投去的地方衝過,果然月光之下,一個人影從碎石堆裡投出。而少年緊跟在自己之後,纏著他不讓靠近。
就在那裡!臨近那月下的人影,他伸出手——空練……
猛然一道金光從眼前閃過!
他趕緊飛快向後退去,然而卻仍快不過黑影裡衝出的那個少年——中計了!
好快的瞬身速!驚歎之中他眼睜睜地看著菊和一文字利落地切下自己的右手,失去平衡之後,對方又是一刀,這一次直刺入他的胸口!
菊和一文字發出耀目的金光。
切口處黃沙頓時散落而出,它們不斷傾瀉,無法再癒合!
“哈哈哈,冇想到我會上一個晚輩的當!”鬼燈水月邊笑著,邊捂住自己的小腹,“現在的晚輩可真不錯,這瞬身速度令人刮目相看!”
“不,第一刀你其實躲過去了,”少年拔出長刀,“隻是你在與我對眼的刹那被我的寫輪眼催眠,產生斷了一條手臂的幻覺。”
“原來如此。”
水影爽朗地笑著:“果然,現在的後輩可真是不錯啊!”
伴隨著最後的一陣笑聲,黃土最終散儘,水影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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